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你最大-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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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东开喝了一杯酒,“听闻孙管事向来以难搞出名,没想到竟是快人快语,很好,我欣赏,那我就不说暗话,来我身边做事,我绝不亏待。”
孙离安一口拒绝。“我是孙老板的妹妹,一辈子都是孙家人,此生永不改变,多谢张老板厚爱。”
“孙管事,你别拒绝得这么快,有些事是需要深思熟虑的,纵横镖局已是末日黄花,你何须留恋?与其最后什么都没有,不如现在就做出明智的决定。”
“纵横镖局是否是末日黄花,相信张老板比我还清楚,我另有要事,不便留下。”
“孙离安!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我这是给你面子!”
“谢谢张老板的赏识,不过离安不事二主,另外……容我提醒,纵横镖局绝非张老板能吞得下的。”语毕她想走,门口却挡了几名壮硕的男人。
孙离安不回头也知道是什么情况。“得不到便杀,张老板真当这里没王法了吗?”
“哈!我就是王法。我包下水燕馆,这里有什么风吹草动也吹不出去;孙离安!你不过来,那就留下尸体!”
这应该是张东开真正的目的,不过想要她死也非容易的事。
“哎呀!这里人很多啊……老板,你怎么骗人说这里一个人都没有,不是有很多人吗?咦?还有我认识的人呢!孙管事,许久未见。”梁薄云一手持瓶,一手推开杀意重重的男人走向她。
原本抱持不死也会去掉半条命的她,看到梁薄云出现,立刻安下心来。
“梁老板,您好。”
水燕馆老板一脸尴尬的追上来,气喘吁吁的说:“张老板,不好意思,梁老板执意要上来,我、我……”
“我心情不好要找酒喝,你们统统陪我!”梁薄云借酒意胡说。
“没关系,反正我的兴致全失,也不想喝酒了;孙管事,我说的话,你最好认真想清楚;梁老板,幸会了!”张东开经过梁薄云身旁,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便匆匆下楼。
梁薄云淡淡一笑,晃了晃手中的酒瓶,露出莫测高深的笑容。
“多谢梁老板。”
“甭谢了,这一笔和上一笔,我自会向他讨回来。”
“上一笔?”
“动了我的『天青玉』,他以为一点利息都不必付吗?”
意外听见熟悉的物品,孙离安能想象当时孙纵横借取“天青玉”的画面,也难怪梁薄云会生气,连她这外行人都能明白“天青玉”多么珍贵。“无论如何,离安还是感谢梁老板的及时赶到。”
“离安,说话有时别太直,周旋一下是不会要你的命的。”梁薄云放下酒瓶,坐下。
“我懂,离安只是不愿跟他多说一句话,那人狡猾又贪婪,和他周旋只怕会着了他的道。”
“至少别让自己陷入这种危险局面,不然有人会伤心欲绝的来找我哭诉。”他凉凉的消遣某人。
梁薄云说的某人,孙离安心知肚明,不由得一笑。“多谢梁老板提醒,也请梁老板勿将此事告诉他。”
“一旦牵扯到你,他大概就不懂何谓理性与和平了,这也是水燕馆老板来找我的理由,若是让他来……十个水燕馆都不够破坏。”
“离安谨记在心,先走一步。”
“等等,这盒点心是朋友相赠,带回去给念镶。”
孙离安发现那是除了糖酥果以外,念镶最爱的甜点,看来关心念镶的果真另有其人。
泰顺镖局先前虽抢走纵横镖局不少生意,然而他们在时间上易有延迟,又有镖物受损,几次下来已无法取信客人,生意也一落千丈。
随着月底的日子到来,孙离安决定提前到龙安分馆。
“这么快?”孙纵横本打算将镖局的事告一段落后陪她一起去。
“我想早去早回,我不在的这段日子,会请念镶代为处理孙府的所有事,也会尽速回来。”原本她都交由徐伯负责,然而张东开的事还未解决,徐伯仍有担忧,因此才没将这事交给他。
“这次我请小昭陪你同行。”每回孙离安出远门,他都会派人随行。
“镖局有事,多一个人就是多一个帮手;我每次出门不都是平安回来,你别担心。”孙离安委婉道。
“我不放心,如果你不答应,那就别去了,我让泽义派人把帐簿送来。”孙纵横执意如此,他向来习惯谨慎行事,免得事后再亡羊补牢;对镖物如此,对重视的人他更是不会轻忽。
孙离安咬了咬牙,只得同意。“好吧!我后天动身,到时再让小昭与我同行。”
“这才乖。”
第7章(1)
孙离安嘴上同意了孙纵横的提议,实际行动却故意提早一天——即便他生气,也是之后的事,她不会放在心上。
前往龙安分局需要两天路程,她女扮男装轻装赶路,第一天晚上,她选择每回经过时下榻的小客栈,客栈掌柜与她颇熟,若没客满,都会帮她保留惯住的客房。
她一踏入客栈,掌柜的便展笑迎接。
“孙公子,许久未见。”掌柜很机伶,孙离安着女装,便以孙姑娘称呼;着男装,则是公子称之。
孙离安轻轻颔首。“可有空的客房?”
“有的、有的,那间房总会先替孙公子保留。”孙离安是好客人,又曾有恩于他,掌柜自然不敢怠慢,亲自领她上楼。“这次怎么没人同行?”
“我一个人比较方便。”
“不过……”掌柜送孙离安来到门口前,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怎么了?”
掌柜提醒道:“最近这路上不太平静,孙公子若只身上路要更小心,这一带有山贼。”
“多谢,在下行事会更加小心。”门关上,孙离安才稍微喘息,这是她头一次没依照孙纵横的话去做,只因她即将要做的事他恐怕不会赞成,但她非做不可,若不做,此生都会有遗憾的。
她轻咬下唇,既然已经做了,她就不想太多,走一步、是一步;下定决心,孙离安整理完行李便就寝。
翌日她用过早饭便匆匆上路——她算过,以这速度,大概明日上午便能抵达,这次是难得的机会,她盼了许久,绝不容许有任何闪失。
孙离安不敢轻忽,专挑大道走,一路平安,没出什么岔子,直到遇上一条岔路——右边平坦的路需要三个时辰,左边的小路只需一个时辰即可。
关泽义说他们暂时停留,说不准很快就会离开,因此她绝不能在路上耽搁太久,怕错过他们;只是掌柜的提醒言犹在耳,附近一带有山贼出没……她究竟该不该冒险?
正当孙离安感到为难之际,身后传来马蹄声,一回头,看见四个人,有老有少,男女皆有,显然是一家人。
“公子,你赶路吗?”
“是的。”对于陌生人,孙离安习惯性的防备。
“我们也在赶路,准备走小路,不过听镇上的人说这路上有山贼,如今遇到公子,不知要不要一起同行,也有个照应?”为首的老人笑问。
孙离安沉默不语,内心却倾向同行。
“你放心,若是遇到有事,我儿子、媳妇都懂武,会保护公子的。”老人又说,他身后的儿子、媳妇也笑了。
“是啊!公子,我爹都这么说了,你一人行走,万一遇险可是叫天不灵、喊地不应,有伴应该比较有保障。”
几番思量后,孙离安同意了,“那就多谢你们的好意。”与其在这里思考会不会遇险,倒不如一试;既然他们是一家人,应该不会有什么事。
于是五人同行,策马狂奔,没有丝毫迟疑。
没过多久,最前方的老人停下了。
“爹,怎么了?”儿子上前询问。
“我有些不舒服,休息一下好吗?”老人询问,目光落在孙离安脸上。
这情况虽不在她的预料之内,但她不是不近人情之人,再说路已走了一半,休息一会儿应该没什么关系。
“老人家身体有哪里不适?我身上有药,或许派得上用场。”孙离安最后下马,同时解开行李取出药盒。
转头却见一刀劈来,令她猝不及防,药盒散在地上,人也倒在一边。“你们?!”
四人皆已取出武器,原本和善的笑脸此时显得异常狠毒。
“孙离安,你别怪我们,要怪就怪你挡了别人的财路,杀了她!”老人一声令下,其余三人立刻上前。
孙离安在惊恐之余,一个翻身,抽出腰间软剑。
孙纵横经常外出走镖,多少会担心她一个人危险,因此逼她得学武,没想到今日还真派上用场了。
四人没想到她会用剑,小小惊了一下,眼神一交会,又继续轮番攻击。
武功本是防身之用,孙离安从未遇过险,因此没有学透,以一挡四格外艰难,一个动作慢了便换来背部、手臂各一刀,霎时刺疼的感觉教她几乎快握不住软剑,可她不放弃,纵使技不如人也得拼上最后一口气。
“快,杀了她!”
四人又齐上,孙离安挡得了一,挡不了二,没一会儿工夫,手上的软剑已飞得老远;她靠在山壁上重重的喘息,身上也多了好几处刀伤。
眼看她就要死在此地!
她一而再、再而三的逃过死劫,没想到今日真要走上死路了;她差点死过二次,根本已不怕死,她只怕思念她的人会因等不到她的消息而痴痴盼望!干娘对她的照顾、纵横对她的呵护,看来她今生是难以回报了。
“别再抵抗了,念在你是姑娘家,我们会让你好走。”老人说道。
本以为手无缚鸡之力的姑娘,却是意外坚韧,令他佩服。
“我知道今天在劫难逃,既然你们知道我是谁,那么等我死后,请将我的死讯告诉孙府;我身上还有银票,就当作是报酬。”
三人看向老人,老人点头应诺。
“多谢。”孙离安说毕,缓缓闭上眼睛,倘若上天今日要带走她,那就是她的命,怨不得人。
纵横,很抱歉,若有来世,我定倾尽所有来偿还你的情意。孙离安忍住泪水,即使在死前也不肯示弱。
眼看她就要死在刀下,就在这危急关头,忽然有人纵身跳下,替她挡住致命的一刀。
锵!
武器交锋,敲出铿锵巨响。
孙离安瞬间睁开双眼,竟然看到一个不可能出现的人——孙纵横!
孙纵横知道她就在身后,他没回头,专心对付眼前四人。
刀起刀落间,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打伤了年轻的一男一女,让他们再无反击之力。
最后剩下老人及老人的儿子,他们没想到只是件简单的差事,如今却碰上棘手人物,二人不禁心惊。
孙纵横锐利的眸光轻扫,三人维持着一股无言的平衡。
这时孙纵横缓缓抽出另一把刀,双刀同时上手,令他们为之一凛,更加提高警觉;就在目光交错的片刻,二人再次围上,配合得天衣无缝,攻得孙纵横几乎没有喘息的余地。
就在他们以为将要取胜之际,孙纵横居然以退为进,反手扬起,只见儿子手上的刀突然飞了,手臂也留下长长的刀痕,霎时血流如注。
行走江湖不是敌死,便是我伤,他有镖物要保、有兄弟要护,所以从不对敌人留情;只是此刻身后的人是她,孙纵横不希望她亲眼目睹自己杀人,才会手下留情。
老人见状,心知非走不可,于是虚晃了几招,手上的刀竟朝着孙离安射过去!
孙纵横立刻将手上的刀也挥过去,拦截了老人的刀,再转头时,马儿的嘶吼声已朝着他们而来,他连忙将孙离安拉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