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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金宝年年春-第3章

小说: 金宝年年春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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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那憨直性子,很难憋住话的。
  今儿个正值春分,只上了半天课,学堂里就他们两个。
  笑嘻嘻地接过铜锤,窦金宝跳开一大步,虎虎生风地挥动招式,边道著──
  “师傅,我告诉你喔,这是金宝儿的贴身兵器啰!呵呵……咱儿家大姐使长剑,二姐练的是鸳鸯刀,三姐的九节鞭又毒又辣,阿紫有一柄薄刃刚刀,阿男特别喜欢长长的东西,她的长枪和棍法练得好有火喉,咱儿也想练一件合适的兵器,师傅,金宝儿和八角铜锤是不是好登对?!”一招当头裹脑,双锤收势,她又像猴儿般跳到他身边。
  年永春温和笑著,淡淡颔首。
  她冲著他咧嘴,露出一口亮晶晶的白牙。
  “师傅师傅,我告诉你喔──”她总有许多事要告诉他,“咱儿本来想选狼牙棒,可是狼牙棒尖尖的地方太多啦,得时时提在手中,不能扎在腰间,太不方便了。后来又想选流星锤,可是那颗锤子像流星一样飞来飞去,好难控制,八成只有三姐能练。呵呵呵,还是把铜锤插在握柄上干脆,像筷子上插著肉丸子,美观又实用哩。”
  年永春好看的唇角扬得更高了,遇上这个孩子,很难不被她逗笑。
  取来纸镇将一叠尚未批改的作业压住,他立起身躯,温言道:“去洗把脸吧。”
  “是!”窦金宝头使劲儿一点。
  洗完脸,自然有点心等著她,呵!
  这习惯也不知是从哪个时候养成的──
  上课,她自然往学堂里跑;不上课,她也要往学堂里钻,师傅总孤孤单单的一个,半个亲人也没有。所以她想,要多来探望师傅,缠著他说话、逗他发笑,顺便也陪他喝茶、吃点心啰。
  窗旁放置一个脸盆架,她将两根八角铜锤往腰间一扎,“咚”地跳到架子前,捧起水便猛往脸上泼。
  唔,连水也有师傅的味道,她不自觉又多泼了好几回。
  “擦一擦。”男子舒朗的声音响起,一块帕子落在她头上。
  她习惯性咧嘴,毫不在意地将唇上的水珠抿进嘴里,抓起那块布用力地擦啊擦啊──
  唔,连手帕也这么好闻,能不能占为已有啊?
  “唉,你要擦到哪个时候?”年永春硬是将那块帕子自她脸上抽掉,随意地丢在架子旁。
  “师傅,金宝儿帮你洗。”帕子帕子,师傅的手帕耶,若能得到手,她每晚就能将它盖在脸上睡觉,时时闻著他身上的味道,就好像师傅也陪她-块儿上床……
  咦?!这样会不会怪怪的?!
  “不需要。”他按住她的肩胛示意她坐下,此时桌面上那叠学生的作业已被移开,摆上一个精致的三层食盒。
  窦金宝仍不死心,眼角余光还在那块帕子上兜转,有点谄媚的开口──
  “有事弟子眼其劳呀师傅,我常帮咱们家云姨洗香帕,洗得干干净净,绝不会把你的手帕儿弄坏的。”只是会暗渡陈仓,使上一招狸猫换太子。
  他挑眉,不明白她为什么一个劲儿地要洗那块布。
  “先把这些东西解决。”没理会她“渴望”的眼神,他迳自将三层食盒分别摊开,眉心无奈地微微皱折。
  “哇──珍香楼的招牌点心耶!”
  食盒里,豆沙包、莲蓉包、三色糕、桂花冻、春雨虾饺、龙凤银丝卷……满满、满满的三大层。
  窦金宝瞪大眼,有些兴奋过了头,竟尔双颊生晕。
  “师傅,今天怎么吃得特别好呀?!”
  其实他也不想,但春分也算是个节日,一到节日,总有七、八位学童的爹娘会送礼过来,任凭他如何推辞,对方硬是丢下东西便走。
  “不是要弟子服其劳吗?帮师傅把这些东西吃了。”
  “有酒肆,先生馔。师傅先吃。”这两年来,多少学会几句文言卖弄,不过她还是叮咛:“呵呵呵,也别太勉强啊,八分饱刚刚好,师傅若是吃不完,全交给金宝儿解决。”
  “师傅用过午饭,还不饿。点心刚出炉才好吃,放久就失味了。”他不喜甜食点心,但人家送这三层美食过来,盛意拳拳教他无法回绝,而这些点心又经不起久放,若金宝儿没来,他还真伤脑筋。
  “不会失味、不会失味,放坏了岂下暴殄天物?我吃!师傅……”忽地,她无辜眨眼,放低语气,“待会儿金宝儿可以帮师傅洗手帕吗?”唉,依旧念念不忘。
  他揉揉她的发顶,笑道:“吃完了,你高兴做什么就做什么。”她食量大,三层点心差不多只能将她的胃塞个七分饱吧。
  “呵呵呵,师傅,你真好!”
  苹果脸开心绽笑,有得吃又有得拿,小金宝何所求也?二话不说,大咬一口莲蓉包,丰富的馅料塞满嘴,她满足地眯起眼睛。
  “……唔,好奸吃喔师傅……”难免口齿不清,她奋力嚼著,一口接一口,“……每回经过大街的珍香楼,里头部飘出好香好香的气味儿,金宝儿常常想拿块饼坐在他们门口的台阶上,一边闻著香气,一边大口嚼饼,再发挥点儿想像力,呵呵,就挺像在吃各武各样的点心耶……
  “唔,云姨都说,珍香楼的点心没她做得好吃,可明明人家的比较好吃哩。但不能说、不能说喔,不然云姨会用裙里腿踢人,很痛耶……嗯,这银丝卷真香,师傅也来一口啊?”
  一些事情习惯就成自然,也不知道是从何时开始,看她吃东西竟成了一种享受。摇了摇头,扬动唇角,他将一杯茶推向她。
  “慢慢吃,别噎著了。”
  “嗯。”灌了口茶,她继续进攻下一盘。唔,好吃好吃,若天天有这等口福不知多好哩。“师傅,你待金宝儿真好,呜……”
  “忘了告诉你,这些点心是你家云姨送的。”
  啥儿?!
  “喔,对了,还有五坛佳酿。”
  嗄?!佳酿?!
  佳,美也:酿,酒也。
  圆眸陡亮,窦金宝豪气干云地拍著胸脯。
  “师傅别怕,咱儿顺道帮你把美酒给解决啦!”
  快快!要迟到啦!
  昨儿个窦金宝和师傅“互换”帕子,上榻就寝时忍不住又拿出来闻了闻,这一闻,她果真睡得好安稳,事实上……是睡得太安稳了。
  “呜,快快,太阳快爬到头顶啰。”
  一阵风似地卷过九江大街,闪过迎面而来的人潮,脚步一头,差些冲过头了,她赶紧煞住身子,硬是扭腰一旋,转进九弯十八拐的巷弄中,里头静谧谧的,跟大街上喧嚣的景况简直是天坏之别。
  快快!
  她才刚刚提气跑了一小段,尚未转弯,就听见有人对话,是年纪同自个儿差不多的男孩子,其中还夹杂著哭音。
  “……呜,我真的没钱了,是真的,你们不要这样……”
  “哼!你上回也说没钱没镘,还不是把铜板藏在鞋里,来!把他的鞋给我脱了!”
  “是,老大!”约莫有三、四个人同时应声。
  跟著,是一阵扭斗声响,没一会儿就结束了,只听见那男孩边哭边嚷──
  “那是我娘给我缝的鞋,你们还来!还来啦!”
  “把裤子也给扯下,看他要鞋子还是要裤子?!哇哈哈哈哈──”小霸王就该有小霸王的模样。
  喝!大欺小、众凌寡?!
  “把鞋还给虎子!”窦金宝猛地跳了出来,双臂支腰,吼声颇得窦大海真传,响亮亮地在暗巷里回荡。
  “宝大!”虎子欣喜大嚷,两个黑眼圈像四川熊猫,还挂著两管鼻涕,说有多狼狈就有多狼狈。“我要上学堂,他们不让我过去,把我堵在这儿,还抢我的铜板和鞋子。”
  “过来,站到咱儿后头去。”她眯起眼,摸摸腰间,才记起今早太匆忙,把八角铜锤丢在房里。
  不过不打紧,想她金宝儿何许人也?赤手空拳对付眼前这几个高头大马的不良小少年自是游刀有余、易如反掌、比解决三层点心还简单。咕咕……唔,肚子饿了,是啊!她还没吃早饭呢。
  虎子赤著脚踉踉跄跄地跑向她,有金宝儿壮胆,他冲著那四个十三、四岁的小少年撂狠话──
  “朱大常你完了,我老大救我来啦,我不怕你,一点也不怕!”
  显然,眼前这四个小少年便是由中间那位又胖又壮的朱大常领军,他粗短的眉一挑,倒三角的眼轻蔑地在窦金宝身上兜转。
  “你老大?!呵,认个小娘儿们当老大,你还真出息!”
  但这小娘儿长得还真亮眼,虽说胸脯还没怎么发育、腰肢合掌可握、脸蛋红扑扑、五官圆润圆润的,呵,亲她一口肯定不错。
  “你混哪儿的?”朱大常抠抠三层下巴,一个眼神,其他三名小少年已迅速将窦金宝和虎子包抄,堵住前后路。
  “永春学堂。”大眼眨了眨,她好整以暇地卷起袖子。
  “宝、宝大,你小心……”矮她一个头的虎子见他们步步逼近,吓得微微发颤。
  窦金宝干脆将他推到墙边,自己则挡在前头。
  “那你又是混哪里的?”敢动她窦金宝“罩”的人?好大的猪瞻!
  窦金宝似乎问了一个很好笑的问题,因为那些小少年全哈哈大笑起来。
  堵在左手边的那个雀斑男夸张地捧著肚子,硬是挤出话来──
  “老大,她、她她竟然不知道你是谁耶?九江的‘威武大武馆’、神力小天王朱大常脚一跺,地都要震个三天三夜,这小娘儿还问老大您混哪里?哇哈哈哈哈──你外地来的呀?!还不过来磕头叫声老大!”
  窦金宝眼珠子黑溜溜地转了圈,似乎有些印象。
  威武大武馆……唔,听过听过,在九江上名声好大,可惜不怎么香。
  神力小天王吗?呵呵,那今天是王见王、硬碰硬了,她神力小煞星正式在此挑战。
  “老大只能有一个。”她灿然咧闲嘴,比出食指,笑容眩得人睁不开眼。
  “当……当然。”朱大常好不容易回过神来。简直莫名其妙、诡怪到了姥姥家,他心脏大抽三下,有种不祥的预感。
  “……老大,我怎么觉得她、她看起来有点面熟?您觉不觉得呀……”
  堵在右前方的月脸男脸色白了白,吞著口水继续道下──
  “上回有信众送了两只四百斤石狮到郊外的法源寺去,结果还没出城门,运送的车子就被压断轮轴,石狮子滚了下来直接挡在大街上,众人莫可奈何,后来……嗯……后来不是被个小姑娘一手一只给拎列城门外去?老大,她、她和那个四海窦六是不是有、有点儿像?”
  什么有点儿像?!是很像,呃……是本尊在此!
  “老大只能有一个,就是咱儿小余宝!”
  觉悟吧!
  小金宝来也!
  她丹田浑厚,仰天大吼,一举就扑向他们四人……
  “是不是和人打架?”年永春的声音不高不低,令人听不出心绪。
  “没打架。”窦金宝说得理直气壮,跟著诚实地招供:“我打人,可是没打架。
  她飞扑过去,对方根本毫无招架之力,总共只出了两拳加两腿,还没眨眼就打完收工了。
  唉唉,不痛快!真不痛快!
  “师傅生金宝的气吗?”她很少说话时把音调压得这么低,带著少见的忧虑。
  “我该生你的气吗?”
  唔,有点冷飕飕的。
  师傅明明就生气了,要不,也不会罚她站这么久。
  咬咬唇,她偷偷瞄了眼身后的孩童们,虎子已经裹好伤、擦净脸,安稳地坐在位子上,而-旁有好几个孩子正对著她挤眉弄眼,还比出大姆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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