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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何夫子-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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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光地正在看他书案上的一些文集呢!见他来了,丢下书冲他笑道:“为师是来向你报喜的。”
  何焯惭愧地低下头来,“现如今哪还有什么喜事啊?学生辜负了恩师的期望,学生无颜再见恩师。”
  “会试之事或有意外,咱们至此不提。”李光地拉了他的手一同坐下,“润千啊,圣上亲赐你为进士,又选为庶吉士。”
  何焯大惊,望着恩师发呆,以为自己耳朵出了错。他都落第了,圣上怎么还会……
  好事还没说完呢!李光地喜滋滋道:“皇上指派你到廉亲王府当侍读,兼任武英殿纂修。润千,你大喜啊!大喜!”
  何焯一瞬间从泥潭升上了云端,他痴呆呆地望着恩师,根本不敢相信这些好事稀疏降落到自己身上。
  入驻亲王府,为皇子讲书念学,那可是读书人几辈子的荣耀。
  “恩师,恩师……这……这……”感激之情已写在脸上,陷于激动之中的何焯根本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感谢的话才好。
  李光地拍着他的手背极尽安抚,“润千啊,什么都不用说。只要你在廉亲王府好好干,早日编修出几部留世之著,就不负为师之望了。”
  “是,是,是,学生一定不辜负恩师的期望,不辜负圣上的恩典。”
  何焯点头如捣蒜,李光地起身要告辞,“我还有公务在身,不便在你这里久留,改日你到我府上,我要你师母备桌酒菜,咱们师徒二人好生庆贺庆祝,我再为你引见几位朝中重臣。”
  “多谢恩师抬爱,学生愧不敢当。”
  “你被圣上重用,为师也替你高兴嘛!”
  何焯一路将李光地送到门口,已有官轿等在那里。他远远就看见何夫子正走过来,她见了他旁边有生人倒也不怯场,大方地擦着他的肩膀直接往里去。摆明了是等他送完客回府,有事要找他详谈。
  李光地顺着何焯的目光望过去,终逮到了那个神情放肆的小丫头。这一望不打紧,过往的记忆隐约闪现。
  这丫头……很是面熟啊!
  “往里头去的那位是……”
  “哦,她啊,是何家书局的人。”
  “何家书局?”李光地忙着去处理政务,暂且放下心头的疑窦上了官轿。
  何焯返回府里,他知道何夫子一定在书房等着他呢!
  果不其然,她又把腿跷在书案上,如风卷残云一般翻看着他案上的那些书。
  “何夫子,你不讲礼数无所谓,别糟蹋了我的书案和那些珍贵的书。”他的珍藏,很多已成绝版。
  “天降喜事,我以为你不会再跟我计较这些小节了。”
  她口中的喜事是指刚刚恩师同他说的那些?他的疑问在她的眼神中得到了确认,何焯就奇怪了,“刚刚恩师才同我说的,这事朝廷到现在还未对外公布呢!你怎么会知道?”她的消息也太灵通了。
  何夫子一带而过,“我在书坊里做事,那里人来人往的,什么消息听不到啊!”她立刻岔开话题,“现在您贵为廉亲王府的上宾,那本《八股锦绣集》不用刊印了吧!”
  “为什么不印?”何焯想清楚了,“那本集录不仅要印,还要多印,每本只卖五百文钱。我要天下的文人士子都看到我的文章,我要向天下人证明我何焯是有真才实学的。”
  “——以证明你没能高中是那些考官的无能无得。”何夫子替他说。
  何焯脸上怪抹不开的,忙装着收拾书的样子,“让开让开,这些都要收拾收拾带到廉亲王府去。”
  “廉亲王府什么书没有?还稀罕你这些?”一看就是没进过王府的命啊!
  说得好像她整日里住在王府似的,何焯暗道:“这些书我看顺手了。”
  不跟他打嘴仗,她还有些正经事要同他说呢!“你去廉亲王府是不是你那位恩师举荐的?”
  何焯略顿了顿,又继续拾掇起书来,“不太清楚,只说是圣上的恩典。”
  “圣上哪会随便将一个落第的书生指给自己的皇子呢?”何夫子状似无聊地摆弄着自己的手指,因为常年在印书场里劳作,她的十指全是厚厚的茧子,完全不像大家闺秀般纤细。
  何焯停下手里的动作,静默地望着她,“我说你啊,一个小小的印书女,怎么对朝廷里的事说三道四起来?”
  “我是为你好。”何夫子的十指攀上他的衣襟,那动作跟她的手指一样,都不属于大家闺秀,“记住了,不论是廉亲王,还是其他几位爷,你都尽可能地保持距离,以免卷入是非。”
  何焯暗暗地盯着她,久久,“你真的是何家书坊的印书女吗?为什么我总觉得对你……我其实并不了解?”
  何夫子挥挥手,打断他的话:“记着我的话,你要忙着搬进王府吧?我也得去忙着把你的书稿早日排版。”
  她走得匆匆,更叫何焯起疑,“这何夫子怎么搞得神神秘秘的?”
  大姑娘以为何夫子还在这里,正端了茶过来,见着何夫子离去的背影,便把茶递给了何焯,“叨咕什么呢?”
  “你说这何夫子奇怪不奇怪?我要去廉亲王府的事,也是今早恩师来,我才知道的,可她好像早就知道了似的。”
  “你难道不知道吗?”大姑娘受不了地蹙眉,“你两个都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你怎么好像还是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架势?”
  “我该知道什么?”难道她又知道一些他不知道的事?
  大姑娘兴冲冲地揭开谜底:“何家书坊那可是四爷的地盘,何家阿翁是四爷的包衣奴才,按照满人的祖宗规矩,何夫子也算是四爷的人呢!”
  他仍是一头雾水,两眼昏花,“四爷?哪个四爷?”
  “这京城里头还能有哪个四爷?自然是当今圣上的儿子——皇四子雍亲王喽!”
  “……啊?”
  这世上到底还有多少事是他不知道的?
  第3章(2)
  在廉亲王府的日子比何焯想象中更体面自如,廉亲王对他的才华十分赏识,凡事都同他有商有量的,亲王的折子都由他亲笔呈写——春风得意正是他此刻的最佳写照。
  忙活了大半个月的工夫,他好不容易请了假回家去看看,顺道不忘去趟何家书坊。他的书稿应该已经排好版子只等印刷成册了吧!
  他正要进去,何夫子似乎预料到他会来一般打起了帘子正从里头出来呢!
  “你来得正好,有位卫老爷正要见你呢!”
  “见我?”哪位卫老爷,他不记得相交之人中有什么卫老爷。
  何焯满怀疑惑走进厅堂,远远就见到一位气度非凡的男人正翻看着他的手稿,“在下何焯,敢问您是……”
  “鄙姓卫,家中排行老二,你叫我卫二爷就是了。”
  何焯应承了,这卫二爷倒也是个明快人,开门见山直奔主题:“何先生,咱们也无须说那些客套话,明说了吧!我愿买下你的手稿,条件是这本书不能再刊印,天下只此一本。当然,我不会让你吃亏的。听闻你原本打算一本书卖五百文钱,这加起来往好了算顶多也就能卖个几千两银子吧!我愿出两万两,您觉得如何?”
  原来是个准备砸大把银子买他的八股文集预备来年会试之人,既然遇上了爽快人,何焯也不含糊,直接同他说了自个儿的意思。
  “卫二爷,不是在下不给您老面子,实在是在下有自身的缘故。这本集子的出版原不是为了谋钱,只是为了圆在下的心愿。”
  “两万两不成,我还能再出更高的价。”卫二爷显然是不肯轻易死心的。
  何焯知道这些富贵人家的老爷有两个以为,这一是,千金不如榜上有名;二是,没有银子解决不了的问题——反正话他就说到这儿了,“卫二爷您还是请回吧!这本集子何某是当真不能拿钱去换的。”
  “不如何先生你再考虑看看吧!在八爷府上,即便是润席,十年怕也赚不到两万两吧!”
  还真叫他说准了,八爷府里明面上的俸禄,千两纹银都不到。
  卫二爷此言一出,就把何焯给震住了。这卫二爷看似不是一般的来历啊,居然知道他在八爷府当差,既然知道仍然如此坚持,可谓来头不小啊!
  这京城到底是藏龙卧虎,气派非凡啊!
  卫二爷起身要走,临了仍叮嘱何焯再三考量。何家阿翁出面,好言好语地送走了卫二爷,空落的院子里只留下何焯与何夫子四目相对。
  “在廉亲王府待得不错吧?”她起头就拿八爷做文章。
  何焯也不吭声,反倒问起她来:“你可知道这卫二爷什么来路?”
  何夫子大笑开来,“人家可是爷,你这位爷在廉亲王府里供职都不知道人家的来路,我一个小小的印书女,你居然问我?真是问到隔壁家去了。”
  “你只是一个小小的印书女?”
  他忽然一个箭步踱到她的面前,逼近她的身前,她可以感受到他呼出的气染得她的脸滚烫。
  “一个小小的印书女居然比当朝一品大臣更早知道官员的升迁?”
  他凑到她耳边嘀咕,软软的声音配合着软软的气息侵袭她的颈项——这家伙玩阴的。
  何夫子屏住呼吸,努力维持面上的笑容,“那你要不要听听一个小小印书女的建议?”
  “洗耳恭听。”他玩味的笑容显然未把她的话当真。
  哪怕只听进去一句也好,何夫子郑重其事地警告他:“和八爷保持距离,尽可能地远离夺嫡之争——何焯,你知道,我不是在开玩笑。”
  他怔怔地望着她,许久忽问:“你以什么身份跟我说这些?如果只是坊间的一个印书女,我很难不把这些当成一句玩笑。如果你是以四爷家包衣的身份,我会把你的话当成党派之争。何夫子,你劝我不要亲近八爷,可你自己却是四爷的人,这又叫我怎么能相信你的话呢?”
  他的话值得玩味,何夫子不动声色地听着,既不解释,也不打断。
  何焯索性直说了:“你口口声声要我明媒正娶,你信誓旦旦要做我何焯的夫人,可你甚至没告诉我,你是雍亲王府里的人。你对朝局洞若观火,你甚至比当朝正一品的大臣更早洞悉圣上的决议,然,你又同我说了些什么?
  “何夫子,你让我觉得不可信,你知道吗?我不能娶回家一个我全然不信任的女子,即便我喜欢你,甚至迷恋你。”
  何夫子淡然地微笑,并未将他的话当了真,“你如果想找借口推翻那天打赌的事,大可不必。因为我也没将打赌的事当真,我可不觉得你一个亲王府的上宾能娶我这么一个印书女。”
  她太过自信了,他欢喜的正是她与身俱来的这秉性,而痛恨的也是她这份庞大的,毫无理由的自信。
  “你的身上有太多谜样的东西,它让我着迷,又让我想逃离——何夫子,你知道,我不是在玩笑。”
  打何家书坊出来,何焯就进了儒茶青幽。
  有时候他会感叹上苍戏弄世人,同样是女子,为何何夫子与喏喏小姐会有天壤之别呢?前者粗鲁,后者文雅;前者迷惑世人,后者为尘世所迷。同样想嫁他为妻,前者虽言明,他却不知所措,后者藏着掖着,他同样知道,同样……不知所措。
  “润千,自打你进了廉亲王府已许久不来我这里坐坐了。”乍见着他,喏喏小姐近乎梨花带雨。
  何焯少不了一番安慰,“新入王府,功未成、名未就,加之很多规矩都有待熟悉,遂极少出门,都忽略了老朋友。”
  一句“老朋友”,他希望她能听得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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