兴唐-第6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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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贤问道:“大哥,倒底发生了什么事?”
李威将前后讲了一遍。
李贤额角冒汗,他与这个大哥见的面不是很多,说起来给他的印象大哥也是很儒雅的,整天读书。怎么做出阉割的事出来?
老四则拉着李令月的小手,哄着李令月。李显听了却是很解气,大声道:“好啊好,有没有割干净?”
李威也让他说昏了,急忙将李令月递给李贤,一把将他嘴捂着,说道:“我们回去吧,相信这一回父皇母后不能再装聋作哑了。”
听到后,李显嘴中嘟咙着几句,大约是不满的话,因此裹着说的,都没有听明白。
这尊贵的哥四个回去了,京城官员才松了一口气,提取了人证,又看了现场,将事情经过,写了奏折到东都。又下令,将贺兰敏之的府邸封锁起来。终南山的事,还能说他人载赃嫁祸,这一回想狡赖都不可以了。这些仆役虽然没有参与,可知情不报,本身就是罪责。
如果事情不闹大,天子为了脸面,或可能暗中处理了。但经过太子的发飙,可以说到了晚上,京城几乎每一个百姓都知道了这件惊天丑闻。仆役也脱不了干系!
但李威还在憋着气。
是人总得要受气的,上司的或者权贵的气,子女不孝的受子女的气,父母偏心的受父母的气,强势的同学同事村坊里舍,也要受他们的气,家有河东狮吼,还要受妻子的气。
可他是皇太子了,都被人欺负成这样子,还要处处掣肘,心中就不甘心了。
心中憋了气,又是担心,又是一路跑动,身体本来就不大好儿,顶多说比原来的稍稍好起罢了,可也不过才锻炼一个来月,这一回,真病倒了。当然,御医这一回也诊断出来了。
喝了汤药,沉沉睡去。
第二天精神稍稍好些,江萝进来禀报,说姚元崇与西门翀求见。
“让他们进来吧。”
两个人走进来,看了看四下,李威挥手,让太监宫女下去。
姚元崇说道:“昨天的事,臣等也听闻了,昨天晚上,还与魏学士商议过。”
李威还没有想到其他,便问道:“商议了什么?”
都将主意打到妹妹头上了,自己不过将贺兰敏之阉割了,难道这个贺兰敏之真比自己在父母亲眼里,还要重要,连小妹也不如他?
“戴相公说得对啊,太子,你不应当将周国公阉割了。”果然姚元崇开头就来了这么一句。
“何来此言?”
“唉,许家发生的事,殿下,你认为陛下还能不能继续纵容周国公了?他还能活几天?可你将周国公阉割了,虽然是爱护小公主,可也意味着什么?是对陛下与皇后久久不处理周国公不满了。”
李威刚要分辨,可心中一想,确实是不满了。分辨不得!
“事情的起因是周国公造成的。这一点也是出忽陛下与皇后的意料之外。但百姓谈论起来,总是说陛下与皇后在此事上没有及时处理造成的。唉,可惜臣昨天不在现场,否则一定会进谏殿下冷静,先将小公主救出来,然后想方设法将此事遮掩起来,这才是上策,这才是真正维护陛下与皇后。”
“姚君此言甚对。”
确实是上策,然而李威却在想,忌讳肯定必须的,不要以为自己是皇太子,就是天下老子第一了,但真要这样缩着头做人,这个皇太子不要也罢,大不了就逃路!
不是很赞同的。
姚元崇看着李威脸色的变化,知道他心中其实不认可的,不过这事儿如果发生在自己身上,同样也会恼羞成怒。再说,现在说也没有作用了,只不过点醒一下太子,以后遇到类似的事,一定要冷静罢了。于是又继续说道:“不但陛下与皇后下不了台,京城中官员都因为殿下一逼,无法下台。也不全是坏处,这让陛下与皇后看到了殿下,对小公主的真心维护,而且他们又是最痛爱小公主的。”
说到这里,他也苦着脸,昨晚三人就在推演着后果呢,却一直推演不出来。
又说道:“不过臣等猜测,不日陛下与皇后一定会立即召殿下到东都了,日期有可能就在两位公主下嫁之后。”
“哦,是何原因?”
“此事发生之后,陛下与皇后中,最少陛下会认为殿下对陛下不满了,周国公是让陛下产生这个想法的。但召殿下赴东都,却是许府之事与昨天之事结合的结果。主要是士兵啊,殿下。”
“士兵怎么的?”
“殿下难道没有听过冒顿的事?”
冒顿,知道的,姓挛鞮,是匈奴著名的单于,漫不经心地问道:“冒顿,怎么的?”
刚问完,心中一惊,坐了起来。
正文 第六十六章 去纨绔吧
真说起来,冒顿青年时所处的环境还不如自己。头曼单于欲立所宠阙氏之子,将冒顿派往月氏为质,可随着又发兵攻打月氏!差一点让月氏做掉了冒顿。
幸好他得到消息,盗了一匹马逃回来了,然后统帅万骑,制造成出一种鸣嘀的响箭,规定鸣嘀所射而不悉射者斩。于是射自己的宝马,射自己的爱妻。那可真射。于是成铁军,射老爸了。
现在羽林军亲卫很类似,在许府与贺兰敏之对峙,然后毫不犹豫地闯入贺兰敏之府上。李威说了一声“杀!”立即真杀人。
他立即说道:“姚君,怎么能如此说。中间有区别的。冒顿之事,那可是在千里大漠上,许多地域荒无人烟,就是祖皇太宗,亦是多年征战,手下的嫡系……父皇与皇后勤政爱民,冲击武敏之,那是他作恶多端,可是……”
杀贺兰敏之府上仆役,亲卫倒能做出,甚至只要李威下令斩杀武敏之,都会有冲动的士兵听从,可谋反去杀一杀李治与武则天,试试看,有没有士兵听从?
“殿下,陛下也会知道的,可终将殿下调到东都,放心一点。”
“调就调吧,”李威心中反而坦然下来。真不行,就跑路,况且现在自己又有狄仁杰、魏元忠等人出谋划策,未必有那么糟糕。这是自己,先知后觉,估计原来的太子活在世上,也许杨家小娘子糟蹋了,这些个大臣屁都不放一声。而父亲呢,为了“皇家脸面”,恐怕同样也不会吭一声。这才是糟糕透顶!
“殿下,东都一行,却是关健,”姚元崇说到这里话锋一转,又道:“并且殿下昨天揭掉了一层面纱。”
“什么面纱?”
“也就是你与戴相公的一番谈论。”
“那倒是孤错了,改天孤向他陪个罪儿。”别小看了这件事,狄仁杰仔细分析过了,牵涉的东西多,甚至几年前的魏国夫人,在里面都有着影响。严格说,都是皇家内部的事。戴至德他们确实有苦难言儿。
“殿下,道不道歉,殿下话已经说出来了。殿下所说的东宫体系,”说到这里姚元崇呵呵一乐,又道:“这个体系要分两套机制,一套是在明处,朝廷的任职,对官员是一种奖励,对太子确实一种学习的榜样与督促。前者的作用更甚于后者。戴相公此些官员就是这类人。这些官员倒不是太子的属下。殿下昨天的话,有些偏颇了。另外太子的交游,这些人亦是朋友,也是亲信。比如狄法曹,或者臣等。再比如内宫的江碧儿娘子。这些人才是殿下真正的属下。陛下也从这个过程中走来的。只要殿下做得不过份,陛下反而会欣赏。”
说到这里,他看了一下李威的脸色。
脸色很平静,秋水无波似的。可这样,却有另一番从容不迫的华贵之气。
心想,这才是太子嘛,先前的太子是好,可终是架子低了些。
这是一个事实,本来一个小讲师,有何架子可言,虽然对人亲近,却失去了上位者的威严。在太子位子上呆得久了,渐渐地也在脱变。特别这一次,脱变厉害得很。
继续说道:“但也不是没有好处。陛下与太子是特例。陛下的龙体一直欠安,可是年富春秋。殿下呢,渐渐及冠了,在民间,现在又在亲卫中,甚至在官员中,都有很高的威望。如果陛下与殿下因为产生嫌疑,对国家对百姓都是不利的。索性揭开得好,让陛下与殿下以后反思。可当着那么多的人面说出来,甚至有可能载于史册……”
这等于是潜规则,却是不能曝光的。
然而李威大炮一响,一下子说出来了。
其实说到底,是原来太子留下的底子太薄了,惹下了一大堆麻烦,甚至留下的身体都是一个病痨鬼,就是李承乾,还有三五个小人,在身边出谋划策,还有一个牛哄哄的候君集,死撑到底。
收拢了四个牛人,最少有三个是牛气冲天,可那是以后,现在不行,一个小法曹,一个小太学士,其他两个人呢,纯白丁!小法曹,还回到了并州了。
在这个位置上看似风光,却随时能掉下悬崖,心中却是很焦急的。受了刺激了,什么也不管了,大炮轰轰隆隆,放了几下。
李威忽然笑了,说:“姚君,昨天说的那番话虽然不好,可孤很畅快。”
憋闷得要死,处处在制约,放了一些,心中是松快了一些。
姚元崇也让他这一句话逗乐了。
太子性情中人,这个好啊。而且能说这句话,也将他与西门翀当自己人了。心里面暖暖的,特舒服。那么既然投靠了太子,我们这些人就来替他补漏拾遗吧!
“虽然,可殿下,作为储君,这种制约是必然的。既然若干年后,殿下得承大宝,作为人君,也不能为所欲为,隋炀帝之鉴并不遥远。”
“此,孤倒不会的。”
“正是,当时狄法曹一直对殿下观望,看到殿下亲耕垄亩,那一刻明知前面刀山火海,狄法曹也跳了下来,正是因为殿下仁爱也!”
“狄君高义!”李威肃然起敬了。
姚元崇与西门翀对视一眼,虽然自己四人为太子绞尽脑汁了,可能得到太子如此看重,也是值得了。士为知己者死,大约亦是如此吧。
呷了一口茶,向西门翀说道:“还是西门君来说,后面的却大多是西门君的想法。”
“岂敢,”西门翀拱了一下手道:“殿下,虽然殿下说出那番话不是没有好处,可是弊端却有不少。言者无心,听者有意,如果想佐了,这是殿下逼迫戴相公等人站立自己的立场了。”
“孤……那有,”说完了,李威仔细地回味一下,确实有那么一层意思。
“殿下的性格,我们几位相处时日不多,都不会相信,戴相公他们也不会相信,陛下与皇后同样不大会相信,殿下有这一层意思,但三人言虎,容易为小人用此攻击。其实真到了东都,也不是一无是处。再说了,狄法曹离开京城时,也再三嘱咐过殿下尽早到东都。”
李威点了一下头。心中想到,去就去吧。
其实此行,尽管这个父亲对他的心理状态,有些矛盾,有些复杂。这个却是摆在明处的,想国家好嘛,总体来说,这个便宜父亲还算是一个好皇帝的,至少比大多数皇帝做得好。但对他的权位,却又有些舍不得,害怕自己随时篡了他的地位。
可摆出来了,就有解决的办法。
最害怕的就是母亲,通过交谈,连狄仁杰,都没有将母亲摆在应当处在她的高度。
西门翀又说道:“因此,东都一行,却是关健!种种,都可以在东都补救。无论阉……阉……周国公,或者昨天说的那番话,殿下只是一时冲动,到了东都,还要保持这个心境。”
“那孤如何去做。”
“殿下是太子,却让一个臣子,尽管是尊贵的外戚,欺侮如此,纵然圣上下旨处置,殿下亦是心里受到委屈,是么?”
“真处死了贺兰敏之,也就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