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四环辞宫-第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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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便是致命的爱,更是加剧了冷书月的旧疾,若说她是命运多舛,莫不若说是红颜薄命。
窒息之痛如同当头一击,让冷书傲无法思考。
原来姐姐在他们见面后的反常是因此,那日他们软红春帐也是因此,这爱如今却成了催命符,不爱则会两心折磨,加剧死亡,爱亦是同等结果,什么时候,他们的爱变得如此沉重,如此令人连哭都没有勇气。
那一句,“我爱你”背负重重束缚,两难!
“书月,我这便回来,这便回来。”内心一遍遍念着爱人的名字,冷书傲像失了魂一样往月华宫赶。
而此时的月华宫里,风玉霖正气定神闲的饮茶,冷书月如旧不发一语。
风玉霖似乎有点倦怠,慵懒的提了一句,“唉,前日抓到那刺客,夜里将他杀了。”
如此漫不经心的话,自然不会引起冷书月的注意,她轻垂眼睫,继续手中的刺绣。
风玉霖也不急,心里却叫嚣着怒意,她从来对自己都是这样不闻不问,近日因为朝事,忙的不可开交,本想着今日抽空看看她,可这幅冷脸着实可恨,好好好,你既然喜欢高傲,那我倒要看看你是如何在朕面前痛不欲生的。
哪怕是你恨我!
“差点忘了,那人叫冷书傲。”
风玉霖得意的看到冷书月手指一颤,但报复的快感并没有让他轻松,反而将心拧成死结,愈发痛的滴滴渗血。
本就发现佳人面色苍白,此时煞白的更让他心疼,不若说了真相吧。
“我不信。”
“哦,随你,朕没功夫骗你。”即将出口的真相在那句“我不信”转而坐实,若非繁事在身,他必会要了眼前的人,即便如此也要故作冷静么!你到底置朕于何地!
此时,风玉霖那身玄衣浓重的压抑感让房内的空气骤缩,静的发怵。
蛊惑那双丹凤眼阴狠的一扫,“你既然心思不在朕身上,朕也绝不会要你好过。这是你自找的!”
语毕,风玉霖轻轻一笑,殷红的唇似血残阳一般鬼魅血腥。
他走了,而冷书月依旧坐着,无动于衷,手中的刺绣默默掉落,可她却无知无感。
“不会的,不会,书傲怎么会那么轻易被抓到,还是广言他?不会,不会……”
她的呼吸开始不畅,双手颤抖着,就那样僵着不动。
夕阳无限,落在她身上,却更显得形单影只。白衣清雅,却教人感到冷的可怕。
纤长的双睫颤动着,蒙了水汽,清冷的美眸里映照的却是垂死的消失殆尽,油尽灯枯。
她是不信的,可风玉霖的漫不经心才最容易让人信以为真,她不得不信。
书傲……
无声的哭泣,坠落的冷泪,瞬时天旋地转,她直直从椅上跌下,摔得极重,可人已经完全昏死了,毫无痛感。
昏迷中,她似听到了晚歌清缈,那曾经七年的记忆细细流淌,若是书傲去了,她还活着何用!
仿佛时光倒流,记得初上私塾之时,第一次被人欺负。
“你不就是那个哑巴么!”至今都记得那胖胖的少年与刺耳的声音。
还记得那些讽刺的声音接踵而来,少年,少女,各个面露厌恶与不屑,还记得他们是怎么教训自己的。
石子,砸到身上真的很疼很疼。
可是她的书傲,坐在树梢上,将一颗颗石子击中他们,从那些孩子的脸上,她清清楚楚看到了恐惧,那种痛怕是早就十倍百倍的奉还了。
那颗大榕树,似乎就是他们的乐园。
不管是那次受欺负,还是平时的玩闹,那里,便就是书傲口中的老地方,他们的记忆之源。
想起书傲从十岁起的点点滴滴,她多么希望时间一直停留在那里,止步不前,让他们可以永远相守。
十岁,初见时送给他月家四环玉。
十一岁,父母便已分不开他们。
十二岁,他们亲历父母双亡。
十三岁,书傲学会做饭。
十四岁,书傲第一次被人打伤。
十五岁,在夙津看到有女子送书傲礼物。
十六岁,冷脸当书傲的挡箭牌,去拒绝那些爱慕书傲的女子。
十七岁,书傲还是改不了亲自己的习惯,而如今,便是那吻自己再也无法拒绝。
原来自己早便爱他如此,他的笑,他的泪,他的体贴,他的暧昧,他的情,他的吻,甚至身上每一处爱痕,就是致命的引力,舍不下,褪不去。
“老姐,你不会爱上我了吧!”那原来不是玩笑话。
“老姐,你真美。”原来,他并不是单纯的欣赏姐姐。
“老姐,我爱你。”他压抑了七年,终究是说出了口。
“书月,你终是要我改口了。”那一刻,幸福悄然而至,溢满心池。
怨他,怨他,为什么要怨他。
七年他是怎么过来的,为什么还不信他。
他何时骗过自己,何时弃过自己。
他对自己总是体贴的,不经意的温柔,那才是爱人的痴看,自己就怎么看不出?
那姑娘或许没有告诉他自己被掳走了呢?
姬先生在帮他,能来那次宴会,自己心里不就该有数了么?
如此想来,他又怎会那么不堪,那般滥情。
明明是吃醋,明明是那么的爱,却信了广言的话。不该啊!
书傲,你在哪里?
你,没有死对不对?
书傲,我要听你说我爱你,以后你说的我都信,都信。书傲,书傲……
耳边仿佛又传来书傲的声音,“书月,书月。”
这,若是真的,便好了。
第40章 第四十话:终日彷徨之难舍
混沌中有一道影影重重的光丝在眼前晃动,冷书月感到脸上有些湿意,仿佛又一种熟悉的温暖迫使她一点点从沉梦中抽离出来。
渐渐的,她张开了眼睛,当看到那张让令自己日思夜想的脸时,冷书月竟含泪傻愣愣的抚着那人的脸,再也吐不出一个字来。
她看到书傲眼睛有些红肿,心疼的抚过他的眼角,擦拭着那些泪痕。
“书月,对不起,对不起。”书傲生怕冷书月说出什么狠话,将头深深埋在冷书月脖间,口中不断重复着对不起。
冷书月苦笑了一下,软软一声,“我的书傲,你回来了。”
“书月,你不怪我了?”此时,书傲就像得了糖的孩童一般,一时欣喜的抱着她直淌泪。
紧搂着他的那双手并没有放松力度,仿佛下一刻书傲会消失一般。冷书月将脸贴近书傲,不再说话,泪亦是模糊了双眼。
“你们不知避嫌吗?”
令人陌生的声音传入房内,回音阵阵,转而一看,是陆广言。
陆广言那赤/裸的爱意,在此时已然出卖了自己,而这才冷书傲明白卓凤笙那日的欲言又止,原来卓兄早就洞悉了一切!
“她是我的妻。”冷书傲直言以对,根本没有把陆广言那鄙夷的目光放在眼里。
陆广言压下内心的纠拧,眉头微皱,还是缓了语气,“好自为之吧!”
不要再被我发现了,求你们。
“广言,情不为错,只是太多束缚了。你便是第一个!”冷书月依着书傲坐了起来,两人互视间,似乎有一种暖心的默契在眼里眉间流淌,渐渐入心,如同春风般柔和,沁心。
陆广言紧攥的双手,微微发抖,一时无言以对。眼前的人,还是那一贯的温和,那份淡然的气韵是自己所熟悉的,她的冰清玉洁的让人不忍触碰。但,现在他却异常痛恨这熟悉距离感,贪恋的是方才冷书月对书傲的温柔一笑,醉人迷心。
“你们好自为之吧!”陆广言又重复了一句方才的话,打算要走。
“谢谢。”这么多年,书傲终是相信他的。
而这一声谢谢,似乎在茫茫云雾中开出一道强光,让陆广言莫名松了口气,记忆仿佛又回到冷书傲打架闹事的时候,他们还是好兄弟。
记得上私塾被他们姐弟漠视,到他们三人渐渐成了朋友,到看着他们经常泡在姬先生那里问东问西,到最后,宫中再遇,发现他们相爱成痴!罢了,罢了,一切便罢了吧!
陆广言似是撇去了阴霾,爽朗一笑,道,“这次欠了可不止一壶!”
语毕,三人互视半刻,皆笑。
郎朗云天,碧空如洗,耀日夺空,光芒万丈,好一个金子般的秋。
关于东窗事发就暂时搁下,可陆广言去月华宫之事传到了风玉霖耳朵里,被找去问话了。
不过,他倒是坦荡荡,答曰,“查刺客一事。”
风玉霖心下便有了计较,便想点拨一下这尚未成熟的御前侍卫。
说起来,上次刺客在狱中自杀栽赃给凉妃,他就已经猜到是丞相派来接庄妃的。显然,陆广言还没想明白。
这老狐狸让追风帮他推波助澜!哼!希望不是聪明反被聪明误!蠢货!
秋日凉爽,小四虽说查到了宫女尸体被运送出宫的线路,可还是查不到她们遇害的地方,总是在庆安门就断了线索,郁闷。
再有这冷书傲还需要连心蛊的解药,唉,件件难办,呐!
为了查案方便,半年前小四便用了千淼这个名字混入了皇宫,做了绣女。
不过,此绣女非秀女,就单纯一绣花的。'Zei8。Com电子书下载:。 '
每次公公催活催的要命,可她总是要在最后一刻完成。一则,平日太忙,二则,不催不动弹,懒呗!
而这忙则是为了九泉下的千千……………她幼年的好友。若非在南宫宁的医馆发现,怕是她永远都不知这皇宫住的尽是魑魅魍魉,吸血恶鬼。
所以,她下定决心要为千淼讨回公道,就如冷书月,她可以让弟弟帮着查小环的死因,自己不动声色的从旁点拨。
其实,她们都知道,万一查出来那人位高权重,她们又能如何?可,那种坚持,或许是某种叫做信念的力量在维持着,查,一定要查!
摆弄着手边的瓶瓶罐罐,想起冷书傲那潇肆的笑,自己也跟着傻笑起来,那个笨蛋还得照顾自己的姐姐,算了,反正有他还不是扯后腿的料,难得轻松啊!
(话说是谁整天拉着月公子喊前喊后的一起查案,这记性呐!)
但想想,也幸而有小芝可以和他互通有无,所以,圆满了。
窗外移景秋风来,琴瑟和鸣醉人笑。
怀里的冷书月淡淡的笑着,明眸含柔,“书傲,离开姨娘以后,你师父便失踪了么?”
书傲吻了吻冷书月的眉心,好奇道,“好好的,怎么提起这个?”
冷书月捏捏书傲的鼻子,继而将下巴枕在书傲肩上,柔声道,“只是突然觉得书傲的剑法很熟悉,却又不知从哪里见过。”
“许是你看的是冷家剑法,眼熟也不奇怪啊!”
爱人点点头,沉沉睡去了。
冷书傲叹口气,自上次冷战后,书月变得极其依赖自己,到底是怎么了?还是连心蛊在作祟。
我的书月,你到底在怕什么,还是知道了连心蛊?
想到这些,针刺般的痛一遍遍碾过冷书傲的心底,他不能让书月再受伤害了。
这连心蛊要如何才能解呢?
忽的想起书上曾有记录,“蛊引要从温过体”,难道是?
温泉!
第二日,冷书月醒来后便发现枕旁无人。
书傲去了哪里?此时的她又紧张起来。
自从风玉霖上次来过之后,冷书月便终日惶惶不安,她时时刻刻都离不开书傲,生怕书傲出了什么事,甚至是消失。因为她不想一个人走完人生最后的几年。
依稀记得娘病发的那年,爹日日守着她,寸步不离,直到最后,他们相继死去,只为那句不离不弃的誓言。她曾经还有些怨爹娘的自私,而如今才明白这痛断肠的滋味,若那日书傲真当死了,她怕是也要亡了。
呆呆的立在窗边,望着那帐纱飘渺,欢情的记忆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