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织-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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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的事。
这一刻,他想狂笑,这么简单的道理他却得靠一个感觉迟钝,几乎是没有感觉的女子来点醒他。如果,他就这么抱住她,吻上她的唇,她蛰伏的感觉可不可能也会被点醒?
他没有把握,但值得尝试。
“现在,我要对你做一件你没经历过的事,你要诚实的告诉我,你喜不喜欢,好吗?”既下决定,靖轩马上付诸行动,先礼后兵地警告春织。
“好。”虽吓了一跳,春织还是习惯性的点头,瞠大著一双秀眼看著他的身影倏然压近。
她突然觉得不能呼吸,整个人变得好渺小。这是怎么回事,她感染风寒了吗?
春织不解,她不能理解自己的心跳为何突然增快,不能理解他的头为何突然垂下来,更无法理解他一双强劲的大手,为何扶住她的肩将她慢慢拉近。
她正想问他,可他的唇突然压下来,在她困惑的嗓音未能呼出之前,即俘虏了她所有呼吸。
这是怎么回事,他在干么?
整个人都陷入他的拥抱,整张樱唇都被他吞噬,春织心里有千百个疑问,胸口涌上千万种感觉,她不知道如何形容浑身突发的燥热,也不晓得该如何应付狂卷的舌浪,若要确切的形容她的感觉,她又说不上来,只好呆愣著一张脸,随他愈趋加深的吮吻把嘴张大。
受到鼓励的靖轩还以为她的感觉和他相同,遂把吻加深,等他停止亲吻,他的呼吸已经紊乱到无法自已。
他松开拥抱,热烈地看著她,他的眼神是如此兴奋,双眸像聚集了全天下的星光般灿烂耀眼,可春织一点也不明白他在高兴些什么。
“你还喜欢吗?”
她听见他低沈的声音这么问她,脸上挂著孩子般渴望的表情。
春织困惑地张著樱唇,听不懂他的问话。
“你不喜欢?”见她毫无反应,靖轩的脸倏地沈下来,灿烂的表情不再。
“喜欢什么?”她实在不晓得他在问些什么,只好明说。
“喜欢我的吻呀。”他的表情渐渐阴沈,眼神开始黯淡,口气自然也不甚愉快。
原来,他刚刚的举动就叫吻。好奇怪哦,他为什么吻她?
“你喜欢我的吻吗?”在她迟疑的眼神下,靖轩的口气渐渐变得不耐。
她喜欢他的吻吗?这真是个奇怪的问题,如果胸口那股燥热和不正常的心跳也叫喜欢的话,那每当他用不耐的口气跟她说话,她的心就会没来由地抽动了一下,又该如何解释?
“你到底喜不喜欢我的吻?”靖轩的耐心全失,口气阴寒之至,大有她再不开口说话就掐死她之意。
“我……我没感觉。”不晓得如何解释胸口那股闷热的感觉,春织索性胡乱瞎扯,殊不知她正击痛了一个男人的自尊心。
她没感觉。
靖轩愣愣地看著她,不晓得该如何消化这突来的打击。他可以接受她说不喜欢,甚至愿意挨上一巴掌骂他是登徒子,可就是不能接受这样的回答。
她没感觉,很好,她没感觉。
过度的打击使得靖轩的脑子空白成一片,只想撕烂某种东西泄恨,他无意识地巡视房内一周,恰巧在地板上看见他最恨的织谱。
他为她花大把银子,像个傻子一样,出动整家子的仆人帮她把这些对他来说毫无用处的织布机搬回家,而她竟然毫无感觉,一点感动也没有?!
震怒中,他拾起织谱,打算将它撕得稀巴烂,却教一个强劲的力道给抢了过去。
“不能撕!”这是老人托付的织谱。“你不能随便撕我的东西。”春织强硬地说道,和平日的温驯完全不同的表现惹得靖轩更加震怒,更不能原谅她。
他深深地、恨恨地瞪了她一眼,似乎在考虑该不该当场剁了她,全身上下的青筋没有一处不站出来报到。“该死的!”
然后他大脚一踢,踹倒放置在旁的整捆纱线,随即转身掉头离去。
春织将织谱紧紧握在胸口,凝睇著他远去的背影,隐隐约约感到——她好像伤害了他?
第六章
她是伤了他。
整个靖家堡的人都知道她伤害了他,只有春织自己不知道。
高坐在靖家堡的大厅,靖齐和靖伟互看了一眼,各自哀伤。他们就不懂,为何明明都已经冷风飕飕、阴风阵阵了,春织还能继续唱她的歌、玩她的织布机,难道她看不出来靖家堡已经快著火了吗?
“二哥,你想想办法吧!再不阻止大哥就要出人命了。”靖伟极为担心地探头看向练功夫的广场,为那些可怜的子弟兵哀悼。
“我也晓得呀,但我有什么办法可想?”靖齐也十分同情那些被送来靖家堡受训的倒楣鬼,烈日之下还得接连著操练,可怜哪。
“可我们再想不出个法子来,往后就没人敢将子弟送来靖家堡受训了。”代人训练子弟也是靖家堡的财源之一,万一要是传出不好的声誉,日后这条生计可就断了。
“别吵嘛,让我想想看……”
老实说,靖齐的头很痛,靖家堡之所以能够在江湖上屹立不摇,靠的就是名声。如今他大哥因自身的情绪不佳,发泄不了挫折转而虐待被送来靖家堡受训的江湖新兵,若是这些子弟兵忍受不了严苛的对待,回去告上一状,那么靖家堡可就吃不完兜著走了。可是,自从他大哥当日在西厢房受挫之后,他又拒绝跟任何人说话,这可怎么办才好呢?!
“有了!”靖齐的脑中忽然灵光乍现,心生一计。
“二哥,你想到什么好法子了?”靖伟跟著靖齐的用力一喊跳了起来,抓住靖齐的衣袖问。
“大哥不跟人说话,我们就逼他说话。”他们刻意避不见面,他就想办法让他们见面。
“怎么逼?”靖伟很好奇二哥那颗脑袋又想到了什么好主意,他大哥避著春织已经很久了,恐怕不好下手哪。
“附耳过来。”靖齐抓住靖伟的耳朵将他拉近,两个大男人吱吱喳喳了一番,只见靖伟不断地点头。
“好、好,真是个好主意。”靖伟点头如捣蒜,靖齐一脸贼笑,两人就这么说定……
两天后,一个微风轻暖的清晨,天际刚露出曙光,春织和靖轩的门缝里各塞进一张纸条,约定吃过早饭后花园见。两人都对著纸条发愣,各有不同的反应。春织是眨眨眼睛,看向门板,著实呆愣了好一会儿才想到开门寻找送纸条的人,无奈连个鬼影子也没看到。
靖轩同样也是呆愣,只不过他的反应中多了那么一点期待,少了一点生气。
这个婆娘终于也知道不对,前来认错了。
轻握住手上的短笺,靖轩的嘴角不自觉地勾起笑容,心跳无法克制地加快。他轻轻咳了一下,稍稍控制自已过于兴奋的情绪,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晃至后花园。
春织也在同一时间来到后花园,只不过她聪明了点,真的吃过早饭才来,不像靖轩傻傻地空著肚子,还得装出一副吃得很饱的模样。
两人就在花丛间见了面,隔著一段距离停下脚步互相对看。而此时,初夏的阳光渐渐透露出暖意,夏蝉开始呜叫,自树梢撒落的光点照耀在地面上区分出光影,无意间隐藏住躲避在其中的两个红娘。
“二哥,他们两个真的碰面了耶。”躲在浓密的树丛中,靖伟尽量用气音说话。
“废话,你当我这主意出假的呀?”靖齐也用气音回话,两眼贼溜溜地观看前方的动静,伺机而动。
这就是靖齐想出来的鬼主意——约他们见面。
“可是他们两个都不动耶,怎么办?”靖伟有点担心,瞧他们两个定格的模样,活像舞楼里那些演僵尸的跑龙套,既不精彩又没效果,确实挺教人担心的。
“这……也许等一下就会动了。”靖齐也没把握,难不成他们两个打算就这么互相凝睇一辈子,让他和靖伟躲在树丛中变成干尸?
所幸,他俩没有靖齐想像中坏心,只是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你……咳!”头一个打破沈默的人是靖轩,所谓男子汉大丈夫,他当然得先开口。
“嗯?”春织偏头微笑,鼓励靖轩继续说下去。
好久没看到她的笑容了,想来真是有些怀念。
“我……我接到你写给我纸条了,很高兴你终于想通,来跟我道歉。”想念她的笑容之余,靖轩可没忘记西厢房里发生的事。
“可是……我没写纸条给你呀!”春织有些莫名其妙。
“你没写纸条?那你干么来后花园?”靖轩不敢置信地摊开手中的短笺,上头明明有她的署名。
“因为……我也接到一张纸条,叫我吃过早饭来这儿。”春织也把纸条拿出来,交给靖轩比对。
靖轩拿起两张纸条一看——用词居然一模一样,都是写著:我后悔了,请你原谅我。只不过一张有签名,另一张没有签。
靖轩当场黑了睑,原来他被耍了,她不是真心想道歉,而是被某人拙劣的阴谋给拐到这儿来。
“人家叫你来,你就来,你到底有没有大脑啊,万一被人拐了怎么办?”该死的婆娘罪加一等,居然敢抱著一张没有他签名的纸笺便和人私会。
“我……我没有想这么多。”春织糊里糊涂的喊冤,弄不懂他干么这么生气。
“我拜托你多想想,你是非得把我气死才甘心吗?”靖轩气得七窍生烟,躲在树丛中的靖齐也一样。
“我不是叫你要签名吗,你在搞什么鬼?”靖齐一面粗里粗气地痛骂靖伟,一面小心留意不被发现。
“我……我忘了嘛。”靖伟嘟起嘴哭诉,他只记得将短笺塞进春织的门缝里,却忘了签上靖轩的大名。
“这下子可好,大哥的醋坛子打翻了,更难收拾了。”只不过他大哥这醋坛子翻得有些莫名其妙,连个影子都打不著。
“这可得怎么办才好?”靖伟简直快哭出来了,都怪他这颗不中用的脑袋。
“不怕,幸好我早有准备。”靖齐发出得意的阴笑,自身后拿出预藏好的小竹篮,准备进行下一步计划。
“我早料到事情不会这么顺利,你等著瞧好了。”既然第一著棋失败,那么他只好采取更激烈的手段,务求成功。
靖伟不晓得他二哥的下一步计划是什么,不过他相信一定是非常有效的办法
“事到如今,咱们只好丢蛇了!”靖齐边下决心边自竹篮中掏出一条长长的无毒蛇。
“嚇!”靖伟差点被这天外飞蛇吓出树丛,泄漏形迹。
“二……二哥,”恰巧他对蛇过敏。“你确定要这么做吗?”丢蛇这招是很猛没有错,但不嫌太那个……
“你来丢。”靖齐才不管会不会太怎样,直接把蛇扔给靖伟,自己则担任起发号施令的工作。
“我?!”靖伟冷不防地接手这条冰冷的蛇,吓晕之余只好反射性的把它往上丢。
砰一声!
来不及喊准备的靖齐根本还弄不清发生了什么事,但见他头顶上的蜂窝就这么砸下来,冲出满天蜂。
靖伟这笨蛋,他哪里不好瞄,竟相准他们头上那棵筑著蜂巢的大树丢!
没时间骂人,也不敢喊救命,靖齐和靖伟就这么抱头鼠窜自动现形,狼狈逃离树丛,躲避紧追不舍的蜂群。
一直僵持在原地的春织和靖轩,没被他们突然冒出来的身影吓到,反而被他俩逃命的举动给搞得啼笑皆非。
“他们……在干么呀?”春织一睑愕然地看著靖齐和靖伟远去的身影,彷佛看见两只火烧屁股的猴子跳个不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