炖肉计-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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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忍不住低声问耶律彦:“她是谁?”
“玉贵山的女儿。”
“玉贵山赴宴为何不带夫人带女儿?”
耶律彦抿了口酒,却未回答,过了一会儿才道:“她是乔贵妃的表妹,玉贵山是乔贵妃的舅舅。”这显然答非所问,慕容雪心里闪过一丝不安。
宫宴结束之后,众臣散去。
慕容雪上了马车,狭小的空间里,耶律彦身上的酒气显得比较浓烈,方才皇帝赐酒,再加上别人的敬酒,他喝了不少。
“彦郎,你没事吧?”她打开了马车两侧的小窗,拿出手帕给他擦了擦额头上的一些细汗。
“没事。”他握住她的手,放在膝上。
“那个玉家的女儿,叫什么名字?”
“玉娉婷。”
“这名字真好听。”她不由想起那女子高挑丰满的身材,倒是和娉婷两字很配。
“没你的好听。”耶律彦笑着看看她,“你问她作甚?”
“因为席间她一直看我。”
“或许是嫉妒你比她美貌?”耶律彦只是开个玩笑,不想慕容雪立刻就眼睛亮如星辰,激动地问:“彦郎觉得我比她美貌。”
耶律彦忍不住笑道:“我若说是,你会不会高兴地跳到车顶上?”
慕容雪毫不谦虚地点头,整张小脸都在放光。
耶律彦笑了笑:“那我还是不说了吧。”
慕容雪撅了撅小嘴,眼波一转,又问:“那我有乔雪漪漂亮吗?”
耶律彦的神色有些奇怪,过了片刻,才道:“和她比做什么。”
慕容雪娇嗔地摇着他的胳臂,“夫君你应该说,在为夫的心里,素素是天下无双的美女。”
“来,叫我瞧瞧这脸皮到底有多厚。”耶律彦忍不住好笑,捏住她的脸蛋晃了晃。
“哎呀,我皮肤很嫩,会留指印的。”
耶律彦越发的好笑:“你怎么不姓王呢?”
“我为什么要姓王?”慕容雪怔了一下,明白过来,不依地娇嗔:“我才不是王婆卖瓜,明明就是很嫩。”
“好好好,嫩嫩的酸豆角,大醋缸。”
“才不是,我是甜豆角。”
两人一路斗嘴到了王府,先后下了马车。
张拢惊诧的发现,一向号称冷面王的耶律彦竟然一脸笑意,而且是他从来没见过的那种笑,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回到王府,走到隐涛阁前,耶律彦牵住她的手,道:“今晚就住在这里。”
慕容雪柔声道:“我回梅馆给夫君做醒酒汤去,等会儿给你送来。”
耶律彦顿了顿,“那我和你一起去梅馆。” 说着,便牵着她的手,走向后园。慕容雪心里蜜一般甜美,他这是一刻也不想分离的意思么?一定是的,她含情脉脉地看着他的侧面,不由自主地笑了起来。
“色迷迷地看的我鸡皮疙瘩都起了。”他斜睨了她一眼,将袖子撸起来,放她眼皮下一放。
“天太黑,看不见。”她下巴一扬,浑不介意。
回到梅馆,耶律彦先去洗浴更衣,慕容雪匆匆去了厨房,做了一碗可口的醒酒汤,端到卧房。
耶律彦今日喝的有点微醉,洗浴之后睡意来袭,没等到醒酒汤便睡着了。白色的亵衣敞着胸怀,露着结实的胸肌,慕容雪看着看着,竟然发现自己几乎醉了,于是,将那一碗醒酒汤喝了,轻轻走到他的跟前,目光落在了他的脚上。
翌日耶律彦醒了过来,晨光里,身边窝着一只慵懒的小狐狸,眨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笑得狡猾又俏皮。这是两人同塌而眠以来,第一次她醒的比他早。
“彦郎。”她甜甜的叫了一声,那表情让他有种不妙的预感。怎么笑得这样讨好?
他坐起来,正欲下床,抬起腿的那一刻,他简直有种五雷轰顶的感觉。
他的十个脚趾甲,竟然都染了红色的蔻丹!
“慕容雪!”他咬牙切齿,返身便将她压在了床上,朝着她的屁股便打了下去。虽然没怎么用力,但练武的手掌力道不小,慕容雪叫了一声,眼中瞬间便滚出来两颗又大又圆的眼泪,耶律彦抬起的手,又只好放下,再低头一看自己的脚,一阵恶寒。
“你到底弄什么?”
“我昨晚上喝醉了,以为那是我的脚趾头。”她眨着眼睛,本来还要再挤出几滴眼泪的,可是心里实在是太欢娱,没挤出来。他才不信她的话,捏着她的脸恶狠狠道:“说,到底怎么弄的?给我去了。”
“彦郎,去不掉了,只能等脚趾甲慢慢长长。”
耶律彦一头黑线,飞快的穿上袜子,套上鞋。 “你等着我晚上怎么收拾你吧,死丫头。”他扔下一句话,气哼哼地走了。
慕容雪笑得把脸蛋埋在了胳臂里。这样,他就不会和别的女人在一起了。像他这种死要面子的男人,怎么会让女人发现他的脚趾甲如此的风情万种呢。
她高高兴兴地打了个呵欠,昨夜为了给他染脚趾甲,忙了半宿,幸好他喝了酒睡得沉,不然还真是无法得手。
这一晚,耶律彦吃过饭,便将她抱到床上报仇。心虚理亏的慕容雪只好乖乖受罚,虽然被折腾的腰身快要断了,但一想到明日他便要离京出发,数月不能见面,便任由他要了三回。
一觉醒来天光早已大亮,慕容雪一睁眼便发现身边的床已经空了,她一个激灵坐起来,飞快的穿上衣服,喊道:“丁香,快快,去马厩给我牵一匹马来。”
“小姐你要干嘛?”
“王爷走的时候你为什么不叫我起来,王爷今日离京不知道么,我要去送他啊。”慕容雪一边梳头,一边埋怨。
“是王爷不让叫醒你的。”
“唉,快点快点。”慕容雪慌慌张张地绾了个发髻,带着佩兰就出了梅馆。
木管家一听夫人要骑马赶去安定门给耶律彦送行,吃惊地瞪大了眼睛。
“夫人,老奴多嘴说一句,出兵要祭天祭旗,这会儿安定门闲人都不得靠近。”
慕容雪道:“无妨,我远远地看上一眼也行。”
木管家没辙,只好牵了马来,又叫了王府的六个亲兵护送,亲自领着慕容雪前往安定门。
果然如木管家所说,这会儿安定门前人山人海,早已围满了百姓,道路被宿卫把守,只能远远地看着安定门前,铁骑潇潇,旌旗飘扬。
即便隔着汹涌人潮,慕容雪还是一眼看见了耶律彦。
他骑在一匹黑色骏马上,身后是整齐威武的军队,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到他身着戎装的模样。
她拼命的挥着手,希望他能看见自己。可是人太多,他也决计想不到自己此刻会来到这里给他送行。
急切之中,她一眼看见街边的酒楼,当即翻身下马,飞奔上了酒楼。
“夫人,夫人。”木管家赶紧带人跟了进去,也不明白她意欲何为?
慕容雪蹬蹬上了楼梯,跑到三楼的栏杆前,解开了腰带,拿在手里挥舞。不知是不是错觉,她觉得耶律彦好似对自己这边投过来一注目光,她惊喜万状,手里的腰带挥舞的更加卖力。
耶律彦跨在马上,只是看见了一个人影在挥舞一条绿绸,根本看不见容貌,但莫名其妙,他知道那一定是慕容雪。因为只有她才敢做这种让人笑掉大牙的傻事。
他当时只是这样想,直到后来才明白,这世上肯为他傻成这样的人,唯她而已。。。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章是什么,大家应该能猜到吧。嘿嘿
☆、V章
耶律彦这一走;整个王府仿佛都空荡起来。慕容雪觉得更加的空荡的是自己的心,以往他在的时候;她心心念念的都是他,每日里千方百计地想着怎么给他做好吃的饭菜糕点;怎么讨他欢喜;怎么让他爱上自己。如今他一走;她顿时觉得百无聊赖;无所事事;简直不知道不认识他之前的那十六年是如何度过的。
丁香暗自松了口气,心道,小姐这下可以好好歇歇了,从嫁过来的那一天起;就一直绷着弦;日子过得跟荡秋千似的,一会儿上一会儿下,一会儿高兴一会儿悲伤,再这么折腾下去,慕容雪没神经,她也会先疯掉。
可是,耶律彦一走,慕容雪闲得就跟失了魂魄一样,恹恹地无精打采,若不是丁香知道她一直喝着药无法有孕,还以为她是害了喜。
度日如年的等待中,慕容雪每一日起来第一件事便是问,王爷可有信来?
因为耶律彦走后居然一个字都没有捎回来。
丁香气哼哼道:“明知道小姐担心,传个口信回来会少块肉么?”
佩兰道:“你懂什么,没有信息便表示王爷安然无恙。王爷只是督军,并非身先士卒冲锋陷阵,绝不会有什么危险。”
慕容雪觉得佩兰说的有道理,可是依旧盼着他的信,那怕只有一个字也好,可惜,一日日的期盼,等到的是一日日的失望。
立秋的这一天,是慕容雪十七岁的生日。
一大早,丁香和佩兰按照往年的惯例,煮了两个染了红皮的鸡蛋给慕容雪送过来。
慕容雪将两个温热的鸡蛋握在手心里,一点都不开心。
因为,耶律彦对她的生日毫无表示。
从几天前,她就开始期盼,希望他能写封信来,或是托人送个礼物,或是走之前交代刘氏,让她替自己操办。
可是,什么都没有。这是她嫁给他的第一个生日,孤孤单单,无声无息,说不伤心,不失望,是假的。
她闷闷不乐的表情,丁香看在眼里,疼在心上。她已经对耶律彦积累了太多的怨气,忍不住发泄道:“小姐白等了,王爷恐怕都不知道小姐那一天过生日。”
这句话一下子刺中了慕容雪的心,因为耶律彦的确从没打听过她的生日。
“我说话直,小姐听了可别不高兴。小姐嫁过来,姑爷连一件礼物都没送过呢,就算不是过生日,平素送点东西也应该啊。”
佩兰嗔道:“今天是小姐的生日,你乱说什么。”
丁香红着眼圈道:“我就是替小姐委屈。你看看老爷是如何对小姐的,时时刻刻都记挂着小姐,昨天就叫表少爷来送信,请小姐回去,给小姐做好吃的。姑爷呢?这可是小姐嫁入府的第一个生日,他即便不在家,也该派人送个礼物回来,即便没有礼物,也该修封书信回来,哪有这样的夫君,不闻不问的,根本没心没肺。”
“丁香你别说了。”佩兰虽然对耶律彦也是一肚子怨气,却又怕惹得慕容雪伤心,所以便打断了丁香的抱怨。
丁香红着眼圈,一跺脚出去了。
其实,即便丁香不说,慕容雪也已经很伤心,因为丁香的字字句句都是她自己的心里话。她不介意他的礼物有多贵重,只要他记得,有这份心意就已经满足。可是,便是这样小小的要求都被漠视,被抹杀。
嫁给他,失望伤心仿佛成了家常便饭,她只能选择把坚强和忍耐养成习惯。
回到娘家,裴简正翘着两腿坐在院子里看书,见到慕容雪他便立刻笑嘻嘻地迎上来,拱手做了个辑,“妹妹你回来了。”
“我爹呢?”
“当然是在厨房,哎呀,从大一早就开始忙活,不知道要做多少好吃的。”裴简咽了口口水,馋的不像话。
慕容雪径直去了厨房。
慕容麟弯着腰,正在擀面条。金黄色的鸡蛋面,薄薄的摊在面板上。
慕容雪眼睛发酸,轻轻地喊了一声爹。
慕容麟回过身来,见到女儿立刻高高兴兴地笑道:“阿雪,快去歇着,菜都准备好了,就差寿面了。”
“我来。”慕容雪挽起袖子便要上前帮忙。
慕容麟忙道:“不成,今日是你生日,什么也别干,快去歇着。”
慕容雪看着父亲,心里涌起了难言的酸楚。父亲对她真是太好了,好到她都不敢回娘家,因为一回来,就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