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爷吉祥-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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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问之不动声色的点头,他们方才都听见了抽气声。
“好,你从西侧开始搜索,我从东侧找过来,若杜姑娘真跑进园里,务必在惊扰到二爷前找到她。”宋问之也比了比手势,两人一西一东往假山包夹。
脚步声都没了之后,杜吉祥紧绷的身子才像是脱力一般软了下来,瘫软地趴在地上,脑袋昏了,思绪乱了。
所以,是她误会了?
她试图从混乱的思绪中理出头绪,习惯性的想拉挂在胸前的玉坠子,却摸索不到。
她一惊,连忙坐了起来,两手慌张的摸着颈子。没有?没有?
她的玉坠子到哪里去了?那是爹爹留给她唯一的东西,是她的精神支柱啊!
难不成是在水中掉了?
不可能,绳结她打得很牢,红绳也很坚固,不可能脱落或断掉。
所以是有人拿走了?
她脑海里倏地浮现一张苍白的俊美面孔。
不知为何,她第一个直觉就是他拿走的,就像他在她第一次醒来时,故意误导她,让她认为他们是艳霞舫的人一样。
双手抱膝,杜吉祥手足无措的将脸埋在膝上。
现在,她该怎么办?
冷静下来,杜吉祥,静下心来好好的想一想!她在心里命令自己。
好,首先,既然他们不是艳霞舫的人,就代表她根本不需要逃,所以她可以出去,不必躲在这里。
出去之后,她可以求见“二爷”,问他是不是拿了她的玉坠子……
“找到你了!”蓦地一声大喊,从上头轰下。
她一惊,脑袋来不及做思考,身子已经下意识的做出反应——
她钻出假山,拔腿就跑。
第四章
段毓楠拿着银箸,厌烦地拨弄着碗里的粥,看着桌上十数道色香俱全的佳肴,勉强夹了一箸入口,一种熟悉的反胃感觉立刻出现。
“问之和军清人呢?”将嘴里的“美食”连同往上冒的酸气一块儿吞下,他缓了缓气后才淡漠地问。
“方才杨总管匆匆来报,杜姑娘不见了。”安冬不敢有所隐瞒,据实禀报。“所以他们两人找人去了。”
段毓楠皱眉。“为何没向我禀报?”
“是奴才的错。”安冬立即咚地一声跪了下来。“奴才只是不希望为了这种小事,扰了二爷用膳,而且二爷这两日身子才稍微好转,奴才……”
“算了,起来吧。”段毓楠叹道,他又何尝不知安冬事事以他为优先的做事方法。
“谢二爷。”安冬起身。
“说吧,怎么回事?”
安冬简单的解释。“杜姑娘醒来,照顾她的丫鬟去向杨总管禀报,领着大夫到客房的时候,杜姑娘就不见了。”
“还没找着吗?”段毓楠眉头愈蹙愈紧。
“尚未。”见主子难掩担忧,他心下又是一突。主子对杜姑娘的态度……真的太反常了啊!不过为了让主子宽心,他还是道:“二爷,杜姑娘不见,其实也算是个好消息。”
“为何?”段毓楠沉下脸,不喜欢他对杜吉祥的敌意,原因?他也不明白。
“那代表她身体已经好转了,不是吗?”安冬急忙解释。
段毓楠微怔,这才收敛了怒气,点点头。
“说的也是。”能逃能躲,确实是好转了。
“那……二爷,午膳都快凉了,您多少吃点吧,身子要紧。”他不敢奢求主子胃口大开,只祈求主子能多吃两口他就谢天谢地了。
可仅须臾,他的希望便彻底破灭。
只见段毓楠仅勉强的吃了两口,便一脸厌烦的放下银箸。
“我不饿,把午膳撤下吧!”他放弃了,直接吩咐。
“二爷……”
“撤下吧!”段毓楠叹息。“今儿个天气不错,我到外头散散步,晒晒日阳,你把午膳撤下,然后去问问人找得怎样了。”
“是。”安冬最后还是领命,匆匆拿来披风为主子披上,仔细的系好带子。
“二爷,虽然有日阳,可风还是寒的,您别走太远啊!”
“不会,就沿着回廊赏梅。”段毓楠起身走出房门。
安冬一脸担忧地目送主子出门,他很想跟上,可是也知道主子现在只想一个人走走。
回头望着桌上分毫未动的午膳,他又是长长一叹。
那日晕倒之后,主子的身子状况可说一落千丈,往年是端月时才进入粒米难进的最危急状态,可这会儿竟提早了将近一个月!
不管了,他得赶紧命杨总管再去找个厨艺好的厨子回来才行,这个不能让主子开胃,就换另一个,他就不信整个连城找不到一个能煮出让主子多吃两口的厨子!
就算整个连城都找不到,也可以到邻近的城镇去找,找不着,就命人快马回京,请皇上派来御厨,至少御厨煮的菜,往年主子状况最差的时候,也还能勉强吃上一两口!
反正,为了他家主子,他一定得找一个厨子就对了,说不定让他找到另一个能让主子开胃的厨子,就像那个卖粥的姑娘!
想起那个姑娘,安冬忍不住在心里咒骂。
可恶!明明自个儿说天天都在那儿卖粥的,到底跑到哪里去了?
段毓楠双手背在身后,漫步在环绕着整个憩心园的回廊。
园里的白梅盛开着,风是寒冷的,带来缕缕白梅的幽香。
回廊外暖暖的冬阳却让他觉得刺目,有些头昏眼花,身子晃了一下,赶紧扶住栏杆,在回廊两边都有设置的长椅坐下,闭上眼,缓缓的吁了口气。
今日是腊月初二,距年关仅剩不到一个月,每日清晨睁开眼,他总会有种“原来我还活着啊”的体会。
他在等待死亡,其实……早在十六年前他就应该死了。
国师说,心病需心药,他固定时节的厌食,确实是心病,源自于“自己不该存在”的慢性自戕吧。
嘲讽一笑,他痛恨轻生寻死之人,自己这般模样,与寻死之人又何尝有异?所以他其实是痛恨自己吧,因为他是不该存在的……
或许他该钦佩杜吉祥才是,因为她即使遭逢了困境,都很坚持求生不求死,瞧,这会儿不就又逃了吗?
想到她第一次醒来,为了逃走而拿盆栽攻击他的举动,他忍不住又笑了。
只是她的病应该还没痊愈吧?
算了,那又关他什么事呢?他对她似乎放了太多心思了,对一个将死之人来说,太不必要。
幽然一叹,他站起身,继续散步。
一阵急乱的脚步声从前方传来,段毓楠疑惑的停下脚步,抬眼望着前方回廊的转角处。
在憩心园里,不会有人跑得这么急,脚步又这么乱,因为安冬、军清、问之他们三人都有武功,所以……是谁?
脑海里马上出现一张秀丽的面孔,心头才一动,紧接着,一道慌急的娇小身影已经出现在他视线内。
那纤细娇小的人儿从转角绕了过来,速度不慢,所以当他发现她是边跑边回头望,根本不知道前方有他这个“障碍物”的时候,不管是想出声警告,或是他自己识相让路,都已经来不及了。
那人,直接撞进他的怀里。
“哇啊——”杜吉祥惊叫,
若是在夏、秋季节,段毓楠或许勉强能挡得下这样的撞击力道,可是现下这个时期,正是他最为体弱气虚的时候,所以两人撞成一团时,他整个人被那力道撞得踉跄的退了几步,接着便砰地一声,和她一起摔在地上。
而他,理所当然成为肉垫。
他只觉得胸口的气全被撞了出来,一时之间喘不过气,几乎晕厥过去,可是他知道自己不能厥,否则这女人定会被安冬毫不留情的凌迟致死。
“你……”杜吉祥认出他,手忙脚乱的想起身,手脚却不听使唤,毕竟她还病着,所有的力气在刚刚“逃亡”的时候几乎用罄。
“别再……乱动了……”段毓楠一口气几乎提不上来,她这样在他身上跌跌撞撞、起起落落,是一次没压死他,所以不屈不挠继续努力吗?
杜吉祥也发现他的脸色变得青白,心下一惊。
“你没事吧?”她惊慌的低问。
“只要你……安份一点,不要再……试图压死我,我就会……没事……”段毓楠望着她,见她听了之后一脸愧疚的样子,竟有些于心不忍。“别慌,慢慢来。”
她这才点头,镇静了下来,叠在他身上不敢乱动。
“我不是有意的,只是……四肢无力,起不来……”
“没关系……我也一样。”若不是太过无力,他真的很想笑。
两人身子密密相贴,她身上的热度竟透过了厚厚的冬衣,暖了他冰凉的身子。
原本他并没有意会到两人的姿势有多不宜,直到自己身子开始发热,才察觉。
然而一意识到这点,他的心跳竟慢慢加快,呼吸也变得急促了。
他忍不住在心里嘲弄自己,这样破败的身体,竟然还会有这种反应?
耳边的心跳声卜通卜通的敲进杜吉祥耳里,原本觉得身下人冰冰凉凉的,靠起来很舒服,在对方心跳声愈来愈响,愈来愈快的时候,莫名的,她的心跳似乎也跟着应和了起来,后知后觉的意识到男女之别。
天!她竟然就这样趴在一个陌生男人的身上!
就算这个男人是她的恩人,对她来说一样是陌生人啊!
不对,就算不是陌生人,就算是熟得不能再熟的熟人,也不会有这样的亲密!
“我……我要起来才行……”她结结巴巴的说,原本就发热的身子更烫了,她心里清楚不是因为病情加重,而是因为害羞。
“好。”段毓楠微哑着声应道。确实该分开,否则要不了多久,他会更尴尬。
杜吉祥小心地用因无力而颤抖的双手撑起身子,再从他的腿间“拔出”自己的右脚,接着是左脚,然后慢慢往旁边移动,费了好一番力气,最后一鼓作气,直接倒到一旁的地上,总算脱离纠缠。
“你还好吗?起得来吗?”稍微喘了口气后,她又翻身爬起,跪坐在他身旁,焦急询问。
怀里温热的躯体一离开,身子立即窜过一阵寒,如果不是一时之间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的话,段毓楠可能会忍不住伸手将她再拉回来。
“扶我一把。”他无力的说。
杜吉祥立即上前,可现在的她也没啥力气,所以只能用尽全身力气,勉强从他背后将他顶起,结果也只能让他坐起来,没办法将他扶上长椅。
“让我靠着柱子就行了。”他也察觉她的不适,便道。
“好。”两人合力,终于让他靠着回廊的圆柱坐在地上。
杜吉祥望着他,老实的下结论。“你的身体很差。”
“嗯,我知道。”段毓楠淡淡一笑。
“我爹也是。”她偏头。“你有在吃东西吗?瘦得只剩皮包骨了呢,可惜长得这么好看,如果能多长点肉,一定是个大美人。”
大美人?段毓楠顿时哭笑不得。
“你的热还没退,不好好躺在床上养病,倒是玩起捉迷藏了?”他转移话题,刚刚虽然被撞得差点断气,但还是发现了她身体的热度不正常,毕竟两人的身子是那么紧密的贴合在一起……
下身的骚动让他思绪一顿,赶紧收敛心神,不敢再想。
“我……”杜吉祥张口,有些糊涂的脑袋像是突然清醒,突然啊了一声。“对啊!我……我已经知道你们不是艳霞舫的人了,怎么刚刚被找到,下意识的还是逃了呢?”
“你已经知道了?”段毓楠有些讶异,接着带点调侃的说:“我以为你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