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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三减一等于几-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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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跟她睡了三天。
  三天夜里电话都没响一声。
  连类就不好意思再让司马太太做伴了。
  第四天夜里,又剩下连类一个人了。
  她安慰自己说:那天肯定是一个逼真的梦,是自己给阴阳混淆了。
  她睡前,把电话线拔掉了。
  快半夜的时候,提心吊胆的她才迷迷糊糊睡着。
  突然,她被什么声音惊醒了。她屏住呼吸听:那个婴孩的哭诉声又来了!
  她吓得面无人色:电话线不是拔掉了吗?
  那声音在漆黑的窗外,紧紧贴着窗子:妈妈……你别丢下我……你别丢下我!……我好冷啊……我好冷啊!……
  连类本能地抓起电话,忽然想起电话线拔掉了。
  她大声地喊:“有鬼呀!有鬼呀!”
  邻居们被连类叫醒后,纷纷跑来。
  他们看见连类只穿着内衣,站在窗前,挥舞一条长裤,往窗外驱赶着什么。
  窗外漆黑。
  连类的动作让人感到恐怖。
  司马太太说:“连类,你在干什么!”
  连类惊恐地说:“我的孩子,我的孩子!”
  大家都意识到连类可能疯了。
  司马太太又问:“你哪有孩子?”
  连类很生气地瞪了司马太太一眼:“我有没有孩子你管得着吗!”
  司马太太强制地抱住连类,把她手中的长裤夺下来,让她坐在床上。李麻太太打开冰箱给她倒了一杯梨汁。
  卞太太柔和地说:“连类,你冷静点,大家不是都在吗?到底发生了什么,你说出来,心里也痛快一些。”
  连类突然大哭:“我的孩子回来了,他不想走啊!我作孽啊!”
  卞太太:“你的孩子在哪儿呀?”
  连类指指窗子:“他就贴在窗子上!你们快点让他走!”
  她惊惧地盯着窗外,像小猫一样缩在司马太太的怀里颤抖。
  这时候张古来了。
  我们可爱的张古——惟一明察秋毫的人——懂得一切真理从怀疑开始的人——爱思考的人——惟一锲而不舍地要查清事情的真相,坚决要和邪恶斗争到底的人——不惧危险的人——被人误解为神经兮兮的人——来了!
  当然他的装束确实有点滑稽——还是鸭舌帽,大墨镜,叼着烟斗,拄着文明棍。他之所以来晚了,可能就是因为他出场之前要打扮一番。
  他站在连类面前,问了一些问题,还做了笔录。
  连类折腾累了,在司马太太的怀里睡去。
  张古小声问大家:“连类清醒的时候,最后谁跟她接触过?”
  司马太太说:“我。她说有人打骚扰电话,让我做伴。”
  张古若有所思,把这一条记上了。
  然后,他立即检查电话线——电话线被拔掉了。
  这一夜,大家都没有离开。
  天亮后,有人给连类的婆家报了信,他们把连类从17排房接走了。
  接着,婆家又给连类的舅舅报了信,他们把连类从绝伦帝接走了。
  17排房有一个房子空了。
  连类的婆婆要把这个房子卖掉,可是买主来看过房子之后,说什么都不买了。
  因为他在房子前又看见了一只像花环的花圈。
  12。一桩婚姻的终结
  卞太太家房款失踪,引起铁柱的高度重视。
  案发后,他立即到现场勘察,跟以前的所有案件一样,没有任何线索。
  门窗是锁着的,都没有被破坏的痕迹。房子里除了他们夫妻俩,只有一个还不会说话的刚刚蹒跚学步的孩子。
  怎么回事呢?他又想不明白了。
  这天晚上,卞江海对太太说:“明天我就走了。”
  卞太太有点害怕,她抱紧了老公:“我一个人害怕。”
  卞江海:“我必须走了,生意已经被耽误了。”
  卞太太:“我也跟你去。”
  卞江海:“现在不行,我们几个男人合伙做,一起住,一起吃,人家都没有带家属,你一个人去特别不方便。而且我们这种生意不固定,今天跑到这里,明天跑到那里,天天都在车上。”
  卞太太:“那也不能总把我丢在家里啊。”
  卞江海:“我更想你。等我的生意做出一定规模,稳定了,我立即接你走,再也不回来了。”
  卞太太:“你快点接我啊。我害怕这个地方。”
  卞江海:“我会的。”
  半夜时,卞江海被什么声音弄醒。他睁开眼,房子里一片漆黑。
  躺在身边的太太在说梦话,她一边哭一边叫:“你别走!你别走!”
  太静了,只有太太在哭在喊。卞江海有点紧张。
  他使劲推她。
  她一下醒过来,醒来之后她万分委屈地抱住卞江海,哭得更厉害了。
  卞江海:“你怎么了?”
  他问了几遍之后,太太才止住哭,说:“你还记不记得我们刚结婚那一年遇到的那个算卦老头?”
  卞江海:“哪个算卦老头?”
  卞太太:“我们去城里买电脑,在路边,那个穿呢子大衣的老头。”
  卞江海:“噢,想起来了。”
  卞太太:“他为我们算卦,说我们的婚姻到不了头……”
  卞江海:“你信那鬼话?我们这么多年不是过来了吗?”
  卞太太:“我梦见他来了。他拉着你就走,说我们不应该做夫妻。你也不反抗,就跟他走了。我在后面追,怎么也追不上……”
  卞江海:“我永远不会丢下你的。”
  卞太太:“我有一种预感,我俩好像要出什么事,我俩好像要到头了……”
  她一边说一边又低低地啜泣起来。
  卞江海:“别胡思乱想了。”
  卞太太还是哭。
  在黑黑的夜里,太太的哭声让卞江海的心情更加压抑。
  她的话一直响在他耳边:好像要到头了……
  13。垃圾精?
  张古跟踪收破烂的老太太,摸清了她住在哪里。
  她住在小镇西边,在郊外,空旷的野地里有一座孤零零的砖面土房,原来住着一个老道,后来老道死了,就空了。
  老太太就住了进去。
  她很多时候呆在那孤零零的房子里,不知道干什么。偶尔她才出来捡破烂。
  她本来是收破烂,因为小镇人的善良,她就只好当捡破烂的了。
  出来转一转,她很早就回家。
  她还是和从前一样,从来不到17排房捡破烂。
  她为什么偏偏不来17排房呢?难道这里有她害怕的人?
  爱思考的张古在心里提出这样的疑问。
  只有他把这个没有人注意的现象看在了眼里,只有他把这个捡破烂的老太太和那个男婴联系在了一起。
  当然,张古还有自己的工作,要上班,要写报告,要和朋友聚会,要吃饭睡觉,要上厕所,他不可能每时每刻跟踪那个老太太。
  很晚了,张古写一个工作总结类的东西。
  他的旁边放了几瓶啤酒,一边喝酒一边打字。
  电话响了,他拿起了话筒:“喂——”
  原来是冯鲸, 他说:“张古,我想,我想跟你说个事……”
  张古:“什么事?”
  冯鲸:“我跟那个‘永远的婴儿’又在网上聊天了。”
  张古:“有什么发现吗?”
  冯鲸:“其实也没什么,直到现在我仍然对她很信任。只是……”
  张古等待下文。
  冯鲸:“只是她说了一些话,让我有点猜疑。”
  张古:“她说什么了?”
  冯鲸:“我们聊起了哭的话题。她说,我从来没有流过一滴泪。我问她为什么。她说,因为我的四周是沙漠。”
  冯鲸:“她说,哪怕你的眼泪包含天大的委屈,掉在沙漠上转瞬就无影无踪,太微不足道了,惟一的结果是滋润了沙漠。所以我不哭。”
  冯鲸:“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人对你的委屈负责。”
  冯鲸:“她一直说她娇生惯养,我觉得她不应该有这样的心态。”
  张古认真地琢磨这些话。
  张古说:“还有吗?”
  冯鲸:“没有了。”
  张古:“我觉得这很像一个要强的女孩子说的话,一点都没什么。”
  放下电话,张古继续喝酒,打字。
  啤酒喝多了,他想撒尿。就出了门。
  外面挺黑的。那只狗又叫,不知道是谁家的,也知道它在哪里叫。
  出门后,他偶尔看了司马太太家一眼,发现她家院子里站着一个人。
  是那个捡破烂的老太太!
  她诡秘地躲在阴影里,从窗缝朝里看。
  灯光从窗缝照出来,照在那老太太的脸上,白白的,很恐怖。
  张古当时就没尿了。
  他知道,那个男婴这些日子在司马太太家。
  她在看什么?
  张古壮着胆悄悄走过去,站在她的身后,突然大声说:“你在干什么!”
  胆子再大的人被这样突然一吓都会哆嗦一下。条件反射。
  这个老太太却没有,她平静地转过身,看了张古一眼,半晌才说:“看一看,有没有破烂。”
  然后慢慢地走开了。
  张古从窗缝看进去,那个男婴正在沙发上看画册。
  张古回到房子里,写不下去了。
  他在琢磨:这个老太太是偷看那个奇怪的婴儿?
  她和他是什么关系?同伙?天敌?
  张古觉得老太太的那句话很有味:看一看,有没有破烂。
  张古总觉得那个男婴是这样一种东西:走进一个废弃多年的房子,里面特别黑,掀开一块瓦砾,下面很潮湿,静静伏着一个怪怪的东西,它一动不动地看着你……
  张古总觉得那个男婴阴暗、丑陋、肮脏、潮湿、怪异,鬼祟,不管他是变态的畸形的人,还是蔓延在现实生活中的某种病毒,抑或是大家传说中的鬼魅,再抑或是某种超自然的异类——他的家园就应该是垃圾场。或者说,他就是垃圾精。他和人类对抗。
  而如果老太太用垃圾车把那个男婴收走,那可真是适得其所!
  垃圾场是那个男婴的最好归宿地。
  老太太就是收服他的人?
  张古觉得生活中出现了小说的味道。
  那只狗的叫声渐渐弱下去。
  14。硕大无比的猫
  刘亚丽是镇长一手培养起来的干部。
  一个大清早,镇长把她干了。
  那时候,刘亚丽年龄还小。
  这么多年,她一直跟镇长一个人,没有嫁男人。
  我们能够接受一个男人风花雪月,但是我们不能容忍一个男人把手下的女人变成手上的女人。那是男人最窝囊的证明。
  她一直甘心做镇长妻室之外的情人。
  她觉得她和他互相都是对方惟一的爱,她觉得他和她的感情将是永恒的。
  她一点不知道镇长和卞太太——那个家庭主妇有一腿。
  那天晚上,她都要睡了,听见窗外有声音。
  她以为是镇长来了,听了一阵,觉得不对,她抄起一把剪刀走出去,什么都没有。
  她刚要进屋,隐隐约约看见远处有一个黑影,小小的,像个猫。她肯定那不是人,因为那东西不是站立着,而是趴伏着。
  那东西趴伏着,静静看她,纹丝不动。她看了一阵,想那可能是一团什么东西。
  她突然发现那东西有一双眼睛,在黑暗中闪着幽蓝的光。活物!她很害怕,屏住呼吸,站在原地不动。
  那东西掉头朝更黑的地方窜去了,很敏捷,四脚悄无声息。
  那东西好像在暗示什么。
  刘亚丽觉得有隐情,她紧紧抓住剪刀跟过去。
  走一段,那东西又趴伏下来,双眼幽蓝,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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