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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龙女(上)-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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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哼!算了,不跟他计较,最好他连一丝丝波动都不起,免得两人都犯嘀咕,互生疙瘩地做不成朋友。
  “你家到了。”
  啊,到了,怎么那么快,刚刚不是还在高高的天上吗?
  童家木屋已在眼前,本想率先跳下的小丫头被抢了个先,只能中规中矩地让风炎魂扶着下马。
  “我家没有茶,不招呼客人。”她的意思是你可以走了,别害她挨骂。
  若让二老知道她跷家去夜游,怕不即日起禁她足,她可不想整天被关在家里数蚂蚁。
  “我不喝茶,亦非客。”风炎魂拉着她,自行入内。
  “喂!你这是擅闯民宅,属于违法行为。”这人是牛呀!无法沟通。
  “我就是法律,迷迭岛上的一切都归我所有。”
  “迷迭岛……”好熟的岛名,似在哪里听过。
  唉!真是没用,没事干么失忆呢,什么事都想不起来,只有跳跃式的模糊片段。
  一进屋,缩在角落狗窝里呼呼大睡的小魔女马上被惊醒,见到主人开心地汪汪大叫起来,跑过来一阵东闻西嗅后,又认出风炎魂这个救命恩人。
  “汪汪——”它尾巴摇得都快断了,兴奋地跳来跑去。
  “嘘嘘,小魔女,你不要吵啦,把我爸妈吵醒我就惨了。”
  不知好歹的狗儿却还是叫个不停。
  唉,看来她和动物的沟通只限于和人类智力差不多的生物,而小魔女这家伙真是被她宠坏了,对她的命令鸟都不鸟。
  被狗声吵醒的童家夫妇揉着惺忪睡眼走下楼,“怎么回事……”双双话声梗在看清女儿身边的男人面容后。
  只见二老脸色发白,双腿打颤地说不出话来。
  “你们没什么话要对我说吗?”装聋作哑只会让日子更难过。
  “鹰王,我们错了,请责罚我们,此事与小女无关。”他们的宝贝是无辜的。
  童老叟、童婆子像没了骨头,连忙屈膝下跪,双手平放于地,头不敢抬,诚惶诚恐的求饶,直发抖的身体看出他们有多害怕。
  “爸、妈,你们干么跪他,只有死人才需要伏地跪拜,他还活得好好的不用拜啦!”他们在演哪一出八点肥皂剧?
  风炎魂见状只是冷眉一挑,看不出他心里在想什么。
  “别胡说了,快跪下来,求主人原谅我们欺瞒的事,他不知我和你爸有一个女儿。”事到临头,童婆子仍放胆一赌,拉着女儿要她跪下。
  “我跪天跪地跪父母,但绝不跪他,我怕他折寿。”童海儿态度很坚持,用不解的眼神望向神情极冷的男子。
  “海儿,你要听话……”
  “她可以不跪,人我等一下就带走。”至于他们,他会另行发落。
  两夫妇大惊失色,“不,鹰王,我们只有这个女儿,你不能把她带走!”
  他冷酷一笑,“你们想违抗我?”
  童婆子嗫嚅道:“我……我们不敢。”
  “鹰老大,你要带我去哪里呀?”不知死活的童海儿一副要出去郊游的期待样,看得二老胆战心惊。
  “鹰王殿。”
  “什么,鹰王殿”
  童老叟夫妇脸色为之惨白,虚瘫在地。
  鹰王殿,那是什么地方,好玩吗?
  鹰王殿不是龙潭虎穴,更非刀山剑海,那是鹰王休憩的居所,以巨鹰展翅姿态为屋顶,两根三人合抱的大柱子刻满苍鹰飞掠的各种形态。
  鹰王殿的左侧住着服侍他的女人,以梦姬为首共有百来名,这是迷迭岛之主历来的“传统配备”,目的在纾解生理需求而非生命的传承。
  但这么多女人中没有一个能拥有他的专宠,往往几次宠幸后便遭冷落,郁郁寡欢地度过一生,且除非鹰王恩准,否则再无出宫的机会,家人也难轻易相见。
  这也是为什么童老叟、童婆子会如此忧心的原因,关子鹰王殿的可怕传言不胜枚举,甚至还曾经有消息传出入宫的女人被强暴致死,一度让鹰岛上众多本想将女儿献给鹰王,以求荣华富贵的人家打了退堂鼓。
  所以叫他们怎不伤心欲绝,好好的一个女儿送进去,不知道会受到什么折磨,他们光是想象就心痛不已,哪舍得送入虎口。
  可是鹰王的命令没人敢拂逆,他代表的是至高无上的权力,谁也不能质疑他,只能苦水暗吞,祈祷女儿不必受太多苦,来世再结亲缘。
  “爸,妈,你们干么哭得眼睛都肿了,好像我这一去绝无生路,再见遥遥无期。”他们已经哭了一天一夜还不够,再哭下去双目恐怕有失明之虞。
  本该昨天就要跟鹰走的,是二老哭说舍不得她,鹰才同意让她拖到今天中午入宫,此时在大殿门口两夫妇还万分不舍地拉着她手不想放。
  “海儿呀!你要机灵点,看到苗头不对就赶快躲起来,别傻呼呼的和鹰王殿的人起冲突。”凡事多忍让,不多生是非。
  “你们不要杞人忧天,我保证绝对不会有事,鹰是我的朋友,他要敢不善待我,我一拳打扁他。”童海儿做出出拳的姿势,想博得二老会心一笑,没想到他们哭得更厉害。
  “别胡来呀!海儿,千万要谦卑点,而且要称呼他鹰王或主人,不可造次。”童婆子惊慌的抽了口气,急忙交代。
  “妈,你太夸张了,这年头不兴主人和奴隶的游戏,你和爸尽管放心,过两天我会回来看你们。”瞎操心。
  “你……呜……孩子,要多保重,记得妈跟你叮嘱的话,你是我们的女儿,只是一直寄养在渔民家中,知道吗?”绝不能让主人发现她的真实身分,否则他们一家三口就没活路了。
  迷迭岛从以前就很排斥外来人口,尤其是像海儿这样来历不明的人,更是犯了岛上大忌。
  “嗯,我记住了,我的养父养母过世一年多,你们才把我带回家养。”她听了快上百遍,耳朵差不多要长茧了。
  “记着就好、记着就好,我们……”老泪纵横的童老叟哭得不能言语,他老爹老娘过世时都没这般悲切。
  “你们还磨磨蹭蹭做什么,想我一人一拳送你们上西天吗?”尽会哭哭啼啼的,吵死人。
  粗暴嗜血的暴虎亮出拳头,嘴上叼着干草,斜睨哭得一塌糊涂的半百老人,一脸的不屑和蔑视,不时地玩弄蝴蝶刀,十分放肆。
  “这位很像老虎的大叔,你不要拿刀吓唬小孩和老人嘛!我们一看就知道弱不禁风,万一真被你一拳打死了,人家不会笑话我们老弱妇孺,顶多死了活该,可是你的名声就差了。”粗人无脑,真是可惜了一身肌肉。
  “我的名声?”
  “人家会说大叔你虚有其表,打苍蝇没力气,扑蝴蝶装娘样,柿子嘛,专挑软的吃,要是让你跟那位黑壮的黑熊大哥较劲,你肯定不用三下就趴了。”变病猫。
  一旁壮硕的男子微微一怔,眉头发皱,身为昆仑奴后裔子孙的曲隐天生肤黑,右耳戴着粗大的铜环,左手上臂有个嵌入肉里的深褐色臂环,力大无穷能举上吨重物。
  他骨子里奴性未除,主人说什么便是什么,主人没吩咐的事绝不敢乱动,忠心如犬,不会逾越本分。
  “谁说我打不赢他,我连老虎都能一拳打死。”她居然敢瞧不起他。
  “大叔所言甚是,反正口说无凭,没人敢跳出来说你是没种的娘儿们,人家年纪小不懂事,姑且相信你自我吹捧的说法。”
  她的声音不大不小飘进暴虎耳中,激起他前所未有的怒气,手臂一弓挤出两只大老鼠,直接走向未开口的曲隐,扬言要向他挑战。
  笨的人出力,聪明的人只要出一张嘴,童海儿随便搬弄了两句,就有一场好戏可看,她越来越期待在鹰王殿的日子了。
  “我不跟你过招。”自己人动什么手,他昏头了不成。
  “嗟,你想让我被个丫头片子看不起吗?”居然不跟他打,让他没面子。
  “对呀、对呀!黑大哥,拿出你的男子气魄跟他拚,你块头大一定赢,我赌一百欧元你会把他打得落花流水。”拳头打在肉上才叫力量,还要会颤动才有看头。
  赌是人的天性戒不了,她一个嚷嚷,吸引鹰王殿内外的一些小喽啰好奇凑近一问,当不开起赌盘,吆喝声骤起。
  接下来只见一个个子娇小的小女娃满场飞收钱,一下子鼓动暴虎要有男人样,一下子劝曲隐不要畏缩,原本两眼泡在泪水里的童家夫妇也不哭了,为老不尊的加入呐喊团,要被众人围在中央的两人快点开打。
  “打,打,打,打……快打……打打……”
  曲隐没有动手的意愿,但是在一群人的鼓噪下,迎面挥过来的重拳不得不回挡,他只守不攻地只为保护自己,不希望自家人坏了和气。
  可是意气用事的暴虎根本不理他的退让,他越不肯使出全力应战他越愤怒,爆红的方型脸有着难掩的怒气,出手也越见狠厉毒辣,丝毫不留情。
  终于曲隐也被他的猛打狠挥激出火气,出招主动攻击,不再只是采取守势。
  打了半个小时下来,双方互有挂彩,但仍分不出输赢,围观众人仍是不断加油喝彩。
  “唉!真无聊,怎么还没分出胜负呢?”若有盘瓜子啃就更好了。
  “很无聊?”一道男音从她头顶落下。
  “对呀!你瞧他们势均力敌,完全看不出对方的弱点,实在很没用。”若她出手,他们早就趴成龟状了。
  “他们有何弱点?”愿闻其详。
  有问必答的童海儿大放厥词,“那个大块头力气是很大,但人长得太高下盘就不稳,以连续腿功横扫肯定往后倒下。”
  “嗯,有道理,那另一个呢?”分析得相当透彻。
  “喔,那位空有蛮力的大叔呀!他的脑袋无物不够沉稳,只要一再地激怒他便会自乱阵脚,时间一久力气自然耗尽,不赢他都很难。”
  “看不出来你对我属下的见解倒十分犀利,要不要下场亲自验证你的观察?”
  “看戏的乐趣在于旁观,自己去玩就没意思了……咦,属下”猛地一抬头,童海儿挂在嘴边的笑意顿时凝住。
  “你的提议我有兴趣,有好戏看的确叫人热血沸腾,你就下去让我看看你的本事。”敢挑起他两员大将自相残杀,她够有胆。
  今早风不群一离岛,他马上要两名得力左右手去替他将人接回来,基于一种他自己也说不上来的心情,他不想让童海儿和风不群撞见,也因为考虑到这一点,他才同意童家夫妇将女儿多留一天。
  只是等了半天,该回来的人始终不见人影,他才打算自己出殿去找人,没想到人早到了,却在殿门口“看热闹”。
  “不要啦!鹰老大,我是文弱小女孩,一定撑不过他们小小的一拳,你要我来不是打算替我收尸吧,我活着你才不会人生无趣。”
  “放手。”风炎魂脸冷得吓人,表情僵硬。
  “你先放手我再放手。”她什么都吃,就是不吃亏。
  “你不怕死?”胆敢这样挑战他权威的人,都没有什么好下场。
  “反正被你丢进两头疯狂的斗牛当中,我一样会死,不如死前找你一起丢脸。”她嘻皮笑脸地死赖着,不把他的威胁当一回事。
  “你……”
  他气恼地揪下像只野猴攀着他的女孩,乍青乍白的脸饱含被她吃定的恼意,在他三十二年的人生里,从来没有人敢无视他的怒气,而且还偏往死里钻,她算是第一人。
  风炎魂的本意是将惹起祸端的主谋丢入她所引起的竞技赛中,好让她自食恶果,再也不敢扇动他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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