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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1章

妻善不好欺-第1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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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极了,你说你生疏了,那真正熟稔起来的时候,简直可以跟仙乐媲美了。”文君华并不吝啬嘴边的赞叹。

萧旁听了很受用,行至文君华的跟前,牵了她的手:“听白露说,你诗词歌赋,琴棋书画女红皆是学了些,而书艺最佳。不知娘子可否赏个脸,为我奏上一曲?”

“在你面前弹筝,岂不自取其辱?”文君华抬眸,笑得一脸调皮。

“非也,为夫就是想听你一人的琴音,其余的,皆是凡品。”萧旁拉着文君华来到了瑶琴边,摁她坐下,尔后笑道,“就弹方才的那首罢,我前些日子琢磨了一首笛曲,正好配这《凤求凰》。”

《凤求凰》的指法其实比较难,不过文君华曾经在文家学琴时,也曾涉猎过,大致的指法还是记得的。

“那好,届时弹错,你可不许说我。”文君华伸手轻拨琴弦试音。

“我怎么舍得?”萧旁眸里含着调侃,尔后方才袖中取出一支玉笛来,那笛通身幽绿,看着不是凡品。

文君华敛了心神,起头拨了几个扣瑶,说实话,她心里是有些紧张的。

萧旁勾唇,将笛抵在唇边,悠扬的笛声伴着叮咚的琴音徐徐传来,萦绕在这桃花正盛的院子里,将满院的春光奏得更盛了。

二人眉目含情,时而对视,时而微笑。

文君华一颗紧绷着的心也终于在这乐声中渐渐松开……

弹琴煮酒,诗画书香,君若有心,妾亦随从。

这是文君华很久很久以前,在心里勾勒的一幅美好蓝图,如今,真真实实地现于自己面前,似梦,似幻。

她有些不敢尽信。

乐声渐长,缠绵悱恻。

一曲终了,二人面上皆是带笑。

往日的种种,最近的不快与担忧,皆是抛诸脑后。

白露将一切看在眼里,心下满意。终是稳了稳心神,上前对着二人恭敬一句:“回主子,沐春院那边的事儿有眉目了,姑奶奶让大家都过去一趟呢。”

第一百七十二章 从未说过

文君华与萧旁面面相觑,尔后命人上前来收了琴,撤了香,二人相携往沐春院方向走去。

萧王氏比他们还要早到,此时此刻,沐春院与往日的情形大不相同。

一众丫鬟子们被主子遣散在院门口,独留春枝桃儿小青三个在内室伺候着,文君华与萧旁抵达的时候,方发现内室里,气氛黑压压地抑郁着,很是不对劲。

“娘,佟姨娘才刚流产,俗话说,小产如同月子,您怎地让她跪在地上?”佟氏身着常服,脸色苍白地跪在地上,哭得梨花带雨,却无一人肯为她求情。

还是文君华见了之后,忍着心里莫名,为她说了几句好话。

“你自己问她吧,此等心思诡谲的妇人,实不能留在我萧家。”萧王氏很显然已经听萧瑛把事情经过给说了一遍。

敏感如文君华,萧王氏的一两句话,不由得让她眯起了双眼看向佟氏,难道说,这件事,与佟氏有关?

“我求求你们了……我真的是被冤枉的!”佟氏哭得肝肠寸断,浑身发抖,眼见萧旁立于自己跟前,便赶紧跪爬了过去!

双手扯着萧旁的下衣摆哭喊道:“萧郎,萧郎你说句话呀!我可是你口口声声说要纳进来的人儿,如今你怎能任凭她们冤枉我,欺凌我!”

萧旁心一突,侧脸看向文君华,见她脸色亦是不怎么好看,垂下眼睫,冷眸对向佟氏:“你究竟做了什么事?”

再而抬头看向自己的母亲与姑姑,二人脸上一个怨怒,一个漫不经心。

“算了算了,我说了也是白说,还是让有利的证人上前来说几句罢。”萧瑛这一声,惊得佟氏将身子挺得僵直,二人双眸相对时,佟氏眼底的恐慌明显大于她面上的悲伤。

内室静得可怕,文君华搭了尔蓝的手坐于萧王氏旁边,静静地等着萧瑛所谓的证人。

而萧旁,浑身僵直地站在原处,因为佟氏揪着他的下衣摆不放,他没法移步。面上一时尴尬,一时气恼。

不多时,马大夫被萧瑛叫进了内室,他在医馆里本就被吓得不轻,而今见了这阵势,更是浑身哆嗦。

萧瑛尾随其后,进了内室,指着马大夫面向佟氏:“别跟我说你不认得他,他可是平日里为你诊喜脉的大夫。”

佟氏一见马大夫,就什么念想也没了。

紧紧揪着萧旁衣摆的纤手颤颤松开,双目僵直空洞,嘴上讶然,却一句话也说不出。

春枝桃儿小青三个见了马大夫,也如同见了鬼神一般,吓得暗咬下唇,面有惶色。

萧王氏将这主仆四个的神情尽收眼底,尔后一拍桌子起身:“这事儿我管不了了,荒唐!”后又转头看向文君华与萧瑛,“此等不将我萧家放在眼里的女人,今天之后我不想再见到!”

话毕,才是搭了玉荷的手,震怒着出了沐春院。

望着萧王氏那颤颤的背影,文君华心有所感,不管她曾经如何铁血,如今终是老了。唯一的念想便是盼望着抱孙子,而今佟氏的没了,想必内有隐情,气煞了她。

双手暗暗地抚上了自个的肚子,不知她接下来公布自己怀孕的消息,能否让大家开心点。

萧旁行至文君华身侧坐下,看着跪在地上的佟氏,心里满是倦怠。

佟氏就是他这一生的败笔与烂摊子,而今她进了府,想要打发却并不是这么容易的。

马大夫也是颤颤巍巍跪下,在诸人面前,将自己在医馆说的那些话都再重复了一遍,间中佟氏歇斯底里地爆发了几句,皆无人搭理。

文君华趁着空挡看了佟氏几眼,眼底渐起了几分怜悯,做妾都是可怜可悲的,不知文静媛那边,是否也是如此。

“不是的,事情并非如此!”佟氏眼睛里含着几分疯狂,忽而站起,走到马大夫跟前指着他,“你们千万不要信他的鬼话,他是因为有把柄在我手上,想要及早脱身,才是在我之前站出来这么诬陷我的!”

“他曾经欺辱过我!”佟氏跌跌撞撞地走到了萧旁的跟前,拉着他的手颤颤道,“萧郎,萧郎你把我迎进门儿来,为什么就不理我了呢?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你眼里心里现在只有她,她有什么好的!”

“冤枉啊,你们千万别信她的话,老夫何时欺凌过她?”马大夫心里一紧,生怕大家真信了佟氏,毁了他一辈子的名声!

“你先下去吧。”萧瑛给了自己丫鬟一个眼色,那丫鬟便是带着马大夫下去了。

内室很乱,佟氏已隐有些疯癫的前兆。

文君华总算是将事情的前因后果给理清了,再看佟氏,实是有些难以理解,她装怀孕这事是很难自圆其说的,那为何还要涉险搏一回?

难道……

文君华忽然猛地抬眸,看着蓬头散发的佟氏,心里倒抽一口冷气!

时至今日,她才是明白过来,佟氏为何会在自己怀孕期间,还要给萧旁下春药,而且,还有那个远房表哥,薛书生!

因为,她肚子里没有孩子,所以想尽了办法,要在这期间神不知鬼不觉地弄出个孩子来!

“你说她该是个什么处置法儿?”萧瑛忽然推了推文君华,文君华蓦然回神,一脸莫名地看向萧瑛。

“你平日里做起事来的时候,不是挺狠的么,怎么今儿犯傻了?”萧瑛见文君华沉默不言,便是笑着侃了她两句。

“萧郎,我们谈谈吧,好么?”佟氏忽而安静下来,快速地理好了自己的发鬓,整了整身上的常服,双眼迷离地看着萧旁,“我有太多太多的话想对你说了,你听我说说好么,你都不来我院子里……”

萧旁眼里有一丝刺目的痛色,看着佟氏这般被毁得体无完肤的模样,他心里直骂自己混蛋。

这个女人即便不是自己喜欢的,却也是自己亲手毁掉的。

而文君华,这个自己真正心爱的女人,却因为自己的原因,变得对爱情战战兢兢起来。

两个女人,一个自己爱的,一个爱自己的,都不得什么好下场……

“我们先回避一下罢。”文君华起身,看向萧瑛。

“也好。”

“不必。”萧旁转身看文君华,“你可以在这儿。”

文君华却是摇摇头道:“不了,我先回去等你。”末了,她努力地绽放出一个微笑,“我信你。”

因这一句,萧旁脸上的凝色渐渐消散,一颗紧绷着痛苦的心,也因此而逐渐放松。

“你们全都下去。”萧旁敛了笑容,在文君华与萧瑛走后,吩咐周身。

内室渐渐平静下来,佟氏跌跌撞撞地来到萧旁的身边,想要拉萧旁的手,却被萧旁侧身躲过。

凝眉,萧旁看也不看佟氏:“我可以原谅。”

“即便你没有真的怀孕,戏我们于股掌之间,并且陷害妍儿,又牵扯上了湘儿这么一条人命。”萧旁有条不紊地说,“这些,我都可以原谅。”

就当是赎了我欠你的那些,从此,我无需再对你负责,再为你沾上一星半点的歉疚,我们各不相干了,这样多好。

“萧郎,真好,我就知道,关键时刻,你还是在意我的。你也舍不得赶我走的对不对?”佟氏忽然露出了明媚了笑容,转而又是满脸阴沉,“都是那个狐狸精在作祟,若不是她,萧郎怎会不再看我一眼!”

萧旁猛地推开佟氏:“我不准你这么说她!”

“为什么?”佟氏抬起泪眸,两行泪珠簌簌而落,“在她没进门之前,萧郎时常来看我的……还经常读些诗与我听……这些,你都不记得了么……为什么有了她之后,你就开始薄情寡性,不再爱我?”

“爱?”萧旁心里对佟氏本还有些歉疚,但是经她这么一闹一说,早已消散殆尽,“我何时说过自己爱你?”

佟氏双目圆睁,似是听到了她最不能接受的话语:“你怎么可以冷情至此?在没有她之前,你明明是最宠我的……你何时用过这样的语气对我说话?何时这般冰冷地看过我?!”

“我冷情?”萧旁直视着佟氏不曾移目,“你自己好好回想一下,我有没有亲口对你说过‘我爱你’或以‘欢喜你’这几字?我有没有对你海誓山盟过,说今生非你不娶,只要你一个?”

佟氏身体僵直,记忆如同潮水般席卷而来,那些她小心翼翼珍藏着,保存着的美好,如今更像是一把把尖锐的匕首,深深地扎进了她的心里!

他只是说过,你这样温婉不争的性格蛮好,很适合为我打点后宅。

那时,她理解成,他这是在暗示自己,将来会将自己扶正。

他也曾读过些诗词与自己,不过大多是比较烦闷的时候,偶有几次,还提及了尚未过门的文君华。

那时,她以为他是爱自己的,只烦闷于自己早已订下的那桩亲事……

但是,没有没有没有!

一句也没有,一个字也没有!

他真的从未说过爱自己,也真的没有给过自己一句承诺!

第一百七十三章 你们不会幸福的

这个忽如其来的真相仿若天雷一般,砸在佟氏的头上,使她晕头转向,不知所措。

他没有爱过自己。

那自己一直以来的坚持究竟又是什么?

她承认,最一开始,她的确只是觊觎萧家的背景罢了。

可是自进门后,自萧旁再也不来自己的院子之后,那渗入骨髓的孤独与落寞,让她惶恐地明白过来,她已经非这个男人不可了……

如果有一日,要她生生地离开他,那该是多么地撕心裂肺?

可是如今,这个男人赫然立于自己跟前,说可以原谅她的一切行为……却不是因爱她宠她……仅仅只是为了逃避或以补偿他内心的歉疚罢了。

“不……”佟氏哭得无声,颤抖着,“你怎么可能没有爱过我……如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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