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潮王子-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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渡边百合却失魂地凝注在他那张清俊的脸庞中
为了顺利拦下流川风子的货,渡边相一经过短暂的休息及梳洗,便立即与山口冶夫父子在山口家的议室堂中商讨大计。
终于在一个多小时的密谈后,堂内传来渡边相一的声音,“冶夫兄,有关流川堂的货,就万事拜托了。”
“山口家兄弟何须言谢。”山口冶夫豪气干云地回道,又朝身边的男子命今道,“贺夫,精选一些会潜水而且身手矫健的弟兄全力以赴。”
“是!”山口贺夫雄厚的应声已无平日不羁的轻慢。
堂门也在这时被打了开来,只见渡边百合站在十尺之外朝着父亲作揖,继而娇责,“父亲大人——”忽而瞥见自父子,她只能敛下胸中的不平之气,唤道:“大伯、贺夫二哥你们好。”
“百合有事?”山口冶夫哪看不出这小妮子眼中的怨气,只是碍于外人在场不敢发作。
“百合没——事,只是不见各位,所以——”说着说着,她故作羞涩状地低首,不再多言。
“哈——百合妹子怕是没见着我大哥吧,所以才找到这里……”
“贺夫,不得无礼!”山口冶夫敛眉低责。
“山口兄,小女暂住贵宅之事,就千万拜托了。”渡边再次颔首。
“哪儿话,渡边兄的事就是我们山口家的事,再说百合是个讨人喜欢、知书达礼的好女孩,你放心地去办你的事吧。”山口冶爽朗地说着。
“父亲大人,您要远行?”渡边百合一脸惊讶。
“是的。百合,你可别给大伯添麻烦。”怜爱中透出只有他们父女才知的秘密。
“是。”依恋不舍的泽盼下,似乎隐隐泄出目的终于达成的得意光彩。
渡边百合自从父亲离开山口家后,虽说受到殷勤的款待,但却一直无缘见到山口尝君,人显得有些浮躁不安。
她千方百计想到山口家作客,人是来了,却老是见不着心上人,怎不令她气愤。
她站在寄月湖前,双手不自觉地攀析起湖畔的枫针,泄愤似的截断那枫红的枝叶,口中怨道,“这是什么待客之道嘛!”
“百合妹子。”山口贺夫犹若鬼魅般地乍现。
“啊!”她手中的技研因惊骇而落了满地。
“啧!啧!妹子,你折下的枫析可是我那阴阳怪气的大哥最爱之物哦!该不是怨他没实践诺言陪你,而拿它出气吧?”山口贺夫一针见血地点出事实,嘴角仍旧如常地衔着一支草梗。
“贺夫二哥——”渡边百合连忙端姿敛容地作揖请安。
“哈——别怨我大哥了,他可是有一苦衷。的,你闻,可闻到什么味道?”他诡诈地问道。
“什么味道?”她也认真地闻了起来,但仍不忘流露出大家闺秀应有的优雅。
“还没闻出来?”
“好像……中药的味道,不知对不对?”百合水漾黑瞳精光一闪。
“妹子,答对了,我大哥正在煎药,所以没办法陪你赏花游园啊!”他继续逗她。
“谁病了?”那张抹上水粉胭脂的脸,终于有着别于以往的焦措。
山口贺夫只是笑,贼兮兮地笑。
“二哥——”女人为情痴时,总是沉不住气的。
“随我来吧。”山口贺夫发现自己就像只满脑子坏主意的恶猫,不搅得周围的人鸡犬不宁,是不会歇手的。
渡边百合显然对他的邪恶本质认识不清,不疑有他地尾随着药味前行,心里却暗忖着,究竟是谁病了,能有这种福分令傲气天成的山口尝君亲自服侍汤药?
一种女人天生的第六感让她的步子益发加快,粉扑扑的红颊也在款摆前行中越见惨白。
就在药浓花香中,他们来到辟山溯水的另一个世界,寂静的温泉池里只有沿着石缝滴落的单调水声,却丝毫不减它的自然风情,就如同这里的主人。
“什么人?”时刻保持警戒的人总能在杂声中闻出异状。
“好听力!大哥。”山口贺夫一直觉得大哥绝对不像外表那样地与世无争。
此刻站在自己房门外的山口尝君,手中正捧着一只热气蒸腾的药产,面无表情地瞪视着这两个意外的闯入者,“有什么事?”
“小美人的病还没康复啊?”山口贺夫似有若无地勾着一抹邪笑。
“我已经警告过你不准这么叫她!”山口尝君的耐心明显地被磨尽,根本无视一直对他关注有加的渡边百合。
“哦,哦!是我失言,那她叫什么来着?香香,还是缇缇啊?”他又无赖地亲昵唤着纪香缇的名字。
“你来这里究竟有什么事?”若不是手中的汤药花了他两个小时的心血,他定会当头浇他老弟一身!
“是谁说过‘君子一言,驷马难追,的?怎么这会儿完全不陪陪咱们的百合妹妹啊?我本来是想全程一手包的,不过……百合妹妹恐怕不会领情吧?”他恶作剧地瞥了渡边百合一眼。
只见一路走来面容惨白的小女子,双颊迅速泛红,“贺夫二哥,您又取笑我了。”小女儿的羞答状这会儿倒是率真演出。
山口尝君这才将目光调至一身淡绿和服、清爽怡人的渡边百合身上。
她的确是少见的大家闺秀,不该开口时绝不多言,该她发言时也是精选得体的字眼;行止、衣着更是不庄矩,只是……少了那么点“生动”。
男人总是有身在福中不知福的劣根性,对于逆来顺受的女人,初时也许会满足于这种优越感,但日子一长,便会厌恶这种死海的单向流动,反而想与有点叛逆个性的女子交手。
他终于知道自己在日本这么多年,却没有与任何一个日本女子深交的原因了。委实是因为,她们总拿捏不住顺从与叛逆中间的尺度。
拟于承诺,他也不便让渡边百合难堪,停了几秒说道,“百合,最近我比较忙,失礼之处请勿介意,待我忙完后,再邀妹子一同饮茶。”他说得含蓄,却不待对方反应,便拉开主卧室的水门。
渡边百合早巳为他的翩翩风采而迷眩,连忙九十度躬身连忙应答,“百合愿为山口大哥烹茶抚琴。”
她弓身多时却不闻他回应,一抬首便瞥见和室内端坐着一位有如初雪般的长发女子,正幽幽侧反过身迎向山口尝君,平静的表情汇聚着独立遗世的绝美。
“她……是谁?”这几近耳语的问话声像是自问,也仿佛问着一旁的山口贺夫。
山口贺夫“不负所望”地笑答,“她就是大哥的……怎么说呢!反正关系复杂。”
渡边百合闻言后,霍地点燃她幽黯已久的妒嫉火苗……
纪香缇也在此时眺见门外的渡边百合,好奇地问着手持药素的山口尝君:“你有朋友来呀?”她直觉知道门外娇客那种眼神,是独为他而发的。
说不清那是什么感觉,宛似身处在氤腾的蒸气室里,眼前一片迷蒙,胸口直感窒闷。
山口尝君却不让这两个女人有机会寒暄,手一收,和室木门在顷刻间被阖上了。
“吃药的时间到了!”冰冷的声音,为双方所有的好奇划下休止符。
第五章
渡边百合为了扳回颓势,今儿个起了个大早,便钻进山口家的厨房里忙了起来。她最拿手的就是茶道与花道,想借此让她的山口大哥刮目相看。
早有盘算的渡边百合,将事先从家里携来的茶具一一洗、拭净,还不忘准备饮茶时的精致小点心。两个小时下来,她已备妥下午茶的所有东西,剩下的就是好生打扮自己了。
思至此,她满怀希望地折回客房妆扮起来,抹红涂绿、青丝重盘,和服一整再整,直至臻境才罢手。
一切就绪后,她却蜇身前往山口尝君的主卧室。
提了口气,渡边百合轻敲了敲他的和室门,四肢竟不争气地微颤着。
“哪一位?”宫内娇呢的嗓音,霎时将渡边百合绷紧的神经切断。
这女人是谁?为什么可以待在山口大哥的房内?
错愕的当头,她立刻想到一张绝尘的脸!
难道是……她?!
是妒嫉也是怒,拳掌不自觉地抡紧,随即又为训练有素的“家教”所压抑,清喉润胸地低声问,“请问山口大哥在吗?”
纪香缇拉开和室门,友善地望着她,“他不在这里,他住隔壁。”
隔壁?隔壁?!她有没有听错?!
山口尝君竟然将他的卧室让给这个女人,自己却屈居于邻房?
这个女人到底是什么来头?为何能得到天大的荣宠?
炙热的妒火一发不可收拾地炽烧着,那昭亮的眸光突地闪着嗜血的星芒,却在听闻山口尝君的唤声盾,迅速退去。
“百合,找我有事?”
“哦,山口大哥,对不起,百合为您及二哥准备了一些下午茶,盼大哥赏脸。”一转瞬,渡边百合烈焰的星瞳漾出水灵的晶光,躬身作揖地向自尝君作出最深的邀请。
“百合妹妹最擅茶道,这是众所皆知的事,我怎能错过?”山口尝君不察渡边百合的心眼,也为自己多日的怠慢而语露轻松。
“谢谢山口大哥的褒扬,百合不敢当。”又是躬身一揖,应对得宜。
“香缇,我们一起去品尝百合妹妹的绝佳茶艺吧。”他问得礼貌,但口气却坚决地令人不能回避。
纪香缇顿时一怔。原来,她就是渡边百合!
果然如贺夫所言,是个美人。依山口贺夫上次话中之意推测,眼前的渡边小姐应该是——将来的“山口夫人”……不知怎地,这四个字登时像根针刺入她的心窝,令她又痛又酸。
“我也去?百合小姐好像没有邀请我。”她置身事外地说道。
“对!你也去。”他不喜欢她的口气。为什么她就不能像日本女人一般顺顺服服的?
“是啊,欢迎你一起来。”渡边百合为了在山口尝君面前,表现自己最好的一面,瞬间堆满笑容,热忱相邀。
“不知这位姐姐该怎么称呼?”她笑脸迎人的睇向山口尝君,尔后又瞟向纪香缇。明是尊称她姐姐,但那眼神却没有了点真诚,活像戴了面具的日本娃娃。
纪香缇对上那双眼,倏而心惊——
“我——我只知道我现在叫纪香缇。”这个女人擅于心计!因为她的一颦一蹙,竟可以在瞬息间转换,应该是个难缠的人。
“纪姐姐啊!你——你怎么了吗?”渡边百合觉得她的背景绝对不简单,尤其一个身份不明的女人,竟能住进山口尝君的主卧室,她的影响力,或者说是她的乙力绝不在自己之下。
她不容许这种发生。山口大哥只可以是她一个人的!。
“我——”纪香缇不知如何说明原委。
“不说这些,我们一起去品茶吧!百合妹妹的茶艺在整个东京可以说是数一数二的,还曾获得过金茶奖,对吧?!”山口尝君又将目光凝向渡边百合。
纪香缇心口继而又是一阵拧疼。
她也说不分明,为什么不喜欢他如此赞美另一个女人,难道只因那天他们有过“肌肤之亲”,而对他产生了独占欲?
山口尝君见纪香缇仍旧没有反应,微愠的道,“怎么还不走?”
“哦。”她再次回神,却为他的不耐烦感到些微恼怒。
“纪姐姐,自哥哥希望你去,你就一起来嘛。”渡边百合虽然心中很不是滋味,但碍于山口尝君在场,也只能温柔以对。
“我……”本想回嘴说不去的纪香缇,觑了眼在旁顺服体贴的百合一眼后,还是妥协,“那就恭敬不如从命,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