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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浪花的手-第12章

小说: 浪花的手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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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娜笑,“不是他说的,是大嘴巴沈茜,说有个男人给你送药,体贴得很!”
  妙云冷笑,根本不理睬安娜,她只盯住人豪,她要听他怎么说。
  “对不起!”人豪冷声说。
  妙云摇头,“我等着你,等你听到自己的心跳声!”说完,她转过身,挺直腰板离去。
  她找了一个洗手间,让自己痛快地哭一场,擦干了泪。她回到宿舍,没事一般,上床睡觉。
  朦朦胧胧中,她回到了家。爸爸开门,问她:“放学了,同学有没有欺负你?”
  “没有!我学习好,老师喜欢我,他们不敢!”她大声回答。
  “小白菜,没人要!”几个孩子围绕着一个小女孩,唱着儿歌。这是一所机关幼儿园,孩子们个个穿得整齐、干净,除了中间的那个女孩,她的发辫被撕开,衣服上涂抹了五颜六色的水彩。她是六岁的小妙云,她垂着头,不让她们看见她的泪水,她不说话,任由她们羞辱和捉弄。
  “唉?这个头卡真好看,我要了!”一个女孩生硬地扯下妙云头上的发卡。
  小妙云头皮一阵痛,可是她顾不得痛,她要收回她的发卡,“不要拿走,那是我爸爸给我买的!”
  “你骗谁,你没有爸爸,我妈说你的爸爸不是你爸爸!”一个女孩说。
  “胡说!胡说!”小妙云尖叫,浑身颤抖,“把发卡还给我!”
  “就不给!”女孩子故意将发卡举起,她长得高壮,妙云太纤弱了,她努力地跷脚、蹦起来,就是摸不到发卡的边,其他孩子都在看热闹。她急得哭,大家却在笑。
  “求求你,给我!”妙云只好哀求,她不能失去了爸爸买给的礼物,“给我吧!我给你写作业!”
  ……
  “不要和她一起玩,她妈妈不要她了!”邻居对她的女儿说。
  “你是爸爸的女儿,有一次,爸爸还给你输血!”爸爸说。
  突然,父亲鼻子、眼睛开始流血,她惊恐地大叫,父亲就在她眼前变成了一个骷髅,她叫人豪,人豪却别过头,不理会她……
  “妙云!顾妙云!”沈茜大声喊她,她不应。
  “怎么办?”采灵大叫,“她好烫!起火了似的,怎么办呀!”
  “她刚才叫得好大声!都是在喊孟人豪!”王凝说,“鬼叫似的,吓死我了!”
  “送医院!”沈茜喊叫着。
  妙云迷迷茫茫,半昏半醒。过去的种种纠错在一起。她的梦想、她的幸福、她的团圆……她犹如跌落一个巨大的深渊,眼前一团漆黑。果然,苍天无情,就连这样一个小小的心愿,她也无法实现。
  人豪抱着头坐在医院走廊的椅子上,沈茜口里就不停地骂:“她半夜叫的鬼似的,都是你害的!她喊你,叫你不要离开她,狼心狗肺,你知道吗?她把全部希望都放在你身上,你知道吗?如果不是她喜欢你,我不会放过你!”她一激动,把自己的心思也说出来。然而此时此刻却无人注意到她的口误。
  “别叫了!”邵齐道,“就是发高烧,医生说明早就醒来了!”
  然而妙云第二天也没醒。
  医生奇异地说:“一切正常,也许是她自己下意识里不想醒来!”
  沈茜冷笑,“她当然不愿意醒来,她无法面对这个无情无义的世界。”
  人豪坐在妙云床前,握着她冰冷的手,用她的手捂住他流泪的双目,“妙云,我的妙云,我错了,你醒来吧,你醒来,我们永远不分离。”他轻轻地说着。
  安娜来到医院,不只沈茜愤怒,采灵、王凝、班武、罗志彬个个义愤填膺、横眉冷对。
  “你最好回去,这里不欢迎你!”邵齐生硬地说。
  安娜皱眉,“不过一场游戏,何必拼命。我是来通知孟人豪,今天文化节颁奖,我们的戏得了第一名。他必须去领奖!”
  “他不会去!”沈茜说。
  “让他去!”安娜说,“那是他应得的,不是吗?”
  人豪在里面听而不闻,没有妙云,一切荣耀还要什么意义?他终究还是无法放开她!
  班武代替人豪去领奖,抱回来一台录音机。那是第一名的奖品。人豪看着这台录音机,是他一直希望拥有的,每次去商场,都忍不住看上几眼,却买不起。如今属于他了,而妙云……人豪一阵心酸。他把录音机放在妙云的枕头旁,按下播放键——
  夜色茫茫照四周,天边新月如钩,桌上寒灯光不明,伴我独坐苦孤零,人隔千里无音讯,欲曾遥问终无凭,请明月带传信,寄我片纸儿慰离情。夜色茫茫照四周,周遭寂寞宁静,回忆往事幻如梦,重寻梦境幻似真,人隔千里陆悠悠,未曾遥问心已愁,请明月带问候,思念的人儿泪长流。
  歌声轻飘,人豪随着轻轻吟唱。
  一曲一曲老歌回荡在病房里,人豪握着妙云的手,从夜晚到黎明、到白昼、到夜晚、到黎明。
  第6章(2)
  “人豪!”妙云低声叫。
  人豪先以为是梦,凄凉地说:“妙云,求你,别只在梦里,你快些醒来!我们一起去爬泰山!看日出!”
  “好呀!”妙云回答。
  “你、你醒了!”人豪狂喜,“你醒了,你醒了!”
  妙云露出虚弱的微笑。他还是要她的。可是奇怪,她怎么没有想象的那么兴奋?心口被割破,还在淌血,即使最高明的医生,仔细地缝补好,也会留下疤痕。
  邵齐惊讶地望着医生,“您说住院费已经全部交了?”
  “是的,有记录,在这里,你们看!”医生让他看记录。
  沈茜也凑头来看,“谭?就是那个送药的!他到底是谁?医生您认识他吗?”
  医生摇头,“他嘱咐用最好的药,并且让我们注意一下患者的血糖。”
  邵齐和沈茜疑惑地离开,都在思索,这个姓谭的到底和顾妙云有什么渊源,为何如此慷慨地帮助她?
  “这件事,你最好闭紧你的嘴巴!”邵齐警告她。
  沈茜撇撇嘴,点点头。
  人豪决定和妙云一起去爬泰山。他们决定带着那台录音机。
  曾经爬过泰山的班武取笑他们:“你们到了中天门,就恨不得扔了它!省点力气吧!”
  “我们要在玉皇顶听歌!”人豪说。
  这次,沈茜和采灵一起大叫:“好浪漫呀!”
  “顾妙云!你的电报!”王凝扬着电报进来,“香港的!妙云,到底你家什么人在香港!”
  人豪像受到刺激的刺猬,倏然站起来,一把夺过电报,用力地撕开,快速地浏览,然后给妙云。妙云不看,就想收起来,人豪按住她的手,“你看一眼!”
  妙云看了,看完一语不发地收起,走出宿舍。人豪跟出去。
  “你要去,是不是?妙云,你还是去吧!她是你妈妈!”人豪语气奇怪地说。
  “她不是!”妙云淡然。
  人豪异常冷静地说:“无论她是不是,如今她有钱了!”
  妙云奇异地看着人豪,他在想什么?就听人豪开口了:“你可以不认她,不过,你得认钱!”
  妙云见他的嘴巴一开一合,怀疑她的耳朵出了毛病,这真的是骄傲的孟人豪说的话吗?
  “你不是很看不起她?”妙云小心地问。
  人豪冷冷地说:“我再不会看不起她的钱了!”顿一下,他又说,“我总算明白了一点,人活在世上,什么最重要!钱,有钱,你就是个人,堂堂正正,腰板挺直;没有钱,你就是孙子,狗都不如。妙云,我们不能活在这个世界的底层,让我们的世世代代都在贫困里挣扎。她有钱了,你去狠狠地捞她一笔,这是她欠你的,她应该补偿你,你理所应当得到补偿。”
  妙云不理解人豪思想的转变。他说出的话,妙云也有认知。然而从那个自负、傲气的孟人豪嘴里吐出来,妙云却感觉到一股阴森气息。
  三天后,妙云向系里请假,前往香港。同学们终于知道,她的妈妈原来在香港,而不是她说的早就去世了。于是,她又一次成为“名人”。同学们暗地里说原来是一位“青蛙公主”。
  安娜仍旧缠着人豪,他不给她好脸色,她也不在乎。起先,她感觉孟人豪很容易上手,可是看见他对顾妙云的衷情,激起了她的愤怒。从来她白安娜都是胜利者,可是孟人豪始终就对一个顾妙云放在心头,把白安娜当作“游戏”!好吧,她就和他玩到底,看谁是最后的胜利者!
  谭隽很惊诧会在中环遇见顾妙云。她站立在马路旁,仰首环视那成群的高耸入云端的摩天大楼,像那些外地来的女子,她们对这些“现代文明”的标志,充满惊叹与恐惧。这里似乎并不是繁华的闹市,是地狱,是深渊。
  妙云诧异地望着谭隽向她走来,他走在匆匆的人流中,她第一次感觉,他非常出众、鹤立鸡群。这也是她第一次在阳光下看见他。
  “人生何处不相逢!”他轻笑。
  “谢谢你支付了医药费。我还给你!”妙云说着掏钱包。对于他的帮助,无论这人目的何在,她还是应该感谢他。
  他看一眼她手里的港币,眼中流露出一丝惊诧。
  “可以问问你为何来香港吗?”他的语调淡然。
  妙云自嘲地道:“也许我这样的人不配到香港,可是我来了,真是命运的讥讽!”
  他盯着她,目光逐渐严厉;妙云从那束目光中感觉出冰冷的寒意。他是一只蓄势待发的狮子,表面温和,内里却凶猛无比。
  “告诉我,你到底是怎么来的?”他的语调平平,可是却透出威严的气势。
  妙云不想回答他,可是在他凶狠的目光下,她说了:“是我的一个亲戚在这里。”
  他的眼神说明他根本不相信她,可是他不再追问,“顾妙云,我希望那个在台上唱着《我的祖国》的女孩子永远保有她的内心,记住,那才是你生命里最宝贵的。”
  路那边有人向他招手,他深深看一眼妙云,断然离去。
  望着他坐上一辆劳斯莱斯从视野中消失,妙云回味着他的话:保有一颗心,那才是生命里最宝贵的。
  看看四周的繁华,她并不需要这些。她只要人豪、要团圆,那才是生命里最宝贵的;然而她能拥有吗?
  妙云不带任何表情地看着躺在病榻上的女人。这个生下她、在五岁时抛弃她的女人已经病入膏肓;即便如此,也无法掩饰她曾经的明媚娇艳,那细嫩的肌肤,白白净净,保养周到,看不出岁月的痕迹。病榻旁有她的照片,仿佛王妃一般,锦衣华服,金钗玉饰。这些年,她过得很好,哪里知道她生下的这个不幸的生命在苦苦地挣扎。
  “宝贝!我想好了,你到英国去留学。以后就留在妈妈身边!”她快乐地说,像个天真的孩子。
  妙云淡然回答:“麦太太,我要回学校去,您的好意我心领了!”
  “你始终不能原谅我!”她悲哀地说,在她临走前也不能原谅?
  妙云不说话。原谅?过去的二十年,难道是一瞬间?爸爸去世时,她一个十七岁的女孩子到殡仪馆取骨灰盒,那情景历历在目!在超市被诬陷,有口难辩;大年夜,一个人在宿舍度过!因为这个女人,人豪看不起她,孟家不接受她。她的苦,有谁知?
  人间的爱与恨,太难分辨。
  妙云一身黑衣,站立在墓碑前,细密的雨丝飘洒在身上,她无从感觉。送葬的人都走了,只留下她一人。又是这样的场景,几年前,她站在父亲的墓碑前,一任冷风冷雨的吹打;几年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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