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姬-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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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了家,来到这座华丽的楼阁,这儿即使只是一双箸,箸头都镶上细致的薄金以彰显其富贵不凡的气势,其余的更别说那些软榻锦被,哪一样不是具有足以让寻常百姓过上一整年的价值。
面对这种种的奢华,香浮却没有半点儿的心思去享受。
她静静的遵从著李嬷嬷的指示,努力地学习著伺候男人的方法。
这次“娇娘聚”和她相同处境的姑娘还有三个,可是因为萍水相逢,平时顶多家常问候,倒也聊不进多少的心事儿。
盯著床顶上那对鸳鸯戏水的出色绣样,尽管已经夜深,可是她仍是没有半点儿睡意。
再过几日,“娇娘聚”就要举行,今儿个雪湖来看她时,告诉她那五万两银票已送到三王爷府上,王爷没有退回,这事总算有个了结。
她放下心,但还是挂念著年迈的爹亲、不知能不能承担起家里重任的兄长和远嫁他乡的妹妹。
这辈子,自己还有机会可以看到他们吗?
想著想著,一颗晶莹的泪珠儿渗出眼角,在摇曳烛火的照耀下散发点点的光芒。
“呵!”
一声轻嗤在安静的空间中响起,香浮愕然地举目梭巡。
就在她抬首的那一刻,视线冷不防的落入一双仿佛深不见底的深潭之中。
这个人难道非得要这么来无影、去无踪的吗?
他怎么又莫名其妙的出现在这儿?还有,他又是怎么知道她在这儿的?
还没来得及开口问出疑惑,东方纵横已经先一步地说道:“原来你是那么爱哭的人。”
上次见她的时候,她哭了。
这次看到她,她的眼角还是挂著泪。
这个女人难不成是水塑出来的吗?
“王爷……我……”楞望著他,香浮菱唇蠕动著,不知是该先问自己的问题还是回答他的话。
“你不是挺伶牙俐齿的,还曾嫌弃本王的笑容难看,怎么现下连句话都不会说了?”东方纵横俊逸的脸庞上浮现那抹带著讥讽的笑。
香浮眉一皱,嘴快的回道:“本来就很难看,很假!既然不是出自于真心的笑容,又何必勉强自己一定要笑。”就像现在这样……
不过她也想起,那天他吻了她之后,曾有过的一个笑容就好看多了。
“你……”打从他返回宫中之后,从来就不知道“哑口无言”这四个字怎么写,且只有他令人哑口无言的份,连那个九五之尊也会被他气得说不出话来。
可这丫头就是好能耐,不说话则已,一开口就要气死人。
他的笑容真有那么难看吗?
香浮迳自替他这莫名其妙的造访找了个原因,“这儿似乎不是王爷该来的地方,是走错了门吧?敢问王爷是让哪位姐姐伺候著的,我这就去唤人。”
“你当我是来这寻欢的?”闻言他有些不高兴,他脸上写著急色鬼三个字吗?
“咦,不是吗?”瞧他铁青的神色,她暗叹口气。她又说错话了。
这个男人她惹不起,也不想惹。
再说不管他是不是来这寻欢的,这样孤男寡女同居一室都不是一个好主意。
也不再多问,在他气结的瞪视中,她款款往门走去,轻手轻脚的开了门,摆明了要送客。
“不管王爷来飘香楼做啥,都不该到我这儿来,王爷还是快去办该办的事吧!”
她就这么急著想赶他走吗?他偏不,伸手将衣摆一拂,人跟著落坐在身旁的太师椅子上,一双利眼瞪著她,说不走就是不走。
他可是难得好心情地想来瞧瞧她,没想到她竟然一副见著了鬼似的神情,而且还忙不迭地想要赶他走。
他从未受过这种待遇,不要说一般青楼里的妓女了,就连王公大臣的闺阁千金见了他也是巴不得能和他多说上几句话,唯有她,除了那回找上他要他买下她之外,其他时候都是这种急想离他远远的态度。
他就不走,看她能拿他怎么样!
“王爷?”试探的轻喊了一声,就见东方纵横像尊大佛似的,不动如山的坐著。
算了,他不想走,她总不能将他拉走吧!
再说,就算她真的去拉他,只怕凭她的力气也拉不动他吧!
香浮偏头寻思了会,也不再多说,转身就往门外走去,甚至体贴的将门给阖上。
她要干么?东方纵横一头雾水的看著她的动作。
既然王爷喜欢这间房,那就让给他吧!
反正飘香楼里房间多得很,他们两个不用抢啦。
她走了!竟把他一个人丢在这里就走掉了,东方纵横为之傻眼。
好样的,她真是好样的!
不过,下一刻一抹压制不了的笑意逸出他口中,他愈来愈觉得,挑上她来执行自己的计划会让游戏变得更有趣,这出人意表的小东西!
他很期待他买下她的那一天了。
第四章
锣鼓喧天,凤烛龙炮。
沉重的凤冠压在头上简直让人喘不过气来,端正的坐姿也让她的纤腰几乎快要像是不是自己的了。
香浮真的搞不懂,这些大户人家脑袋瓜子里在想些什么?
明明不过就是买了一个妾,却弄得好像是大过天的事似的。
纳妾是很值得炫耀的事吗?
一般人不就是坐顶小轿,将人抬到后门,直接送进去就得了?
偏偏她这金主却是存心让城里的人都知道,他买下了“娇娘聚”里的女人。
或许……这么大费周章的只是为了要让百姓们知道,他家是多么的有钱吧!唇角牵起一抹泛着些无奈的笑容。夸张的是,她直至坐到了喜床之上,都还不知道买下她的人是谁。
那日,在“娇娘聚”过后,她问过李嬷嬷,可不论她怎么问,李嬷嬷就是一点儿口风也不肯露,只是冲着她直笑,并且对她的“好命”赞不绝口。
好命?!
一个被买来的小妾命能好到哪里去?
她不祈求自己的命好,只希望能够安稳平安的过日子,只希望这派头十足的大宅院里头,能有一方她立足之地。
咿啊一声,门被由外推了开来,原本闭眸休息的她倏地睁开眼来,可因为盖着红巾帕,什么也见不着。
她听见喜娘和丫鬟们齐声向主子问好的声音。“王爷好!”
怎么,她嫁的是一个王爷吗?王爷……脑中浮现某人的身影,顿时,她有种很不好的预感。不会吧?!
“嗯,你们可以下去了。”她浑身一凛,那低沉浑厚的声音好耳熟……
紧接着是开门声和众人鱼贯步出的脚步声。
就在门被关上的那一刻,香浮忍不住全身紧绷起来。
便是这一刻了!
直到和买下她的人同处在这喜房之内,那种被人买断了一生的感觉突然清晰了起来。
她没有后悔,可却仍难免紧张。
原本罩在眼前的那一片鲜红被人挑了开来,一时之间侵入的光线让香浮忍不住地眼花。
“累了吗?”
她眨眨眼,再眨眨眼,惊愕立刻攀爬在她那被嬷嬷妆点得美艳绝伦的脸上。小嘴儿微张了好半天阖不起来,真的是他……心头骤然浮现了许多的情绪,惊愕、不信,还有抗拒。
她就是不懂,为啥她这么努力不想和他有所交集,可偏偏老天爷却不让她如愿。
现在更夸张的让他们得纠缠一辈子。
想到以后这个男人是她的天,她的头皮整个都麻了起来。
“有需要这么惊吓吗?”每每看到她脸上那种“见到鬼”似的神情,东方纵横就是打从心底不爽。
“你怎么会在这里?”
香浮一开口就是问了这么一个蠢问题,口气还凶得很,完全将嬷嬷说的要“装娇羞”这件事给抛到了九霄云外去。
“我买下了你。”他露出一个冷笑,“我说过,再见面时你就会成为我的。”上一回他去飘香楼里找她,认真说来那时她就是他的了,他是飘香楼的老板,而她是飘香楼的财产。
今日,只是把她彻底变成个人财产而已。
“你为什么就是不肯放过我?”她无奈又不解的低喊。
“因为我不会轻易放过触怒我的人。”东方纵横冷冷说道。
他以为他的话会让她吓得跪地求饶,以获得他的大发慈悲,不再为难,谁知道她的反应却再次令他傻眼。
香浮点了点头,一脸平静,“嗯。”这样就合理了。
她倒不怕他会使出什么手段报复她,反正她的生命中也没有太多顺境,逆来顺受就是了,大不了命一条赔他。
就这样,只是轻轻的嗯了一声,没有东方纵横想像中的求饶、哭泣,她只是安静的接受,仿佛她欠的只是一个说明罢了。
“你不害怕?”
她耸耸肩,“既然王爷花了十几万两买下我,就是我日后的良人,我想害怕你是没有用也不必要的吧!我很认命的。”清亮的嗓音平平稳稳的,当真嗅不出一丝丝害怕的味道。
“认命?”她居然用这个词,成为他的小妾有那么委屈吗?
那可是多少女人求之而不可得的事。
“不认命又能如何,你买下我那么多钱我可还不起,难不成要我再卖一次来筹钱吗?”她开自己玩笑的道。
“你敢!”听到她说要“再卖一次”,东方纵横立即不悦的沉下脸。
“不敢不敢,就算我想你也不准吧,我很认命的,货物既然售出就不二买。”她嘟嘟嚷嚷的道。
听到她的话他是该笑也不是,气也气不起来,黑眸深深的凝视着她,他倒要瞧瞧,她究竟有多认命。
“过来!”他要她来到身侧。
香浮果真很听话地来到他身边,平静的脸庞上是飘香楼教导出来的顺从。
“王爷有何吩咐?”看他执起了酒壶,她顺手接过,替他斟满酒杯,然后垂手等待着。
他睨了她一眼,表情似笑非笑的说:难道不喝了吗?“”现在可是咱们的洞房花烛夜,这交杯酒
“呃……”完全被问傻了。
向来不羁的他不是视礼教为无物吗?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守规炬了。
她还以为他会对这种形式上仪式嗤之以鼻呢!
她替自己斟了一杯,正要端起,谁知他却突然倾身衔住她手中的酒杯,将之一饮而尽。
望着他这突兀的举动,香浮傻楞住了,一双水漾的大眼直锁着他。
“呃,交杯酒应该不是这样子喝的吧?”她不自觉的把心中的疑问说出来。
他轻笑一声,这回是那种可以感染给别人好情绪的笑意。“我的交杯酒就是要这么喝……”他再次仰首饮尽了自己手中的那杯酒。
看他的模样,他分明是口渴吧,还说要喝交杯酒呢!
心中还这么想时,蓦地,他将她拉入怀里,英俊的脸微俯,宛若苍鹰猎兔似的精准攫住她的红唇,将口中那香甜的滋味哺渡到她的口中。
“唔……”虽然两人这般的亲热并不是第一次,可是他这次过份的举动较上次有过之而无不及。
吻着她的红唇,品尝着她的香甜,东方纵横却像是一只怎样都无法满足的猫儿似的,他想要更多更多。
大手一挥,转眼间,她身上那镶着无数金线和珍珠的大红嫁衣落了地,微冷的寒意唤醒了因为喝了酒而有些混沌的她。
“啊!”低头,看见自己身上只着单衣,她忍不住惊叫,想也没想地双手环胸,蹲下身准备拾起衣服。
“你……”瞪着她的头顶,东方纵横再次无言。
这俗话说得好,就算没吃过猪肉也该看过猪走路吧!
她好歹也是大名鼎鼎的飘香楼卖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