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门孤女之田园美眷-第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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晓晓皱眉沉思了片刻,道:“没有什么不对,也没有闻到香气,更没有见到人,那边倒是安静得很。”
“是吗?”夏潋伸手戳戳黄雨衣的脸,小姑娘感觉不到疼一般没有反应,却听外面一声惊呼,抬头看去,只见戏台子上一个翻筋斗的男孩子失手落下来,磕到了腿,血流了一地。夏潋有些诧异,都说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能上台的都是多年苦练的真功夫,应当不会出现这样的失误。一直跟在身边的侍女绿柔看出夏潋的疑惑,便道:“今日不知道为什么,那孩子一直在翻筋斗,都快有一刻钟了,动作又难,大约是累坏了,才会失误。”
“翻了这么久?”风滟刚刚注意力都放在黄雨衣上了,没有看台上,听绿柔这样说,便诧异道:“他们班主头被门挤了吧!是个人都受不了这个累法,再说,翻那么久的跟头,有什么可看的!”
“奴婢跟王妃来瞧过几次,却并非是这样的,那筋斗翻得漂亮,每次也不过一会儿的功夫。”跟来的另一个侍婢绿云细心一些,听风滟这样说,便接口道,“奴婢记着,好似是鼓声开始便开始翻筋斗,鼓声停了,便没有了,那天世子夫人还说不过瘾呢!”
夏潋凝神细听,果真有若有若无的鼓声,即便那孩子受伤了,台上乱作一团,鼓声依旧不急不缓的响着。鼓点柔和,绵长的鼓声好似一曲魅人的乡音,叫人忍不住想跟上去。夏潋精通乐音操纵,不过片刻就察觉了其中奥妙,虽然鼓声魅惑,想要迷惑夏潋却还差得远,猛然睁眼,眼前风滟,包括几个侍女都没有什么异常。
风滟见夏潋凝神细听了片刻,此时恍然的模样,便道:“姐姐瞧出其中的秘密了?”
夏潋点点头,道:“我倒是没想到,还能遇到懂得这种技艺的人,你们可听到那鼓声了?”
风滟摇摇头,道:“姐姐莫不是诓我?台上乱成这个样子了,怎么还会有人敲鼓?不过,细细一听,确实有个鼓声,似乎很远,很轻,若非懂得武功,又特意去听,还真听不出来。”
“这便是了,那鼓声是只给她一人听的,”夏潋指着黄雨衣道,“未免叫细心的人听出来,便用台上的鼓声掩盖。今天这人没过去,鼓声便没停下来,所以表演的孩子才会累极受伤。”
“他们叫她过去做什么?”风滟想不明白大费周章叫一个丫头过去做什么,“而且,他鼓声若是一直不停,难道这人就要这样一直木偶一样被他控制?”
“理论上是这样的,不过操纵音乐也是要费力的,再厉害的人也撑不住多久,那人这会儿就在强撑了,大约是怕有人抓到了黄雨衣,他们会露出马脚。”夏潋冷笑道,“我倒是想瞧瞧,他究竟有多大本事,敢在我面前耍这种花招!”
夏潋说着,抽出那支一向带在身边的紫竹笛,凑在唇边吹响。一改平日柔和婉转的风格,一曲广陵散吹得刚柔并济,清亮的笛音盈满整个惊梦园,如一声惊雷一般震得人头脑一阵清明,恍然间却分辨不出笛声来自何方。
没过多大会儿功夫,鼓声停了,黄雨衣一直木愣愣的眸光也散了,软绵绵的摊在桌上。夏潋勾唇一笑,收起笛子,向晓晓道:“叫人往那个方向去瞧瞧,有没有受伤的人,不要打草惊蛇,仔细盯着就是!”
“是,属下这就去办!”晓晓应声出去,夏潋身边一向跟着暗卫,只是有一个爱吃醋的主子,他们素来不会跟太近。
风滟第一次见夏潋出手,惊讶得微微张嘴,道:“没想到姐姐还有这么一手绝活!”
夏潋笑笑,没有解释,伸手掐了一下黄雨衣的人中,很快黄雨衣就醒过来了。黄雨衣醒来,一睁眼见到的是惊梦园的雅间,还以为自己一直呆在雅间里,然而不过片刻之间,感觉到自己身上到处都疼,一低头,才发现自己衣襟凌乱,脚尖还渗出血迹,忍不住吸了口气。
这时,惊梦园的管事过来赔罪。能包下雅间看戏的,都是非富即贵的人物,哪个惊梦园都惹不起,只能一处一处的赔罪,免得谁发怒砸了场子。夏潋向绿云使了个眼色,绿云了然的点了黄雨衣的哑穴,将她挡在身后,就好似一个怕羞的丫头。绿柔开了门,领了那管事进来,身后一个小厮,端了些点心,想是拿来赔罪的。
管事一面低伏道歉,一面小心的打量屋里的人,见有人被挡在后面,便小心问道:“那位姑娘怎么了,是否需要在下请个大夫过来?”
夏潋依然柔和浅笑,淡淡道:“没什么,小丫头没见过世面,刚刚被吓到了,本王妃等会儿带回去找人瞧瞧就是。”
那管事直觉那丫头有问题,但做这行的,哪能没有几分看人脸色的本事,夏潋亮了身份,便是要强行带了那丫头走,他也拦不住,只得道:“这样就好,今日表演出了纰漏,以致客人受了惊吓,还请两位恕罪,小小礼物不成敬意,还请两位收下。”说着一招手,小厮将托盘送上来,只是两包点心,就是平日里招待客人的,用来赔罪也算体面。
风滟点头,叫身边的丫头收下,她们拿到想要的了,也懒得跟人纠缠。便在这时,提着点心的莫子渊冲进来,拉着风滟上下看了一遍,确定他娘子没事,才冷眼看向还愣在那里的管事,道:“你们怎么做事的,吓坏了我娘子,你们拿什么赔!”
那管事一看莫子渊就是个不好惹的角色,一身的贵气,让人不由自主的低头,平日里玩世不恭的人,当真生起气来,凌厉的眸光逼得那管事低着头道歉。
风滟摇摇头,道:“罢了,我又没受什么惊吓,何必这样,这里毕竟不是我们的地方。”
莫子渊自然不高兴,却也没有再为难,瞪了人一眼,道:“既然娘子说话了,我也就不难为你了,以后谨慎这些,是个惊梦园都赔不起我娘子一根头发!滚!”
“是、是……”那管事一面擦汗一面退出去,在寸土寸金的京城做生意不容易,惹到了贵人更是吃罪不起,这里遇到的,一个是尊贵的王妃,另外两个不知道什么身份,但一看也是了不得的贵人,只盼着剩下几个雅间别再遇上了不得的人物,便算是苍天庇佑了。
戏演不下去了,夏潋他们也不可能在惊梦园多呆,夏潋便顺势邀请莫子渊他们一同去宋府做客。风滟对于姐姐住的地方多少有些好奇,想都没想就点头答应了,至于莫子渊,风滟答应了,他自然不会反对,于是夫妻俩跟着夏潋一同去了宋府。
夏潋有话要问黄雨衣,也不拿莫子渊两个当外人,道:“你们随意,我先问问这丫头。”
夏潋不拿他们当外人,莫子渊更是自来熟,道:“姐姐忙就是了,我陪滟儿随便逛逛!”说着找了两个丫鬟陪着,带着风滟逛花园去了。
夏潋在黄雨衣面前坐下,示意绿云解了黄雨衣的穴道,道:“黄小姐说说吧,为何会这个模样出现在惊梦园?”
“是你!你把我抓来做什么?”黄雨衣也认出了夏潋,不仅因为夏潋那张绝色出尘的脸,更因为她第一次看上的人,宁愿要一个村姑,也不愿意休妻娶她。她不知道夏潋和苏墨是什么身份,独独记住了苏墨为了夏潋拒绝了她,而她,为此被父亲和嫡母责罚。“警告你,我很快就要进太子府了,你最好好端端把我送回去,否则——”
“否则怎样?”夏潋好整以暇的端了杯茶水,“我记着,这回给太子选了两个侧妃、四个良娣,两个侧妃一个是徐家嫡小姐、一个是丞相林家的庶小姐,似乎黄家都不太可能攀上关系,那四个良娣么,都是京城的官家小姐,我记着,黄小姐的姨娘,是京城一个五品官家的庶小姐,那家姓什么来着?对了姓钱,那家嫡亲的五小姐就是指了太子做良娣,你这个打扮,莫不是那钱家姑娘的陪嫁丫鬟?”
“你……”黄雨衣从小是锦衣玉食的大小姐,伺候人这种事她没有做过,这一回却不得不借着钱家丫鬟的身份进太子府,被夏潋点破不免恼羞成怒,道:“丫鬟又怎样?我很快就要进太子府了,只要太子喜欢我,便是太子妃也是我的,总比你嫁一个猎户强。”
想到这里,黄雨衣又嚣张起来:“我是钱家的表小姐,我舅舅可是正五品的的官员,你胆敢抓我,赶紧将我送回去,我还可以在舅舅面前帮你求求情,否则,单凭你今天敢这样对我,关你一辈子都是轻的!”
晓晓一向冷着脸,绿柔和绿云却被黄雨衣逗得吃吃的笑。黄雨衣被两个丫头嘲笑,一拍桌子想长点气势,却拍的手疼,咧咧嘴,却撑着面子,道:“你们笑什么笑!没见过世面的小丫头,还不知道五品是多大的官吧!你们等着,我舅舅很快就会来救我的。”
“……”夏潋凝眉想了想,看向绿云,道:“正五品是多大的官来着?”
绿云见夏潋一副认真的样子,忍着笑,道:“回王妃的话,正五品是京中各部底下的郎官,若是没有特别的宣召,不能参加朝会。王妃不必顾忌,王妃身边的晓晓姐姐都是五品的女官,那官员还够不上台面。”
夏潋点点头,看向黄雨衣,道:“你母亲看着是个精明的人,怎么会放任你到京城来胡闹?要知道京城可比不得平阳的小地方,走错一步,都会连累全家的!”
“呸!”黄雨衣瞪着眼啐了一口,道:“那个毒妇才不会管我的死活,要不是我娘求了舅舅,我现在被禁足在黄家呢!你说,你把我抓来做什么?天子脚下你也敢私自抓人、动用私刑,我一定要到应天府去告你!”
“你不要血口喷人,要不是我们王妃好心救你,你现在还不知道被人带到什么地方去呢!不知道感谢王妃大恩大德,还怪王妃你简直是不知好歹!”绿柔听黄雨衣句句都在诋毁夏潋,杏眼一瞪,指着黄雨衣道。
“好了,我来处置就好。”夏潋也玩够了,“晓晓,叫她乖乖坐着说话。”
晓晓领命,将黄雨衣按在椅上,点了穴道不叫她乱动。夏潋要问话,晓晓便没有点她的哑穴,黄雨衣动弹不得,嘴里却不停地怒骂夏潋。
夏潋也不在意,坐在黄雨衣对面,放柔了声音,道:“黄小姐,我们好好说说话不成么?何必这样剑拔弩张的。”夏潋声音里带了些柔柔的魅惑,叫人忍不住静下心来好好听她说话,便是嚣张任性的黄雨衣,也慢慢平复了情绪,安安静静的坐在那里。
夏潋满意的一笑,接着道:“刚才,你为什么往那边走?那边有什么好东西吗?”
“刚刚,我听到鼓声了,叫我过去,说那边有我想要的东西,我就跟着过去了。可是怎么走都走不到,好像很远一样。”黄雨衣老实答道,脸色平静,就好像跟熟悉的人聊天一般,真话却不受控制的说出来。
“你今天是跟你表妹去看戏的?”夏潋道。
“是的,表妹说,以后进了太子府就没有这样的机会了,所以特意去看的戏。”黄雨衣回答道。
“你出去你表妹知道吗?”夏潋问道。
“不知道,我出去的时候,她睡着了,还有小珍和小碧也睡着了,我就自己出去了。我看见,那边有一片桃花林,太子殿下就站在那里,伸手邀我过去,他一定是喜欢上我了。”黄雨衣说着脸上还露出一丝娇羞的红晕。
“……”夏潋扯了一下嘴角,差点破功,一回头,便见绿柔绿云两个低着头,肩膀微微耸动,在忍着笑,“你见过太子?知道他长什么样?”
“没见过,连表姐进宫去,都没有见到太子殿下,只是他面如冠玉,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