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喜郎-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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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好气地啐道:“我这叫欺负你?我是在罚你,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暗算本侯,还让我直愣愣地杵在花园里三个时辰……此仇不报非君子!”
“三个时辰?”她一愣,泪珠儿“咚”地掉落地,瞬间被草地吸得无影无踪,“我明明是施两个时辰的法呀!”
“三个时辰!”他青筋爆跳,觉得自己丢脸得要命,“任谁来解穴都没有用,你到底是怎么做的?这种诡怪点穴法是阿海还是阿刀教你的?”
“对不起喔……我又弄错了……”她歉然地说,随即一怔,“不对啊,我为什么要跟你道歉?明明就是你,土匪!胡乱抓我还把我扔在马背上,放开我啦,你到底要带我去哪里?”
“我要带你回定北侯府。”他紧绷着睑,“你少给我捣鬼,也别寄望那两个家伙来救你了,哼!入了我定北侯府,连只麻雀也飞不出。”
“你放开我,坏人,放开我!”她开始大嚷大叫了起来。
策马紧紧跟在子丹身后的两名高手强忍着笑,从没见过侯爷这么气呼呼和女人斗嘴计较的模样。
不过谁也不敢笑出声音来,怕性命转眼休矣!
“这是你欠我的,你给我闭嘴。”他怒气冲冲,“适才你跟那个败类倒是有说有笑,还傻呼呼、笑嘻嘻的要跟人家回去?你这个笨蛋,给人当点心一口吞了都不知道,现在我不过是要你跟我回府就鬼叫鬼叫的,你脑袋瓜长到哪里去了?”
“你……骂……我?”她错愕,随即哭得更大声了,“哇……”
她好歹命啊!
他被她哭得五脏纠结起来,气恼地低吼:“闭嘴!别哭了,吵死人了!”
“哇……”她哭得更是惊天动地。
最后,子丹受不了了,连忙一把将她挽了起来扶坐好,搂住纤腰紧紧压在胸膛上。
“好了、好了,不要哭了……算我投降好不好?”
“哇……”她用力攒住他胸前的衫子放声大哭,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涂成乱糟糟。
他的上好江南丝绸被揉得皱巴巴又湿答答,却不敢有半句怨言……
万一惹得小溪流变大瀑布,到时候非但他惨遭水攻,连整个长安城都有被大水淹没的危险。
“好了、好了,你不是笨蛋,我是笨蛋,笨蛋把你弄哭了,对不住嘛……”他迭声道歉,紧张又笨拙地安慰着。
“呜……”她小脸埋入他胸膛,抽抽噎噎。
老天爷,幸好怀中的小东西由哭天抢地渐渐化作小声抽噎了……他摇了摇头,刚想松口气时,她又哭了出来。
“哇……”她哭得凄凄惨惨,好象委屈得要命。
他心慌失措地问道:“又怎么了?又怎么了?”
“我肚子好饿,又没有东西吃,又没有地方睡……我从早上到现在只有吃了五个团子……还没有睡过半次觉……哇……我一定会死掉的啦!”她的哭声简直是悲痛欲绝。
没得吃、没得睡……她的人生毁掉一大半,解不开谜语找不到碧珑,她也回不去了,呜……那她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啊?
凤子丹迅速地眨着眼,一时不知道该笑还是该气好?
有那么严重吗?不过是一天没吃饭、没睡……午觉,就会死翘翘?那以前他在打仗的时候,连着三天三夜眼也未阖、滴水未进,岂不是早就死过好几回了吗?
虽然满肚子嘀咕低咒,他还是拍了拍她的背,勉强轻声安慰道:“不要紧!府里有得是东西吃,有得是软床铺睡,你不会死的。”
她泪眼汪汪地抬头望着他,怀疑地问:“真的吗?”
他急忙点头。老天,只要她别再哭了,就算把定北侯府里所有山珍海味都搬出来给她吃也行!
她很自动地扯起了他的绸缎衣擦了擦眼泪、擤了擤鼻涕,这才破涕为笑,“真的?
可是你不是很讨厌我吗?“
“是啊,以往我讨厌的人,如今坟上青草都长得比人高了,可是你……”他翻了翻白眼,“我还真不敢把你怎样。”
万一不小心捏死了她,还得被另外两个痞子流氓轮流海扁,他又不是气到脑袋坏掉了,搞不清楚状况。
把她带回去玩一玩、罚一罚是挺好的,真要把她整治个半死不活,也有损他堂堂定北侯爷的盛名啊!
宝兔听不太懂他的话,但是他不敢把自己怎样,这句倒是听明白真切了。
她眨眨泪眼,嫣然一笑,“那你不生我的气了?”
这一笑犹如春花带露轻绽,子丹顿时看傻了眼——
她……笑起来还挺美的。
清秀小楼屋内宫灯烛光亮闪闪,释放着温暖的气息,清新雅致的绣房样样皆备,里头还有个小花厅。
此刻小花厅里充满了各式菜肴的香气。
小小的桌上摆满了十几盘鸡鸭鱼肉青菜……什么胭脂鹿脯烧豆腐、五味卤鸡腿、五柳葱香鱼、干爆花椒大斑虾、竹笙鲜菇炒什锦、攒十样、凤翅鲜蚌汤、苏州细点、雪球宫点……桌子摆不下,还放到了一旁的花儿上。
月宫里吃的一向清淡,宝兔从未尝过如此人间千百种新鲜香辣美味,虽然她吃素只爱吃甜点,但是她依然兴高采烈地举起箸来,一下子夹油爆茄子入嘴,一下子盛起饱吸鹿肉香气的豆腐嚼着,一下子拿起精炒栗子左瞧右瞧,舔舔唇儿流口水,就是不知道该怎样料理它?
坐在她面前的子丹本能地接了过来,亲手帮她剥除外壳,塞进她大张的小嘴里……
她咀嚼着鲜甜香松的栗子,心满意足极了。“嗯,好好吃。”
一旁侍女捧来飘满花瓣的清水,请子丹洗手。
“吃得饱吗?”他撑着下巴,眨眨眼盯着她。
她满睑欢喜,“嗯!可是我吃不了这么多,你为什么不叫其它姐姐们一同来吃呢?”
“姐姐?”他皱眉,“你发烧了?哪里有姐姐?”
她睁大乌黑眼眸,指指在他身后等着服侍的成堆侍女。“那些姐姐呀,她们都吃过了吗?”
“她们是丫头,”他敲了敲她的额头,“丫头得服侍完主子再吃,你替人家着什么急?”
“我也是丫头哇!”更有甚者,她还是只兔子哩!
看她一脸茫然不解,他忍不住笑,“笨蛋,你是客人,叫丫头跟客人一同坐下来吃饭,成什么体统?”
体统……事情一关系到体统她就没话讲了。
她吞咽着菜肴,一睑小媳妇的样儿。
他愈发着恼,“干嘛?你那表情好象我欺负你似的。”
“没事。”她再夹了一块豆腐,对着它叹了一口气。
子丹皱起眉头,没好气地朝后挥了挥手。“好吧、好吧,这里不用你们伺候,统统下去吃饭吧!”
侍女们惊喜地互觎了一眼,感激的眸光不约而同地拋向实兔,“多谢……侯爷……
呃,姑娘,那奴婢们先告退了。“
“去去。”他抚着太阳穴。
宝兔则是咬着筷子对她们咪咪笑。
待屋内只剩下他们俩之后,宝兔胃回愈发好,整整吃掉了几盘菜蔬和两碟宫点,还喝了半碗汤。
他吃惊地看着她,“你……”
她正和一碗莲子羹奋斗,闻言抬起头来,小嘴塞得鼓鼓的,“唔?”
他骇然轻笑,“你能吃这么多啊!可为什么浑身瘦巴巴的没几两肉?”
“我活动量大嘛!”睡觉也是很耗气力的。
“啧啧,”他摇头,“没几两身家的人还真会被你给吃垮。”
她听不出讽刺,认真地想了想,点点头,“应该是这样,不过在月宫里是不用愁吃穿的,所以嫦娥仙子也不会被我给吃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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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辞?”
他气得牙痒痒,“遁辞、借口,什么乱七八糟的都行,总之你还是拿我当三岁小孩哄,什么广寒宫、嫦娥、吴刚、月兔的……不过是神话里的虚拟人物,你以为我会相信你吗?”
她惊骇地捂住了双颊,不可思议地低呼:“你不相信我们?”
“我不相信你。”他斜睨着她,愈想愈有可能,这小家伙一定是那两个死家伙派来的。
故意要把他搞到昏天暗地,就此无暇“对付”他们俩,然后不知不觉就被陷害娶了亲……得到巧夺天宫、明珠一箱、喜宴一摊……然后一辈子被绑死,死也不得超生……
哇!光想就觉得恐怖!
宝兔狐疑地瞅着他,“你脸色都白了,怎么?我真的吃太多了吗?你家会被我给吃垮吗?”
他呆呆地不说话,兀自震惊在那想象中的“阴谋论”里。
她还以为是真的,忍不住歉意陡涌,轻轻放下筷子站起身,慢慢对他鞠了个躬。
“对不住,我还是走好了,要不然会吃垮、拖累你的。”
她就要往外跑,子丹蓦地惊醒,想也不想地伸臂用力将她拉了回来。
一个用力过猛,她小小的身子失去平衡地跌进了他怀里,不偏不倚坐在他坚硬的大腿上。
“啊!”她惊呼。
他双臂一圈,紧紧箍住了她,低低威胁道:“你要去哪里?”
他在她耳畔吐气,温热的气息仿佛一口就可以融化了她。
宝兔被他撩拨得耳朵发痒,浑身也奇异地燥热了起来——
“你……你放开我……”
他眸光陡然变深了,铁臂箍得更紧了,低沉地、危险地低喃:“为什么?”
“因为我……”她被他深沉幽然的眸光催眠了,“我……觉得全身不对劲……我不习惯……被抱得这么紧……”
他轻轻地笑了,温热的气息凑得更近,“哪儿不对劲?这儿吗?”
她敏感的耳垂被轻吹着,浑身战栗了起来,本能地攀紧了他的衣襟。“求求你……”
“求我什么?”
“放开……”她喘息着,这种感觉好奇怪。“我……”
他低下头去,热情地含住了那柔软如婴儿肌肤的耳垂,轻轻吸吮……
宝兔娇喘一声,星眸半闭半睁……痛苦难耐地低低呻吟了起来,“放开……放开……”
他灵活的唇舌舔含着她的耳垂儿,一会儿轻齿、一会儿呵气,宝兔全身瘫软在他怀里,完全无力动弹。
原是故意要小小惩罚、戏弄她的,可子丹万万没想到自己竟然也掉下去了……
她的处子幽香扑鼻,甜甜的香气里还夹杂了雪仙团子的气味,将她整个人烘托得像初出炉的可口宫点。
他呻吟了一声,再也忍不住伸手捧起了她的脸蛋,滚烫的唇由粉颈蜿蜒而下,探索着她雪白柔嫩的肌肤……
宝兔低喘着,痴醉迷惑,她想要推开他,却又无能为力……
他将她抱在怀里,恣意爱怜着,大手也轻轻地解开了她胸前的小绣扣,采了进去。
宝兔惊颤了一下,自痴茫的醉意中乍醒,急急地推开了他,踉跄跌出了他的怀抱。
子丹俊颜排红,火热的双眸明显散发出欲求不满的饥渴。
“宝兔……”
她拚命摇头,小睑一阵红、一阵白,羞涩惊惶地叫道:“别说了……我……我看我还是走得好,你……我们……不成的,我一定会被仙子惩罚的!”
他浓眉拧起,“什么仙子?什么惩罚?你又来了,如此标新立异胡言乱语,是谁教你的?”他脸色一沉,吓住了宝兔。
她眼圈儿一红,难过地说:“我……总之你相信也好,不相信也罢,我要走了。”
子丹一把拉住她。“不准走!”
“你凭什么不让我走?”
他望入她浮起泪雾的黑瞳里,心烦意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