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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两顾桃花誓-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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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回头看看风轻不以为然的样子,“你不信?”
  “不是不信,只是读书人多半如此,我虽也并不喜欢,但似乎并不若公子说得那么严重,这又岂关社稷起来了?”
  “动乱言兵事,盛世言科举,将帅之人可以蔑视敌人却不得轻视敌人,读书人也是如此,连事实也看不清楚,整天浮浮躁躁、叽叽喳喳的,自以为比天高,看不得别人高于自己;只知道弄些风花雪月之事,却不懂得善加利用时间充实的道理,只会误了前程。”
  “可不是,我就讨厌他们自以为了不得的模样,上回那个李庶几还想对姑娘……”篆香那丫头嘴快,正说着被风轻看了一眼便喃喃地说不出话来,“姑娘……”
  “上回如何,风轻姑娘怎不让说了?”韩侦挑眉,视线在两人身上来回最终定在风轻身上。
  “别听篆香胡说。”
  “是吗?”韩侦笑,别有深意的,笑得风轻略略不自在。
  篆香与玉炉看着两人突地又静默下来,不由得心领神会,也不再搭理他们,径直拿着美味的饼子挨在门边,透过缝看热闹去了。
  外头一阵乒乒乓乓的闹声,还混着叫好声。突地听闻一声突然高亢又突然低沉下去的声音:“……十年梦、声声翠……一朝夕、寒声碎……长恨如歌,年年犹醉……”
  这声音……是钱易?
  “钱兄说得好,真不愧为江南第一才子,各位,钱兄才是我们心目中的省元对不对?那个孙何算什么,若他在此处也只怕是个跛脚才子,哪里容得他来数一二?哈哈哈……”是李……庶几?!
  一阵混乱,“走开、走开……不要拉我,都给我滚、滚……”是钱易,喝酒了吗?
  篆香和玉炉两人面面相觑,回头看向风轻,风轻无奈地摇头,这个时候也不知隔壁的孙何会如何想,唉,这群自以为是的书生!
  “我让你滚听到没有?滚呀,都给我滚、滚……”一声暴喝,伴随着桌椅板凳、碗碟杯筷摔落一地的声音。
  “唉唉,这位公子,你这样小店可担待不起了,公子、公子,别这样,唉,愣着干吗?拉住他呀。”
  “钱兄、钱兄……”
  “哈哈……都给我滚,别拉我,叫你别拉我,叫你……”
  桌椅茶水飞溅一地,还有——
  “啊!”娇软的惊呼。
  风轻心一紧,急切地看向韩侦,韩侦略一皱眉,站了起来。
  第6章(1)
  “钱兄、钱兄,没事吧?”
  “别碰我,都给我滚……”
  “唉,可怜呀!若是我被黜,想来也自是没脸见人,怕是都没勇气活下去呢。唉……真是可怜……”有人发出了听起来略为幸灾乐祸的悲悯声。
  “钱老弟……孙何?”先是略为惊讶的声音,继而便拔高,带着不需隐晦的讽刺,“以为是谁呢?原来是我们的省元大人孙公子呀!咦?”声音顿住了,一群书生抽气,“哟,原来三姑娘也在。”
  “孙何蛮有一手的嘛,不仅骗得‘省元’在手,连苏三姑娘也给你哄到手了。哈哈,众位说是不是?”
  “别、别胡说,这事与三姑娘无关,不……不许你们这么说月白姑娘。”是孙何紧张又拙劣的辩护。
  “哟,还冤枉了你孙何不成?我们岂敢冤枉昨天刚高中的省元大人哪,是不是?瞧不出你孙何还有这能耐,不声不响的居然勾上了我们的苏三姑娘,了不得了不得,没准这省元也是这么来的,我们还真是小瞧了孙公子呢!”
  “哈哈……”
  “就是就是,论文采哪里比得上李庶几公子?居然就这么中了省元,怀疑呀怀疑!”
  “你们、你们怎么说我都可以,不许说三姑娘。”是孙何紧张又吞吐的声音。
  “说了又怎样?苏三姑娘,你一个大家闺秀青天白日地跑来和男人幽会,说出岂止丢了院士的脸哪……”
  “你……”是月白气极又害怕的发抖声音。
  “说……说了与三姑娘无关,我只是、我只是……”
  “你只是什么?说不出话了吧?难道你和我们一样也是在和苏三姑娘论诗词歌赋来了?”
  冰冷而漠然的声音:“瞧瞧你们一个个尖酸刻薄嫉妒的嘴脸,真是枉称了读书人。别人有做什么伤风败俗之事?用得着和市井里的三姑六婆一样说长道短的?”
  是韩侦!风轻愣了一下,旋即微笑起来,也只有他才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周围的声音冷凝了会,就听到李庶几嘲讽道:“我道是谁,孙何拜把子的兄弟啊,孙何那傻头傻脑的家伙如何能约上我们的苏三姑娘,原来有高人相助。大伙说是不是?”
  四周传来暧昧而嬉笑的声音,声声掩过孙何急于辩解的声音。
  风轻站了起来,两个丫环一看忙站起来跟在旁边,掀了竹帘一角,风轻盈盈地走了出来。
  一干子书生拥挤在一起仿是看好戏的。角落里,钱易拿着酒昂着头灌着;孙何涨红了脸,身子挡住月白;月白惨白着脸,紧咬的下唇隐隐渗出血来;韩侦淡漠地看着李庶几,李庶几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死盯着自己,不相信地念道:“苏姑娘?”
  “李公子,有礼。”
  “好、好,不单三姑娘,原来、原来,四姑娘也……”李庶几愤恨的眼盯着风轻与韩侦,“连四姑娘也自甘堕落了。”
  堕落?风轻悄悄皱眉,“李公子何出此言,我与姐姐出来看戏,巧遇两位公子,不知在李公子眼里这种行为可有什么不妥?”
  “巧遇?”李庶几的眼光打量着孙何,还有其身后发抖的月白,冷哼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月白一惊,身子软软地倾倒,孙何一把抱住她,急着喊:“月白、月白。”
  月白抚住额,定住身子,害怕的模样让孙何一阵心怜,竟忘了放手反而拥进怀里。这么一来,惹得在场的人都吸了口凉气,李庶几更是冷哼出声。
  “怎么?别人两情相悦与尔等何干?”韩侦冷声扬道。
  “两情相悦?好一个两情相悦!这么说,四姑娘也是在两情相悦喽?嗯?”李庶几猛地抓住风轻的手腕,灼热的气息扑面而来,“是不是?四姑娘你说!”
  “李公子!”风轻皱眉大喊,这人怎么都说不通的?“请你自重!”
  “自重?嗯?自重是吗?”李庶几挑眉,一把扯过风轻带往怀里,欲问个究竟。
  一道更快的风绕上风轻的手腕,硬生生地扯住她往自己的方向带,韩侦一把捏住李庶几扯住风轻的手,往下一压再一提,整个前臂高高地折起,惹得李庶几痛呼出声,连忙放开风轻。
  风轻身子一失衡,被韩侦一拉,整个人都忙不迭地后退撞进韩侦的怀里,韩侦搂着她的腰一个飞旋,轻飘飘地落地。
  风轻涨红着脸抬头看着韩侦的下巴,想到还有很多人看着,忙挣扎起来,韩侦低头看她快要滴出血来的脸,同时感觉到一道凌厉的视线,勾起一个好看的笑,把她更为搂紧一些,惹得她大为诧异地看他,他这才松了手让她站稳。
  李庶几气白了脸,看着眼前的两男两女再暧昧不过的模样,抖抖的手指着眼前人怒道:“你、你,苏家的女儿都自甘堕落,在青天白日下如此不知检点,败坏老师门风。”
  “就是就是……”
  “大庭广众和男人搂搂抱抱的……”
  “可不是,丢脸……”
  风轻抓紧袖边,冷了脸,“你们在书院里学习只学会了对旁人的指指点点吗?大考在即你们不好自读书,却在这儿聚众闹事。孙公子怎么了?他考取省元又怎么了?你们不服气,那好哇,那就在殿试一较高下,在这嚼什么舌?你们自己摸摸良心,在座各位论文采有谁比得上孙公子?且莫要在此耽误了自个的时间才是!”
  听了此番话,众人都安静下来,并不是因为风轻的激烈言辞,而是在场大多确实不如孙何,所以无法辩解。当然也还是有人可以出来争辩的,只见李庶几长笑出声:“好笑,实属好笑至极!论文采我李庶几绝不输给孙何!而且有目共睹的,钱易兄却是在我等之上,却被那些糊涂考官摆黜了,想来孙何得到这个省元就是有失公允!怎么?出了这种不公平的事难道还不让人说不成?可笑可笑!”
  “是!你说得没错!”韩侦挡住风轻,“你李庶几确实不比孙何差,春闱你中了第二,你自己也说与孙何不相伯仲,莫非你要考了第一才觉得公允了?!再说钱易——”他扬声对着角落里的钱易道,“且不管此次对你有何不公正,但凡事情都会事出有因!你年纪尚轻还有大把机会,错过此次不是还有九月的开封府选拔考试吗?只知道烂醉如泥地过日子,还不如早日回江南复习功课也好来日再考取功名,也不枉废了你江南第一才子的称号。”
  那边的人怔住了,举壶的手久久没有动作,任“咕咕”的酒水流了一桌一椅,“啪”的一声,酒花、碎坛子四溅,钱易挣扎着爬起来,隔着人群看着韩侦,韩侦也无畏地看他,而后钱易一掠垂在面上的头巾,往后一甩仰天长笑,歪歪斜斜地走出了大门。
  “大家看什么看?尽早散去读书才是!”韩侦大声喝道。
  众人面面相觑,看看纷乱的场面便四下里纷纷散去了。只有李庶几赤红着眼瞪着韩侦,韩侦淡淡地笑着,也不理会他,转而去看孙何。
  “你小子没什么事吧?”
  “没……事。”孙何心有余悸地说。看看李庶几可怕的眼神又不自在起来,垂下眼去看月白,小小声地问,“月白,你没事吧?”
  风轻看看李庶几,他的模样很可怕,没了往昔的神采,有的只是凌厉,“李公子……”
  李庶几盯着风轻,突地大笑起来,“哈哈哈——”笑得动歪西倒的,听在风轻耳里竟有种凄凉的味道,猛地却又戛然而止,对着风轻说道,“我一直以为风轻姑娘是个清雅脱俗之人,却不想竟中意这种世俗浊泥的武人,哈哈……是我看走了眼、看走了眼!”
  “李公子……”风轻有些担忧地走近他。
  李庶几则连退两步,摆摆手,眼灼灼地盯着风轻,像是要把她看得通透,“我是绝不会放弃的,你听着,苏风轻,我是绝对不会放弃的,哈哈……”说着长袖一挥,笑声渐渐隐于纷扰的大街上。
  风轻忍不住皱眉,这人……回头正想看看月白如何了,却瞅见韩侦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眼里满怀深意,不禁脸红。
  月白没事,孙何也放下心来,这才来得及思及刚才发生的事,又不由得担心起来。
  “没事,这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相信即使院士知道也不会如何,况且也并没有做出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不是吗?”韩侦安慰他。
  说得也是,虽然私下里是因为月白与孙何,但都是光明正大的,又何必怕人说呢。
  “韩公子好有气魄,把那群书生都给说回去了。”篆香崇拜地对韩侦道。
  韩侦一听,“呵呵”地笑出声来,转而面对着风轻说道:“我训新兵就是这样的。”说着又转身对着孙何,严肃而慎重,“无论如何,不要辜负了月白姑娘。”
  孙何怔住了,再看看身旁愁丝千缕的眼睛,重重地点头,“我知道。”
  风轻的心也凝紧了,她知道虽然自己并没有什么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但,被他们这么一闹,这事情——毕竟是不一样了。
  而篆香、玉炉却是没多想,一路上还是叽叽喳喳的。尤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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