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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胆小玫瑰-第2章

小说: 胆小玫瑰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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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波?你干嘛?”她一打开门,发现门外站着一位邋遢透顶的男孩。他就住在她诊所的对门,打她搬进这里,他就已经在了,她只知道他姓孟,大家都管他叫孟波,他一天到晚没事干,老是拿了把破吉他又唱又叫的,满脑子的明星梦。
  “我病了。”他虚弱地应了一声,便垂头丧气的走进来,一屁股坐在沙发椅上,两腿一瘫,像个死人似的。
  “DEMO又被退稿了?”每一回只要他寄去唱片公司的歌被退回来,他就是这个样子。
  “是小玉约我去看电影,看那个什么痞子森演的什么佛罗伦斯。”
  “是彼德森!很好啊!”这部片近来在台湾相当轰动,不论走到哪儿,都能听见大家在谈论那部电影的内容。只不过,向来缺少浪漫基因的南荪,却未曾去欣赏,当然,她那位交往五年的男朋友杨顶汉也告诉她,那种电影是很肤浅的,只有蠢女人与爱做梦的女人才会去看。
  而她,赵南荪是个聪明的女人,也不爱做梦,所以,她的室友兼死党郎格非三番两次地想拖她去,她都不为所动。“有什么好?带自己的女朋友去看她的梦中情人,简直太污辱我了!更何况,我找不到衣服穿,这下子,又更把我比下去了。”经他这一说,南荪才注意到,他上身穿了一件他老爷当军训教官的卡其衬衫,下半身却套了一条小花短裤。
  “嗯!你没衣服穿?”南荪一直盯着他的小短裤瞧,总觉得挺眼熟的,不知在哪里见过?
  “两面全都穿过了,好像有怪味道,我找了老半天,只找到这件衬衫是干净的,还有这条泳裤,怎么?很丑吗?”他一脸无辜样。
  “哦不!不丑,只是……有点奇怪。”南荪差一点没晕倒。
  “听你这么说,我就安心不少,不过,总觉得心口还是闷闷的,不想出门。”
  不想出门?南荪一听,立刻吓得冷汗直流,随即咬咬嘴唇,眼珠子转了转,正色地把他拉到阳台上。
  “干嘛?”孟波睁着那双神似加菲猫的眼睛,望着南荪问道。
  “听说,只要对着外面狂笑几声,再用力捶胸几下,保证心情舒畅。”她说得斩钉截铁。
  “真的?”孟波一听,面露惊喜,然后两眼一闭、张大嘴,立刻照做了。好在这里是十二楼,否则,恐怕会引起管区大人的“深深关切”。
  “怎样?舒服点了吗?”南荪问。
  “嗯!舒服多了。咦?你怎么不做?”他不解的反问。
  “哦!我看你做就达到效果了。”说完,南荪忍不住爆笑出声,一直笑到孟波出了门,她才想起,杨顶汉约她一起吃晚餐,她快迟到了。
  一进餐厅,南荪就发现杨顶汉已经来了,并低着头正在大快朵颐呢!这情景她是见怪不怪,因为在证券行上班的杨顶汉,是个很讲求效率与时间观念的人,再加上他很忙,很多事是无法等待的。
  “你来啦?我因为中午太忙了,忘了吃饭,所以先吃了。”他拨了个空抬头跟她解释一番,“不过,不知道你想吃什么,所以我没帮你点。”
  “没关系!我自己来。”
  他继续吃他的晚餐,而她也安静地吃她的。五年的交往,真像是眼前桌上的那杯白开水般无味,尽管有时候她也会有种很深的失落感,但是,听多了她诊所里那些女人的抱怨后,对于爱情与婚姻,她反而升起一种莫名的恐惧感,因此,为了安全起见,她选择继续留在杨顶汉的身旁。
  “哇!好浪漫喔!我都感动得哭了。”突然,几位女子喧哗地走进餐厅,她们是从对面电影院里出来的。
  “彼德森好帅喔!尤其是他那双眼睛,天哪!我快疯了。”
  “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性感的男人?要是能跟他共度良宵,那我死也瞑目了。”她们打扮前卫,言辞也相当大胆,不由得惹起旁人的侧目。
  “现代人真是无聊!放着伟大的理想不要,偏爱去迷什么偶像。”杨顶汉冷哼一声,随即转过头,望着对街的电影看板说。
  南荪也随着他的目光望去,那是一幅很醒目的电影剧照,一位美丽的金发女子身影朦胧地出现在左上角,而另一位神情悲伤的男主角,则占据了大半的画面。他侧着脸、揪着眉,与女主角呈背对的方式,在漫天大雪纷飞的背景里,一行红色的字——再见。佛罗伦斯,鲜明地写在最下方。
  他就是彼德森?尽管南荪知道他,但,她还是第一次这么仔细地看清他的长相,果然很有味道,只不过,他的世界离她太远了。
  “南荪,我妈说她今年就要六十了,过几天便是她的生日。”突然,杨顶汉开口。
  “嗯?”南荪把注意力从外面拉了回来。
  “我最近去看了一栋房子,在汐止,我觉得还不错,粗略估计了一下,连同装潢大概是九百万,我想不要贷款了,全部付现,等我们一结婚,就可以马上搬进去住。”
  “可是,那离我的诊所太远了,我上班不方便。”南荪直觉地说。
  “什么?你结了婚还要上班?其实,你那工作饿不死人又填不饱肚子,不如关了,反正我一个人赚钱就够你花,你干脆就安心在家当少奶奶,顺便生个胖娃娃给我妈抱来玩玩。”杨顶汉说着,就从公事包里拿出一个小绒盒,一打开,里面躺着一只闪闪发亮的钻戒。
  南荪还意会不过来,便让杨顶汉一拉手,就这么将钻戒套进她的手指。
  她正等着他说些甜蜜的话来求婚呢!他却笑了笑,认真地对她说:“过几天我带你回去见我妈,记住!她不吃牛肉,你也别说你爱吃牛排什么的。”
  什么?南荪顿时有点错愕。这算哪门子的求婚词?
  她神情恍惚地看着手中的戒指,再望向外面的那幅电影剧照,她突然觉得她的生命未免也太廉价了,就让一只戒指轻易套住一生?但,这不就是人生吗?而平凡不就是幸福吗?她应该感到快乐才是。???
  “你不快乐!”南荪把杨顶汉向她求婚的事跟她的室友郎格非讲后,郎格非斩钉截铁地告诉她。
  “胡说!我为什么不快乐?我快乐得不得了。”南荪立刻反驳。
  “你那是快乐的样子吗?倒像是被推销减肥药的人骗了钱的模样。”格非向来说话毒辣直爽,她瞄了南荪一眼,随即拿起遥控器,打开电视看。
  “喂,你这是什么话?我告诉你这件喜事,你却说这些风凉话来刺激我?这算什么嘛!”南荪尽管心里怪怪的,但是表面上仍死不愿意承认她说对了。她索性把自己扔进沙发,无聊的与自己的手指头玩耍。
  “哇!这钻戒不只一克拉吧?”格非注意到她手中的美钻,面露惊叹。
  “可能吧!我没问他。”对南荪而言,这不过是一颗价值昂贵的石头罢了。
  “能不能拔下来借我看看?”格非两眼都看花了。
  南荪大方地拔下钻戒,递到格非的手上。
  郎格非喜滋滋地拿起戒指,一会儿往上看一看,一会儿又往下瞧一瞧,还不时拿近嘴边哈一哈气,想鉴定它的真假。
  “让我们欢迎世界超级梦中情人,彼德森。颜尼欧。”突然,电视里出现令人振奋的一句话,是彼德森。颜尼欧的人物专访。
  “啊——”顿时,格非失声尖叫,把南荪吓了好大一跳。
  “干什么啦?”南荪惊魂未定地斥责她。
  “他……他……我的白马王子啦!”格非指着电视萤幕,脸红心跳又结结巴巴的说。
  “又是他!”南荪没好气地瞪了格非一眼,“你也被外面的人传染啦?我实在不懂,一样是两只眼睛、一张嘴,干嘛大家都为他疯成这种样子?”她再瞄电视一眼,还是没什么感觉。
  “那可是全天下最迷人的眼睛跟嘴巴耶!要是能让我当面看他一眼,我铁定会兴奋的晕死过去。”光看电视,格非就已经很受不了了。
  “请问彼德森先生,你对于爱情有什么看法?”电视里,一位黑人女主持人正问着全球女性都想问他的问题。
  彼德森露出迷死人的微笑,说:“其实,我一直相信这世上有一位女孩正在不知名的地方等我,而那是一份前世早已注定的真爱,总有一天,我们会相遇,为对方温柔地补上生命里缺了的那一角,然后,带着这份了无遗憾的完整,或许回归田园,也或许云游四方。”
  他突然表情认真的对着荧幕说:“你是谁?你在哪里?你知道我在找你吗?”
  南荪看着、听着,突然觉得一阵心悸,咦!她向来是很冷静的人,自小到大,她从没去迷过一个偶像。她迷他?哦!不可能!
  格非紧盯着电视,双手紧握在胸前,然后,一脸春心荡漾地喃喃自语,“哦!我在这里啊!你的女孩在这里,哦!彼德森,我的爱人哪!”
  “天哪!喂!你的口水流出来了。”南荪实在受不了她的肉麻,挥身抖落一地的鸡皮疙瘩。
  “哪有?”格非这才发现,南荪借她欣赏的订婚戒指,不知何时已套进她的手指。
  她尴尬地朝南荪笑了笑,接着,使出吃奶的力拼命的拔,却怎么都拔不出来。
  “算了,你慢慢拔,我去诊所拿点东西,顺便去老周那儿喝咖啡。”南荪是又好气又好笑,随即拿了件外套出门。南荪住在一处闹中取静的大楼里,二十几坪的公寓,房租却是挺吓人的,不过,由于她的诊所就在住家的上一层,而格非的公司也刚好在附近,于是为了方便起见,她们还是咬了牙,租下这房子。
  每逢交房租时,总会听见格非嚷着要尽快把自己嫁掉,但已经两年了,她还停留在追逐与被甩的恶性循环里。
  南荪到诊所找了一下资料,然后便直接下楼,来到老周开的书屋型态的咖啡馆。
  推开那扇永远干净明亮的玻璃门,她习惯地坐在靠窗的角落,毋需吩咐,没一会儿,老周便端上一杯她爱喝的拿铁,顺便还奉上一本欧洲文学名著。
  “老周,要是没有你的咖啡馆,我就是不会住在这里了。”南荪笑说。
  “既然这样,何不把我的咖啡也纳入你的心理治疗?你知道吗?对咖啡上瘾,好过对爱情上瘾喔!”老周幽默地笑说,接着又去忙他的事了。
  很难想象这一座很欧风的咖啡馆,是由一位六十好几的外省老先生一手包办的。这座咖啡馆不大,却独具风格,里头不但供应着道地的欧式咖啡,还提供不少文学或旅游方面书籍,供人翻或呀购买。所以,这是座咖啡馆,也是一间小书坊,而南荪几乎每天都会上这儿来坐坐,不论发呆或思考,都很有一番动人的味道。
  九点钟了!墙壁上德国制的咕咕钟开始啼了。
  此刻店里的客人不多,坐在里头几桌的情侣都低着头,轻声交谈着,或者专注在眼前的书籍里,店内安静得像是黑夜里的世外桃源一般。
  突然,“砰!”地一声,不用猜也知道,肯定又有人撞上了让老周的那扇宇宙超级无敌晶莹透明的大玻璃门。
  果然,南荪一抬头,便看见一位身材高大的男子,戴着墨镜与鸭舌帽,一手按着额头,另一只手拿着行动电话,一脸茫然地呆站在门外。
  “搞什么?痛死我了!”彼德森错愕地嘟嚷着。
  打从三天前来到台湾后,他就诸事不顺。为了要方便拍片,也为了要暂时躲开媒体对绯闻的穷追猛打,此番前来,他刻意低调处理,好让自己能喘口气。
  不料,却因此与台湾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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