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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冬舞-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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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冬舞十分不解,想不透她家怎么换招牌,恰巧隔壁家卖胭脂的大婶正好出来,眼尖瞧见她。
  “唉呀呀,这不是冬舞吗?!”隔壁大婶,声嗓一向戒大。
  冬舞缓缓地回头,茫茫然的答道:“是我,张大婶。”然后又掉头研究突然更换的招牌。
  “我说冬舞啊,你是回来探望娘家的吗?”张大婶不只声音大,耳朵也尖,早听说温家的事。
  “算是吧。”冬舞不置可否地耸肩,懒得理会张大婶这种爱窥探别人隐私的人。
  “既然是回来探望娘家,怎么没瞧见你家相公?”张大婶不死心,进一步追问。
  “他忙。”忙着照顾一群不认识的小鬼。
  “对了,张大婶,我们家的招牌怎么给换了?还有,你可知道,总管和仆人都到哪里去了?”冬舞掉头问张大婶。原本池打算自个儿进去瞧仔细,但既然遇见熟人,直接问就成了,不必麻烦。
  “咦,你不知道呀?”张大娘有些惊讶。“你家的仆人早就被你爹娘遣走了,铺子也老早就顶给别人,现在是糕饼铺了。”
  “我爹娘?”冬舞呆愣了一下。‘哦……我爹娘回来了?“她好高兴!
  “是呀!”张大婶点头。“不过,你爹娘也没有停留太久,只是把房子卖了,安置好仆人,然后又拎起包袱云游去了。我就不晓得你爹娘在赶什么,走得这么急,害得我连句再见都没法说,唉!”
  张大婶这些话,无疑是将冬舞从亢奋的顶峰打人失望的深渊。她张大嘴,无言的接受这一切。
  来无影,去无踪,这的确是很像她爹娘的作风。只不过这回他俩老也太狠了一点吧!把她的后路都给切了,教她这个刚休夫的女儿,该往何处去?
  ‘涨大婶,我爹娘有没有说他们会上哪里去?“虽然希望渺茫,但还得要问问看。
  “没听他们提过。”张大婶回道。
  果然。
  “那我走了,张大婶,谢谢你告诉我这一切。”冬舞眼神空洞的向故人道别。老实说,她宁愿不要知道事实,那样她至少还保有希望,以为自己若受了什么委屈,还有个娘家可回,有爹娘可以哭诉。
  可是,如今一切都没了。
  她没有家,没有钱,包袱里除了几件换洗的衣服以外,她连一双替换的鞋子都没有。
  如果你改变主意,可以去城郊的房子找我们,我们会永远在那儿等你。
  温玉宽容的声音,突然在她耳边响起,提醒她,事情并非如此绝望。
  从此以后大家就是一家人。
  她又记起他坚定的眼神,认真的态度;那时她也很认真,决心和他分道扬镳。
  怎么办?她真的要去和那几个小鬼挤在一个屋檐下,和他们每天瞪个不停?
  冬舞很没志气的考虑着。想着、想着,眼前突然浮现喜儿那张嚣张的脸,得意洋洋地拉着温玉的手,恶心巴拉的喊他玉哥哥。
  玉哥哥?她是他老婆都还没这样喊过他咧,怎么可以让那小混蛋得逞?
  不行,她要回去;回去跟那些小鬼挤那间破屋子,跟那叫喜儿的臭丫头,争她那不中用的老公!
  三个时辰后,城郊的一间破房子前站了一位拎着包袱的姑娘。
  “冬舞!”
  那位姑娘的相公,带着四个孩子冲出门外,抱着她又跳又笑。
  “快叫冬舞姐姐。”姑娘的相公吩咐底下的小孩。“从今以后,大家都是一家人。”温玉笑着说道。
  第八章
  所谓的一家人,应当是彼此相亲相爱,不分你我。就算做不到,也不该像斗鸡似的敌视对方,好像随时准备宰了对方。
  冬舞和喜儿,就是这个情形。
  远远分站在炉灶的两端,手里各自拿着木柴,冬舞和喜儿两人的眼神,可说是比她们即将点燃的柴火还要猛烈。
  讨厌的臭丫头!
  冬舞挺直脊背,目光炯炯的看着喜儿,心里做如是想。经过了一下午的混乱,她终于弄清楚屋子里这些小鬼的排行。
  原来,温玉收养的四个孩子中有三个是男的,分别叫大宝、二宝以及小宝。这三个小男孩最小的五岁,最大的九岁,夹在中间的二宝七岁,年龄刚好五七九,好记得很。而且啊,他们三个都很乖,虽然头先还满不听话,可在温玉一声令下后就马上改口叫“冬舞姐姐”,很快便把她原先的怒气叫不见。
  对啦、对啦,她的人就是这样。脾气来得快也去得急,嘴巴硬但其实心很软,说穿了就是好拐。
  只不过,她这好拐的性格,绝不适用于眼前这个叫喜儿的臭丫头,而从她挑衅的眼光来看,她也不屑拐她。
  两人就这么持续对看,彼此娇小的身影越看越挺,下巴越抬越高,一直到窗外的太阳完全下山,冬舞才忍不住先开口。
  “喂,你这火到底生不生啊?”她冷哼。“一直瞪着我,就能瞪出火苗来吗?”都过了用餐时间,还穷蘑菇。
  “对,是不能。”冬舞不客气,喜儿的礼貌也好不到哪里去,她边说边把火柴丢给冬舞。
  “你来生火。”原本喜儿打算瞪完了以后,就好好生火。不过,现在她改变主意,让冬舞自己干这差事。
  “为什么我要生火?”冬舞可不打算让她趁心如意。
  “因为这是你自己的提议。”喜儿提醒冬舞,要不是她蓄意搞破坏,此刻她还在大厅里和温玉有说有笑,用不着到厨房里来和她对瞪。
  喜儿恨声地抱怨冬舞,冬舞则是在心中暗自窃喜,扁嘴骂她一声。“活该!”
  这臭丫头以为她看不出来她喜欢温玉是吧?错!她又不是瞎子,别人喜欢她相公,她怎么可能会不知道。她故意以煮饭为借日,把她叫到厨房来,为的就是避免让她有更进一步的机会。别看这臭丫头年纪小,其实长得挺标致的,搞不好再过几年就会出落成大美人,不防着点儿怎么行。
  想到这里,冬舞耸耸肩,拿起火柴哼了几句小调,差点没把喜儿气死。
  要她生火?好啊!不过就是点火烧木头嘛,谁不会呀?反正才刚打赢一仗,就让点小步吧,吃不了多少亏的。
  冬舞先是喜孜孜的将手中的火柴点燃,引火烧一根干木枝,原以为很快就能让木枝着火,怎知木枝的头都还没能烧着,火便熄掉了。
  怎么会这样?
  冬舞不信她生不了火,连续又划了好几根火柴,可结果还是一样。始终在一旁冷眼观看的喜儿这时终于忍不住了,以着尖锐的声音,不耐烦地开口。
  “别浪费火柴了,火柴很贵的。”喜儿夺下冬舞手中的火柴,数了数。“才不过起个火,你居然用掉了六根火柴。”她一边抱怨,一边把火柴收起来塞在腰带里,惹得冬舞很不服气。
  “喂,你把火柴收起来是什么意思?”冬舞气得跳脚。“没火引子,我怎么生火?”她又不是祝融。
  “甭生了。”喜儿根本懒得理她,径自将大木枝折成小木枝。“你根本什么都不会,还跟人生什么火,别闹笑话了。”不懂生火也不早讲,白白浪费她六根火柴。
  “谁说我什么都不会?!”冬舞抢过喜儿手中的木枝,也学起喜儿将它们折成一小段一小段。
  “我会写字,还会算帐,这你行吗?哼!”除了会折本校以外,谅她什么都不会。
  这说中了喜儿的痛处。
  “是啊,你会写字、还会算帐,你行、你伟大!我这没人要的孤儿学不起,这样说你总高兴了吧!”喜儿把木枝抢回来,强忍住泪水回道。
  “我又没有说你的出身怎样……”简直含血喷人。
  “你是没有开口嫌我们,但你的眼神早已明白的告诉我们,你瞧不起我们。”喜儿眼眶湿润地说。
  “我……我哪有……”她只是不习惯突然间多了这么多人。
  “没有吗?那你为什么一直嫌我们住的地方是破房子,还一直瞪着我们?”再怎么样这也是爷爷留下来的房子,她绝不许人侮辱它。
  “我……”冬舞头一次说不出话。“那是……”
  “你命好,投胎在有钱人家。所以你能读书,学写字,但那并不表示你就可以随便看不起人,随便乱骂人。”
  喜儿开始数落冬舞的不是,冬舞还没来得及回嘴,喜儿又说:“你说你会算帐,玉哥哥也说你精于算计,可是你还不是一样把温家搞丢,又有什么好得意的?”这回该她哼了吧!
  “那又不是我的错,都是你那玉哥哥那白痴——”
  “白痴、白痴!你为什么非得这么骂玉哥哥不可!”听见有人当着她的面骂她的大恩人,喜儿火了。“难道你自己都没有错吗?我听说香会那场闹剧全是你的主意,为此温家也损失了不少钱,可是温哥哥都没有怪你,不是吗?”她就是看不惯冬舞一副全是别人的错的模样。
  喜儿脾脱地看着冬舞,想看她还有什么话好反驳,只见冬舞胀红着一张小脸,呼吸里头尽是生气和委屈,可就是开不了口。
  “你……你根本什么都不懂,凭什么评论我和温玉的事?”她气得又抢过喜儿手中的木枝,好似它们就是喜儿般的猛折。
  “不一定要懂才能评论吧!”喜儿耸肩。‘你不也不懂我们,就径自认为我们是在无理取闹,骗取玉哥哥的同情心,害你落得今日的下场?“
  喜儿平静地夺回冬舞手中的木枝,顺道刮了一下冬舞,冬舞疼得跳起来。
  “细木刺跑进你的手心里了,你最好赶快把它挑出来,我去生火。”不管冬舞有多痛,也不管自个儿的言词有多犀利,喜儿当场拿起所有的木枝,到院子里去生火。
  冬舞摊开手掌,试图寻找那扎人她嫩掌的细微木刺,但就是找不着。她痛得吸气,这是她头一次被粗木刺扎到,以前她根本不必管厨房的粗活,顶多吩咐厨子注意菜色,而且她们家的筷子一定上过漆,不会有扎手的问题。
  你命好,投胎在有钱人家。所以你能读书,学写字,但那并不表示你就可以随便看不起人,随便乱骂人。
  喜儿刚才那一番话就和深人她手心的木刺一般扎人,每一句话都刺人她的心底。
  她哪有随便看不起人,随便乱骂人啊?她只是嘴巴不好嘛!而且她也从来不是故意要骂人,或是心肠不好。她只是想到未来一片茫然,忍不住就将矛头指向始作涌者,这是人性,她也是人,当然会有这种想法啊!
  冬舞越想越觉得委屈,没想到一向牙尖嘴利的她,竟然沦落到被一个小鬼教训的地步。更惨的是,无论她怎么努力,都无法把那根该死的刺挑出来,只能任由它在手心里嚣张。
  她实在气极了,被头一次碰面的小鬼教训也就算了,没想到连一根小小的刺都铆起来跟她作对。她不服输,掌心捧得老大,左抠右挖,硬是想把那根小木刺给挑出来,不料这时身后却突然有人出声——
  “冬舞,你捧着手心做什么呀?”
  是温玉,她那糊涂相公。
  “走开,不要管我!”冬舞撵他走,气到不想跟他说话。
  “怎么啦,冬舞?”温玉皱眉。“谁欺侮你了?”
  还有谁?当然是你那宝贝喜儿。
  “没人欺侮我,你不要管我,让我静一静。”冬舞虽然满腹委屈,但她可不是小人,不打算乘机告状,索性躲到另一边继续挖她的小木刺去。
  温玉连忙捉住她的手,这才发现她的手心都肿起来了,心疼不已地看着她。
  “我……我好笨。”面对温玉心疼的眼神,冬舞忍不住发泄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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