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君攻略-第99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王刚他一定是被外头的鞑靼人杀的,为的就是让赤峰城内乱,小将军,你一定要为我儿子讨回公道!”
原本场上有些剑拔弩张的气氛突然平静了下来,没人想到,竟然到头来是一个没什么文化的老妇人说出了这样一番话。
几乎所有人都以为自己站在道德的制高点,自以为是的指责旁人,却不曾好好想过,这偌大一个赤峰城,这么多年的关东军大营,若是当真这么轻而易举的就被挑起了内部残杀,岂会留存到现在?
钱孟起原本是强压着满腔怒火过来强迫自己安慰王家人的,此时听到王老夫人这句话,一时间竟然有些心酸。
“老夫人您放心,我一定替王叔叔讨回公道!”
一只枯瘦的手忽然抓住了他的,白发人送黑发人向来是人间极痛,满眼通红的老夫人却抓住了钱孟起,对他说,“将军,请随老妇人说几句话。”
钱孟起带来的亲信登时围了过来,先前王家的气氛如何他们都看见了,安知这不是王家的哀兵之策?
钱孟起摆了摆手,示意他们退下,亲自扶着老夫人到了后厅。
“小将军,我把你请到这来是有一事相告,”老夫人毕竟是看着关东军这么多年血里来肉里去,甚至年轻时也曾手刃过几个鞑靼人的女中豪杰,若说是她这么多年见过的军中风风雨雨,倒还当真不比一般人少。
“先前我在堂上所言那些并非只是为了宽你的心,因为这计策曾经鞑靼用过,”王老夫人似是想起了什么,面色变得极为难看,“当年也是激起了将领哗变,最后酿成兵变,一个军事重镇就这么被鞑靼给吞了下去。”
“当时的手段和现在,简直是一模一样。”
“昨日我听说王刚去闹事就觉得不妙,小将军你是钱老将军一手带大的,说句冒犯的话,也是我们看着长大的,人品秉性我们都清楚,怎么会去做出那等欺师灭祖的事情?”
“可是王刚那爆脾气你也知道,被人一怂恿就愣头青一样往前头跑,结果就成了人的枪靶子。”
钱孟起却皱了皱眉,“你说有人怂恿,我此来也是想问,究竟是谁怂恿了他去将军府?”
先前他一直没找到机会对此事好好进行核查,此时却正好是个机会,难得老夫人如此配合,怕是过了这个村就再难找到这个店了。
王老夫人究竟年纪大了,在家里也不大管事,可她显然是对此事在这之前已经是做过一些准备了的,闻言登时摇了摇头,“这话说出来还真不太好说……”
“是不是张桓之?”
王老夫人有些诧异地看着他,“小将军知道?”
钱孟起心中冷笑连连,可有些话却不好对老夫人说,只好对她安抚道,“此事我已经知晓,还请老夫人继续保密。”
“我一定会为王叔叔讨回一个公道!”
果不其然,此事就是张桓之捣的鬼。
亏得钱孟起先前还担心他和王刚一样被斩杀当场,没想到此人竟然就是罪魁祸首。否则王刚也是关东军的老人了,这么多年一直都是在荣养,根本不问外事,若是一般人怎能轻而易举的说动这等几乎已经神隐的老人?
恐怕也只有当年一起风里来雨里去,上过战场的张桓之才有这个能耐。
更别说张桓之、王刚当年本就是钱老将军的左膀右臂,后来也是奉了钱老将军的命辅佐钱孟起,对钱老将军关心牵挂自然是理所当然。
就像方才王老夫人说的那样,都是看着钱孟起长大的,怎么会突然间就这么近乎毫无道理的砸门?
简直像是被蛊惑了一般……
先是有关东军内传闻钱老将军已死,再是张桓之忧心忡忡的上门“劝解”,王刚毕竟只是有勇无谋之人,平日里行事多半靠的是人望。
这样的一个人,在有了疑心的前提下被挑唆,那简直是轻而易举的事。
有了王老夫人的保驾护航,就算是王家人心中再不乐意,也只能恭恭敬敬地送钱孟起走。
待到出了门上了马之后,钱孟起拨转马头,径直朝着张桓之家的方向奔了过去!
第120章 城门失火
钱孟起到达张桓之家的时候后者非但早已经起了床,甚至已经在堂上泡好了茶就等着他来了。
看到这等请君入瓮的阵仗;钱大将军心中瞬间一凉。
张桓之原本就是老将军以前的智囊;其聪明机变自不用说;以他在赤峰城的人望;说句不好听的,说不定消息比钱孟起本人知道王刚猝死的消息还要更快上一步。
这种人;若是能为己用还好;若是不能为之所用,倒还当真不如杀了干净……钱孟起必须承认,方才那一瞬间,他心里是起了杀心的。
“小将军看起来好像有点意外?”
张桓之亲自为钱孟起倒了杯茶;他行走不便,也就直接坐在了座位上;钱孟起自然不会和他计较这个。
“先生为何要这么说?”钱孟起收起那一瞬间泄露的杀意,微微一笑,“不过是过来为了确认先生是否安好罢了。”
张桓之却反而笑了,他须发皆白,可眼中的光芒却是极利,“小将军恐怕是过来看我有没有死才对。”
“如何,我没有死,小将军是不是觉得有些失望?”
钱孟起闻言却也只是一哂,“先生想太多了,我都已经答应了让你们见父亲,如何会希望这个?”
他的言下之意很明显,多的都答应了,眼下再做出这等事岂不是短视?
这样一来,反倒是显得张桓之有些斤斤计较,拿着长辈的身份来压人了。
张桓之笑了笑,“我们都是一把老骨头了,归根到底也不过是为了见老将军一面,想着的无非是死前还能见见老将军,不想竟然出了这等事。”
他说着说着便有了些喟叹的意味,“没想到竟然当真一语成谶。”
若是钱孟起先前没有对张桓之产生怀疑,此时说不定还当真会被他打动,还到头来还要回过头来对自己竟然怀疑了如此德高望重的老先生表示自责。
可现在看起来,却无处不像是在做戏。
不然,又如何解释多年老兄弟去世,你张桓之非但一滴眼泪都没掉,还在心心念念的追着老将军的下落?
这不免太令人心头发寒。
张桓之看了钱孟起一眼,忽然道,“小将军,你是不是心中一直在怀疑我?”
钱孟起闻言先是一愣,随即笑了笑,“先生言重了,你和王叔叔都是关东军的老人,再怎么我也不会怀疑到您身上。”
“我只是在想……究竟是谁会对王叔叔下手,不知先生心中可有什么怀疑对象?”
“我都已经不问世事久矣,说到这些倒还当真是一头雾水,”张桓之哑然失笑,“若说起来,会对我们下手的,恐怕鞑靼的嫌疑最大。”
倒是干干脆脆的和王老夫人的意思不谋而合,这样冠冕堂皇的理由,任谁都能找出来一大堆,可你还偏偏挑不出他的错处。
钱孟起只是顿了顿,“昨夜值守城墙的乃是王大壮。”
单单这一句话,就让张桓之的笑容变得有些僵硬了起来。若说是别人值勤将鞑靼的探子给放了进来杀了王刚倒还好说,可这是王刚的亲儿子,亲儿子执勤不力反倒害了老子,这一本糊涂账又该怎么算?
但是钱孟起的下一句话就让张桓之略略松了口气,他说,“不过且不说未必是鞑靼奸细所为,也不能说是一定就是昨夜溜进来的……这段时间军心不稳,人心都有些散了,若是趁着什么时候防守松懈了提前溜进来潜伏也不是不可能。”
张桓之之子张永安,王刚之子王大壮,二人眼下可都是负责城墙值守,张桓之只有一个独子,平日里也娇惯的不得了,比起老老实实的王大壮,张永安的执勤岗十次倒有五六次能在青楼楚馆里找到人。
此事若是当真细查起来,还指不定会着落在谁头上。
这样一来,张桓之刚舒缓下来的脸色又变得有些难看了起来。
“小将军的意思是……”
钱孟起却只是微微一笑,“先生还请好好休养,我已经和大夫说过了,明日便安排先生见父亲。”
反正你张桓之归根到底不就是为了保你那宝贝儿子,那我索性便从你儿子下手,你能处处埋线利落扫尾干净,可谁让你有个浑身纰漏都漏成了筛子的倒霉崽子!
钱孟起来的时候匆匆忙忙,走的时候却是志得意满。
至于在他走之后张桓之砸了多少杯子摔了多少花瓶,那可就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了。
待到钱孟起回了将军府,早就等在门口的钱启武登时迎了上来,他知道自己过去说不定反而会帮倒忙,索性便乖乖的在府里等待兄长的安排。
“怎么样?”
钱孟起的面上终于难得的露出了些许疲惫之色,“暂时敲打了他一下,张桓之是聪明人,你这段时间着人多多盯着张永安,如果说张桓之那边有什么纰漏,那绝对是张永安捅出来的。”
钱启武忙不迭应了。
钱孟起这段时间着实被弄得有些心力交瘁,各种杂事纷至沓来,吩咐了钱启武去盯着张永安之后便有些头疼地打算回房,可当他走到门口之后,却被一个人拦住了去路。
“父亲。”
钱孟起本来就烦躁,见钱熙雨竟然如此不识时务的在此时前来拦门,心情自然更差,“有什么事明日再说。”
他进门后刚打算随手关上门,却听得背后的钱熙雨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
“父亲请留步。”
钱熙雨自从从京城回来之后就有些怪怪的,钱孟起一直当她是在京城选秀没有胜过容晴一头所以受了打击,之前若是乖巧也就罢了,他原本对于这个便宜女儿的耐心就有限,钱熙雨在这里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战他的耐心,着实让他本就不好的心情更差了。
“我说了,明日再说。”
“皇后娘娘的意思,您也不打算听听了?”
少女的声音淡淡响起,平白带了些清凌凌的凉意,浇熄了钱孟起原本熊熊燃起的怒火。他的动作顿了顿,看向钱熙雨的神情中也有了些不悦。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钱熙雨微微笑了笑,“隔墙有耳,若是不介意,父亲不妨入内和我一谈?”
钱孟起千想万想没想到,身边竟然不知何时被安了个萧锦的眼线,在又惊又怒之余,心中更多却的是层层寒意。
望帝派来凤翎,萧锦这边就策反了钱熙雨,天家最高贵的这一对夫妻斗法,为何要将他们这些不相干的人都牵扯进去?
自从钱老将军一事有了转折,钱孟起就知道将军府内也不是个安全的地方,他定定看了片刻钱熙雨,总算还是将门拉开了一条缝。
“进来吧。”
钱熙雨跨进门的时候难免有些忐忑,她从小到大能跨入钱孟起书房的时候着实不多,比起钱孟起,倒是老将军对她更为疼爱。
一想起老将军她心中不免一紧,若非皇后娘娘告诉她老将军未死,说不定她也会是外面嚷嚷着起哄的人群中一员。
这权力二字如此甜美,教人如何能舍得放下?
“说吧。”钱孟起连个凳子都没让她坐,冷淡开口道。
“皇后娘娘说,关东军内有鞑靼的奸细,会在鞑靼攻城前扰乱军心,让我过来告知您一声,请您小心提防。”
“你是何时跟皇后搭上的联系?”钱孟起压下心中的怒火,咬紧牙根问道。
钱孟起原本打算重重惩罚钱熙雨一番,身为将军府之人,本来想着不过多口饭多份嫁妆的事,没想到瞧着却变成了桩大麻烦!
他这边已经效忠了望帝,那厢钱熙雨又和萧锦牵扯不清却又算什么事!
他才不相信萧锦会如此好心,这种与其说是告诫,倒还不如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