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虹-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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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有多久不曾跟花花以外的人讲话了?想不起来。
其实想不起来也不要紧,反正她大部份时间都病着,总是昏昏沉沉的,睡了醒,醒了又睡,身子好些时外面就有一大堆人等着她看病,帮那些人看完病之后,她又病了,生活一直这样重复不断。
也不知怎地,那些万头钻动的病人老是害她病了又病,没完没了。
“听我讲话很无聊对不对?花花每次都听到打瞌睡。”她垂下睫羽,心中多少叹息没有人知道。
乱惊虹没有特殊的表情。
“花花是我的侍女。”她突然补充一句,怕他不清楚。
“我对你的侍女没兴趣。”
“是吗?”
蓦地,乱惊虹察觉到“有人来了。”凌乱的脚步声,此巨龙还要吵。
“不要紧……是花花。”整个步府只有一个人走路这副模样,她知道花花给她端茶、送点心来了,陪她说话解闷。
话说完,她一抬眼,乱惊虹已经无踪影。
“小姐、小姐……”大嗓门的花花进来只看见微微敞开的门窗,还有满室的徐风。
离开死寂的别院,乱惊虹回到他暂时落脚的东跨院。
这时的大唐帝国四方平定,具有包容外来文化的博大气魄与雄浑的国力,频繁的中外文化贸易交流,造就充满自由和朝气蓬勃的气氛,不断的吸收、引进;不断创造、革新。
就在这样的潮流下,别有用心的步亭云学起诸贤王的礼遇贤士,乱惊虹就是在这种情况下被他收纳其中。
家中宾客如云,对于有意在他府邸寄居、求发展、施展抱负的人他更是来者不拒,为了他强烈不为人知的企图心,他忍着食客众多,惊人的开支,硬着头皮支撑。
然而,他一个二品官,一年领来朝廷的俸禄也不过三万石米粮、三万白银,府中花钱如流水,当然不够用。
他需要用别的方法赚钱。
步弭愁是他挣钱的方法之一而乱惊虹就是因为身怀铸铁绝技,而被她父亲收为食客。
武器,是巩固国家军队的根本。
继青铜时代,铁是武器的原料,不只唐朝的天子下诏在全国各地寻找砂铁,这也是乱惊虹的使命寻找砂铁产地。
有了砂铁产地,就能制造更强大的武器。
一只雪白的鸽子在他屋里的红木桌面上散步。
说起来,步亭云是大方的,步府的食客每个人都有一间房。
他抓起信鸽,它粉红色脚下果然系着一只小卷筒,筒中有他需要知道的消息。
快速看过纸笺上的字,他燃火烧掉。
“爷。”
无声无息,屋里墙壁突地映上一道蓝影,跟着响起一道低沉的嗓音。
“东西不在藏宝塔里面,不过,我在塔顶有个意外收获。”乱惊虹知道他会来。
“属下马上去准备。”
“三更时分。”
“了解!”
蓝影瞬间消失,墙壁恢复原来的样貌。
乱惊虹如老僧人定,眸中闪动的光芒让人识不清。
第二章
这样的地势,谁都不会发觉隔着一条溪是一个私人林地,以及上头立着擅入者死的石牌子,蓊蓊郁郁的林地再过去有一片沙丘,这是乱惊虹的目的所在。
沙丘是凹凸不平的,中央凹陷处布满斑斑红红不知名的矿石。
想当然耳,这块沙地是私人产业,属于步亭云的。
不过这块寸草不生的沙地既不能耕种又位处偏僻,他忙着勾官结党,哪来时间管理。
地年年月月的荒废在那儿,直到乱惊虹发现这块宝。
经过一夜辛劳,天色接近将白未白之时——
“你这家伙,我只不过来探望你,就被抓来当苦工。”露出大半肩膀依旧汗水淋漓的军破痕抹抹脸。
“我们是兄弟、死党,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有事我第一个就想到你,不过你不用太感谢我,只要帮忙帮到底就可以了。”
上半身光裸的乱惊虹不输军破痕一头一脸的湿,他守着横洞,那儿,熊熊的火焰提炼着过于庞大而挖不出来的陨铁石。
洞中堆满木炭,又造了排气孔,利用自然强风把火力往里头吹送,这样一来不管陨铁石埋得多深,都可以就地炼制成铁器。
军破痕叹了口气,“我这样帮你,要被青鳞知道绝对会骂死我。”一直对着横洞送木炭单调又无聊,嘴巴也渴了起来,不如练练嘴皮子,增加口水分泌。
“我没有拿刀押着你来。”
“去,挑拨一下也不行。”
“你无聊加三级!!”
“是是是,我无聊,但起码我不再过问天上人间的事,而你还在第耳天的阴影里逃不出来。”
听他这么说,乱惊虹并不生气,他冷嗤,“你告诉我,天上人间是毁了,但是,我们哪个的心是自由的?”
所有人都以尢罪恶的源头毁去就能得到自由,然而,跟着他们长大的暗影无所不在,或许他们挣脱了表面的假象,可在内心深处,自由到底什么时候才会真正来临?
恐怕这辈子都不会有。
既然他的命运是这样,他不想逆天,就这样过下去吧。
他铸铁,为的仍然是替第耳天打造天下无敌的武器帝国!
“/,不谈这个。好奇怪,是不是我耳朵坏了,竟然听见女人唱歌的声音。”军破痕可以对任何事部漠不关心,唯独女人,只要有一丁点粉味、声音之类的,他的鼻子、耳朵比猎犬还灵。
乱惊虹眼睫动了下,一个始终守候的影子马上钻进林子,瞬间消失。
“呵呵,那个人的身手还是数十年如一日。”军破痕对乱惊虹身边的人如数家珍,也难怪,他们一共有六人,从小穿同一件裤子长大,身边有谁出入,就跟自己的指头哪根长、哪根短一样清楚。
“你的也不差。”
“我哪有,我的武功天下无敌,才不需要亲卫队!”
“男人你是不需要啦,因为你身边的女人要组成一个军团就绰绰有余了。”乱惊虹将今夜最后一根冶好的铁从炉口拿出来,泡入准备好的大水桶里,铁遇水,滋声连连,浓烟四起。
军破痕一拳击向左手掌心,嘿嘿直笑,“我就知道你吃味,多少年过去,没女人缘的你真悲惨,想我天天左拥右抱,美人香味四溢,神仙也没我快活!”
“是啊,快、活、不、了、了。”纵欲过度的人死得快咩。
军破痕还是不以为意,一副皮皮的模样。
同时间,去又回的蓝影双手空空不说,还全身湿透,模样极为狼狈。
乱惊虹双目闪着冷光。
“是谁?”
蓝影说不出口。
老树下有一湾流水,溪水潺潺,几块天然的石板是村妇洗涤衣服的地方,这会儿,虽然不到卯时,一个小姑娘已蹲在那儿,一边用棍子敲打衣服,一边高兴的大声唱歌,尽管水花四溅还是快活异常。
照她那种拍法,手下的衣服可能寿命都不长,还有破烂之虞。
她唱呀唱的,自得其乐得很,一个不经心,棍下的衣服就跟着水势流去,她急急探身想往前捞,不料准头没抓好,整个人像青蛙似的跌进水里,溅起老大的水花。
喝了水,满身湿,她并不在意,觑了觑四下发现无人,她索性泡进水里头,水的冰凉舒服叫她开心尖叫,看见身上的衣服因为水漂了开来,更是自得其乐的笑成一团。
她的声音像黄鹂鸟儿,又是叫、又是笑,还抓着衣服在水中团团转,开心得不得了。
一个忍不住叫人跟她一起开心笑的小姑娘。
听见脚步声,她一点也不害怕,“你打不过我找人来喔。”
乱惊虹在,蓝影自然一声不吭,其实他方才也是什么都没有解释,不过乱惊虹看眼前这情况已能猜出,一定是他要蓝影来取水的时候,被这个丫头泼了一身湿。
探出头一看究竟的军破痕对女人一向来者不拒,不过,她似乎太过青嫩了些。
会不会给人说老牛吃嫩草啊?
还“深思熟虑”着,已经一把被乱惊虹推开。
乱惊虹还没启齿,陡地,听见有异物破空朝着他招呼过来,他身手极快,移形换位,身影遁走前一掌劈出,将那团不名物体——一件湿衣服弹回,同时身影窜到水中,瞬间把那小姑娘一提,给提到草地上。
更惨的是,刚才被乱惊虹弹走的湿衣服碰上树枝后反弹回来,直朝小姑娘而去,打得她小脸生疼。
嘟起小嘴,她没哭。
“没砸到你,真可惜。”她的声音不掩失望。
“是谁派你来的?”
她咯咯的笑起来,笑得上气不接下气,“你又是谁派来的?”
小姑娘捂着红菱嘴儿,圆亮的眼睛闪过一抹狡浍。
“你攻击我肯定居心不良。”
“噗,呆子。”
呆子好欺负。
她明眸中的闪光闪了又闪,敏如鳝鱼的弯膝,重新跳进水中,双手掬起水就往乱惊虹身上泼。
这回,得逞了。
乱惊虹呆呆的站在原地被泼得湿淋淋。
军破痕很没义气,笑得最大声。
小姑娘咯咯笑,脸上挂满水珠,牙齿闪着亮光,浑身青春荡漾。
乱惊虹没想到她这么乱来。
本来想斥责她几句,但看清她如花灿烂的脸蛋还有眉间那抹新月红后,却缄默了。
不只相似,几乎是一模一样。
站在水中央的小姑娘跟步家千金长得一模一样。
差别在一个病恹恹,一个精力充沛。
“我叫小邪,你咧,呆子。”如黄莺般的声音逼近,不解人间愁的小邪涉水上来,拧着长辫子的水,又解开辫子上的红绳,一头黑发马上散了开来。
怕被她小狗式的甩水方式喷湿衣服,乱惊虹退后一大步。
他大退一步,军破痕可乘机欺过来,一副风流惆傥的微笑道:“小生姓军,家有一十六房美妾,田产无数,好姑娘啊,你要不要跟我去瞧瞧?”
“你才见到我怎知我好不好?油嘴滑舌的人,我娘说死了可要下拔舌地狱,很痛的喔。”
呃,军破痕笑不出来了。现在的孩子都这么不好应付啊?
“别丢人了!”乱惊虹看不过好友栽在小丫头手上,及时伸出援手。
“不要紧、不要紧,吃烧饼哪有不掉芝麻粒儿的。”军破痕看得开。
“你,没救了。”
“钦,呆子,你不要顾着跟他抬杠,也陪我说话儿。”被冷落的小邪往前逼近,还用五根可爱的指头在他下巴处晃来晃去。没办法,谁叫他们的对话就是吸引人,她也很喜欢说话。
乱惊虹闪过她的“吃豆腐”。
军破痕摇头,嘟嚷着,“就是有这种有福不会享的人,小美人,你来摸我好了,我细皮嫩肉,摸起来很舒服呢。”
“很多人摸过的东西怎么会好模,鞋子很多人穿过就臭啦。”
军破痕当场呆住。
乱惊虹不禁笑了出来。
譬喻得好哇!
军破痕脸色难看的清清喉咙,“咳,你偏心,丫头。”
“我偏心表示我是正常人,心要正了,问题可大了。”
“我投降。”军破痕大笑。
“我们话不投机,我还是自己下水玩。”说完,小邪不再理会岸上的三个大男人,又跳回冰凉的水中。
“好一条美人鱼。”军破痕从来不吝啬他的赞美。
乱惊虹受不了的抬起他,“人家虽然年纪小,可也是个闺女,你别在这坏了人家名声。”
“别仗着你比我高那么一点点点的高度,就可以为所欲为的对待我,我我我……”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