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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出嫁必从夫-第5章

小说: 出嫁必从夫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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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满儿失笑,尚未回答,身后便传来佟桂不以为然的嘟囔。
  “才怪!难过的是王爷吧!”
  满儿回眸横她一眼。“佟桂,那桌要沏壶新茶,还下快去!”
  这家店到底是谁的呀?
  佟桂不情不愿地过去为客人沏茶,满儿这才笑咪咪地转回脸来,对表姐妹们摇摇食指。
  “错了,你们看他好凶,其实他很宠我的,虽然不是百依百顺,但只要是我真心想要的,他定然会满足我,即便违背他自己的心意;或者有几回我真的生气了,他还会反过来讨好我,逗我开心,纵然丢尽脸面也不在乎。”
  表姐妹们相对而视,羡慕的叹息。
  “这样就足够了。”
  “对啊,我家那口子永远高高在上,我生气,他就跑去喝酒找快活。”
  “我家那位不会喝酒,不过他会躲进书房里,直到我气消了才肯出来。”
  “我家相公才可恶,他呀……”
  大家七嘴八舌争相讨论男人到底有多可恶、有多卑劣,究竟要踢到地狱第几层才算受够惩罚,叽哩呱啦、叽哩呱啦……
  舌头不够长就享受不到这种乐趣了。
  满儿含笑不语,静静聆听,无意问瞥见又有客人进来,目光不经意投注过去,双眼倏直,“是他?”随即惊喜地跳起来迎向甫进茶坊里来的客人。“白公子!”
  “柳姑娘,你……”白慕天惊讶地停步。“你怎会在这里?”
  “这儿是我舅妈开的茶坊。”满儿朝他身后瞥去。“两位吗?来来来,请这边坐,这桌位风景最好,窗外望出去就是珠儿潭喔!”
  待佟桂送上龙井与几盘瓜子点心后,满儿殷勤地为客人斟茶,并寒瞎一几句。
  “白公子也住这儿吗?”
  “不,我来找朋友。”白慕天的神情语气很显然的温和许多,不再那么冷漠。
  是因为他们彼此已不算陌生人了吗?
  “原来如此,那……”满儿转注一脸好奇的萧少山。“这位是白公子的?”
  “义弟,萧少山。”
  “原来是萧公子……”又来回客套数句后,满儿决定把握机会把话问个清楚。“呃,白公子,老实说,我一直想问你,船抵拱宸桥那天,你说的那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是否答应让我为你作媒了呢?”
  作媒?
  萧少山险些失声叫出来,白慕天及时横去一眼,他才勉强硬吞回去。
  “我是说,”白慕天慢条斯理地端起茶杯来轻啜一口。“倘若对象是姑娘你,我或者愿意。”
  铿锵!
  茶杯倒了,萧少山指着他啊啊啊,双眼圆凸,惊愕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满儿更夸张,先是怔愣地眨了一会儿眼,猝而惊诧地“咦!”一声,从椅子上跌到地下去了。
  “这……这……”她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满脸通红,两眼不知道该往哪儿摆,又是尴尬又是不知所措。“那个……咳咳,我没有告诉过白公子吗?我……咳咳,已经……呃,成过亲了,都……”
  白慕天怔住。
  “……都十年了,呃,我……我还有六个孩子了呢!”满儿腼腆地吶吶道。
  “原来……”白慕天低喃,失望之情显而易见。“姑娘已经成过亲了!”
  满儿尴尬地打了个哈哈,想再多作一些解释,却被后面的人抢了先。
  “你完了,夫人,这要是让爷知道……哼哼哼,还说爷老是招蜂引蝶,夫人,您这又该叫什么呢?”佟桂从后面走过去。
  “别忘了表妹夫有多么会吃醋喔!”大表姐从后面走过去。
  “他的脾气也不太好哟!”二表妹从后面走过去。
  “别连累大家跟着你遭殃好不好?”四表姐从后面走过去。
  “我想我最好今天就躲回娘家去避难!”三表嫂从后面走过去。
  “那我要躲到哪里去?”小表妹从后面走过去。
  “也许我们应该……”
  “你们统统给我闭嘴!”满儿啼笑皆非地吼回去。“你们不要让他知道不就行了!”再转回来对白慕天堆起一脸不好意思的笑。“我家老爷子醋劲是大了点儿,不过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要为你作媒的对象是位很不错的好姑娘,长得比我漂亮,性子和我差不多,要不要考虑看看,嗯?”
  白慕天深深凝视她一眼,淡然摇头。“不,再相似也是不同人。”
  “或者先见见面?”满儿毫不气馁,再接再厉。
  白慕天还是摇头。“我不喜欢勉强。”
  “没有勉强你,只是先和她聊聊……”
  “不用。”
  “可是……”
  白慕天蓦然起身。“三弟,我们该走了。”
  满儿忙跟着起身。“但你们才刚来……”
  “我们跟人约好了,只是时候未到,所以才进来坐坐,现在也差不多到时间了,再不走便会迟到。”
  “喔,好吧,那……有空再来啊!”
  白慕天与萧少山一离去,满儿立刻回过身去严厉地警告那些三姑六婆。
  “我警告你们,一句……不,一个字……不,一声……不,你们连打开嘴巴都不许,不然我就拉你们下水陪我一起死,听见没有?”
  谁?
  是谁把话说出去的?
  浙沥沥的雨夜里,当满儿自沉睡中惊醒过来时,在第一时间里浮现在她脑海中的就是这个问题,因为……
  “咳咳,那个……老爷子,麻烦你咬轻一点好不好?很痛耶!”
  “白慕天,你跟他认识多久了?”
  冰冷得令人牙齿打颤的声音自她耳际凄侧恻地掠过,使她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哆嗦,连忙偎向另一副热呼呼的躯体取暖。
  幸好他冷的只是声音,身躯仍是暖和的。
  “喂喂喂,别说得好像我跟他有一腿好不好?我是搭他的船到杭州来的啦!”
  “……往后不许再见他!”
  为什么老是这一句,真没创意,不能换个新鲜一点的词吗?
  “我并没有特意想见他,但是……哎哎,你就不能听我把话说完再咬我吗?”
  “……说!”
  “呃,老实说,我觉得卜兰溪有点可怜啦,她不过是想找个喜欢的人嫁,这是每位姑娘家的期待,我能理解,没想到却……呃,总之,既然她喜欢冷漠的男人,天底下又不只你一个男人冷漠,别的也可以啊,所以……”
  “白慕天?”
  “对对对,他也很冷漠对吧?”满儿赶紧征求认同,语气很得意,这么聪明的计画也只有她才想得出来。“虽然他的冷漠跟你的冷漠不同,但只要不太挑剔,马马虎虎也可以凑合了啦,因此我才……”
  “胡闹!”
  满儿窒了一下,“你才胡闹!”忍不住咬一口回去,乌漆抹黑的也不知道咬到哪里,多半是他的胸部,因为她“吃”到一颗“小红豆”。“为什么每次人家做什么你都说是胡闹,明明……”
  “你知道白慕天是什么人吗?”
  “还能是什么人,他有船,自然是作漕运生意的商人嘛。”
  “他是漕帮帮主!”
  满儿呆了呆,失声惊叫,“欸?他就是漕帮帮主?”
  “往后不许再见他!”冷硬的语气更严厉地重复了一次命令,明白显示出下命令的人对这件事有多么在意。
  满儿却还在发愣。“真是……想不到呀!”
  “不。许。再。见。他!”
  真没有耐性,又在咬牙齿了,搞不好他人还没老,牙齿就先掉光了。
  “知道了啦,既然他是漕帮帮主,不用你说我也不会再见他,我可不想再碰上如同明孝陵那种事了。”五指往上爬呀爬的,终于摸到一张小小的嘴儿,满儿呢喃着凑上自己的唇。“你每多为我受一次伤,我就会多恨自己一分……”
  她的唇先被堵住了,不允许她再说下去。
  片刻后,小嘴儿移开。“不许你恨自己!”
  满儿唇在笑,吐出的却是一声叹息。“我就爱你这点,允禄,你老是让人既无奈又好笑。”
  黑暗中,熟悉的身躯覆上她的身,无言地重申他的占有欲。
  夜风自窗筛问拂进,空气中流动着似水般的情,像一壶醉人的醇酒,荡漾着甜蜜的柔,迷蒙在依依眷恋的心……
  “老爷子。”
  “嗯?”
  “画两幅画给我好吗?”
  不再见白慕天,满儿确是诚心诚意许下承诺的,但若是不小心撞见了怎么办?
  又是端午时分,为人妻者想到的不是赛龙舟,而是夫婿的生辰,特地跑岭趟杭州城,为的也不是龙舟赛,而是为了夫婿的礼物。
  这回的礼物很容易找,但不容易得到,不是价钱的问题,而是……
  “这是我家相公画的画,可以吗?”
  一位须发俱白的老人家傲慢地斜睨着满儿。“知道老夫的规矩了?”
  “知道,马老太爷。”满儿恭顺地应道。“意欲得到南宋四大家之一马远先生的画只能以画易画,因为马老太爷希望得到画的人是懂画之人,而不是附庸风雅的市侩草包。”
  “还有呢?”
  “一幅换一幅,花卉换花卉,鸟兽换鸟兽,山水换山水,人物换人物,若不入老太爷的眼便一幅也不换。”
  老人家拂须颔首。“那么老夫怎能确定夫人拿来的画确是你家相公画的,而不是取他人的画来顶替?”
  满儿笑了。“老太爷看了自然能确定。”
  于是老人家摊开满儿拿来的画,仅一眼便赞叹地直点头。“你家相公必然非常珍爱夫人你,这画上的夫人每一笔皆蕴含着他对你深刻的情意,浓烈的痴爱,笔法精细,淡墨轻岚,表情生动,栩栩如生,确然是一幅好画,难得的珍品!”
  满儿有点不好意思,却又掩不住得意。“我家相公的确非常宠爱我。”
  老人家又欣赏了好一会儿后方才收起画来,连另一幅都不用看了。
  “两幅换两幅,夫人可以挑画了。”
  “呃,这个……”满儿赧然而笑。“老实说,我不懂画,这是要给我家相公作礼物的,所以能不能麻烦老太爷帮我挑?”
  老人家不禁哈哈大笑。“这还是头一回有人要老夫替他挑画呢!既是如此,老夫只好把最好的送出去,《寒江独钓图》与《观梅图》就给你了吧!”
  满儿欢天喜地的抱着两卷画轴离开马老太爷府邸,踌躇满志,心旷神愉。
  “走,咱们去犒赏一下自己!”
  “上哪儿,夫人?”佟桂眉开眼笑地直搓手。
  “上哪儿嘛……唔,咱们仍在孝期,不能太嚣张,我想……呃,算了,咱们上清河坊随便走走逛逛就行了。”
  自隋开皇九年之后,吴山北麓的清河坊一带便一直是杭州城区的中心和商贾云集之地,入清以来更是商业鼎盛、买卖兴隆,老店名店旗幡招展,布市珠市、酒楼茶坊,市声鼎沸、昼夜不绝。
  “啊,印石,印石!”一眼瞧见一家卖印章石材与文房四宝的店铺子,满儿又兴致勃勃地凑上去端详。“塔布,帮我看看,帮我看看,这印石可好不?”
  塔布尴尬地瞄了一下。“夫人,奴才不懂啊!况且爷已经有好多印石了。”
  满儿回眸唇角轻勾,笑得俏皮。“可是金禄没有。”
  塔布一怔,也笑了。“也是,不过奴才真不懂呀!”
  “夫人想要什么样的石材呢?”掌柜的殷勤问过来了,是个四十多岁的斯文人,挺顺眼的。
  “最好的,我要最好的!”满儿不假思索地说。
  掌柜的马上取出最好的石材搁在柜头上。“那么请夫人您瞧瞧,彤红的玛瑙、碧绿的孔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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