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并快乐着-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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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妈咪,你的话也说得大过分了一点”瀛瀛接腔。
“我哪里过分了—…?;;;”
诊疗室的门正好在这时开启,打断了柳萤华气愤的骂声。
“江崎医生,病人现在的情况怎么样”澐澐慌忙冲上去焦急地追问。
江崎医师先跟木谷义郎点头打招呼,才开始解说臧卧臣的病情。
“病人的伤口离心脏很近,子弹擦破大动脉,肩胛骨也碎裂了,不过幸好没有伤到神经,所以目前除了失血大多以外并没有什么大碍,现在只要先开刀钉钢板,再慢慢等碎裂的骨头长齐以后做复健,疗伤的时间会相当长,这段时间内要小心不能碰水,以免遭受细菌感染。”
“好,江崎医生,我现在能进去看病人吗?”澐澐急切地询问。
“可以,病人刚送进诊疗室后面的A01病房。”
澐澐一得到同意,立刻奔向病房,柳萤华、木谷义郎和瀛瀛也急急忙忙地尾随过去。
推开病房门,澐澐就看见臧卧臣躺在单人病床上,左肩钉着钢架,部分还打上了石膏,而他的脸色就跟石膏一样白。
“江崎医生,我应该要怎么照顾他?”澐澐不知所措地呆望着她从未见过的钢架。
“在这里会有护士照顾,你只需要让病人保持嘴唇湿润,等病人清醒以后,再喂他喝些流质食物就行了。”
“好,谢谢医生”澐澐拉开椅子,旁若无人地在病床前坐下。
“等等”柳萤华一把扯住澐澐的手臂。“你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你想留在这里照顾他?”
“当然。”她冷冷地应声。
“这可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我不准你这么做。”
“妈咪,我年纪不小了,我想怎么做用不着你批准。”澐澐不悦地顶嘴。
“他总有家人吧,再怎么样也轮不到你来照顾他,你绝对不准跟这种人扯上关系。”柳萤华语气尖刻地说。
“我就是他的家人”澐澐很快地接口,“他从来没有过家人。而现在我就是他唯一的家人。”
柳萤华惊怔住,更激烈的反对正要爆发,木谷义郎急忙把她拉到一旁,拍肩安抚着。
“华,现在再怎么责骂澐澐都没有用,你先冷静下来,我们再找个时间好好跟澐澐谈一谈。”
江崎医生不便个人他们的家庭问题,礼貌地点点头走出病房。
“她都已经要擅自作主把自己嫁给别人了,根本不尊重我这个妈咪的感受,我是她最亲的家人,居然连她想嫁的男人长什么
样子都不知道,她怎么可以这么做!“柳萤华气急败坏地含泪控诉。
“妈咪,你当初也没有征求过我们的同意就决定离婚,改嫁
给继父呀!“瀛瀛再也忍不住插口了。
柳萤华愕然回头,看见瀛瀛眼中明显的不悦和忍耐。
如果真的爱上一个人,应该是什么都不会在乎的吧?“瀛瀛望了眼澐澐,再把视线移回柳萤华脸上。
“那也该找个值得爱的人,怎么能随随便便跟一个混黑帮,还连父母亲都没有的人在一起。”
柳萤华直着嗓子喊。
“妈咪当初嫁给继父难道只是为了他的身份地位这么简单吗?我想应该还有其他更重要的原因才对吧?”瀛瀛实在听不下去了。“妈咪,你怎么能用不同的标准来要求大姐,这样怎么公平?”
澐澐抬眼,与柳萤华的目光碰个正着。
“那不同……我是为了澐澐的幸福着想……哪种人能给澐澐什么幸福?”柳萤华慌乱地看着木谷义郎,希望得到他的支援。
木谷义郎缓缓摇了摇头,似乎不知道该说什么。
“不是有身份和地位的人才懂得真爱和幸福。”澐澐垂着眼睫凝视着臧卧臣昏迷的脸,神情笃定而温柔。
木谷义郎和柳萤华彼此互望了一眼,两人似乎还想说什么,却欲言又止。
澐澐长久凝望着昏迷中的臧卧臣,拿起床边柜上的温开水,细心地用棉花棒蘸水沾湿他的嘴唇,帮他保持唇瓣的湿润。
“我曾经不懂为什么妈咪要选择离婚。”澐澐叹息地说着。“也不懂什么是为自己找一份真爱的感觉,不过现在我已经懂了,我爱臧卧臣。不管他是什么样的男人我都不会后悔自己的先择。”
柳萤华震动了,直盯着病床上那张苍白俊朗的脸出神。
瀛瀛冲着澐澐眨了眨眼,朝她摆出一个胜利的手势,她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是多余的。
澐澐微微一笑,转过脸与母亲静静对望,她看出母亲的无奈,也清楚看见她平静地谅解了。
她转过头来温柔地注视着臧卧臣,对往昔无怨,对未来无求,唯一的心愿就是陪他度过难关。
第八章
臧卧臣在恍惚中睁开眼,看见澐澐正换掉恹恹无力的花束,专心将粉嫩的香摈色玫瑰插进花瓶里。
早晨的阳光圈住她清瘦的身影,使她整个人看起来迷离朦胧,像刚自他的梦中走出来。
他想出声唤她,但是动了动后,却没有声音发出。他决定不破坏这份宁静,静静欣赏她优柔的举止,捕捉柔美静谧的这一刻。
决定好每一枝花该站的位置后,澐澐转过脸,蓦然接住他的凝视,一瞬间,脸庞闪过惊喜动人的光彩。
“你醒了,总算醒了”澐澐扑到床畔轻轻握住他的手,脸上漾着如释重负的笑容。
“这是哪里?”他一开口,才发现自己的声音低哑得很难听。
“一家小诊所。”澐澐微凉的手轻轻按上他的额头,放心地叹了口气。“总算不再发烧了,真是谢天谢地,你知不知道整整六天
以来,你的烧都没有退过,我很担心你的脑子会不会被烧坏掉呢!“
臧卧臣专注审析着她的容颜,看得出在她眼角眉梢留下来的疲惫痕迹。
“我现在的情况怎么样?”他低眼看着自己左肩上颇为吓人的钢架,不由得蹙起眉头。
“你的肩胛骨碎裂了,所以要钉钢架支撑起来,慢慢等骨头长齐全以后才能拆掉。”她一边详述,一边检查点滴和输血袋。“你不知道你失血得多严重,大概输了两千CC的血以后,你的脸才稍稍有点血色,医生说如果再晚十分钟输血给你,你就活不成了,至于其他的嘛……”她狡黠地一笑,捧着他的脸瞧了瞧。“脸还是像雕像一样完美无瑕,放心好了。”
臧卧臣淡淡地笑了笑,抬眼打量着病房,疑惑地问:“我受的是枪伤,为什么这间诊所肯收我?”
“是我拜托继父帮忙的,江崎医生是我继父的好朋友,医德不错,能守得住秘密,不用担心。”她笑盈盈地盯着他看。
“是吗?”他根本一点也不相信这世上有人能守得住秘密。
到底是怎么回事?是谁狙击你?“澐澐小小声地问。
“我原来锁定了一个目标,但是现在看来似乎另有其人。”他蹙眉深思,轻声问道:“你有没有看到新闻跟报纸怎么报导这次的事件?”
“有啊,这几天都是头条报导,说是帮派人并,死掉了六个人。”澐澐不安地垂下目光。“警方已经查到其中三个人的身份,知道他们是东寺帮中修罗堂堂主身旁的保镖,目前正积极追查你的下落”
臧卧臣一听,旋即挪动上身,准备下床。
“你干什么?”澐澐急忙压住他。
牵动伤口的疼痛令臧卧臣猛然倒吸一口气,他忍着痛,咬牙道:“我什么时候能出院?”
“没那么快,最起码还要住半个月。”澐澐极小心地扶着他坐下。
“用不着那么久,我现在立刻就要出院。”他又立刻站起身,打算拆掉点滴和输血管。
“不行、不行!你现在哪里也不准去,立刻给我躺下来。”澐澐着急得几乎发火。
“我不能在这里等死。”臧卧臣皱着眉敲了敲左肩上的钢架,没好气地说。“帮我把医生找来拆掉它,钉成这样难看死了,我又不是第一次受枪伤,弄成这样简直太夸张了。”
“我不管你到底受过几次枪伤,以前你是怎么痊愈的我管不着,可是现在我非要你听医生的话不可,你干嘛管这个钢架难看不难看,万一以后你的手废掉了,那才叫难看!澐澐凶巴巴地吼。
“我还有很多事要处理,不能让暗算我的人得逞?;;:”
“拜托你别乱动好不好?”澐澐强硬地将他押回床上。“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听医生的话,我不管你以前怎么受伤过,但是现在既然是我在照顾你,你就得听我的,把伤治好比较重要,那些帮派里的事能不理就不要理了。”
“那是不可能的。”臧卧臣的眸光忽然变得凌厉。“我一定要查出狙击我的人到底是谁,我无法忍受这种被人算记得感觉。”
澐澐咬着唇,眉心忧虑地蹙起来。
“你想怎么做?”她只希望他能离开那个黑暗世界越远越好。
“先离开这个诊所,找个隐密的地方藏身。”
“你伤成这样怎么能行动?”澐澐以异常担忧的目光征询他。“江崎医生替你注射了止痛药,所以你现在不会觉得伤口太痛,可是一旦药效过了,你会痛得受不了的。”
“流氓是靠闯江湖的血度日的,如果这点痛都不能忍受,凭什么能在帮派里呼风唤雨。”他冷嘲地笑。
“你非要这样不可吗?”她握住他的手,直直望进他的眼里。
“放心,再可怕的痛我都忍受过,这点小伤真的不算什么。”他温柔地拂去掉落在她苍白颊畔的发丝,长指轻轻摩挲着她细致的轮廓。“别担心,等我把自己安顿好了以后会跟你联络。”
“你想去哪里?我们一起去。”澐澐瞅着他,用理所当然的语气说。
“不行。”他冷声拒绝。“这次的狙击行动死了六个人,其中还有三个人不是本国人,在这次的枪击事件里,唯一存活下来的只有我一个,所以警方现在一定全力要把我找出来结案,我现在连自保都有困难,根本没有保护你的能力,你跟着我太危险了。”
“这种话你应该一开始就跟我说,现在说这些是不是太晚了?”她咬住下唇,怨怪地凝望着他。
臧卧臣静静地与她对望。
“我这种人 果然不适合你这种女人。”他苍凉地一笑。
“怎么会呢。”澐澐露齿而笑,深深吸口气,轻柔地说。“我倒觉得我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明明是两个世界的人,澐澐竟愿意相信他们两人是天造地设,臧卧臣听了这话竟感到有些酸楚。
远方传来一阵警笛声,臧卧臣警戒地侧耳倾听着,直到警笛声渐渐远去,他才松了口气。
“再不离开这里,我迟早会被警方逮捕,你能不能用你的名义去帮我租一部车子?我非走不可了。”他下床,准备打包随身物
“用不着租车,我的车子就停在诊所后面,我开车载你走。”澐澐打开柜子,迅速利落地把止痛药、消炎药丢进手提包内,一边飞快地说:“换洗衣物、还有一些零零碎碎的东西等到了路上的便利商店后再买。”
“不行。”他沉下脸。“你回家去,把车钥匙留给我就行了。”
“不。”她更坚决地摇头,小心翼翼地伸手去扶他。
“我身上背着三条人命,万一逃不过警方的追捕,你也会跟着受到牵连,我不希望害了你。明不明白?”他推开她,拒绝她的搀扶。
“明白呀,受牵连就受牵连,有什么关系。”她无所谓地耸耸肩。
“你可以拥有清清白白、于干净净的人生,何苦为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