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四环辞宫-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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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的庄妃高声道,“凉妃,淑妃的孩子可是皇家唯一的血脉,你这是安的什么好心呐!”尖声严苛,与这不大的厅堂内四起的回音重合,更显得趾高气扬,得意非常。
冷书月眼睫轻动,并没有看庄妃那满眼鄙夷,有失端仪的姿容。
她面上依旧平静,心下已有了几分揣测,淑妃那日滑胎之事,书傲告诉自己,
那晚卓凤笙有意暗中提示淑妃,皇帝带福安来了月华宫。所以,那日卓凤笙才比书傲晚到一刻,险些来不及制止书傲夺窗而入。
现今太后与庄妃无非就是想借由此事来击垮自己,可这又何必,月华宫幽禁,自己不再得宠,质问自己安的什么心,可她们呢?
“我认了便是,只是想见见我‘指使’的那名宫女。”
冷书月那双渐透凉意的瞳眸划过一瞬的无奈,罢了,终究是躲不过的。
“不用了,她已经死了。”门外的声音寒凛,一身白衣缎袍的风玉霖脸色铁青,他的目光始终没有从冷书月的背影离开,就死死的盯着,似乎可以穿过身体,直戳心骨。
第33章 第三十三话:杖责二十之清颜
冷书月没有回头,她甚至感到芒刺在背,可仍旧不愿看那人一眼。席地长裙安然的平铺在冰凉的地上,就如主人那与生俱来的拒人千里。
前方的庄妃一改方才的跋扈,施施然行礼,接驾,可风玉霖却只是抬眼看了看他的母后,那是无声的质问,他想说,“你在逼我。”
狭长的凤眼里淌出了几许愤怒,他俯身双手去握冷书月的肩膀,眼前之人垂下睫,有些推拒。
握肩的手不禁加大了的力度,似乎这样的她又回到了初来时的漠视与相抗,她就是这般,不争不吵,不喜不怒。她不喜欢去讨好谁,也不喜欢刻意去了解什么,可每做一件事却都能让自己惊艳。
下毒的事,她懂得怎么与玉妃打心里战。
但在宴会上,竟能搬动玉妃与自己合奏,甘当绿叶。
她的一言一行,做的滴水不漏。
她的神情,淡淡含忧,让人心生怜悯。
她的不卑不亢,她的冰冷如霜,她的气韵翩然,她的午夜呢喃,就如梦魇一般,让人时时如醉,无法清醒,不愿清醒。
即便她是那么喜欢自由,那么排斥邀宠,可是她曾经不是对自己笑过吗,她不是愿意接受自己的吻吗?
可是又为什么,她的梦里总被弟弟占有,她心心念念的不是自己,就算是言语差池,她都要拼力护着,自己到底算什么,在她眼里,他是什么?
帝王,呵呵,她从来就不屑一顾,她早就厌恶这金丝牢笼,恨不得弃笼高飞,可是,这怎么可以,她是自己的妃,就该死心塌地的做好妃子的本分。
然而,风玉霖忘了,如果不是那份清冷与推拒,那种冷艳聪颖,他还会喜欢她吗?
小小的淑妃,都懂得如何利用这点,他的凉妃又怎么不知,可凉妃呢?还不是一如既往的淡然以对。
把自己说的可怜点,就是被厌恶了。
风玉霖从来没有这样棋逢对手过,他那属于帝王的尊严不允许,即便是让她去牺牲,帮自己完成大业,也必须心甘情愿。
可她就是故意不让自己称心,也罢!自己亲自教她怎么做自己的女人,如何去伺候自己。可事事难料,也许他从来都没有忘记自己是君主,是这天下的主人,是权力至上的皇帝,所以,在淑妃孩子出事的晚上,他忍下了一己之私。
如今,她愿意去认那孩子是她下手的,无论是与不是,风玉霖他终于大彻大悟了,凉妃就是块千年寒玉,就是烈火焚烧,也冷心冷骨。
“杖打二十。”
低沉的声音送达至屋内每一个人的耳朵里,包括那个如愿以偿的母后,是的,母后你成功了,你就是让我认清一切不是吗?你想看我有多卑微,还是嘲讽我是如此的不懂利用棋子,反而被陷入其中。
庄妃在一旁劝道,“皇上,姐姐身体不好,这么打会死的。”
冷书月淡淡开口,“不必了,就二十吧。”
此时,太后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乏了。”轻飘飘一句,就见她绕了偏门离开了这里,座位处似乎还留有那属于她的一丝余香。
宫娥太监看起来有些茫然不知所措,一个个我看看你,你看看我,这倒是打还是不打。众人皆知,凉妃娘娘身子娇弱,这二十杖,皇上可真下得去手。
跟在风玉霖身后的福安一目平静,在大家的注目下,准备好了一切,杖责二十,这便开始。
有几个太监最先反应过来,看福安的眼色预备去拉凉妃,可这冰美人眼睫一抬,从容迈步,她没有开口,却足以让人感到那股寒气,令人不敢上前。
薄唇轻启,“我自己走。”
风玉霖心中一拧,她果真不怕死吗?
凤眸微敛,他想说,你若求饶,可话至嘴边,他却恨声道,“难道还让朕亲自动手?”
钻心之痛蔓延至冷书月全身,每一杖都似乎可以将她彻底粉碎,分毫不剩。
冷寒细微深处,冷书月紧抿着那已经失了血色的唇,任那滴滴晶莹滚落在地,风玉霖看在眼里,有些悔了,可每当想要移步时,见凉妃坚定的目光,还有那倔强不服输的样子,他便不愿去了。
阳光灿烂,射入房间的光线洒在冷书月那张鹅蛋脸上,只是,现在有些苍色,让人看着心疼。
宫女太监们默默注视着,可各个脸上的不忍显露无疑,只有福安面无表情。
“五,六。”尖利的声音在提醒着冷书月,还差一大半才打完,可是,真的很痛,感觉就快身骨俱碎。
风玉霖看冷书月泄地的长发颓然散着,地面点点晶莹被光丝反射的刺眼,他终是要罢手了,就当自己输。
恰在此时,太监高呼,“淑妃娘娘驾到。”
自从淑妃滑胎那日,淑妃便恢复了原有的品级,幸而孩子保住了,母凭子贵,虽然还不知是男是女,但这次淑妃确实是赢的彻底。
一身素衣的淑妃,并没有过多的打扮,头上只是用玉簪绾着,看起来淡雅,婉约。
“雨儿,你怎么来了?”风玉霖倏地回神,忙走过去扶她,关心道,“有了身子还到处乱走,小心孩子。”
淑妃有些不在意的说,“皇上,太医说出来走走并无大碍。”
这时,所有人都停下来看着淑妃,倒是忘记自己该做什么了。
淑妃看看风玉霖,又看看凉妃,一脸诚恳,“请皇上就此而止吧,姐姐身子弱,经不起打。”
风玉霖点点头,默许了。
庄妃现在有些弄明白了,这淑妃根本就是耀武扬威来的,她被冷在一边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冷书月被扶起来时,依旧是那素来的沉静,即便身体剧痛也没有一点点的狼狈,反而更显高洁,也许她和冷书傲一样,有着一股天生的傲骨,韧劲,只是她外表柔弱的让人容易忽略掉而已。
“谢谢。”该有的礼仪冷书月是懂得的,黑色瞳仁内一望无际的淡然。
如今,淑妃与凉妃一比,果然还是有些逊色了,毕竟一个效仿,一个本性。风玉霖心中那天平有些重心不稳,如此一来,有些想法动摇了。
而淑妃此刻心中暗叹,凉妃果然是难得一见的美人胚子,尤其是那不能亵渎的气韵,与那处变不惊的姿态,令她心里有些不平衡。
“姐姐可还好?”充满关切的语气,听着倒似自然的紧,淑妃说话总让人觉得没有压力,那种随和的神情让人不免有些亲近之感。
冷书月只是淡淡说,“休息便好了。”
风玉霖目不转睛的看着冷书月,只是她却没有看自己一眼,瞳眸内看不出什么情绪,而这让风玉霖的心狠狠纠了一把,于是,他径自往出走,硬硬丢下一句,“送凉妃回月华宫,雨儿随我来。”
月华宫
当玉妃急匆匆赶来的时候,凉妃已经不醒人事了。
这要如何是好,最近怎么事事针对凉妃,真是是祸不单行,就是呆在寝宫也逃脱不了。似宠不宠的,她倒还要被陷害多少次?
玉妃内心愤懑,可又无计可施,看着凉妃躺在床上惨淡的样子,突然想着若是今日是自己,是否能有凉妃这般淡然面对,显然,不会。
在这后宫里,女人间的算计她早就司空见惯,可是,凉妃无论怎样都犹如一株静静开放的兰,幽然独立。入宫不短,她却依旧能够保持初见的心境,不被这后宫的垢气所污染,她是个奇女子,也难怪皇上会动心。
但,还有一人定比皇上更爱她,虽然那感情是见光死。
“书傲,书傲。”昏迷中的她似乎从来都离不开这个名字,凉妃啊凉妃,你们到底是不懂对方的心。
“娘娘,奴婢这就给你上药。”
手里拿着的是御医奉旨留下药,冰玉此时看着冷书月虚弱的样子,皱皱眉,打算给她上药,否则有人该怪罪自己没有照顾好他的珍品了。
玉妃总觉得冰玉并不怎么尽心,看似细心照料,可总有点无奈的意味。
“你先下去吧,本宫在这里照顾她。”玉妃很少用本宫这个词,可今儿却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便如此吩咐了。
冰玉喏喏退下,但出门前还是别有意味的看了一眼玉妃的背影,好像想到了什么,于是,快步走了出去。
冰玉前脚走了,冷书傲后脚就从窗而入。
玉妃紧张转眼,一看是书傲,松了一口气,继而叹息着看看床上的人,低声道,“我来给她上药。”
冷书傲一把扔下剑,恨声道,“我学了这身武艺什么都做不了,倒学来何用!不若废了!”
他似是发怒,实为宣泄内心的苦楚,玉妃自是明白,默声拉了床帐为凉妃上药。
白皙的肤色却爬满了殷红的血迹,也亏是太监们看的出皇上的不忍,下手没有太狠,可即便如此,冷书月没有皮开肉绽也有血痕淤青爬满背部,让人不忍看下去。
冷书傲有些焦躁的在房里来回走,但也只是在床帐跟前那一点点距离活动,双眼时不时看看床帐,终是一掌打在小桌上,碎了杯盏。
“月公子,好久不见啊!”快意的笑容,与那双透彻的眼眸,清逸的装扮,很眼熟。
见冷书傲眼神忽明忽暗,她双臂抱胸,侧头懒笑,“您贵人多忘事儿啊!唉!也罢,你不记得人家,人家记得你就好了。”说到最后,她倒看的无比委屈。
冷书傲还真没记起来,可又担心冷书月,回望了望床帐,转身问,“你到底想做什么?”
“玩儿啊!”眼前的青衣女子靠在窗边,一脸惬意。
第34章 第三十四话:青衣陌外之身份
冷书傲转身跨过被自己扔到地上的剑,只当窗口的人不存在,他探身问里面的人,“药上好了吗?”
帐帘被玉妃拉开,薄汗已然沁出,她用帕子擦了擦,面上有几分怜悯之色,她对冷书傲点点头,“伤口已经都上药了,只是她现在还是昏迷不醒,你可有办法?”
冷书傲这时坐到床边,指尖轻抚那淡冷的脸庞,如今已是面如白纸,气若游丝,犹如窗沿的冰花,遇光渐渐消散一般。
他呆呆的看着姐姐,低低颓言,“我真是没用,带来的药都无法对症。”
此时,窗口的青衣女子目光凝结,她若有所思的望着床边,不发一语。
玉妃唇角动了动,她想说冷书月的背部的伤有多严重,那些瘀青,血痕根本不该出现在这样美好的姑娘身上,可当玉妃看到冷书傲那一双自责的眼时,她唯是轻轻叹气,“姐姐命真苦。”忽而她似乎想到什么,目色一顿,语速颇快,“书傲,我先回去想办法,你照顾好她。”
临走时,玉妃与那青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