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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宝贝不要跑-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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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我听你的话,不再在你家叨扰。”一记轻若蜻蜓点水般温柔的吻悄悄落在她的额际,她哑口无言地瞪着他柔情的脸庞。
  什么?他要放弃了?
  她剎那间想要嚎啕大哭,可是翟镇接下来的话却将她自地狱谷底拉回天堂。
  “但是我不会放手的,我要好好地、真心诚意地追求你。”他眸光明亮地对她笑着。
  “我只要你离我远一点……”她又惊又喜,却又忍不住板起脸咕哝。
  “那么,至少今天让我护送你去做生意,好吗?”他诱惑地在她鼻头轻轻一啄,轻哄着她。“拜托、拜托。”
  “……好。”噢,她整个人都像被催眠了,触电般的酥麻感自脚底窜上背脊直抵脑门,她都晕了。
  “乖宝贝。”他轻吻她的太阳穴,然后是她敏感的耳垂,最后落在她樱红色的唇瓣上。
  然后,再也没有离开。
  ……When  you  kiss  me  heaven  sighs
  And  though  I  close  my  eyes
  I  see  la  vie  en  rose
  When  you  press  me  to  your  heart
  I'm  in  a  world  apart
  A  world  where  roses  bloom
  And  when  you  speak  angels  sing  from  above
  Everyday  words  seem  to  turn  into  love  songs……
  当你亲吻着我时,天堂深处传来了叹息声,我闭上双眼看见了玫瑰人生,你将我抱了满怀,我宛若置身天堂,一个玫瑰盛开的天堂,你说话的时候天际也传来了天使的歌声,字字句句串成了情歌……
  坐在单人床上,宝贝怔怔地望着床下地板那一大片空白处,非常不习惯。
  应该要有一个伟岸高大的男人静静躺在那儿才对。
  他沉睡的脸庞英俊迷人,又天真得像个小男孩,他不会磨牙,不会讲梦话,但是会忽然扬唇微笑,像是梦见了最快乐的事。
  他睡觉的时候很少会移动,不像她睡相差到翻来覆去的,他身上有股自然清新的味道,不知用的是哪个牌子的古龙水,气味好闻到连她这种男人婆都会神魂颠倒。
  他睡前会跟她谈天,告诉她太阳系和银河系有什么不同,大熊星座和小熊星座的神话故事,还有宇宙黑洞是怎么回事。
  现在,她忽然明白宇宙黑洞是怎么回事了,因为她心里也有了一个黑洞,空空洞洞、虚虚冷冷,像是里面什么都没有,又像是所有的心事与伤心都沉重地被吞没在里头。
  为什么会这样?
  她以为她最潇洒,以为白痴才会在短短几天内喜欢上一个人,没想到她好像就是那个白痴……
  “一定是我的房间太大了,地板上空空一块,不习惯。”她倏地跳了起来,冲到角落把剩下的两三箱存货哗啦啦地全乱在他曾睡过的地板上。
  空地填满了,她的心也就不会再那么冰冷寂寥空旷了吧?
  “呜呜呜……”宝贝咧嘴想笑,却低低啜泣了起来。
  她颓然地将紊乱堆占了他睡过的那一片地方的衣裳全扫开,整个人蜷缩成一团躺在上头,彷佛这样就可以拥有一丝丝他残存的体温,和他的味道。
  她不明白,不过是短短两三天的事啊!
  “我的生命真的空虚孤独到这么害怕失去一个男人吗?”她喃喃自问,鼻头酸楚,却深切知道他不仅仅只是一个普通的男人。
  他照亮了她的生命。
  可是她却把他推开了,推得远远的。
  “呆子,笨蛋,白痴。”泪水不断滑落她的脸颊。“可是如果我爱上他,盼望嫁给他,那我更是天丰第一号大傻瓜。”
  不看他高贵的气质,昂贵的服饰,光是他的专属司机和闪亮亮的最新款宾士轿车,就说明了他的家世不凡。
  也许是台北企业家的儿子,也许是世家名门的子弟,反正绝对不是她这种田侨里地摊小妹应该爱上的男人。
  “我要振作,不要再满脑子想着他了!”她伤心完了又咬牙切齿起来。“什么东西嘛。”
  谁要嫁豪门哪?八卦杂志里的例子还不够多吗?长辈最啰唆,规矩杂又多,老公是淫虫,劈腿当运动,真嫁入豪门还真是人间惨事一桩。
  偏偏爱情小说害死人,老以为灰姑娘嫁给豪门公子就是happy  ending,哼!嫁了问题才多呢。
  身家背景差那么多,早晚不是女人适应不良自动出走,就是男人喜新厌旧再换一个。
  宝贝实在对豪门没啥好感。
  但也许他不是豪门小开,只是一个……卖咸酥鸡的老板……“她摇摇头,叹了一口气。”骗谁啊?他那天看到咸酥鸡的表情有多好奇,摆明了就是第一次见面。“
  “那……他到底是做什么的?居然可以每天游手好闲……也许是写小说的?!
  “啊,这就说得过去了,难怪他那么有气质。”说着说着,她又纳闷了。“可是现在写小说有那么好赚吗?还可以买得起宾士和请得起司机?”
  天,她的头越来越痛了,没有当场裂开还真是奇迹。
  在翟镇离开九小时又二十八分钟零六秒后,宝贝总算惊骇地体悟到——
  原来她伤心,她忧郁,她哭,她笑,都是因为她该死的在想念他!
  第二天,宝贝提心吊胆着——怎么也不肯承认她浑身紧绷充满期待——翟镇的出现。
  但是一整天的紧张都白费了,因为他连个影子都没有。
  第三天,第四天……一天一天过去,转眼过了半个月。
  我不会放乎的,我要好好地、真心诚意地追求你……
  统统都是骗小孩的!
  她果然是个天下第一大白痴,竟然会相信男人的话?
  砰!宝贝黑着一张脸,重重地将纸箱扔到推车上,愠怒和憔悴的线条难掩。
  “宝贝,你、你还好吗?”一旁的小李吓了一跳,讷讷地问。
  他们几个比较熟的摆摊伙伴经常会约着晚上再到夜市叫卖,因为一般夜市里的长驻摊子都是要缴交租金,所以他们都会在夜市的边边找地方卡位,有时候来晚了还挤不到位置。
  但是今天晚上宝贝的表情很难看,心事重重的样子,几次客人问她价钱都心不在焉,还得小李在旁边偷撞她手肘提醒。
  讲话坦率直爽毒辣,笑容与个性却热情开朗的宝贝从来不曾这么失常过呀!
  “我不好。”她心情沉甸甸的,又想大声尖叫,但是更想掐住某人的脖子狂摇。
  还有,她的胸口半个月来都闷闷痛痛的,再怎么大口深呼吸也舒展不开,她怀疑自己得了狭心症。
  还有,她的眼睛也出了毛病,老是在她不注意的时候变湿了。
  “你是不是生病了?”小李关心地问道。
  “也许快得精神分裂。”她厌烦地揉着眉心,吁了口气。“对不起,小李,我不是对你发脾气,只是……我也不知道我是怎么了。”
  “大姨妈来了?”小李一时忘记,狗胆包天冲口而出。
  “想死啊?”她狠狠白了他一眼。
  小李抱头瑟缩了下,吐舌求饶。“对不起,请你原谅我,呜……”
  “不要再叫了,今天来逛夜市的人不少,要叫也要叫给衣食父母听。”她没好气地说。
  “可是快十二点了,这么晚了你还不打算回去吗?”小李疑惑地问。
  以往宝贝最多到晚上十点就回家了,说是要回去陪爸爸兼做家事,可是今天都快到午夜了,她为什么还没有收摊的打算?
  宝贝沉默了半晌,不知道怎么回答。
  她不想那么早回去面对屋子里没有翟镇的宁静空洞,尤其是她的房间有个无止境的漩涡,随时随地伺机将她拉进悲伤忧郁的深海底。
  天杀的!连她经过田侨里大门口,都会不由自主想起那一日温柔的吻别。
  真的是吻别。
  “本小姐觉可以不睡,饭可以不吃,澡可以不洗,现在人那么多,赚钱要紧!”她甩了甩头,振作起精神,“杀——”
  反正她不希罕他,一点都不希罕!
  如果再让他的身影笑容把她搞得晕头转向,那她就真是个该死的大白痴了。
  *文中引用的歌曲,曲名是“La  Vie  En  Rose”,作词者是法国香颂第一夫人伊迪琵雅芙(Edith  Piaf)。
  第六章
  翟镇消失的第十六天早晨,宝贝瘦了一圈,穿起M号的牛仔裤松垮垮的,更别提那宽大到足以淹没她整个人的T恤了。
  可是惨的是,她今天连T恤部不能穿,因为她的表姐要结婚了,她必须去当伴娘。
  还要穿很恐怖的女性化蕾丝边小礼服。
  “什么嘛,谁规定伴娘一定要穿小礼服?一层层蕾丝荷叶边跟蛋糕没两样,就不能是简单大方俐落的吗?”她一早自地上爬起来,推开凉被就开始嘀嘀咕咕抱怨着。“以后我一定要开一家最时尚的服饰店,我要向田侨里民介绍什么叫作品味!”
  懒洋洋地走进浴室,她把握时间边刷牙边定出来找梳子梳头发。
  “宝贝,你看阿爸今天穿这样怎么样?有没有像黑狗兄?”张父兴奋地跳到她面前,在原地旋转一圈。“当当!”
  “噗——”她差点把牙膏泡泡喷出来。
  她老爸穿着一套金光闪闪的西装,里面还搭配了大红衬衫……是谁?谁是他的服装师?她肯定要把他拖进暗巷狠狠毒打一顿。
  “好不好看?金光强强滚吧?”张父一点也没发现女儿眼角在抽筋,兀自乐不可支、洋洋得意的说:“今天要叫男方那边的亲戚知道我们女方这边的厉害!”
  厉害?是好笑得厉害吧。
  宝贝一手扶着额头,强忍吐血的冲动。“爸……”
  “怎么样?怎么样?以你专业的眼光来看,不错吧?”他满脸希冀,渴望听到女儿的肯定与赞美。“如果阿镇在这里,他一定也会觉得阿爸穿这样帅毙了。”
  “算了,你觉得好看就好。”她心一痛,强颜欢笑道,“是谁帮你准备这套衣服的?”
  等她找到她的球棒……
  “我自己呀!在阿娇嫂那里看好久,终于选中这一套最特别了,很有眼光吧?才五千五呢!”他快乐地说。
  弒亲是死罪,弒亲是死罪……宝贝不断在心里重复这句话,克制住强烈的冲动。
  “五干五?这套衣服要五千五?!”她不能气亲生老爸,只好把怒火全发泄在没品味的奸商上。“她还真敢开价,狮子大开口,一点都不想想……”
  “等等!有人按门铃耶!”张父双耳根本是关住的,自顾自开心地舞出大门。
  她哑口无言地望着父亲的背影,突然……很想吐血。
  “唉,随便啦,他高兴就好。”宝贝摇了摇头,走回卧房拿出俗毙了的雪白蕾丝小公主装,就是领口绣满七、八层荷叶边,裙襬又绣了七、八层荷叶边的那种。
  穿上去不像鲜奶油蛋糕也像荷叶里的青蛙,真惨!
  尽管心里有千百个不愿意,她还是垂头丧气地换上了这身可笑的衣服。
  “爸,是谁按门铃呀?”她走出房间,乍一抬头,瞬间僵住了。
  翟镇?!
  玉树临风高大修长地伫立在她面前,温柔优雅笑容可掬的俊美男可不正是消失了十六天的翟镇吗?
  她脑子轰地一声,一股热流狂涌上胸臆间,她好想哭,却又冲动得想上去给他一拳。
  可是她的双脚无法移动,她的双眼也无法离开他久违含笑的脸庞——
  王八蛋!
  “我知道你今天当伴娘。”他终于开口,声音柔和沙哑微带激动。“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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