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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侬本佳人-第14章

小说: 侬本佳人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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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易天煦起身走近,他发觉自己的手在微微发抖,他以为自己没这么想她,不过在看到她的这一刻才知那不过是自欺欺人;一股汹涌的情感从他的心底涌出,他只觉得心底有着无尽悔恨,想要立刻把她紧抱入怀,可是……她的神情却是那么……仿佛是在看熟悉的陌生人。
  “不知道陛下找民女有什么事?”五娘偏开头,闪躲着他身上的气息——他身上的麝香味一样的诱人,但她再也不想陷入那团迷雾中了。
  有些痛,经历过了就再也不想尝试!她曾是追逐太阳的鸟儿,但她重重的摔落地面,不只跌断了羽翼,那一下还让她摔得痛彻心扉,连站都站不起来了。
  “跟朕回宫,朕可以找人把你给治好。”易天煦想也不想冲口而出,是的,他要负责,他要找人把她给治好,然后他要补偿她,告诉她他爱她,他不要再让她离开。
  “民女对现在的状况感到很满足,皇宫太高,民女高攀不起。”五娘的语气低柔但却很坚决。
  “朕……朕不管……”易天煦被逼急了—他好想拥抱她,他恨不得让她的芬芳伴他入眠,他要她和他在一起朝朝暮暮。
  易天煦拦腰一抱,把无力抵抗的五娘从椅上抱起。
  “陛下!”五娘轻呼,他从没这种脱轨的行为过,他是怎么了?怎会出现这种强盗行为。
  “陛下!”随着五娘的惊呼声,杰煞的声音也同时响起——没想到不过一瞬间,杰煞已借机把乐寒反制住,软剑紧抵乐寒的喉头。
  “怎么?你想要阻此我吗?”易天煦抱住五娘,仿佛也把自己的心给揣在怀中,胸中的不安感一下就被稳住了,他挑眉,嘴角又有了笑意。
  “请陛下把小女放下,并马上离开这里,属下不想为难您。”杰煞冷道,全身的真气都鼓涨着。
  “胆子变大了嘛!朕如果就不放呢?”易天煦视若未见,只是瞧着怀中人儿。
  “属下只好得罪了。”杰煞一咬牙,就要痛下毒手,没想到乐寒的动作比他更快,下身一扫,用力一击,当下痛得杰煞起不了身。
  “你老了。”乐寒看着跪在地上的杰煞,冷冷的说,语气中没有半分轻视,只是阐述一件事实。
  “爹,不用担心我,我不会有事的。”五娘看着杰煞——从一年前师父冒险把她救出来起,她就亏欠师父太多了;师父为了她而背叛易天煦,还离开了罗门,如今难得有了平静日子,又要被她给破坏。
  杰煞看着五娘,她的眼中好平静,但这平静得来不易啊!
  当年他把伤痕累累的她从地牢中救出,那时的她就只剩下一口气,是他寸步不离的守在她身边,不停以真气护住她的心脉,否则她恐怕早就……
  他直到现在都还记得——在过去那些日子里,他重金寻求名医,每天有无数个大夫登门造访,但十个就有九个一看就摇头而去,剩下的一个则是好心提醒他早点准备棺木。
  易天翔对五娘残忍至极,他先以刀挑断五娘的手筋,再把她押入刑具中,她的脚骨碎的碎,断的断,就像残破的拼图。
  她不只一辈子无法执刀用武,就连站起来都是一种奢望。
  易天翔为了防止她逃走,还痛下毒手废了她两条功脉,让她的真气无所依循,以致四散周身,反过来攻击着她已孱弱的身子。
  而最让他心寒的不是这些,是当她在昏迷了大整整三天之后,第一次睁开眼,她的眼神显得空洞且死寂!就像是已死之人……
  对她来说,活着还不如死了,以那时的情况她根本就是生不如死!
  毋须他多说,她自己清楚得很——能自皇宫里成功逃过她的追捕,非得是熟悉她又熟悉皇宫的人,而试问这八年来有谁比她更懂她自己,除了那个日夜都在她身边的人,还会有谁!
  那支让她逃不走的镖,即使不看她也清楚,那支镖是罗门暗镖,有着特有的巧状圆弧,在击中目标的同时还会射出细勾,只要位置精准、力道正确,中了便会直接截断筋脉,是独门暗器,也是罗门拿来对付难缠敌人之用。
  罗门只听令于两个人,一个是门主,另外一个就是他们效命的主子——现今的天煦殿下!
  她已被预先任命为下任门主,没道理现任门主会下令攻击他,那么就只剩下一个可能——发出这道命令的就是他们效命的主子本人。
  杰煞倒在地上,一回想起过去的事,他仿佛瞬间苍老了许多——
  那段时日,她一点东西都吃不下,就连清粥都是甫入口便全呕了出来,她仿佛用尽所有的生命力在奔向死亡。
  直到他流着泪、捧着药,在她床前恳求奄奄一息的她。
  是他把她从路边捡回来的,如今却让她落到如此境地,他明知易天煦心有不轨,却没警告她;他明知殿下的诡计,却没有提醒她;他明知她这一去会回不来,却没能阻止她……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他的错,现在他连帮助她活下来都做不到吗?
  那时她终于哭了,大颗大颗的泪珠从眼眶不停滑落,像是要把她一生的泪全流光,她要用那眼泪偿还或许是上辈子欠易天煦的情债;后来她仿佛燃起了生命之火,竟奇迹般的活了下来。
  但如今的她连半点抵御的能力都没,要她回到那个豺狼虎豹包围的皇宫,还是待在易天煦身边,她还能活吗?
  可她的眼神一点都没反抗,像是笃定到了宫中就要自己的命送掉般,她说的那句不要担心根本是在跟他诀别。
  “陛下,求求您,虽然五娘不是属下亲生的,但属下向来视她如已出;求求您不要带她走,她再也承受不了任何伤害了,即使只是小小的一个伤口都会要她的命!如果陛下还有一点点仁慈的话,请您高抬贵手……”杰煞不顾疼痛,拼命磕头,额头甚至都渗出了丝丝血迹。
  五娘沉默的看着——无所谓,她已死过一次,死,对她而言并不可怕,怕的是那种虚伪的爱情,那就像毒药般会从骨子里蔓延。
  “乐寒,走了。”无视磕头的杰煞,易天煦像是捧着上等瓷器般的抱着五娘朝门口走去,只是在他正要跨出房门前顿了一下。“朕答应你,朕不会让她再受伤的。”
  这话是说给跪地的杰煞听,也是说给怀中蜷缩的五娘听的,但五娘的眼神木然,像是他说了什么都与她无关——她早当这条命是捡来的,从她受伤的那一刻起,他就被她永远关在心房外了。
  五娘疲倦的阖眼睡去,并未看到易天煦爱怜而温柔的眼神。
  第8章(1)
  仿佛做了一场很遥远的梦,梦中有好深好深的黑暗,她明明应该已经习惯了黑暗的,可在梦中却觉得很可怕,像是要把她给完全吞噬似地。
  “醒了?”
  好熟悉的语调,却仿佛隔了千万年般的遥远,她以为自己就要忘记了。
  易天煦看着枕在床上的五娘,她变得好轻,方才抱着她时就发现了,她轻得让他恐惧——她的手腕细得不像话,脸颊虽没变多少,却消瘦了;她的肤色白皙中透着隐隐的青白,像是上好的玉石,要不是她还有一点呼吸的起伏,他真会以为自己只是抱回了一尊神似五娘的石雕。
  五娘深吸一口气,慢慢睁开眼,无可避免的撞入一双等待已久的眸子,她定定的看着,没有闪躲。
  “有哪里不舒服吗?”易天煦看着她,心中盈满温暖——她又回来了,回到他身边,只是这样想着,他的心仿佛也安定下来。
  “这里是哪里?”五娘转头看着房内,地上铺着厚软的地毯,一角的香炉燃烧着香木,一旁有个八宝玲珑架,上头摆着好些价值不菲的瓷器和艺术品。
  “是朕的寝宫。”易天煦慢慢顺着她的发,她只有这头秀发依旧如昔,乌黑闪亮。
  “皇上的寝宫……”五娘轻喃着,仿佛又要睡着般的合上眼。
  “别睡了,从回到宫中你已经睡了一天一夜,先吃点东西再睡吧!朕早让厨子们候着了。”见她又要睡了,易天煦有些焦急,但仍温柔的说着。
  她从回来那一刻起始终都是沉睡着,仿佛陷入一个不会醒的梦,他竟有些怕了,怕她就在这样深沉的睡眠中耗尽生命,不再醒来。
  “嗯。”五娘乖顺的点头,努力把合上的眼皮又撑开。
  “这才乖,朕这就叫人替你准备食物,你还要沐浴一下吧?”易天煦拍拍手,外头随即走进好几名宫女。“替朕吩咐厨房把菜送上,还有把沐浴用的热水抬进来。”
  “是。”
  仿佛早就准备好许久,宫女们前脚才走,小厮们已把热腾腾的水送了进来,上头还撒上了山茶花的花瓣,房内香气四溢。
  “来,你起不来吧?朕抱你。”易天煦弯腰把柔弱无力的五娘从床上抱起。
  “谢谢皇上。”
  “别这样叫朕,你知道该怎么叫才对。”易天煦皱眉假装不悦,要她改口——以往他这么做,五娘总会羞红着脸不好意思叫,可又怕他不高兴,只好结结巴巴的开口,而他很期待她的反应。
  “是,天煦。”但结果却让他大失所望——五娘没像以前那样,她只是睁着沉静的双眼看着他,像是一个口令、一个动作的娃娃,从善如流的改口。
  “你……”易天煦隐隐觉得不对劲,似乎有什么地方改变了,虽然她本就性冷,但这样的反应太不寻常了。
  “是。”五娘柔顺的应着。
  难道她是在气他?也对,毕竟他曾那么残酷的对待过她,她会气他也是理所当然;既然她会气他,肯定对他还是有着一丝在乎,这次他一定会好好珍惜她的。
  “朕……会补偿你的。”把头埋入她的颈间,他轻柔却满含决心道。
  五娘眨眨眼,木然的眼神闪过一丝困惑,但埋在她颈间的易天煦没有看到。
  “陛下,要奴婢替娘娘沐浴吗?”宫女在门口屈膝轻问。
  “好……不,朕来就好。”本想答应的,但转念一想,那样她不就被别人看光了?那白皙的肌肤、姣好的身子都要暴露于人前,只是想到那个场景,他竟无法忍受,即使对方是女的也不行。
  “啊……是。”宫女们有些诧异,但仍退出门外,把门关上。
  “朕帮你吧!”易天煦轻咳一声,伸手想要摸索五娘颈旁的盘扣,但左摸右摸却摸不着。
  “民女的衣裳没有扣子……只消拉腰带就成了。”五娘的眼光下移至腰间,假装没看到某皇帝的局促样。
  “嗯……”向来在花丛中无往不利的易天煦难得吃瘪,毕竟以往都是女人自己开心的脱光,跳上他的床,替女人伺候这种事他还是第一次。
  随着腰带一寸寸拉开,裹在其中的纤细身子也一分分展露在烛火下——  她仍然有着玉般润泽的肤色,但好几条丑陋的伤疤如同蟒蛇般缠绕在身上,看来分外触目惊心;即使疤痕已退去很多,仍可想象当初的伤是多么的深可见骨,才会至今仍无法消除。
  易天煦倒抽一口气,恨不得立刻杀死自己一百次,他当初是怎样的混蛋心情,才会舍得让她去受这种伤?“疼吗?”把五娘放入热水中,大手却没离开,顺着疤痕轻抚。
  “不疼。”五娘淡道,怎么还会疼呢?被鞭打,结痂时又被泼盐水再度鞭打至裂开,不停地重复烙上去的伤疤自然不会消失,但至少现在不在鲜血淋漓,当然不疼了。
  “我疼。”易天煦叹息的轻吻她肩上的疤痕,随之慢慢往下。
  “呃……”五娘轻微挣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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