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不要离别-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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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万别告诉她,那女人多贤慧,更别诓骗她,如果有可能,那女人很高兴有自己这样一个姐妹。
“我喜欢的女人是她。”
用力从口袋里面掏出皮夹,追出客厅,他一手扣住朱洙的腰,一手把照片摊在她面前。
不过一眼,朱洙发傻了。
怔怔望他,没原地跳、没扯发、没歇斯底里、没唠叨碎念,一次一次又一次,他的话像细针,简简单单刺破她的愤怒。
“那是……”轻轻地,她说。
“是你。我爷爷只能怀疑,为什么我交的女朋友,眉目间总有几分相似度,却想不到,我只不过想从她们身上,寻找你的记忆。”
“你企图从别的女人身上寻找我的影子?”
“不行吗?你一毕业就不晓得躲到哪里去,阿楠说你搬家了,左右邻居都不知道你们的下落,我要阿楠替我找征信社寻人,寻了好几年,征信社说他们没本事靠着一张国小的大头照,找到女主角。”
越说越火大,他明明是桃花不断的大男人,何必搞痴情痴意,何必把一个笨女人悬在心间?!
“你一直在找我?”她又问,感动在她眼底凝聚湿气,在她鼻翼抹上红晕。
“废话,不然我干嘛见到你,就迫不及待拉你去结婚,除了怕你凭空消失之外,还有什么原因?”
他火大、非常火大,因为那个“她喜欢的男生”,正阴魂不散地跟在他身后,企图成为他的背后灵。
“你真的很喜欢我,从很久很久以前?”
“你怀疑?”俊眉挑起,他的表情摆明威胁。
“为什么?”
“喜欢就喜欢,哪有为什么?我又没刻意把你挂在心上,是你亲自把自己挂到我的心脏正中央,叫我想忘也忘不了;我没故意要思念你,你就是天天夜夜跑到我梦里,对我咆哮,对我掉泪。
谁晓得你不够漂亮的笑容,为什么老趁我念书时,跳到书页间;谁晓得你爱哭的丑脸,会在我心情好、心情坏的时刻,时时浮现。“
“你是不是因为罪恶感,觉得对我太抱歉,才会想我?”
“抱你的头,我为什么要抱歉?我又没做错事。”
“你常常欺负我,把我惹哭。”
“我增添你的童时记趣,有什么好罪恶?哪天要出书忆童年,你还得感激我。”他大言不惭。
“所以没其他因素,你是真的、真的很喜欢我?”
“对。”
一个对字,她重新跳回他怀里,亲亲又亲亲,亲了他的脖子、亲他的眼睛;亲完他的唇角、亲他的鼻子。
多优的消息呵!他爱她,好久好久……她是他真真正正的桃花,谁也别想砍、谁也别想杀。
“亲够了?”
乔丰勉强憋住气,帐本算完了吗?并没有!他拉下她的手臂,把她放回地平面。
“你在生气?”
“不应该!”
“好啦,我为自己的无理取闹跟你说对不起。”
“大可不必。”手横胸,现在不爽的人是他。
“对不起、对不起,是我没把话听清楚、乱发脾气,我保证下次不再犯。”
“你还要下次?”
得理饶人是笨蛋作法,他是精明鬼,赔本生意从不做。
“好嘛,我明天后天跟老爸、老妈请假,陪你出门度假。”攀上他的肩,她在他眼前眉开眼笑。
“不必。”
“我陪你出去吃饭,我请客。”她搂搂他的脖子,在他身上不断磨蹭。
“省省。”
“我同意下个月补请酒席,昭告全天下,我是你乔丰明媒正娶的妻子。”
“随你高兴。”
“别气、别气,阿朱爱乔丰,爱到生死不离,好不好?”她能用的撒娇法全派上用场。
“随便。”
“你很坏哦,我低声下气,你还要怎样?”松手,她没辙啦。
“说,你喜欢的男生是谁?”没怎样,他要确定那个人断手断脚,永远不会来纠缠他的阿朱。
“那个啊……那个你知道的啊。”
“我知道?”浓眉往上竖,他在脑间搜寻一个站得上台面的男人。
“我们的风纪股长阿楠啊!”那时,班上起码有一半以上的女生都暗恋他。
“就我所知,国小毕业后你们没再见面。”
“对啊,是没再见过面。”
“你所谓的喜欢……”不会吧,他的朱洙从没谈过恋爱?
“小学生的暗恋不行?”
“你没有中学生、大学生的暗恋?”再问一句,他想确定再确定。
“你以为人人像你,桃花林浓密繁盛,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哦,他的老婆是清纯小女人,没谈过恋爱、没欣赏过其他男性,她是他的,从里到外,从头到脚,从身体到心灵,完完全全属于他一人。
再度打横抱起她、再度踢开房间大门、再度把她扔回床上、再度……
十分钟后,嗳昧激情的呻吟声响起,雨过天晴。
婚事紧锣密鼓进行,朱洙没去上班了。
成天,她在家里,腻着乔丰,在他怀间睡睡醒醒,在他膝头说说笑笑,枕着他的腿,听他悠扬琴声,生命中,所有不曾尝试过的快乐,尽在此时期出现,而且,身边总有一个叫作乔丰的男人。
他很满意,他的牵手人是朱洙,从小到大一直存在心底的人物,她的身材不够棒,她的眼睛不够水漾,她的唇不够性感,但他爱她,永不停歇。
他们沉浸在幸福中央,忘记生命的曲折存在,忘记幸福背后往往藏着忧伤。他们把幸福拿来浪费,从日出到日暮,恣意挥霍、尽情奢华。
这天,他们在玩游戏,一种无聊却能惹得两人双双开心尖叫的有趣游戏。
游戏是这样的,朱洙横跨在他腿间,两人面对面,双唇距离约十公分,一方攻击,一方闪避,攻击的一方必须趁对方不注意,亲上他的唇。
每次的偷袭成功,往往引发一长串大笑。
突然,门铃响起,乔丰皱眉。
通常朱洙在家,他不会有访客上门。怀疑地相视一眼,朱洙从乔丰身上爬下,游戏暂停,两人手牵手,走到门口处,打开门。
门外,一个黑西装男子站立,面色凝重地看着两人。
“乔经理,总裁中风住院,命在旦夕。”男人说。
乔丰没回答,但紧绷肌肉泄露心情。
朱洙握握他的手,给他支持,他回头,扯扯嘴角,送她一个不算笑容的微笑。
“乔经理,是不是能请你到医院探望总裁,也许这是你们最后一次见面。”
他没说话,当着对方的面关上门,相当不礼貌,不过,这时候朱洙没心情和他计较礼貌问题。
屋内,一片静默,她站在他背后,局促不安。
是害怕啊,他的高大背影竟然出现萧索,他是那么自信骄傲、那么有见地的男人,怎会乱了心胸?
走向前,从身后圈住他,脸颊在他背间磨蹭。
“回去看看他吧,再怎么说,他是你的祖父。”
“我不想。”
他恨他!
从他亲手拆散父母亲那刻起,乔丰就和祖父结上深仇。十几年来,他日夜想着复仇,日夜想整垮他最重视的事业,就要成功了呢,可是,他居然等不到和自己交手,先倒下来。
“你不怕遗憾吗?”朱洙问。
“我为什么要遗憾?”乔丰口是心非。
他的确遗憾,严格来讲,他们是同款人,同样独裁专制、同样霸气蛮横,他遗传了祖父所有的优缺点,商场上,他们有相同的精准眼光,他们从不对敌手留情,他们的相似度多到让乔丰害怕。
“说不定,他早后悔当年作为;说不定,他想亲口对你说一声抱歉。”朱洙假设。
他才不会后悔!
父亲五十多岁了,他清楚自己性格懦弱善良,适合当个教书匠,他明白自己终身只爱亡妻,可是,他还是担任璨帼的经理,还是娶了自己不爱的女性,他的痛苦人人看得见,何况是生他、育养他的父亲。
但是,祖父后悔没有?从未!
他认为自己是正确的,他把别人的痛苦当作无病呻吟,他的可恶罄竹难书,这种人,绝对不会出口后悔。
“你把人性想得太单纯。”
“如果单纯能获得快乐,何乐不为?”她叹气,好担心。
突然间,他旋过身,紧紧将她拥在胸前。
莫名的恐慌、莫名的害怕、莫名的焦躁,他厘不清这种感觉,觉得噩运将降临到他们身边。
“你怎么了?”她在他怀间问。
不知道,是说不出口的不祥感觉,握握胸前朱洙给他戴上的护身符,不信鬼神的他,竟然祈求起上苍,给他和他的朱洙一条安稳顺遂路道。
“去吧,有恨有怨,趁这回一次解决,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朱洙推推他。
“他即便到死,都不会出口善言。”他对自己的祖父太了解。
“你真的很恨他。”朱洙说。
“对。”他不对她隐瞒自己的恨。
“解不开吗?”
“解不开。”
“好吧,或许你们是累世仇,这一生解不开,留待来世。”她不强迫他。
心悸迫得他无法呼吸,他不确定是不是第六感,不确定祖父是否真要弃世。遗憾吗?多年后,他真会如朱洙所说的遗憾?
半晌,他说:“你希望我去?”
“我不认识你的祖父,不晓得他是什么样的人,但是我好在乎你,在乎你会为了错误决定而抱憾终生。不管如何……”她叹口气后,接道:“我是感激他的。”
“为什么感激他?”
他不懂,那个顽固傲慢的老人,想一手拆散他们啊!
“没有他,就没有一个乔丰,我感激他把生命传承给你。”
朱洙说动他了。是啊,即便他再否认,都不能否认他们的血缘关系。
“我去。”他下决定。
“嗯,我在家等你。”
“不,我们一起去。”不管怎样,他不丢下她,他不做父亲,把母亲丢在医院里,孤伶伶。
“好,我们一起。”
她跑回房间,拿起上回在太鲁阁捡来的石头,你一颗、我一颗,挂在两人胸口。
看着她的举动,乔丰浓眉再度深锁。她也感到忧心忡忡,也觉得隐隐不安?
扯出笑容,他试着把诡谲气氛趋散。“这是新式护身符?”
“我深信不管是昂贵玉石,或者脚下不值钱的石头,它们都是天地千万年育化而成,它们带着天地灵气,会一路保佑我们。”
“好,我信。”信石头,信天地,也相信她的心。
十指交握,乔丰打开屋门,黑西装男子还站在原处。
“总裁为了股票跌停、有人暗中对公司动手脚一事,日夜操心……”他试着继续说服乔丰。
“走吧!”不多看他一眼,乔丰拉起朱洙走在前头。
坐上车,朱洙紧紧贴靠在他身边,乔丰浓眉皱紧,不发一言。
朱洙试着松开他眉头,抓起他的大手,双手合掌,默念经文。
须臾,她抬头道:“没事的,我爸爸替你看过相,你是大富大贵之人,没有人能轻易阻断你的前程,你想做的事,总能心想事成。”
“你真的很信命理?”吐气,他同意她,暂时转移心情。
“环境熏陶。”
“我是什么相?”
“你的额头有王字形纹理,是会出人意表的飞黄腾达相,你的眉毛浓而不乱、眼光慑人、鼻子高耸端正,生气时连鬼神都畏惧三分,笑时连妇人小孩都觉可亲,是属于扬名相,日后你必有一番大作为。”
“那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