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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大王真潇洒-第8章

小说: 大王真潇洒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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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多久,高大挺拔的实秋手上拎了个篮子缓缓步下草坡,在看见她的剎那眼睛一亮。
  “我找到你了。”他愉快地笑了,来到她身边觅了块大石坐下。
  “怎么,店里来了很多客人,忙不过来吗?”她关心地问道。
  “不,一个客人也没有。”他吁了口气,“感谢老天。”
  “喂!怎么在老板面前这样说话?”她用湿湿的小手搥了他一记。“当心我砍你头。”
  “啊,我差点忘了。”他眨眨眼,一脸懊恼。
  珊娘忍俊不住噗地笑出声,“是啊,还以为我会真信你的话。你最会唬弄我兼闲扯淡了。”
  “我怎么敢呢?”他笑了起来,掀开篮盖,取出一颗翠绿的大西瓜。“来,帮帮忙,咱们帮西瓜洗个澡。”
  “你在做什么?”她又被他逗笑,稀奇地望着他的动作。
  他将整颗西瓜浸入冰凉的溪水里,微笑道:“半个时辰后,咱们就有冰冰的西瓜吃了。你热不热?要不要我帮忙洗?”
  原来他拎着一篮子沉得要命的西瓜,就是怕她洗衣裳时太热,所以带来替她消暑的。珊娘胸口怦然悸动,心下甜丝丝了起来。
  从来没有人对她这么好过,就连这个都替她想到了。
  她感动得鼻头红红,几乎说不出话来。
  实秋没有发觉她的异状,边絮叨着边拿过她手上的捣衣棍,动作生涩却卖力地猛敲着脏衣裳。
  看着他活像在打土匪的狠劲,她噙着泪水又忍不住笑了起来。
  “好了、好了,再打下去甭说污垢,连衣裳都打烂了。”她接过捣衣棍,笑吟吟地说:“我来示范给你看……就是这样、那样……知道吗?”
  她有节奏地敲打着湿衣裳,他则是一脸认真地研究着她的动作。
  “咦,这跟我刚刚敲的有什么不一样?”
  “差多了呢!”她瞥了他一眼,打趣道:“我是专业你是业余的,自然功夫不一样。”
  “我不信,我再试试。”他又抢过捣衣棒,高高举起重重落下,继续像在打杀父仇人般猛敲。
  “哈哈哈……石头都快给你敲裂了。”她笑得人仰马翻。“你是在洗衣服还是在杀衣服啊?”
  “别吵,我可以的──”他索性咚咚咚混打一气。
  “哈哈哈……”珊娘抱肚狂笑。
  “看我的!”可恶的衣裳老是跟他作对,气得他手起棍落,却一个滑手敲中了西瓜。
  登时水花和甜汁红肉飞溅满天,可怜的西瓜无辜惨死在捣衣棍下,呜呼哀哉也。
  “啊,我的西瓜……”他顿时惨叫。
  “什么?”珊娘一怔,随即再度爆出惊天动地的狂笑声,“哇哈哈哈……结果衣服没烂,西瓜先烂了……哈哈哈……”
  “不要笑了啦,快来帮忙捡瓜肉,快被溪水流走了!”实秋情急之下,连忙伸手下去捞抓着。
  “好好好……”她勉强想忍住笑,却还是忍不住笑到眼泪飙出来,“哈哈哈……”
  今天天气可真是“棒”透了啊!
  深夜时分,忙了一整天的实秋在小溪边沐浴返回野店后,正打算直接回房去看睽违了好些天的书,却在经过厨房时,瞥见透过竹帘子而出的晕黄烛光。
  “这么晚了,她怎么还没睡?”他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按捺不住好奇地轻轻掀起竹帘子一角,窥探她究竟在做什么。
  明明劳累了整天,她为什么还不去好好休息呢?这些天下来,他知道她辛苦勤劳得跟头牛一样,不断做着彷佛永远也做不完的杂事,可他从未听她埋怨过一个字。
  她家中还有人否?怎忍心见她一个娇弱姑娘家操持这等粗活呢?
  实秋的胸口流过一阵灼热酸楚的心疼,深邃的双眸紧紧地跟随着她的一举一动。
  话说回来,灶不是都熄火了,她还蹲在灶前吹燃炭火做什么?
  在必必剥剥火焰燃起声中,他听见她快乐地低呼一声,然后小心翼翼地将一瓷盅放进大锅里。
  偷偷看了半天,他还是瞧不出个所以然来,只好轻轻放下竹帘子,蹑手蹑脚走向楼梯,深怕惊动了她。
  回到房间后,他还在苦苦思索这个疑团,但最后还是放弃,摇了摇头,将包袱里的“战国策”拿了出来。
  他在桌边坐了下来,翻开第一页,辰光一分一寸地过去,然后是大半个时辰过去了,“战国策”仍旧停留在第一页,他的魂不知早飞哪儿去了。
  直到门口传来两下轻轻剥啄声,他这才惊醒过来。
  “请进。”
  珊娘小脸红通通的,双手紧紧捧着一只托盘,上头冒着腾腾热气的瓷盅好不眼熟。
  “珊姑娘,这么晚了,你……”他睁大眼睛,心猛地一震。
  “趁热喝了它,是我孙家祖传的哦!”珊娘将托盘放在桌上,小手快速地将烫极的瓷盅盖子打开搁一边,赶紧捏了捏耳垂。“嘶……烫烫烫……”
  “小傻子,你在做什么?万一烫伤了可怎么好?”实秋又惊又慌又急地抓过她的手,放在唇边频频吹着气。“我自己来就好了,我皮厚不怕烫的。”
  珊娘怔怔地望着他轻轻呵吹着,指尖残存的烧灼感瞬间化为阵阵清凉,心下更是悸动难忍,想哭的冲动不断涌上来。
  从来……没有人待她这样温柔、这样好。
  他让她觉得自己如珠似玉,好似是个值得人宠爱怜惜的宝贝,也让她觉得在茫茫人海中,还有个真心人看见她的心,珍惜她的好。
  她反握住他的大手,就势缓缓地偎上他温暖强壮的胸膛,听见他有力的心跳声,砰砰、砰砰……自缓慢平稳逐渐变成急促怦跳,声如擂鼓。
  “珊、珊姑娘?”实秋声音沙哑地低唤。
  “嘘。”她羞涩却坚定地把脸埋在他胸前,小小声地道:“你的胸口借我靠一下下。”
  “我的……”他一怔,随即被怀里软软暖暖的小身子撼动了,不禁伸臂环住她,静静地给予她无言的依靠。
  饶是平日肩能挑百斤,袖能舞玲珑,吃苦当吃补,天不怕地不怕的她,依旧只是个柔弱的小女人啊!
  他温柔地搂着她,心神激荡着,陡地脑海里闪过了一抹念头──
  “今天我为什么没有晕?”他脱口而出。
  真是烹琴煮鹤大杀风景也,剎那间所有的浓情蜜意缠绵氛围全消失得一乾二净。
  珊娘倏地抬起头,脸上有些尴尬心虚。“呃,因为我没有抹『一笑含香软筋散』。”
  “为什么?”他困惑追问。
  “啧!”她一顿足,神情满是懊恼。“我就怕你会问『为什么』!”
  “为什么怕我问『为什么』?”他更是一头雾水。
  “就是……”她咿咿啊啊了半天,最后顾左右而言他的叫道:“枸杞鸡汤都凉了,快喝、快喝。我听人说枸杞明目,你晚上要苦读诗书好进京赶考,这双眼睛可得好好照顾,喝吧、喝吧。”
  “谢谢,可是刚刚……”
  “你请我吃冰西瓜,我请你喝热鸡汤,这一来一往才公平,你快喝了它吧。”
  “但是刚刚……”
  “啊!我突然想到大门还没落锁,我先下去──”
  “我栓上了。你刚刚说……”
  “你栓啦?呃,那很好啊,真是好员工,记得下回提醒我帮你加点薪饷。”珊娘干笑,转身就往外走,“早点睡啊,我也要去睡了,哈哈哈。”
  “可是……”实秋愣愣地看着她飞也似跑走的背影,喃喃自语,“她几时说要算薪饷给我了?”
  他这半个月不是做来将功抵过的吗?
  第五章
  第二天一早,珊娘紧张得同手同脚地下楼,刚掀起厨房口的竹帘子,就讶然地看着那个高大的身影在里头忙碌着。
  “你醒了。”实秋回头看见她,嘴角不禁愉快地往上扬,英俊脸庞上有一抹白白的面粉痕迹,显得格外傻气却可爱。
  她的心瞬间融化掉了,痴痴地跟着他笑了起来。“这么早?”
  “不早了,外头有几个老人家早嚷嚷着说要吃包子,我都蒸了一大笼让他们带回去吃了。”他笑道,双手奋力的揉着面团。
  “你全会做了?”她一脸诧异。
  “当然比不上你做的,但是我这些日子认真学了不少,应该还可以吧。”他讪讪一笑。
  一身紫衫袍,玉树临风的他揉着面团的样子,她不管从头看下去还是从脚看上来,怎么看都觉得他太委屈了。
  她走近他身边,低声问:“你不会怨我吗?”
  “怨你?为什么要怨你?”他黑亮的双眸疑惑地瞥了她一眼。
  “你是个将来要做大事业的读书人,满腹诗书、胸怀壮志,我没有帮你什么忙也就罢了,还恶霸地硬留你下来干粗活……”她眼底盛满了深深的歉疚。“不如这样吧,君大哥,以后你就别做这些事了,专心在房里读书练字,风风光光地考取状元,也就不枉这一身才华了。”
  实秋一怔,“那你呢?”
  “我?我怎么了?”
  “你要我从此专心在房里读书练字,那还有谁能帮你?难道你要我眼睁睁看着你辛劳卖包子之余还为我张罗饭菜、端茶备水的?”他怜惜又不忍地摇着头,“不行,我办不到。”
  “秋哥,你以后是要为皇帝老爷分担国事,也为百姓伸张正义的,现在又怎么能将时间白白浪费在我这间乡下包子店上?还有,我听说距离大试的日子也不远了,你得好好将心力放在准备应考上头才是。”她有些急了。
  秋哥?谁啊?听起来像是一种鱼还是鸟的名字。
  实秋愣愣地看着她。
  “秋哥,我在同你说话,你认真点行不行?”
  不管怎么样,她都不能将他这个才华洋溢、器宇轩昂的好青年留在这儿糟蹋。
  卖包子是什么好出路呢?就算做得出这世上最美味的包子,在世人的眼中也只是下九流的小生意,上不了台面。
  所以她不想耽误他的大好人生。
  虽然……珊娘只要想到他不久之后说不定就会鱼跃龙门,一举成名天下知,然后就把她这个乡下卖包子的小婆子忘得干干净净,她的心里就阵阵酸苦揪疼,可是她也知道,浅滩是困不了飞龙的。
  不管她再怎么喜欢他,他俩注定了只有擦身而过的短短情缘。
  想到这里,她的喉头有些哽咽灼热了起来。
  傻珊娘,为什么说着说着就想哭了呢?她早该知道,他本来就只是个过客呀!
  “哦,原来你唤的是我,可是……我不能让你来服侍我,你这么弱不禁风,才应当被人好好照顾着。”实秋浓眉紧皱,说什么也不答应。
  “我不要紧的,如果能够在十里坡包子店里出了个状元郎,我也会觉得很荣耀啊!”她勉强自己挤出笑来。
  他很潇洒,她却一定要比他更潇洒,才不要当那哭哭啼啼紧抱着男人腿不放,千哀万求着求人家不要走的娘儿们,这算什么?
  大男人流血不流泪,小女子许笑不许哭,这一点洒脱她还是懂的。
  实秋神情严肃地注视她,“珊姑娘,我答应过要帮忙你半个月活的,我就一定会做到。”
  “不行,我也决定了,就这样办,要不你马上收拾包袱走,到镇上随便找家客栈落脚,好好专心读书。”
  “你这个女人怎么这样固执?”他火气冒上来了。
  就不能让他替她分忧解劳,好好照顾照顾她吗?脾气这么硬,性情这么倔,老是把自个儿累得跟只狗一样,值得吗?
  “随便你怎么说,我不能让你的前途断送在我手里。”她是铁了心,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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