勾心豹徒-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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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胡里胡涂。”
“胡里胡涂?这是什么回答?”
“不知道,我家人叫我念护校,我就念了。”说实在的,到现在她也弄不清楚自己当时怎么会那么听话,家人叫她去念护校她就去念了。“可能是我不太会念书,怕我没有好出路。”
“你不是说生活是自己的,你不像是个会听话的人。”
“我的确不是听话的人,只不过家人的话是建议,不是强迫,他们都是为我好。”
“你后悔过吗?”
“后悔?从没想过。”天绍慈按摩完左脚,又换另一脚,直接跪在地板上继续帮他按摩。
鲍佑年低头凝望着她,雪白剔透的皮肤,浓密长翘的睫毛如音符般轻轻跳动,圆而翘的鼻头上有颗不易发现的小黑痣,红唇如樱桃,瓜子脸只有巴掌大。
她很美,美在自然、美在不经过任何的人工修饰。
她很美,生气时、工作时,甚至和他大声争辩时,全身上下都散发着另一种不同的美。
他就这么凝视着她,再一次看到出神。
“我头发上有长头虱吗?”天绍慈见他安静了很久,好奇的抬起头,便看到他居高临下盯着她的头皮看。
“你是不是和谁讲话都这么冲?”
“不是。”
“这么说,是特别针对我喽?”
“没办法,一开始我对你的印象实在非常的不好。”她也不怕他生气,很老实的说。
“为什么?我得罪过你吗?”他记得从她第一天当他的特别护士开始,态度就很强硬,说起话来也不怕气死他这个病人。“所以你第一次帮我换胸前伤口的纱布时,才一副像是为父报仇的样子。”
“喂,你别随便污辱我的专业修养,当时是你将我的手用力一甩,才会连带的扯动你的伤口而流血的。”
“这么说全是我自作自受?”
“没错。”本来就是如此,她不会接受任意的栽赃。
“你为什么如此讨厌我?”
“没办法,打从我当护士以来,还从没看过哪个病人像你这样蛮横无理、鸭霸恶劣,每个去当你特别护士的人都是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跑出病房。”天绍慈抬起头,看他眉头又打在一起,像是即将爆发的火山,心想,他这一爆发这栋三十年的老公寓大概可以直接盖新大楼。“算了,不说了。”
“为什么不说?”
“口干,懒得说了。”
这女人气死人的本事真是高竿呀!她言下之意是说他的恶形恶状已经多到罄竹难书了吗?
天绍慈按摩完,将他的双脚从椅子上放下来,再用毯子盖好。“你要睡觉,还是要先洗个澡?”
“我要洗澡。”
她站起来,从她下午整理空出来的衣橱里拿出他的换洗衣裤,走进浴室里放在架上。
再搬一张平时她打电脑时坐的木椅进去,这么狭小的浴室,一台轮椅怎么推进来?
他根本存心找麻烦,放着舒服的家不住,偏要来这里找罪受,也找她的麻烦。
放好水之后,她推他进浴室,但一到浴室门口,她就开始伤脑筋了,浴室门根本比轮椅还小,而他这一百八十几公分的高大身材,更不是瘦弱的她背得起来的。
“怎么办?根本进不去。”
“当初这门怎么会做得这么小?”看来今天他是不用洗了。
“你说这是什么鬼话,有谁家的浴室会设计成能让轮椅顺利进出的?”她没好气的说。“又不是医院。”
“算了,你去提桶水来帮我擦身子。”退而求其次,也只能如此。
“我想你家的浴室门一定很大,你还是搬回你家休养好不好?”
“这只是小问题,我会让人处理,你不必担心。”
“你是不是有被虐待狂呀!放着舒服的房子不住,偏要住在这种狗屋。”
“一下鸟笼、一下狗屋,还好这里整理得还算干净,要不比较像猪舍。”
两人就伫在浴室门口争论着这没营养的问题。
“人家说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好,真不知道怎么会有人硬是要赖到人家的家里。”天绍慈说着,把他推开一点,进浴室提了桶水到门口,拧了条湿毛巾递给他。“毛巾。”
“你帮我擦。”
“我帮你擦?”她大叫着。
“这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帮病人擦澡,不也是特别护士的工作之一吗?”
“可是在医院时都是刘妈帮你洗。”她当护士这么久,替病人换尿布都做过,帮病人擦身体更不是什么艰难的工作。
但现在是在她家里,帮一个除了双腿无法行走,其他地方都正常到不行的男人擦澡,是多么亲密的行为呀!
这……那……
“难道你要刘妈只为了帮我擦个身体,大老远的从阳明山赶来吗?”
“我早就说了,回你家住下就什么问题都没有了嘛!”天绍慈再不愿、再羞涩也只有牙一咬,把他上半身的衣服脱掉,然后把他当成假人,在他的背部用力的搓呀搓。
“轻一点,我的身体不是锅子,你手上的毛巾也不是菜瓜布,不用搓得那么大力。”
“喂,你很难伺候耶!”天绍慈放轻了手劲,才发现她只不过用力搓了几下,他的背就红了一片。
帮他擦完澡,将他弄上床,她已经累瘫了。在医院照顾他时还算轻松,没想到一回家却累毙了。
钱,真是难赚呀!
她也洗完澡后,从柜子里拿出一套睡垫和棉被,放在沙发边的地板上。还好偶尔她住在彰化二水的姐姐和哥哥会上台北,还有方颖纯有时也会到她这里睡,所以她准备了另一组棉被以备不时之需,要下然她今晚可能就得直接睡地板了。
第四章
位于民生东路托尼卡大楼五楼的摄影棚,工作人员全部准备就绪,唯有最重要的主持人却迟迟不见人影,急得所有人如热锅上的蚂蚁。
这一档的产品是价值十八万的钻石项链,这次厂商备货六十组,而江芷若是托尼卡购物频道中最红的主持人,只要她主持销售的产品,不论单价再高,总能在最短时间内销售一空。
也因为如此,再加上她和托尼卡公司总裁几次连袂出席Party,在全公司眼里,早已将她当成总裁的女人。
江芷若因此更加恃宠而骄,工作态度不佳,常常迟到早退,所有人却都敢怒不敢言。
就像现在,工作人员全在摄影棚枯等了三个多小时,这档要上几点的Live,也没有人能有个底,只能找出旧产品先垫档。
“江小姐还没来吗?”导播问着一旁的助理。
“还没。”小助理边擦汗、边看表。“江小姐的手机怎么打都打不通,她助理的电话也关机。”
“那现在怎么办?”
就在导演乱了方寸、慌了手脚时,终于见到江芷若姗姗来迟,一副睡眼惺忪、没什么精神的样子。
“江小姐,你总算来了。”小助理一见到她来,简直比中了大乐透还要高兴。随即赶紧唤来化妆师和美发师,希望在最短的时间内替她做好造型、上好妆,将她打扮得美美的。
半个小时后,江芷若站在镜头前,旁边则是这次提供钻石商品的厂商。但她却不再有着以往的口齿伶俐,讲起话来有气无力,介绍起钻石也错误百出,一下子讲错钻石的克拉数,一下讲错厂商的名字,看得一旁的工作人员胆战心惊、额上三条黑线直冒。
导演想喊卡,但这是Live的节目,就这样一个小时过去了,虽然在销售数量上依然是显示销售一空,但实际上才卖出两条。
厂商差点没给他昏倒,频频向导播、制作人抱怨,大家也只有不停的向厂商道歉。
而这已非江芷若第一次出问题、惹麻烦了,这一个星期以来,由她主持的商品所卖出的数量每况愈下,但从没像这次这么夸张。
下了档,江芷若连一丝歉意都没有,就这么离开摄影棚,直接走人。
鲍佑年冷着俊脸,将电视给关了。
看得在一旁安静看漫画书的天绍慈不太敢开口惹他,平时虽然常常和他打“嘴战”,但察言观色她还会,不会笨的去招惹一个像炸药的男人。
不过想想他也真厉害,在他住进她这十二坪大的小房间隔天,原本小小的浴室门他找人来将墙壁打掉,换上一个更大的门,也买了一台四十吋的液晶平面电视、一组百万音响,和一台笔记型电脑。
然后他一整天除了睡觉休息的时间外,不是打电脑就是守在电视前看着购物频道。
起初她以为他是上网玩游戏,有次她趁他上厕所时,好奇的去偷看了一下,才发现那里头是一堆她有看没有懂的数字报表。
若问当初她为什么会乖乖听家人的建议去念护校,而不选较有“钱”途的商科,最大的原因是她从小到大跟数字无缘,一见到头就痛。
鲍佑年打电话让他的司机阿德现在就过来接他,又打了通电话叫他的秘书马上通知江芷若到公司等他。
“帮我换衣服。”
天绍慈不敢多问,赶紧拿出一套衣服,协助他换上。“要去哪里?”
“公司。”
“喔。”她声音才刚落下,门铃声随即响起,她从门上的鱼眼看到外面的人是他的司机阿德,马上将门打开。
阿德过去推着他的轮椅,而天绍慈目送着他们出门,正想将门给关上时,鲍佑年隐忍怒气的声音丢了出来——
“你跟我一起去。”
“我……”算了,有钱的是老大,况且在这屋子里待久了也会令人窒息,出去透透气也好。
她很快的进屋拿起随身包包,里面装了诸如钱包、面纸、手机、记事本等等随身必备物品,再从包包里拿出钥匙锁好门后,跨进电梯。
平常门没锁好她也不担心,反正她屋里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让小偷偷,但现在可不一样了,单单那液晶平面电视和音响就价值一百多万,被偷了多划不来呀!
到了楼下,阿德扶着鲍佑年坐进BMW房车,再将轮椅收进后车箱放好。
天绍慈坐进去,待车子驶离小巷子,她忍不住好奇的问:“你到底有多少辆车呀?”
“没算过。”鲍佑年的回答就好像没去算过自己有几根头发般,彷佛她的问题穷极无聊。
“有几辆车你没算过,会不会太夸张了!”
“阿德,我有几辆车?”鲍佑年干脆直接问专心开车的阿德。
“总裁总共有十七辆车,除了劳斯莱斯外,法拉利、保时捷,还有一辆限量的蓝宝坚尼……”阿德如数家珍的将他所拥有的车全告诉她,如果不是有幸能当他的司机,这辈子还没有机会看过这些价值不菲的名车,更别说是开了。
天绍慈愈听眼睛睁得愈大。这男人到底多有钱呀!
鲍佑年到底是何方神圣?
她知道郭台铭、王永庆,也知道国泰蔡家、新光吴家、中信辜家,可在台湾她真的没听过姓鲍的这号大人物,难不成真是她太孤陋寡闻了吗?
半个小时后,阿德已经将车驶进大楼地下停车场,停在专属停车位,下车拿出轮椅。
天绍慈赶紧下车,帮着阿德将鲍佑年扶出车子,再推着轮椅搭电梯直接上楼。
她看着电梯里的灯号,这栋大楼总共有三十八层,阿德按的楼层也是三十八。有权有势有钱的人都喜欢高高在上,宛若世界就在他脚下般不可一世。
当一声,电梯停了,电梯门才一开,随即看到有三个人早已等在电梯外,一见到他马上必恭必敬的对他鞠躬作揖,异口同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