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种后宫叫德妃-第45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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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阿哥离了书房后,因天色尚早,就请旨进了内宫,向惠妃请安后就往延禧宫来,恰巧遇上正要去储秀宫见佟贵妃的德妃娘娘,胤禩恭敬地行了礼,岚琪笑道“一路奔波辛苦了,怎么还没回家歇着去?明日皇上又该催着你们兄弟办差,自己要小心身子。”
胤禩谢过德妃娘娘关心,侍立在一旁等她先行,宫女太监拥簇着德妃娘娘往储秀宫走,只等走远了八阿哥才转身,走到延禧宫门前,看着门庭清冷的光景,他突然就不想再走进去,方才德妃娘娘雍容华贵的模样印在眼前,怎么也散不去。
德州行宫里,获悉十二十三阿哥前来运送药材,已经是两天后,眼看着兄弟俩就快到了,索额图和太子才刚刚知道这件事,他们的一切行动都被限制,眼下连最基本的消息往来都做不到,太子曾冷笑着问叔姥爷“皇阿玛是不是,也在等我病死在这里?”
索额图否定“皇上若知道你病得危及生命,就不会抛下你了,他怎么会让天下人看到皇帝做出抛弃太子的事?”
太子苦笑“可他已经想废了我。”
索额图无奈地说“这是另外一回事,至少眼下,皇上不会动摇您。太子您要知道,废了您并不能真正解决什么根本的问题,皇帝精神那么好,至少十来年还能在位,那这十年里,他到底立不立太子?又立谁为太子?如果在他看来你这个太子是错误,那么他绝不会再犯一次错,要走到废太子那一步,后面的事就都该算计好,可眼下几位阿哥之间根本区分不出什么来,实在猜不透皇帝到底怎么想的。”
太子不屑地一叹“若是再立太子,多半是永和宫那几个,乌雅氏几十年如一日地装好人,难道不是为她的日子谋求前程?”说到这里时,胤礽突然有些激动,质问索额图,“叔姥爷,为什么你们一直留着德妃,那么多年有无数的机会结果了她,为什么不干干净净地收拾她?”
索额图冷笑“曾有过机会,可是德妃命大,你不记得了?再者……太子啊,你以为德妃死了会有什么结果?”
太子目色冰冷,恶狠狠地说“老四他们,就没那么得意了。”
索额图摇头,细数道“你看,大阿哥明明是个莽夫,为什么皇上还能给他几分好脸色,更处处看重他?那点点军功算什么,根本不值一提,皇上是看重他对发妻原配情深意重,因为皇上自己就是这样的人。皇上扶持你为太子,就是对皇后娘娘情深难忘,虽然如今淡了甚至没有了,曾经还是真真实实存在过的。他如何对待德妃,天下人有目共睹,那份情深到了什么地步只有他们彼此明白,那德妃若死于非命,皇上会做出什么样的事,谁也不能估量。”
太子恨道“既然对额娘的情意能淡,对乌雅氏自然也能淡了。”
索额图叹太子糊涂,毫不客气地说“可皇上当时当刻,就能要了你的命?”
但提及十二十三阿哥此番替皇帝去登祭泰山,索额图也有自己的看法,诸皇子中,选谁也没必要特地选这两位,十二阿哥自幼长在阿哥所,生母定贵人默默无闻,母子俩在皇帝面前都谈不上恩宠,十三阿哥尚有几分子凭母贵的光芒,但他只是永和宫的养子,生母敏妃虽有死后哀荣,但死了的人算不得数。
说白了,这两位皇子都没有竞争皇位和威胁东宫的可能,皇帝特地派他们代替自己来登泰山,必然是为了告诫那些蠢蠢欲动,或是彷徨不安的大臣们,眼下,还没到动摇毓庆宫的时候,废太子,八字还没一撇。
索额图语重心长地对太子说“这一次回去,索家是注定保不住了,可您是皇后娘娘的儿子,是大清国唯一的嫡皇子,老夫就是献出性命,也会保住太子东宫的地位。只是往后的路,太子您千万要小心地走,万一皇上龙体不保,就是您绝好的机会。”可大概连索额图都没能谨慎地想到,就是这一句话,成了他日后获罪致死的关键。
转眼间,又是匆匆十数日,十三阿哥顺利登祭泰山的消息已传回京城,兄弟俩已经往回赶。那一日,太后把岚琪叫去宁寿宫,说皇帝要给十三十四选福晋,一双儿子都是她养大的,自然她说了算好。
岚琪原本的计划,是让胤祥与十二阿哥一道成婚,怕永和宫两个皇子一起婚娶太过耀眼,偏偏遇上小宸儿的事,皇帝为了喜上加喜,把富察家的女儿提前婚配给了十二阿哥,如此十三十四便只能排在一起,既然皇帝是这个意思,她只能欣然接受。
太后说“前几日宜妃过来请安,酸溜溜地说乾清宫这阵子总有人送年轻女子的画像进去,问是不是又要选新人进宫了,我心想该是给儿子选福晋,但又没听皇上提过,这样看来,皇上心里已经有人选了。”
岚琪玩笑“皇上若有了人选,怎么还要劳动您呢?宜妃未必猜错了。”
太后嗔怪“你们俩伴了几十年还不了解么,皇帝做事向来滴水不漏,这场面上的规矩总不能少的,总之你去问过他,相中了哪几家孩子,过阵子领进宫里让我们瞧瞧,就早些把日子定下吧,十三十四也不小了。”
说着这些,不免想起温宪,老太后又悲从中来,落泪道“温宪最疼几个弟弟,却不能看着他们成家立室。”
782 胤禵的烦恼
面对太后的悲伤,岚琪不由得紧张,她渐渐地就放下了对于女儿“去世”的痛苦,不知道旁人是怎么看待自己的,至少和玄烨相会南下的这些日子里,她的脸上每天都有笑容,想象着女儿大腹便便的模样,盼她平安分娩,盼着明年夏日能到承德去抱一抱她的小外孙。但见太后泪容,忙端正起悲伤的心态,在一旁垂首不语。
反是太后不愿勾起岚琪悲伤,收敛眼泪,笑道“她最见不得我们难过,为了孩子,往后更要好好地活下去才是。”
岚琪且应一声是,而后就被太后差遣,去问问皇帝有没有中意的人选,又要拿出体己给岚琪,说原是留着给温宪的孩子的,如今温宪没了,那些东西留着只会徒增伤心,不如给她的弟弟们拿去添置新宅里的东西,也算是个念想。若是平白给的,岚琪未必收下,里头都是太后的心意,岚琪只有感恩受领,再传话到书房,让十三十四来磕头谢恩。
这样一来,要给十三十四阿哥选福晋的事,就算定下了。
等岚琪与玄烨相见,商议儿子们的大事时,说到十二阿哥和温宸办婚礼时,另择了一处宅子曾做好准备,是要留给胤祥的,那会儿始终觉得十三十四会分开办婚礼,没想到还是凑在了一起,如今若是等十四的宅子再置办起来,至少要到明年春夏天,可玄烨却希望俩儿子年底就成婚,岚琪皱着眉头说“那胤禵婚后住哪儿?”
玄烨不假思索地说“老三他们婚后就住在阿哥所里,你让十四也继续在那里安置,外头宅子的事不着急,匆匆忙忙选不出好的地方,朕要好好看看风水的。你跟胤禵说,朕不是想委屈他,就是不想他比其他兄弟委屈,才谨慎给他选宅子,他毛毛躁躁的,留在宫里朕和你还能照应几年。”
岚琪知道这不难办,儿子虽然争强好胜,并非嫉妒心重,十三和他一道长大感情非比寻常,这事儿她一句话,孩子们都能顺从。就是不晓得玄烨选中了哪一家的姑娘,玄烨却塞给她名册和一堆画像,故意说“朕已经选好了,你挑一挑,看看咱们是不是心有灵犀。”
岚琪恼道“这是给儿子们办终身大事,能闹着玩儿的么?”
玄烨依旧笑着“你挑一挑,若是挑中了的,儿子婚礼永和宫出的银子,朕给你包圆了。”
这下岚琪虽然有了劲头,可真不是闹着玩的事,她根本猜不到皇帝怎么想的,挑了半天没主意,就不乐意地撂下了,玄烨笑她“白给你银子都不要,真是稀奇。”之后大手一挥,勾出四个名字,梁公公带了小太监展开四副画像,小姑娘们都是花儿一样的容貌,十分招人喜欢,但岚琪却奇怪“四位?”
玄烨道“嫡福晋、侧福晋各一,胤禛纳侧福晋时你那样烦恼,不如早早就为他们解决了,争风吃醋什么的,没进门就该想明白,家里也该教好了,省得再来烦你。”
岚琪也不觉得不妥,只将未来儿媳妇们的画像再仔细端详,感慨道“这一下,臣妾的人生大事,就算都圆满了。”
数日后,圣旨下,虽然匆忙,可该有的规矩礼节和排场一样不少,皇帝指婚兵部尚书马尔汉之女为十三哥嫡福晋,瓜尔佳氏为侧福晋;指婚礼部侍郎罗察之女完颜氏为十四阿哥嫡福晋,舒舒觉罗氏为侧福晋,婚礼拟在腊月下旬。
留给宫里准备的日子,不足两个月,又是最得宠的永和宫的两位皇子同时举办婚礼,内务府的人原本打算尽其所能地置办得豪华隆重,岚琪却将他们叫去,当着荣妃和佟贵妃的面吩咐,只要不差礼节规矩,一切从简,来年预备着三月万寿节,宫里数不尽的花钱的地方,皇子们的婚礼再隆重,也不能耽误了皇帝的五十寿诞。
佟贵妃倒是说“你就不怕孩子们心里不自在,更何况十三阿哥还是敏妃的儿子,想想其他孩子的婚礼,外面的人该说你厚此薄彼。”
岚琪笃悠悠笑着“他们不会多想的,唯一要对付的,是胤禵暂时不能离宫,比起哥哥们少了些自由,他虽然不至于嫉妒十三阿哥,可一定要来磨我,放他出去自由自在的才好。至于婚礼,不过是不要增添没必要的花钱之处,该有的排场礼节不会少了他们,毕竟也是皇上的面子,又是嫡福晋又是侧福晋,皇上要与四位大臣结亲,臣妾也不敢怠慢。”
正如岚琪所说,皇帝一下子要和四位大臣结亲,虽说皇子侧福晋是妾室,也要皇家钦封才成的,如今正是皇帝大肆打击权臣的时候,朝堂内人心动荡,可他却又突然与四位大臣结成亲家,此举但来的影响不可小觑,而四个家族都非庸碌之辈,在这个时候显山露水,皇帝显然是有重整朝纲的决心。
自然,十三十四阿哥的婚事,对于不干涉朝政的皇族而言,是值得高兴的喜事,也都觉得皇帝是为了安抚德妃失去女儿的痛苦,才办喜事想让她分散心思,宫外胤禛和温宸都急急忙忙为弟弟们准备贺礼,这日温宸特地进宫来,就想问问额娘她怎么做才周全。
因在家不大出门走动,温宸进宫后弃了轿子徒步往内宫走,一路与前来迎接的绿珠说说笑笑,转进永和宫时,远处仿佛有熟悉的身影从她眼前掠过,温宸停了停,问绿珠“十四阿哥来过了?”
绿珠摇头“奴婢没听说,出门接您时也没见到,十四阿哥应该在书房呢。”
温宸点头,要走进永和宫,可心里总觉得不踏实,便撂下绿珠道“你们等一等,我去去就过来。”
这里是他们从小玩耍着长大的地方,殿阁内外每一个角落每一条道路都熟悉地记在心里,温宸走不了多远,果然在拐角处看到徘徊的弟弟,胤禵不知在那儿呆了多久了,小宸儿摆出姐姐的架势说“你在这里做什么?怎么不在书房里,这都是要成亲的人了,还逃学不成?”
胤禵见小姐姐来了,反而更无所谓了,往边上石阶上一坐,不高兴地说“我想去见额娘,可是没打定主意,也不知道见了额娘该怎么说。”
温宸坐到弟弟边上来,弟弟的身量已经高出她许多,做姐姐地在边上坐着,反而娇小玲珑才是要人保护的模样,可这会儿却是姐姐来关心弟弟,小宸儿温柔地问“几时见你这么矛盾过,有什么话不能对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