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贼-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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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
“哼!那个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根本不懂江湖道义,真当我们是企业体系中的小公司照章办理,谁犯了错就要受处罚。”
她头上有几根毛呀!算得那么精干什么?道上的规矩是没有规矩,各凭本事抢地盘,谁让她来捣乱,硬要打赤脚的穿鞋。
他在江湖上混的时候,她都还没出世呢!居然敢不知好歹地教他怎么做老大,妄想改变他们耍狠的劣根性。
把流氓当企业人士管理简直是笑破人家的肚皮,猴子穿上衣服也不会像个人。
“你是说……‘蝴蝶'?”虹姐的表情明显缩了一下,十分忌惮。
“除了她还会有谁敢拆老子的台,不过因为几个不懂事的小鬼向她的人抽取恋爱税罢了。”又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竟然真的给他难看。
他雄哥这口气若不讨回来,将来怎么带底下小弟,人家只会笑他是卒仔。
“什么?就这么点小事也翻脸呀!”气量真是狭小,一点小钱而已。
虹姐也很气愤,可是她敢怒不敢言,因为怕得罪了“蝴蝶”。
在南台湾谁不知“蝴蝶”的势力有多大,触角多元渗透各种基层,每个行业都有她的眼线在,若不遵从她的规矩行事,下场都很惨。
她是欢场女子懂得自保之道,什么人可以惹,什么人不能惹都一清二楚,她可不想为了她的姘头赔上一条命。
“哼!你等着瞧吧!早晚有一天我会扳倒她,让她跪在地上舔我的脚趾头。”看她还能不能张狂,处处挑他的痛脚。
“哎呀!雄哥,千万别乱说话,要是传到‘蝴蝶'耳中可就不好了。”他到底知不知道轻重?都一把年纪了还不懂得多舌多是非。
真替他担心呀!人都一脚踏进棺材里了还争什么,他以为自己还是赤手空拳打天下的年轻人吗?
“怕什么,她已经准备冻结我的势力范围找人接手,难道我还客气地请她喝茶不成。”真要拚起来他不一定会输,他还有北部的兄弟可以来帮忙。
与其被吞掉不如硬碰硬,鹿死谁手还没个定论,他的人早就想大干一场了。
“你……”
虹姐还想劝他两句,要他别冲动静观其变,路是人走出来的,总会有希望。
可是她只发出一个你字,一道沉厚的男音便由后头传出,吓得大家紧张地抄起家伙。
“说得好,白老大,男人就是要有大无畏的气魄,干起大事来才会轰轰烈烈。”
啐了口红液,白雄夫低咒了几句问候人家妈妈的话,冷视着朝他走来的男人。
“干大事也不会找你出力,我还想多过几年快活日子。”一看见戴帽子的他就没好感,他上门准没好事。
“呵呵,别说得太见外,有些事双方合作反而可以获利更多,存些老本才能过得更逍遥自在。”人不与钞票交恶。
“合作?!”他跟他?
眉一皱,白雄夫猜测他葫芦里在卖什么膏药,他们怎么有可能合作。
“不要怀疑我的诚心,今天我敢来你的地盘绝对能让你满意,赚钱的机会谁不爱呢!”他也想早点退休安享晚年,做个无后顾之忧的银发族。
一提到钱,白雄夫的态度转为贪婪。“说说看,我刚好有空。”
发鬓泛白的男子低声说道:“我们有个共同的敌人挡住财路,除掉她我们都能高枕无忧。”
先下手为强,他不会等着她来杀自己的。
“你是指……”白雄夫听出端倪,看来深受其害的人不只是他。
“你出线索我出人,你知道我的人比你的有用多了,而且毋需负任何刑责。”他们是合法杀人,法律赋予其权力。
“哈哈,周局长,干警察也这么缺钱呀!你不会诳我吧?”他还是得防一防,免得上当。
周庆祥冷笑地拍拍肩上的星星。“警察也有业绩压力,上面派了个不中用的家伙浪费时间,虚有其名却不见绩效,我总要自找出路让自己过得好一点。”
第八章
位居要职却贪得无餍,贪心不足蛇吞象,为利益的事键而走险在所不惜,谁管他外界的评论如何,只要名利在手谁不尊敬三分。
一步步由小警员干起,虽无过也没有大功劳,按部就班地等着升等领月俸,日子过得顺畅无比,不曾遭逢波折或挫折。
可他三十岁那年妻子难产,求助无门的周庆祥才知道金钱的重要性,在同侪的牵线下他开始接受黑钱,并夺功诿过快速攀升,更接近权力中心。
不到十年他就升上市警局局长职位,一人揽权收受不少贿赂,私放犯人收取巨额报偿,浮报抢案陷人入罪,还曾让一群大陆妹上岸卖淫,好和人蛇接触抽三成利润。
只要有利可图的事他都要插一手,别人的死活与他无关,尽管他是领国家薪水的人民保母,可他的所作所为却不要保护人民,而是看钱办事。
前几个月他得知有一块土地会纳入都市建设计划中,地价将会三级飙涨成天价,拥有那块地皮的人一辈子吃穿都不用愁了。
为此他联合了地政人员、司法人员和一些高层官员,大家密谋以权势赶走地面建筑里的住户,趁机霸占好赚取暴利。
这件事他做得隐密,没人猜到他是幕后主谋,案子一审再审仍然驳回,他已准备坐收渔翁之利好发大财。
可就在此时准备分一杯羹的同伙纷纷因意外死亡,他在窃喜之余不免心有疑窦,能多分一份固然可喜,可是仍有不安。
果然他的预感成真了,他们的死都和掌管南台湾势力的“蝴蝶”有关,为了土地弊案一事决定大刀阔斧,将一干人等处以极刑。
当下他心惊不已,在属下极力要求下向警政署寻求支持,希望能有效的遏止私刑泛滥,保他-条命。
原本他认为上头派来的警官必有真材实料,能在最短的时间内侦破此案,所以对他百般讨好还让女儿前往慰劳,看他能不能为求表现而早日破案。
谁知对方不仅让他女儿难堪,还带她去什么同性恋餐厅饱受羞辱,连作了一个礼拜的恶梦还必须看心理医生,目前尚在治疗中。
为此他震怒极了,知道台北来的并不可靠,要想一劳永逸还是得自己动手,靠别人是没有用的。
“你在看什么?”
一道怯生生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收起手中数据回头一看的杜玉坎什么也没看见,他以为自己听错了,当作是风吹动的声响。
但是一截枣绿色的布料吸引住他的目光,他看向足以躲藏一人的草丛,意外的发现一个不可能出现在此地的小女孩。
“刚才是你在说话吗?小丫头。”他未靠近,也没有大动作,只是轻轻地招手要她过来。
“我……我不小了,不要叫我小丫头。”闷闷的声音很轻,听不仔细如同猫鸣。
“好吧!你是大女孩了,我要叫你一声小姐。”依正常发展,她的确该是一位大二的学生了。
可惜意外让她封闭了自己,不再开口与外界接触,直到现在才让他惊觉她原来会说话,并非完全摒弃了自己,拒绝别人的接近。
“我也……不是小姐,我是青萸,傅青萸。”她话说得极慢,一字一字彷佛在学说话的五岁孩童。
“好,你是青萸,我认识你了,你晓得我是谁吗?”他见过她一面,在他们家庭合照的相片中。
加框的,非常精美,显示傅家人对它的重视。
“我知道,你是跟哥哥吵架的人。”这是她印象最深的一件事。
每天早上她都被很大的吼叫声吵醒,像地震一样十分惊人,吓得她以为坏人又来了,不由得躲在棉被里直发抖。
后来听久了习惯之后就不怕了,那是青蒲哥哥的声音,他不会伤害她,而且对她很好,常常说故事给她听,以及他打坏人的事迹。
傅青萸的眼神很干净,除了有些畏生外,外表看来与常人无异。
闻此稚言的杜玉坎为之失笑。“你只记得我和你哥哥吵架呀?”
“嗯!声音很大、很吵。”头一点,她像一只慌乱的小猪走两步退一步,慢慢地移动。
不是很快,带着提防的惧意,她仍不敢靠得太近,在他身后五、六步处停住就不肯再靠近了。
她还是害怕不熟的陌生人,保持戒心。
“对不起,吵到你了,有没有很生气?”山不就他,他就就山。
原本坐在草地上的杜玉坎往后一挪,动作不大只是局部的移动,傅家附近的小公园平时没什么人出入,僻静得适合思考。
只是他没想到会多出一个同伴,还是这么令人惊奇的一位,出他意料之外。
她摇头。“你很好看,我喜欢你。”
不懂什么叫生气,她只觉得吵而已。
“我也喜欢你,你是个可爱的小女孩。”他口中的喜欢单纯是个响应她的笑语。
“大女孩。”她强调。
“好好好,大女孩,可爱又甜美的大女孩,像坠落凡间的天使。”不解世事,无忧无虑。
显然他的话讨好了傅青萸,戒慎不安的小脸突然绽放甜甜的嫩笑。
“你……当我的男朋友。”她喜欢他,非常非常喜欢。
“嗄!”怔了一下,杜玉坎笑笑地拍拍草皮要她坐下,“不行喔!大女孩,我是你姐姐的男朋友,你不能横刀夺爱,那是不对的行为。”
“可是姐姐坏,做很多坏事,我乖,不会做坏事。”她很急,怕他不喜欢她。
她知道?“姐姐会做坏事?”
“对,坏事,很多、很多,她不乖。”说着说着,她像是发觉自己不该说姐姐坏话而皱眉,她也不乖。
“你怎么晓得姐姐会做坏事,姐姐对你不好吗?”他循循善诱地哄她开口说话。
她想了一下,似乎思考对她来说是一件很辛苦的事。
“好,姐姐对我很好,替我梳发绑辫子,还买漂亮的新衣服给我穿,一直跟我说她好爱我、好爱我,要我快点好起来,她要盖一座迪斯尼乐园让我玩。”
听似童稚的话语令人鼻酸,傅青萸的眼中有着困惑的挣扎,分不清姐姐是好人还是坏人。她明明对自己很好呀,为什么对其他人就很坏?
太过复杂的思绪困扰着她简单的心思,她不是不爱说话,而是不知该说什么,外面的世界很可怕,到处都是坏人,她不吵不闹他们就不会找到她。
她很乖的,总是安安静静地看自己的书、玩手指头,这样爸爸就会回来了是不是?她喜欢爸爸一直笑一直笑的声音,感觉好快乐。
“但是有时候她会很晚才回来,身上都是血很难闻,她说是不小心溅到鸡血,要我乖乖睡觉不要跟任何人讲,不然土地公爷爷会把她捉走。”
土地公是道上的行话,指的是专门保护百姓的警察,性质形同土地公大事小事都要管。
“姐姐有没有说她去哪里,做了什么事,见了什么人?”也许最不设防的人看得最清楚,因为没有人会提防。
“没有,姐姐没说。”她双眸害怕地左瞄右瞧,声音转小十分畏缩地说:“不过我看过她的计算机喔!里头密密麻麻写了一堆字,看得我头好昏。”
“你会用计算机?”杜玉坎惊讶地一诧,再度为她不为人知的才能感到震撼。
傅青萸笑得很害羞地连连点头。“加恩姐姐教我的,她用过一遍我就会了。”
姐姐的计算机有很多会跳的小精灵,还有一道道奇怪的门,她试了好久好久才把所有的门都打开,然后许多认识、不认识的字就通通跑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