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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华丽的恶魔-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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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人?!”
  这么快就被扫地出门,至少也问一下来龙去脉吧。
  萤幕上虎虎生风的大将军与玄天宝剑对劈,血流如注,盔甲崩毁,战斗力立刻丧失百分之五十。
  高高跷起的美丽脚丫子回到地面。
  安琪路退了一步。“我什么都还没说呢。”
  炸弹客不懂他为什么要对个小鬼必恭必敬。“小鬼,你知道我是谁吗?”
  “你毁了半个城市,上千人死亡,受伤无数,也引起了都市恐慌,人人自危。”华丽男子面对萤幕,对他的事迹却是倒背如流。
  他嘿嘿大笑,想来对自己创下的成绩颇为满意,“算你明白!”
  “我不喜欢你。”
  “Shit!你的态度有问题!”靠!谁要他喜欢来著,出钱的大爷不该受这种待遇。
  “安琪路,叫他出去!”让这种人进来房间搞得空气都是臭的。
  “是是是是……我马上赶他出去!”糟糕!来得不是时候,发火了!
  一连串问候人家妈妈的骂语滚瓜烂熟的从阿拉伯人嘴巴征泄出来,就算上石流也没这么严重。
  “你该死了。”叹息从安琪路嘴巴吐出来,他在胸前划十字。
  “什么?”这里的人一个比一个奇怪,他该不会不小心踏进鬼域了?
  华丽男子犹如金发天使,有副清软却又铿锵的嗓子,“看在你不远千里找到这地方,实在不容易,我就留你个……全尸吧。”
  “什么?!”
  这两个字大概是他今天说过最多次的话,也是今生最后的遗言了。
  炸弹客正要举更多例子表示他的不爽,谁知道脸色突然骤变,双掌紧紧抓住胸口部位,就好像有人正用力掐住他的心脏,脸色发青,口沫从泛白的唇边溢了出来,“我……不……明……白……”
  其壮如山的身躯瞬间就倒了下去。
  阿拉伯人死得很不甘心,即便没了气息,那凸得像金鱼眼的眼瞳还在控诉自己死得莫名其妙。
  一口气上下来就翘了辫子;那当然,诉求的手段可以有很多种,牵连无辜却是最烂的。
  他才倒下,金发天使洁白如雪的手却同时诡异的松开。
  安琪路捣著脸。
  唉,早就警告他安静,低调才是求生之道。
  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
  “要下手不能先知会一下啊,好让我有心理准备。”一早就拿死人当早餐,也许是过了太久的太平日子,还是觉得有点噁。
  华丽男子觎了他一眼,这一瞥,如寒冰直冻心扉,冷得叫人差点心脏病发。
  “别这样啦……”他倒退,就算那张脸看到快熟烂了还是觉得恐怖,尤其不笑的时候简直是恶魔投胎转世。
  “下次你再敢带这些垃圾让我心烦就换你去死。”
  “知道、知道,你知道我心软,别人要求我我不好拒绝嘛。”继续后退,快要抵到门了。
  冷眼的绿光由淡变炽。
  “欵欵,有事好商量……我晓得了,你别动不动就发火……欵,我死了可没有人服侍你,你要想清楚。”
  他冷酷的撇嘴。“我还有安琪麦。”
  安琪路悲哀的垂下嘴角。
  “安琪麦有我聪明伶俐吗?”
  “他比你安静。”
  “是是是,这家伙的尸体起码还值点钱是不是?我马上处理,我马上把人带走,顺便叫人来喷香水。”自动转弯也是他美丽的优点。
  “你可以暗地骂我,不会长痔疮。”后面冷冷追过来的箭簇直接射向安琪路心房。
  ——我是忠心耿耿的仆人,主子打不还手,骂不还口。
  长廊上很远了,安琪路还在自我安慰,自我心理建设……
  所有的毛细孔都能感受到白雾流动的冷润,那种钻心透肺洁净的空气是都市没有的。
  大雾散后肯定是晴朗的好天气。
  她跟这附近的小孩一样,对这儿的环境了若指掌,虽然如此,长大后却也跟随前人的脚步义无反顾的去了台北。
  朝九晚五吗?才不呢,时尚杂志的工作忙起来没日没夜的,名义上是好听的编辑工作,实际上是杂工,设计、摄影、美工……谁都可以差遣她把体力榨乾,好几年的青春就卖给那些衣服、包包、鞋子、饰品、化妆品……
  偶尔回家当作充电,有时候……就像现在,脑袋清楚乾净的时候就会想,这样的生活真是她想要的优雅跟品味吗?
  落差是有啦,但是又能怎么办?就凭家中几亩田,养不起闲人的。
  昨天是老爸生日,一个月前就接到老妈的夺命连环Call,一堆煽情狗血的台词完全抄袭八点档连续剧情,总言之,不回来就是不孝啦!
  她乔来乔去,要到一天假。
  被这么大一顶帽子扣上,她当然乖乖的滚回家啦。
  没有帝开几桌,就三姐妹,一家五口人,姐妹三个许久不见,从天地玄黄聊到宇宙洪荒,啤酒、烤肉、蛋糕全进了三个人的肚子,至于寿星公早早被阿母拎去睡觉了。
  她醒得早,不是因为酒量好,是压根没睡。
  睡不著,所以没有惊动任何人悄悄出了门。
  高丽菜田过了收割期,不管大水怎么淹倒是不怕,海芋园就不看好了,经过一个台风夜,放眼看去所向披靡,一场糊涂。
  这两年常听阿爸念说收成很好。
  很好不代表就有钱赚。
  收成越好,价钱越差,价贱伤农。
  大家一古脑的种,高丽菜怎么卖都不敷成本,海芋的收成也是有一搭、没一搭的,要是他看到现在这片被风雨蹂躏过的样子恐怕又要捶心肝了。
  靠天吃饭一点保障都没有,但是农人除了土地又能到哪去?
  大雾遮脸,忘记这里的气候要比山下冷多了。
  “哈啾!哇……”
  狂打喷嚏,这才发现自己还是薄薄的小外套、短裙子,真是太疏忽这里的冷气威力了。
  打喷嚏的人重心本来就不稳,踩在田埂上的脚冷不防被什么又湿又冷又滑溜的东西抓住,一个分心,踩著三寸高跟的人被吓得马上歪倒,本来也不至于那么倒楣的,可是,抓著她脚踝的东西硬是不放,平衡感不够的人自然要全身亲吻大地,吃土了。
  “痛~~”屁股啊,还有胸。
  她的新鞋子——很好,报销了!
  抓著她脚踝的……是只手。
  浓雾里那画面,要多诡谲就多诡谲。
  她倒抽口气,湿冷的空气呛进肺忘记要吐出来,就那样卡住,然后憋著憋著,涨红了脸蛋。
  她把脚抬了抬。
  那五指像溺水者抓到浮木,甩不掉说。
  她没空尖叫,窸窣声响起,海芋歪倒得更严重,爬出一个满身泥臭的人来。
  起先是脚踝,跟著小腿、膝盖、大腿……那只手探索的直往她的大腿深处摸,像是要找个著力点。
  停!
  梁白光用力抓住那只不规矩的手,要不是他看起来真的很惨,她绝对会把这举动归诸性骚扰。
  “呃……”从喉咙深处发出来的是无意义的单音。
  “喂!你还好吧?”重新整理,再来一遍。
  不好、不好……打从泥巴里头抬起来的脸看不清五官,摔成这样哪里好得起来?
  “够了、够了,我知道你的意思,不要再甩了。”那些泥跟水都甩到她身上来啦,夭寿喔。
  “你站得起来吗?”
  不行、不行……要是可以他还会赖在烂泥巴堆里,把冷吱吱的地当床铺,这不是很好的选择吧?
  还有应有答咧,晕。
  “来吧,拉著我的胳臂!”
  要是让他死在自家的海芋园里,风声传出去,大概不会有人敢来买她家的花吧?
  唉,真是找麻烦!
  白光深吸一口气,两臂穿进他的腋下,竟然撑起一个大男人的重量。
  感谢这几年为杂志出外景、当苦力搬东西练出来的神力,背著他,就算走上两步要后退一大步,满头大汗,经过坎坷……坎坷的人不是她,沿路,跌跌撞撞,那个倒楣鬼大概多了不少外伤。
  没办法,她已经尽力了。
  又背又拖又拉,总算把人弄到家门口。
  背人不简单,放下来也不容易的,她想尽办法左右摆弄,不过,凡事不能尽如人意的~~
  “叩!”
  很大一声,那是脑袋瓜子著地弄出来的。
  听见呻吟,她连忙双手合十。“对不起啦,谁叫你重得像条猪!”反正也不差这一碰对不对?
  他哪里像猪了?那是全身泡了水的重量好不好?
  没力气跟她计较,也没能睁眼,任人屠宰是不是就这光景?
  不甚明白的意志才有那么点清明——哪知道水柱迎面而来,雪上加霜的喷得他整个人像掉进冰窖。
  “My  God!”
  这般待遇太不人道了!嘶声低吼,萎靡的人睁开野生动物般的眼睛,身手如猎豹般的翻身扑过来抢走水管。
  水势奔流。
  看著手掌心突然空了的白光无辜的瞪眼。
  这是什么状况?
  经过水管冲洗的发色露出来,是亮橙橙的金子……呃,金色。
  他看起来年纪很轻,大概只有十六、七岁……嗯嗯嗯,搞不好还要更年轻些。
  不过——
  白光的眼越睁越大。
  他也未免太俊俏了吧?湿透的金发微卷,像好天气时满天的云絮,五官是混血的深邃,金色眉毛斜飞,鼻梁坚挺,肤色晶莹,碧色的眼瞳闪烁著难以形容的光芒一闪一闪的,可爱又调皮。
  他是苍天亲手打造的精品。
  “你用水喷我!”
  即使像落水狗全身湿透,那顾盼生辉的神采却不减反增。
  “我……帮你清洗嘛。”是有那么一点理亏。但是,他那拗拗的国语听起来真是悦耳。
  “你可以温柔一点。”
  因为她看起来就是个温柔的女生,虽然没有绝美的五官,粉雕玉琢的皮肤,闪闪发光的眸子黑白分明,却荡漾出一般女子少有的内在气质。
  润白的面容有著辰星般的眸子,当然那眸子正气呼呼的瞪著自己,就算是瞪人也好看得很。
  “吹毛求疵,我也一身脏耶。”
  的确,她穿著的粉红小外套、牛仔短裙都报销了。
  “吹毛求疵?什么意思?”四个字的中国话对习惯拿英文当母语的他来说就像鸡跟鸭讲话一样难懂。
  “说你龟毛啦。”
  “龟毛又是什么?”还问得起劲咧。
  “台湾厘语。”
  “台湾的梨子会说话?”
  白光头痛的揉脸。
  “你到底在我家海芋园里做什么?想偷东西吗?”糟糕!水管在他手上,武器旁落,现在拿扫把来得及吗?
  “并不是好不好,”从衣服上拧了一大把水,他有点抱怨,有点无辜。“是不小心摔下去的。”
  很难说服人耶,大台风天的出门不是脑袋有毛病就是呆子。
  “是真的。”昨晚的活动太激烈,有点累,不小心就摔了。“你看我全身都是伤,喏喏喏,这边、那边全都是。”
  指指点点,他皮肤白,刮伤的红痕特别显著,一件看似价值不菲的衬衫也已经是破烂级数。
  那指著伤口时候的委屈,双眸睁得又大又圆,就算你有多大怒气也会无形中烟消云散。
  只是摔进田里不会这么严重吧?!还真是娇贵。
  白光啼笑皆非的叹气,就算梁菱光小时候也没那么会撒娇。
  当然,她若知道他是一路从高处滚落,撞的都是峭壁岩石就不会这么说了。
  也像是知道自己的话难以服人,眸中狡猾的光芒一闪,脸一垮,他垂头丧气的低语,“你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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