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戮游戏-第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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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偷袭已经注定了失败，倭国的军队很快就像潮水一样退去，慕容轩还没来得及找到那歌声的由来、它就停止下来。也只好悻悻地返回那个沿海村落，或许碰见那个叫诗帆的少女时可以向她打听打听。
战争炮火的洗礼似乎并没有给海蓝的人民的生活带来什么改变。一小时前还慌张逃窜的居民，现在却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麻木地做着平时那些五关痛痒的琐事、或是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侃侃而谈着什么。
慕容轩这个陌生人的“归来”并没有引起人们的注意，因为在广场上，似乎正发生着什么事……
隐去气息，慕容轩潜进了围观的人群之中。
“你这个可恶东西，就是因为你，我的家人上了战场就再也没有回来！你把他还给我们！如果没有你、战争早该就结束了！你把他还给我们！还给我们啊……”一位因为过度疲劳而显得异常苍老的中年妇女破口大骂着，她的脸庞满是憎恨与悲伤的泪水簌簌滑落。
“对，就是因为你，如果没有你的话，倭国人早就打败海蓝军队了，也不会每天都死这么多的人！”
“是啊，是啊！”
一旁的人开始随声附和，对于他们来说，无论是海蓝也好、倭国也好，都只是将灾难带到他们平静生活之中的人而已。
“对不起……都是因为我能力不足、没能给他们足够鼓励的原因……”慕容轩看清楚了，这场闹剧的主角，正是那个双目失明的少女——诗帆，她这个时候也已经哭了出来、却不是因为受到责骂而委屈，那是一种对于自己不能够达成某些事情而产生的深深自责。
“啪”
妇人无情地一巴掌扇在诗帆的脸上，五道清晰的指印赫然出现在她白皙的皮肤之上。
“能力不足？你知道有多少人因为听到你的歌声而死在战场上吗？只要你消失在这世界上就好了，这么简单的道理你还不明白吗？呜呜呜……”妇人疯狂地大声吼叫哭泣着，连一直紧抓着她围裙下摆的孩子也感受到了母亲的愤怒，仇视地望向诗帆。
仿佛是会传染一样，沉痛的悲泣开始在整个村镇的广场上蔓延，一张张无助的脸孔将愤怒全数发泄在了那娇小瘦弱、仍在瑟瑟发抖的诗帆身上，无知孩童们甚至已经拾起了地上的碎石块砸向她。
“住手，谁再敢围着，杀无赦！”
一声愤怒的咆哮将人群的呼声压了下去，顿时变得一片陈迹。来人正是海蓝国的戍边将领，带着数十名将士将人群驱散开……
“人偶……我是人偶吗……”诗帆双手抱着头，无力地跪在地上颤抖，反复重复着口中的话。
“诗帆小姐，不要去理那些贱民们的话。能够为了祖国而从战场上英勇战死是每个国民的荣耀，海蓝不能没有你，请你继续为我们唱下去。”那名将领就是这样安慰诗帆的，而慕容轩也明白了过来，原来那蕴涵强大魔力、足以使数万兵士变为“狂战士”的歌声，即是这个看似不起眼的娇弱少女之“杰作”。
没有再继续听那名将领领以无耻的谎言欺骗诗帆，慕容轩先行回到了之前的屋中躺下，直到听见轻微零落的脚步声……
“先生，我、我回来了。”
慕容轩早已坐起身来，亲眼看着诗帆吃力挪动脚步，向着自己的方向凑近。额头被石头砸到时滑破的伤口仍在，可她的脸上却已经看不到悲伤，满是勉强的微笑……
“真是对不起，您看我走得匆忙，忘记了给您留下些吃的东西。”诗帆笑着，将一直挎在臂弯中的篮子摘下，掀开蒙在上面的纱布，原来是几颗不知名的果子，“唉，实在是没有什么东西，上面的补给还没到，奇#書*網收集整理还请您就先勉强吃这些来果腹吧……”
“没关系，我喜欢吃果子。”慕容轩没来由地一阵心酸，从诗帆手中接过了那鲜红欲滴的果子。见诗帆一副拘束的样子，慕容轩又开口问道：“你的眼睛天生就看不见吗？”
诗帆点点头，脸上凭添了一抹悲伤之色。
慕容轩没有再多说什么，将手中果子一口咬去大半，本来应是没有什么味道的果肉此时却多了些苦涩。
“先生……”
“叫我慕容轩就好了。”
“啊、是……慕容先生……”
“被你打败了……”
之后、海边小村有了几日光景的宁静，诗帆一直对慕容轩恭敬有加，但总是欲言又止、想要说什么却在半途改口……这个背负着千万人性命的歌姬、究竟是在想些什么呢？
北欧篇 第七十七章 心之镇魂曲
“诗帆，你听说过神界吗？”慕容轩有意无意地试探询问着。
“恩？神界啊……”诗帆锁起了眉头，苦苦思索着，“好象听长辈们提起过似的。”
“啊，这样……什么！？”本来并没有抱多大希望的慕容轩听到诗帆这么一说，顿时来了精神，“那你知道不知道，除了通过维尔基利以外，还有能去神界的方法吗？”
被突然吓了一怔的诗帆慢慢回过神来，微笑答道：“慕容先生知道的还真多，女武神的故事我也是听爷爷说过的呢。恩……我在军队时听人说，如果一个地方的人死得特别多、灵魂的堆积会把神界的大门挤破……”
“这样啊。”虽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内容，可既然有此传说，自然不会是空穴来风，慕容轩还是记下了它。
“慕容先生……”诗帆把头压得很低，用着近似呓语的声音说着，“诗帆是不是一个坏女人？”
“不是吧，为什么这样问？”慕容轩并没多加留心，他本就无意多理会这个世界中的任何人或事物。
“可是……可是……因为诗帆的歌、战争才会继续，那么多的人都死了，都是诗帆的错……”诗帆很激动，可她那如静水深潭的眼眸却泛不起半点涟漪。
“傻子。”慕容轩淡淡说道，“战争如果也分对与错，那岂不是和说血也分洁净与污秽一样无稽吗？”语正中的地说出了慕容轩心里的话，他即是如是想的。
诗帆止住了啜泣，贝齿轻抵着下唇，许久没有说出话来。
“当——当——当——”
战争的锣鼓声再次响起，这也就意味着诗帆将再次踏上战场。
“走吧，这次我陪你一起去。”慕容轩将两把剑背在身后，整了整褶皱的衣角，搀扶起还未晃过神来的诗帆朝屋外走去。
“怎么来得这么迟？”
军阵后方、高台上，之前的那名将领皱起眉头责备诗帆来得太晚。
诗帆有些犹豫，才慢慢说道：“因为要带着慕容先生一起来，所以……我担心将军您会生气。”
“什么慕容先生？你没发烧吧？哪里有人？”将领没好气地说道。
“就在我身边……啊。”诗帆发现，一直在身旁跟着自己的慕容轩忽然消失不见，好象从来没有跟着自己来到这里一样，“可能是我发白日梦吧……”她低声自我安慰道。
海蓝将领不再多问废话，慷慨激昂地高声说道：“诗帆小姐，请你放声的高歌吧！战士们、做好了准备了吗？跟着诗帆小姐的歌声勇敢的向前冲吧！”
诗帆开始了她的又一次歌唱……
遍地的血红。撕杀着，毫无人性、肆无忌惮的撕杀着，看着堆积如山的死尸，践踏着被扼杀的灵魂，慕容轩那深陷阴影的脸庞浮现一丝残忍的冷笑……血红色战争的牺牲品。是无情刀剑刺入题内的刻骨；是撕裂心的痛楚；是流出体外，却渗入人心的血红。
“慕容先生，你能告诉我，红色是一种什么样的颜色吗？”一首歌毕，诗帆低声诉说着，似是自语一般。
“是战争的颜色、是将灵魂出卖给欲望的颜色。”慕容轩同样低声地回答着，又是一丝冷笑溢上嘴角，“是血的颜色……”
诗帆笑了。
战火一如既往地燃烧着，地面上遍地的血红色聚合成十字流动着，凄惨的呻吟声回荡在山谷。撞击着、混乱的思绪撞击着，歌声停止了……碎了，彻底的碎了，天际的一丝光明瞬间被黑暗所吞噬。
“为什么听下了？为什么不继续唱下去？”将领显得很生气，因为几分钟以前还处于优势的军队突然间兵败如山倒。
“啪”地一声响起，比起之前在小村广场上的那一下更重，诗帆的半边脸颊已经红肿起来，嘴角渗出了斑斑血迹。
诗帆只是笑笑，用手抹了抹嘴角，放在看不见的眼眸前端详着……
“你给我唱下去啊！这个可恶的歌姬！不听话的人偶！”见到诗帆还是没有继续唱的意思，将领用脚狠狠踢着已经被打倒在地的诗帆，她现在已经沦落到了连皮球都不如的地步。
诗帆呕出了几口血来，默默承受着依然不肯继续歌唱。
没有了诗帆歌声的海蓝军，变成了普通的战士，他们有着正常人的恐惧……
将领拔出了刀，他实在无法再继续容忍一个工具的叛逆。
“够了吧。”
刀锋无情地挥下了，可却在离诗帆头上三尺远蓦然停滞而无法再继续，慕容轩冷彻骨髓的声音悄然响起——下一刻，海蓝将领身首异处。
“慕容先生吗？”诗帆勉强地笑了笑，她看不见慕容轩为回应她而轻轻点着头，“有生以来，我就背负着歌姬的命运，可是，神却没有赐予我光明，只有疲累，非常疲累的活着。您说、一直希望神眷顾的我是不是一个很自私的女人？”
慕容轩又只是摇摇头没有说话，可却是下意识地将面前那仍为倒下去的无头尸体踢飞出去。
“我想死……”
无色的眼瞳看不见血染的迷醉
玲珑的心仿如玻璃般易碎
歌姬宿命，散华灰飞
无法诠释的是谁错、谁对
洁净与污秽
血与泪
是谁在敲打命运的门扉？
不敢奢望从未出现过的幸福、诗帆最终选择了结束苦痛的死，慕容轩挥手斩过……
梦里，诗帆看见了被称为红色的颜色，诱人、是死亡的诱惑。那就是命运，被称之为歌姬的傀儡，放弃了生存的欲望，放弃了歌姬的命运，已经没有选择的权利。
梦里，忧郁的歌声响起，是召唤死者的仪式，或是亡灵争脱束缚的镇魂曲……
北欧篇 第七十八章 维尔基利…再相遇
黑色的乌云笼罩哭泣的天空，簌簌的雨似乎是在为逝去者哀悼。
雨、苍天的泪，洗刷着地上的血，终将混合在一起……
慕容轩站立在诗帆曾经歌唱的高台之上，现在这个连生命也已经得不到存在保证的时候没有人会注意到他。而他知道，那个人或许该来了……
天、铃兰飘落……
诗帆的灵魂久久伫立在原地，用那看不见光明的眼眸、凝视满天旋舞的铃兰花瓣失神地迷惘。
“慕容先生，难道死也不可以摆脱命运吗？”她知道慕容轩是可以看得见她的，话语中充满悲凉，“我不想再被任何人利用下去了……”
沉默维持在二人所在的空间，在战火的洗礼中显得特别异样。
“没关系。”慕容轩合着双眼、忽然淡淡说道，“你不用跟着她去什么狗屁神界。”
“慕、慕容轩？”维尔基利的声音伴着蓝色身影的具现化而响起，作为神级高手的她居然在看见慕容轩的时候语气产生了颤抖，这…是发自内心的恐惧。
“别紧张，先把这个东西收回去吧。”说着，慕容轩从背后将碎布包裹着的两把剑解下。
“复生之光！”看见了那满是锈迹的神剑，维尔基利不由得惊呼出来。
慕容轩没有回答她，瞥了在旁边瑟缩着的诗帆一眼，拾起神剑，毫不在意地甩手抛还给了维尔基利。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