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雀之恋-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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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真是恶人自有恶人磨哪。
虽然他不是很清楚这叫人的欧巴桑与麦嘉璇之间有什么关系,但,从种种迹象上看来,却不难猜出,那刚刚开着保时捷出去的男人多半就是麦嘉璇的金主。
而留在家里的欧巴桑则多半负有监视这金屋之娇的职责。
所以,她才会那么紧张,那么害怕。她是怕那欧巴桑将自己的真面目泄露给金主知道了吧?
楚振灏恶意地挑了挑眉,有些同情起刚才那个一身“金”装的男人了。
啊!对了!
麦嘉璇突然之间,眼睛一亮,二话不说,拉开吉普车的车门钻了进去。
就让老妈以为自己跟小舅舅一块出去了吧,也好过当场让她老人家噩梦成真。
“喂!你干吗?”楚振灏非常清楚自己没有任何明示或者暗示要求过某人进入自己的爱车。
“坐一下会死啊?”麦嘉璇翻记白眼,将沾了湿泥的鞋在鞋垫上来回蹭了蹭。唉,早知道那草坪中洒了水,她就不会贪图便捷抄近路了。
轰!楚振灏眼球爆突,心脏骤缩。
他看着被她无情地践踏出两道黑印的羊毛车垫,很想杀掉眼前自以为是的女人。
“下来!你给我下来!”他揪住她的手腕,用力往下拖。
“喂,你是不是男人哪?见死不救算什么英雄好汉?”嘉璇使劲想挣脱他的钳制。
“我不是男人?我见死不救?如果真是这样,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已经被人砍死了。”
“……”
他越说越气愤:“还有上次,你飙车飙到人家柴草垛里,是谁拉你出来的?又是谁载你回来的?”
还敢说他?想起她骗人的伎俩,他就火大。
“那、那是你自己笨嘛。”嘉璇还嘴硬,“你以为你自己很聪明,很有风度吗?你现在这个样子和我这个野蛮人有什么两样?”
“嗄?”她还说他野蛮?还说自己和她一样?
“你该死的给我下来。”振灏发火,斯文扫地。
这死丫头,就是有让他失控的本事。
“我不下去,就不下。”嘉璇发蛮,腾出另一只手拉住车门把,双脚乱蹬,拼死不下车。现在已经不是怕不怕老妈发现的问题了,而是这男人竟然三番两次轰她赶她,太过分了。她要是再让他得逞,她就不姓麦。
Shit!Shit!啊——那女人变本加厉。
眼看着一双脏兮兮的脚就要毫不留情地踏上他的坐垫。
楚振灏心惊肉跳地松了手,“停止!停止!”
他好虚弱,他的心在滴血,他好想一头撞死,“小姐,请问你能不能坐着不要动?”
咦?有意思!
麦嘉璇有趣地望着他,“我也很想坐着不要动啊,前提是你肯载本小姐出去。”她揉着被掐痛的手腕,指一指御苑山庄的大门。
楚振灏深呼吸,吸气,再呼气,再吸气,然后才坐进前排驾驶座。
“你要去哪?”他的眼睛从散落的额发里斜睨着后视镜里的她。
“随便啦。”嘉璇无所谓的,早知道这男人没什么风度了。
楚振灏“哼”了一声,发动引擎,须臾,吉普车掉转车头,驶入车道。
私人车道,车辆稀少,筛落的树影在柏油路面婆娑。嘉璇哼着一首老掉牙的歌,双脚无意识地打着拍子。
“不要随便乱晃你的脚!”振灏忍无可忍。
嘉璇被他突来的大声吓了一跳,本能地曲起膝盖。
“不要将你的脚缩起来。”他赶忙出声制止。
嘉璇又伸长腿。
“不要把你的脚搁在坐垫上。”
嘉璇抬着脚愣了一愣。
振灏瞠大眼睛,目眦欲裂,“不要——”
来不及了,麦嘉璇沾满湿泥的白皮鞋撂上了前排坐椅的靠背。
“吱——”尖锐的刹车声响起。
“你、你你……”楚振灏痛心疾首,只觉万箭穿心。
嘉璇莫名其妙地睇他一眼,“你有比这个更好的主意?”笑话!她不能把自己的脚搬起来搁在肩上吧?
“有!”阴恻恻的语气好似阎王索命。
“嗄?”
“就是把它们全都跺掉,拿去喂狗!”
“啊?妈呀!救命——”
下一秒,吉普车上爆发出比刹车声更惊人的惨叫。
第4章(1)
“有没有人说你这个人很变态?”麦嘉璇趴在后车座上,跷高被他扭疼的脚,讪讪然的表情映在窗玻璃上。
楚振灏拧紧眉头,一张俊颜臭得可以。
他不吭声,甩上车门,开了音响,任爵士天王强尼哈特曼的声声细语充斥了整个车厢,《My One And Only Love》努力营造出缠绵悱恻的情境。
嘉璇奇怪地偏过头来。
看楚振灏发动车子,看吉普车在笔直的车道上平稳行使,一板一眼,一如他此刻紧抿的唇线。
“呵——”她笑起来,小手攀住驾驶座靠背,探出骨碌碌不安分的眼,“没想到你的爱好这么特别,喔?”
他手扶方向盘,脸色阴郁难看。
“原来你是需要这个东西来控制你的脾气啊。”她跪在车座上,下巴枕着手背,一脸的善体人意,“可是,你不觉得这样子太压抑了吗?”
明明是一头暴躁大恐龙,却偏偏要学那乖顺的小绵羊,啧啧,眼前这个男人也太可怜了吧?
楚振灏哼一声,继续保持沉默。
她翻个白眼,觉得无聊,随便哼着《My One And Only Love》的调子。车行缓慢,阳光正好,如果不是光着脚丫子,她会觉得更惬意。
唉!可怜的白皮鞋喔。
不过,被他扔掉鞋子总比被他跺掉脚指头要好,是不是?
嘻嘻!呵呵!
“请你不要随便荼毒别人的耳朵。”前方传来沉闷的指责。
“咦?你终于肯说话了?”嘉璇眨眨眼,凑过来。
楚振灏嫌恶地用指尖顶开她的额头,“坐好。”
他命令她。
她偏不。大半个身子挂在椅背上,斜脸,红唇几乎贴上他的耳朵,“你从来没有像刚才那么生气过,是不是?”
她刻意压低的声线轻轻划入他的耳朵,敏感的耳垂被近在咫尺的呼吸烘暖了,那慵懒的语调仿佛生了牙齿的春风,一路畅通,灌入耳道,轻啮耳膜。
“你这个人哪……”她叹息,“屋子要一尘不染,步子要一丝不乱,面子要一成不变,说话要一锤定音,做事要一马当先,为人要一清二白,妄想要一步登天,其实是……”
他身子一僵,略略偏开头去,“你有完没完?”
她笑而不语,亮晶晶的眼瞅着他,扰乱他的视线。
他无奈,蹙眉,行车速度比拟乌龟,“还有什么话你就快说。”
她挑眉,温柔的笑容从唇瓣扩散到眼角眉梢。
“其实只不过是——”她低喃的语气像是情人间的呢语,配合着强尼哈特曼的抒情献礼,如一根细小的针,蛊惑着他的心,撩拨着他的耳,亲吻着他周围的空气,“一……”她一字一顿,四周热气上升,他目不斜视,盯紧前方道路,“场……”她慢慢向后靠,拉远他和她之间的距离,他急剧的心跳声反而显得过分清晰,“春……”她终于靠向椅背,换了个舒服的姿势,他的身体如一根绷紧的弦突然失去张力,“梦……而已。”
她说完,掩嘴吃吃地笑。
他从恍惚中惊醒,搁在方向盘上的手,闷出满掌湿汗。
“你闭嘴!再吵我扔你下车。”他僵着脸,从嘴角挤出话来。
她满不在乎,耸耸肩,“反正已经出了御苑山庄,就算你现在扔下我,我也没话好说。”
他双眸冒火,这死丫头,欠揍、欠揍!
忍耐着想要掐死人的冲动,楚振灏再一次刹住吉普车。
“下去。”
她双手抱胸,巍坐不动。
他回头,对她吼道:“叫你下去你听见没?”
她“嗤”的一声笑了,“我自然是会下去的,不过,在你没有说出你找我的目的之前,我不会再给你下次见我的借口。”
轰!楚振灏脑门充血,气怒攻心。
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不知羞耻、毫无自知之明的人?
他的脸红一阵,白一阵,半晌,才咬着牙说:“你以为我很想见你吗?若不是你爸千求万恳,你就算倒贴给我,我也懒得看你一眼。”
他真不明白,自己到底是哪一点受到了麦教授的青睐,在他提出要拒绝接受此项重任的时候,教授居然放低身段,苦苦请托。
于是,他又做了第二番努力。原本也没抱太大的希望,只是尽尽人事而已,却没料,他居然连说出此行目的的机会都没有,就一而再再而三地被这个丫头惹怒。
好,现在,他认输,他放弃。
他承认自己无能,他愧对教授的托付,他没有办法做到喉咙里卡住一根刺,却还不吐不咽,微笑如常。
“你别说得跟真的一样,老头子会为了我求人?”脸上的笑容维持不下去了,麦嘉璇闪烁的眸子藏不住受伤的痕迹。
瞧,他说得有多么冷酷,倒贴他也懒得看她一眼。
她早就该知道,自己在他心目中有多么的不齿。
寒从脚底起,那光着的脚指,根根,仿佛都在嘲笑她的无知。
她陡然间哽住的话语,令他忆起教授的良苦用心。
天下父母心,在麦教授的眼里,无论多么叛逆的儿女,也是值得他们用全身心去呵护的吧?就像当年的星河,无论他有多坏,多别扭,无论多少人对他失望、唾弃,而她,始终将他温柔地呵护在掌心。
十年前,星河能够做到的事情,十年后,他为什么做不到?
楚振灏的目光柔了、软了。
他伸手,按住她欲拧开车门的手。
“你爸爸没有放弃你,他将你交给我,我也不会放弃你。”
是了,这就是他找她的目的。
他是受人所托,忠人之事。
然而,她最不需要的就是老头子所谓的怜悯。
麦嘉璇深吸一口气,挺直脊背,“你可以不放弃我,然而,我选择放弃自己。”
可恶!振灏覆在她手上的手加重了力道,“别高估自己。年轻的时候,每个人都可以选择叛逆,但不是每个人都有机会回头。”
就像他,若不是遇见星河,他不敢想象自己会沦落到何种地步。
“何况,”他的眼神落在她的白棉裙上,“你并没有完全放弃自己。”她心里还有重要的人,她还会在那个人面前掩藏部分真实的自己。
即便,她和那个人的关系有可能不被世俗接受。
“刚才那个人就是邵什么衡?”他突然想起。
那天,在酒吧里遇见的几个不良少年,他们要找的人是叫邵什么衡吧?
“是邵志衡啦,笨蛋。”嘉璇瞪他一眼,蓦地又忍不住笑,“你说他是志哥?拜托,他哪一点像黑社会老大了?他样子够酷么?他打架够狠吗?他开车的速度够快吗?他说出来的话够劲爆吗?”
她一个一个问题丢出来,他的表情一点一点变得难看。
原来,她的金主不止一个。
莫名的,他感到一丝不快。
他忽然凑到她的面前,嘴角漾起笑意,闪亮的瞳眸里隐着某种危机,“我知道了,你喜欢速度?喜欢劲爆?喜欢刺激,是不是?”
他故意说得很慢、很慢,看她膝盖发软,看她戒备紧张。
“是、是又怎么样?”嘉璇退缩、迟疑,感觉到他的手像一炉火,熊熊包覆着自己。
为什么一切都变了?原本不是她在挑逗他的吗?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