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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使命-第5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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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完正事,谷局长又半开玩笑地说:“虽然工作重要,也不能没有生活,你去清水快半年了,回过几次家?今天是周末,你可以放松一下,回家团圆团圆,过个双休日再回去吧!”
  林荫想了想,真的,自到清水后,一共回家没超过3次,加上前些日子秀云去那次,一共也就和她见过四次面。再加上每次回家基本上都是晚上,住一宿就匆匆赶回了,上初中的儿子学习又紧,每天都很晚回家,有时连面都见不上。还有爸爸,每次见面也是说不上几句话。对了,今天是父亲的生日,电话里曾跟秀云说过晚上回家吃团圆饭的。
  想到这些,林荫真恨不得马上回到家中,见到亲人。
  2
  李婕的娘家在白山,散会后就回家了,林荫回到车跟前时,发现苗雨还坐在车里。由此忽然想到,如果周一回清水,那么她在这里举目无亲该怎么过?就问道:“苗雨,你想去哪里?如果想回去,就让老孙送你,要不,就在白山玩两天?到我家串个门儿!”
  苗雨倒也不客气,看着林荫说:“是不是真诚的?如果是,我真想看一看局长的宅门是什么样的?”
  听她这么说,林荫自然要真诚地相让了:“那就请,不过,我那实在是寒舍,就怕大记者见笑了!”
  苗雨:“大记者什么事都见过,何况,现在大记者已经是小秘书了,是你手下的小警察了,今后还请您多多关照!”
  对了,苗雨现在已经是清水公安局的民警,是林荫的秘书了。
  苗雨调入公安局是“雷雨”行动后一系列连锁反映的一部分。
  “雷雨行动”后,全局上下出现一种新的气氛。民警们的脸上笑容多了起来,胸脯都挺了起来。因为他们感到了做为警察的威严和力量:管你是谁,只要你违法犯罪,我们就可以查你。而且,由于罚没款一定程度地解决了经费问题,一些民警垫付的旅差费也报销了,还破天荒地给刑警大队发了一个月的夜班费,人人都有喜出望外之感:“天哪,还有夜班补助费?多少年没发了!”林荫看到眼里,心里非常感动:多好的弟兄们哪,本来应得的仅得到了那么一点点,就满足了。还说我们的民警觉悟低,觉悟高又能高到哪儿呢!
  当然,反响更大的是社会各界,是广大群众。行动结束后的一个星期里,林荫不时接到群众电话和来信,揭发检举大军子等人的违法犯罪线索。不过,这些人多数在外地,其中相当部分是来清水做生意被敲诈勒索和暴力威胁伤害过的。他们的态度都有些相似,为公安局的行动鼓舞,同时也有怀疑观望情绪,还有严重的恐惧心理,不敢马上出来做证。林荫部署刑警大队采取措施,和这些人联系,搜集证据。使人更高兴的是,黄建强正在调查的税务人员刘正被砍案件有了突破性进展。那个躲避在外的证人石儒秘密打来电话给黄建强,证明砍税务人员的暴行中就有赫刚和“老刀”。既然这样,背后的指使肯定就是大军子兄弟。只可惜赫刚和“老刀”都在逃,无法很快查实。证人还说,只要能把二人抓住,他就敢回来做证。
  在这段时间里还发生了一件事,就是二军子逃跑了。原来,林荫联系了南方一家权威的精神病医院,要给二军子进行精神鉴定,由两个刑警押着他前往,不想火车到达一个小站,要开未开之即,突然出现七八个暴徒,控制住两名民警,劫持二军子跳车逃跑了。因为事发突然,民警准备不足,再加上力量悬殊,车上旅客密集,无法使用枪支,只好眼睁睁看着二军子被抢走。纪检部门为此立案调查,找到列车的当值乘警和列车服务员,证实情况属实。
  这是件坏事。二军子逃跑,给一些本来要出面揭发检举的群众造成了严重心理威胁。他们都知道,二军子是个心黑手狠的家伙,他既然在逃,又有那么多同伙,随时都可能报复。有些不明真相的群众还认为,是公安机关有意放他逃走的,是警匪一家。可也好的一面,那就是,逃跑这件事证明,二军子根本不是什么精神病,而是货真价实的罪犯,抓住他,结果是不难预料的。当然,他的逃跑使进一步深挖受到影响。为此,林荫一方面与省厅取得联系,向有关部门反映北方精神病院鉴定中的问题,另一方面,也通过省公安厅向全国发出通缉令。
  林荫知道万书记和大军子的关系,也知道他对皇朝大酒楼的一贯态度,因此,在“雷雨行动”后做好了挨批的的思想准备。他还为自己确定了一个原则,那就是,和万书记尽量避免正面冲突。行动已经取得了预期效果,他批评也晚了,为了今后工作顺利,做几句检讨也无妨。然而出乎意料,万书记回来后,只说了一回今后公安局再查皇朝大酒楼必须先跟市委打招呼,就不再提这事了。林荫想主动汇报一下,也被他不冷不热的拒绝。这种态度,倒使林荫产生更大的不安。
  可是,万书记虽然不跟林荫谈这事,并不等于他不关心这件事。从泰国归来后,他首先把广播局长和电视台长狠狠批评了一顿,说他们违反宣传原则,导向错误,不该播放皇朝大酒楼被查处的事,说这是给清水抹黑,还特别批评了苗雨编播的几篇批评性稿子。结果,苗雨在电视台一下变得处境艰难起来,写的稿子发不出去,她为此和电视台长大吵了一通,可没有任何作用。在这种情况下,她找到林荫,要调到公安局来工作。公安局正好缺搞宣传的,加上文字过硬的少,林荫欣然同意,只是担心她通不过人事局那一关。因为自己来后,已经顶回好几个他们要往里塞的人了,现在自己要往里调人,恐怕又以超编等等原因作梗,可不知苗雨用了什么办法,居然顺利通过,如愿以偿地调进来。因为她能写,局里又缺秘书,就把她留到了办公室。这次地区公安局开会,要求局长、政委、政工科长和办公室政务主任参加,方政委因为突然患了重感冒来不了,办公室又没有政务主任,就由她代替来了。
  现在,苗雨要去自己家,按理,这是一件很正常、很普通的事,可上次秀云去清水时发现她和自己在一起,就说了那些话,现在她调进了公安局,成天工作在自己身边,秀云知道了又会怎么看……真有点怪,自己也没做什么错事啊,怎么感到有点亏心呢?这……
  苗雨好象猜到了林荫的心思,“咯”的一声乐了:“行了局长,你跟家人团圆,我可不能跟着去搅和。你回家吧,我要去《白山报》和白山电视台,跟几个朋友会一会,加深加深感情,今后咱公安局上个稿也容易一些!”
  林荫听了这话松口气,急忙说:“好,好,你想得对,你调进咱们局,虽然干的是秘书,可宣传工作也得靠你,和报社电视台的关系不能断。对了,可以找他们吃顿饭,局里报销!”
  苗雨跳下车,款款向远处走去,线条优美的身材在警衬和警裙的衬托下,显得更加动人。
  3
  家到了。
  这是一个普通的居民楼,而且是一座旧楼,是当年白山市实施安居工程时盖下的。
  当初买楼时,林荫和妻子很费了一番踌躇。因为父亲退休较早,工资基础低,秀云的工资前些年还可以,企业多少还能开一点,后来就下岗了,还要供一个孩子上学。因此,凭自家的经济收入是买不起象样住宅楼的。可安居工程楼价较低,再加上是二手,就便宜一些,全家人一咬牙,又借了点外债,就买了下来。还记得,刚搬进楼时,秀云激动得不行,卧室、厨房、卫生间出来进去地看个不停,嘴里反复说着:“想不到我也能住楼了!”显得特别可爱。做为女人,秀云虚荣心不强,对物质渴望也不高,每当生活有了些许改善,都由衷地高兴并表露出来,这也就使做为丈夫的自己格外慰籍和高兴。其实,和人家条件好一些的比,这算啥呀,一个旧楼,加上阳台才七十多平方,也没装修,现在,哪个处级干部住这种楼?要不,郝正怎么会说自家太清苦了呢?!
  想到这些,林荫心里涌出一种难言的感情,觉得有点对不起秀云,对不起父亲。可是,他们却没有这种感觉,无论是秀云还是父亲,住进这幢楼,就觉得很满足了。
  是啊,应该满足,否则,人永远不会得到快乐。家虽然清苦和寒酸,可那是你的领地,你的海湾,那里有你的亲人,你的爱,那是你的归宿,无论你走到哪里,哪怕是天涯海角,只要有一个家,你的心就有温暖。否则,哪怕你拥有整个世界,也是一个不幸的人。
  不知为什么,林荫在开门的时候居然手有些发抖,拿出钥匙怎么也插不进锁孔,可能里边听到了动静,有人“咔”的一声把门打开,林荫这才走进家门。
  出乎意料,门口迎接他的是一个身材挺高的小伙子。林荫一愣,刚要说话,对方已经笑着叫了起来:“叔,我叔回来了,婶,爷爷,爸爸,我叔回来了!”
  原来是侄子大明。随着他的呼叫声,哥哥从房间里走出来,说声“林荫回来了”,就无话可说了,有些谦卑地冲弟弟笑着。林荫这才想起,今天是父亲的生日,路上光顾想心事,忘记买礼品了。
  秀云系着围裙从厨房里走出来:“哎呀,大局长还能找到家门哪,快,有请大驾……”
  林荫手拿着钥匙说:“门锁换了怎么着,咋开不开了?”
  秀云:“没换哪,我看看……你瞧瞧你拿的是哪儿的钥匙?这是家的钥匙吗?对了,你是不是回错家了,你另外还有家呀……”
  林荫这才发现,自己开门时用的是办公室的钥匙,一时哭笑不得。看来,真的把家忘了。
  秀云说完话进了厨房,林荫急忙走进父亲的房间。
  父亲的屋子和父亲本人一样,没什么变化。进屋后,林荫一眼看到的是墙上父母的合影以及一张镶着黑框的母亲单人照。这是母亲去世后,父亲自己制作安排的。看到这两张照片,林荫心里隐隐作痛。他知道,母亲在父亲心中的地位,母亲离开了,父亲的心里是多么的痛苦和寂寞。前几年,也曾有人给父亲介绍过老伴,有的各方面条件都不错,林荫和哥哥姐姐们也支持父亲这样做,可父亲说什么也不同意。他说:“如果你们嫌弃我,讨厌我,那我就再成个家搬出去,如果不是这样,我就和你们生活在一起,和你母亲生活在一起。”儿女们就再也不说这个话题了。
  母亲去世后,父亲除了儿女,就是与书为伴。他的眼睛尚好,戴上眼镜看书不成问题,因此,在他的卧室里总是放着不少书。现在也是如此,在迎接儿子时,仍然戴着眼镜,手里拿本书。父亲当老师时,教的是语文,也曾教过历史,所以退休后,爱看的也是文学作品和历史书籍。林荫注意了一下,发现父亲手里是一本记实作品《长江大决战》,拿过来翻了翻,原来是写抗日战争正面战场的。父亲说:“活了这么大,也教了好多年历史,才知道抗日战争原来是这么回事,正面战场打得这么惨烈呀,可当年自己是怎么教的呀,想起来真是惭愧!”
  他们父子就是这样,见面后很少寒喧,开门见山,或者唠书,或者唠工作。这个习惯,是小时候养成的,那时父亲讲解,他是听众,间或插话问些不懂的问题,后来,就渐渐地变成平等的讨论。正是在父亲的启蒙下,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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