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凤呈祥(上)-第7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他已知道许多事,而他也知道,在这个时候,无声要此有声好。
经过十天的时间,在杜乘风的既定路程下,两人一路从苏州、经过安徽铜陵、安庆,再转过赣、湘两省,于端午前三日,正式进入贵州省境。
车子一经过苗岭,来到名为麻江的小镇,此处四面环山、风光秀丽,到处都是流水淙淙的低矮河床,远处还可见到河瀑冲击乱石、水花扑天,宛若银河倒悬奇景,展现出贵州地形婉蜒曲折的多重变化。
这一路风光明媚、鸟啭蝉鸣,气候更是冷热适中、清风徐徐,加上杜乘风在这十来天,完全抱着与元梅游山玩水的心情,对于那场退货风波,可说是只字未提,以避免触及到她的情绪,坏了两人的雅兴。
而在元梅的心里头,则认为杜乘风已看穿她的心事,甚至于猜测出她前阵子,偷偷前往苗疆与宗千鹤串通一事。
这样的绘声绘影,让她即使在睡梦中,也会不时地作起恶梦,梦见杜乘风带着三位妹妹和两位长老,一同前来找她兴师问罪……
“杜乘风……”元梅尖叫地坐直起身,额上已布满一片薄汗,唇色几乎接近惨产亡。
“白天让我陪着你还不够,夜里作梦还这样想着我?”
深夜时分,杜乘风绕到元梅房间,想看看她是否睡得安稳,谁知道才刚替她盖了被,轻轻在她额间落下一吻的同时,便见她喃喃呓语,接着,就起身坐起,还大声呼叫着他的名字。
恶梦初醒的她,在如豆般的灯照下,见那张俊俏的脸蛋就在地面前,还坐在她床榻上,连忙将身子往里缩,并提高警觉地闷:“你来我房间做什么?”
“不过是来看你睡得是否安稳,顺便替你盖盖被子而已。”他看她有如惊弓之鸟,像极了做亏心事的偷儿。
“你……你别说得那么好听,你不妨老实说,你是不是已经知道了什么事?”这种压力让她快要喘不过气,她宁可对方有话直说,也不要像个老躲在暗处的鬼影,吓得她成天疑神疑鬼,神经想不衰弱也难。
“梅儿,你想太多了,我什么事都不知道,难不成……你认为我应该知道什么事吗?”他一脸不知其所以然,但习惯性地轻扬嘴角,却让元梅笃定地以为,他根本就是佛口蛇心,存心要着她玩的。
“你什么都不知道?可是从以前到现在,你明明什么事都知道,从我认识你的第一天到现在,我陆元梅有什么事是你不知道的,你说啊你……”她再也受不了他那张虚伪的脸,抡起粉拳,像是鸣冤击鼓,咚咚咚地不断捶向他。
“你做事虽然很谨慎小心,但往往都会沉不住气,要是你这么在意的话,以后我就尽量装胡涂,那总可以了吧?”紧紧握着那双充满爆发力的手腕,他展现出过人的耐心,只希望她的火气能稍降一些。
尽量装胡涂?
“那照你的意思,岂不是……我的每件事情你都知道得一清二楚,在我面前却故意装傻装笨喽?”这也是她最气他的原因。
怪不得以前不管发生什么事,他都会传递给她一种他后知后觉的讯息,等到她以为自己独占鳌头时,却发现他早已捷足先登,让她落得空欢喜的下场。
这样的情形,已经不只一次两次了,她大胆怀疑,这次她偷跑苗疆一事,他应该已经知道了,只是他在装傻,等着再看她一次笑话。
“梅儿,你以为我是神仙吗?还是像个雅贼,一天到晚就偷偷跟在你身边,观察你的一举一动?”他竖起八字眉,难得见他脸上出现无辜表情。
“你没那佛缘当神仙,倒是像个獐头鼠目、鸡鸣狗盗的小贼,老做些见不得光的事。”一对娥眉倒蹙,红润的嘴唇紧紧互抿着。
“就算是当个小贼,也是尽可能地想在暗地里守护着你,不让你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呀!”他双眸闪烁,说的倒是中肯切意。
“说话用不着跟我沾糖抹蜜,我已经没有那份感觉了。”
“感觉可以慢慢培养,只要你愿意,咱们很快就能再像从前一样,过着神仙伴侣似的生活。”
“话可别说得那么早,等到我们俩哪天又意见不合了,你是不是又要在大庭众广下,好好地损我一次?”想起当时在众目睽睽之下丢脸失面于一事,对于男人的誓言,再也不敢奢望了。
这个男人做事机深诡谲,在尚未达到目的之前,都会尽可能地百依百顺,等到达到目的之后,又会完全地以自我的主观意识、正人君子的形象,拉拢身旁的人,一起来施压于意见与他相左的人,他就是有这本事,让男人、女人都臣服于他,以他那温顺的笑容,来掩饰内心狡猾多变的一面。
“就因为那一次,你就将我判处死刑?严格说来,我再怎样的不是,也是为了你好,怕你受骗啊!”
“哼,你没那么好心,你只想让杜、陆两家的人知道,你是绝顶聪明,你办事能力奇佳,在两位长辈和众弟妹面前,表现出你大哥的风范,我说的一点也没错吧?”她一语拆穿他的西洋镜,还伸出小腿,试着想把他的身子从床上踢开。“你快回去睡吧,反正我已做好心理准备,别想你的奸计得逞。”
“你又在说什么啊?”他的屁股死粘着床,还向前挪了几寸。
“我在说什么你自己心里有数,用不着我来解释。”与其受他威胁,不如到了苗疆后把话说开,将来腰杆子软一点、态度好一点,跟三位妹妹及两位长老好好赔罪,相信他们不会给她太多责难的。
“梅儿,有时我总觉得你对我的误解太深了。”他大手一伸,不偏不倚地拉住她的手,硬生生地将她从床榻的死角处,拉到正中央来。
“喂,你……你快放手,你别太过份……”两手两脚胡乱交踢交拨,纤纤细腻的四肢,打在硬邦邦的叽肉上,对杜乘风来说,简直跟搔痒没两样。
“梅儿,你再这样大吼大叫,万一吵醒了客栈里的人,让他们一窝蜂地全涌到这儿来,那后果你可得要多想想了,我呢,一个男人家倒是无所谓,你一个黄花大闺女,到时候要嫁人,我看恐怕很困难了。”他说得可是一点也不唬人,这事要传开来,以讹传讹,到时看她要怎么做人。
“我嫁不嫁人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我就算一辈子当个老姑婆,也不关你的事。”
“你现在不就是快到老姑婆的年纪,唉,三个妹妹都嫁得比你早,我看除了我以外,将来真有人想娶你的话,铁定是冲着余园的财富而来的。”他火上加油,这多少也在提醒着她,女人的青春是不能任意蹉跎的。
“杜乘风,我不嫁总行了吧,我……咳咳……”她玉手一指。“我就算嫁个挑粪养猪的,也不会嫁给你!”
“冷静点,把身子咳坏了,我怎么跟哑叔交代。”
“谁要你去交代了!我的事跟你无关,用不着为了我而跟任何人交代!”越说越是激动,元梅咬着唇,全身因愤怒而不停地发抖。
“好,不交代就不交代,梅儿,只要你答应我,忘记三年前的那件事,让我们尽弃前嫌,重新开始,你要怎样,我全都依你。”为了让她不再活于过去的阴影中,他得要当机立断,将事情做个了结。
“你让我好好想想,但请你先出去可不可以?”她不得不软化,杜乘风缠人、黏人的功力她不是没尝试过。
“不可以,我一定要立刻听到你的答案。”这女人总是不愿表现出屈服的态度,他告诉自己,不能再由着她倔强下去,事情过了就过了,哪有让时光倒转,重来一次的道理。
就在两人僵持不下的时候,宁静无声的环境,却提升了杜乘风对四周的警觉心,他隐约地感应到,有一股杀气正逐渐往梅儿的房间而来。
“你……”
“嘘,别说话!”他行动敏捷地吹熄桌上的油灯,并且在一群黑衣人冲进元梅的房间之前,先行拿起兵器,带着她跳窗离去。
果不其然,一记破门声就在耳后响起,两人迅速绕到马厩牵出一匹快马,就着月色,一路朝向林子而去。
他们怎么想也想不透,在这穷乡僻壤,他们到底是招惹了谁,为什么会有人暗夜想要袭击梅儿,这些人的目的,究竟为何而来?
一连串的疑问不停浮现在他脑海,然而,随着后头不断传来的哒哒马蹄声,杜乘风不敢再多做想象,他策马人林,奔驰在碎石小道上,并且急速往最隐密的林子而去……
第五章
万马奔腾的声音,始终在两人身后不绝于耳。
银色的月光洒在茂密的林子里,清楚地迤逦出好几条长长相互追逐的身影。
然而,这些身影几乎有越靠越近的趋势,只因杜乘风一匹马载两个人,就算马儿再怎么会跑,长时间下来,也终究会被追上。
原以为这些盗匪在发现他们脱逃后就会索性放弃,谁知道,都已经追了大半夜,还依然锲而不舍,似乎非要置两人于死地不可,
“梅儿,你曾经得罪过谁吗?为什么这票家伙会紧咬着我们不放?”杜乘风将元梅护在胸前,看到后头紧追的凶神恶煞,对元梅提出强烈的质疑。
这句话可把她问傻了,那群人是何方神圣,是圆是扁她完全都不清楚,把责任全推到她身上,也太没道理了吧!
“杜乘风,麻江这偏远的小地方,我连听都没听过,又怎么可能在这里与人结怨,你说话最好凭良心点。”她回瞪他一眼,早知道就自己另选一匹马,逃他逃得远远的,也免受此不白之冤。
“要不然这些人为什么紧咬着我们不放,如果仅仅是为了劫财,那客栈里休息的南队那么多,不可能只单单挑我们下手的啊?”
“那怎么不说是你跟人家结怨,你不也老是为了做生意,而……啊,小心啊!”元梅大叫一声,原来后头的黑衣蒙面人已经追到他们左右两侧,光顾着说话,反而失去了警觉。
刀光一闪,银刀以水平方向朝马背上横劈而来,杜乘风将元梅的头一按,并且将身于顺势趴在地背上,刀刃轻轻扫过两人的发尾,侥幸地逃过阎王召唤。
“梅儿,你来控制马,我来对付这些人。”俐落地从身后将一把伸缩长枪抽了出来,他轻按两下,长枪顿时长了三倍,枪头系着红色流穗,识货的人不难看出,这是鼎鼎有名的杜家长缨枪。
长缨枪一出,两旁骑在马上的黑衣蒙面人,攻势顿时收敛了不少。那英挺的身影在刀光剑影中穿梭,密密麻麻的枪网一下子便挡掉了许多致命的袭击。
在双方交战的过程中,杜乘风赫然发现,这些黑衣蒙面人的体型都十分纤细娇小,使出的力道也没有那样刚烈带劲,应该清一色都是女人,只是敏捷的身手和纯熟的刀法,在在令杜乘风不敢掉以轻心。
为了趁早结束这场混战,杜乘风一股作气、挺直脊梁,当三把银刀同时砍过来时,他将长缨枪打横,朝着前、左、右三路包抄的黑衣人大喝一声,同时夹带着浑厚的内力将三把刀给震回去。
这一招果然奏效,三名黑衣蒙面人狼狈地被震回马背上,几乎差一点就跌个四脚朝天,摔落马下。
“我杜乘风有什么得罪之处,且说便是,是杜某所为,绝对不会推诿责任。”
“这不干你的事,快把你马背上的女人交出来,否则的话,这笔帐也算你一份!”为首的黑衣女子出声回应,从她的口音中可判断出,应该是西南边少数民族的腔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