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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漏网娘子-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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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然,或许在谈话之中,也会问出一些事来。
  “我听那位轩辕公子说,因为小白已经带着神医起程往边关去了,倘若他再继续留在修府,总觉得不妥,而咱们无忧阁方巧在修府隔壁,遂他便打算就近在这儿订下两间房,一间是他自个儿要的,而另一间则是要给他两个徒弟住的,他还说或许会在京城待上一段时间,因为他有挺多事情要做的,得要看他完成的情况再决定回程的时间。然后啊,我又问他到京城到底是要做什么?他原本是不肯说的,可我一直拗着,他最后受不了,遂说他是商贾,到京城来自然是为了买卖,那我就又问啦……”
  莺莺一边为她绾发,一边说得没完没了,然而这一回衣蝶恋却没有开口制止她,还任她说得开心愉快。
  她的心神全都绕在轩辕颉身上,压根儿没听见莺莺后来所说的话。
  她只想知道他到京城所为何事,她根本不信他是为了买卖而来,轩辕门早期虽是镖局,但实际上却是群集领赏杀手的镖局。
  她不认为事情会那么单纯……
  “可奇怪的是,他明明是领着两个徒弟上京城的,不知道为何他方才外出之后便又带回了一位姑娘……”
  “姑娘?”衣蝶恋倏然回头。
  她杂七杂八地到底说了什么,她是听得有些模糊,可她说他带回一位姑娘……
  “是啊,那位姑娘年轻貌美,有闭月羞花之貌、沉鱼落雁之姿,美得不可方物哩,我瞧见的时候吓了好大一跳,不敢相信这世间竟有如此美艳之人,就像神仙似的,而且她的举止婉约、眼波温驯,她……”
  衣蝶恋哪里还听得进她在说什么?
  她只知道轩辕颉是个彻头彻尾的下流胚子,是个只爱美人的好色之徒,她、她非要杀了他不可!
  第4章(1)
  城北大街上,夜深人不静。
  无忧阁里里外外如往常般张灯结彩、丝竹破宵,不管是在中央的大厅堂,还是个个独立的厢房,皆是喧天震耳。
  自然,身为大掌柜的衣蝶恋更是不得闲的在个个厢房里来回走动。
  衣蝶恋身着粉枣色袒胸大襦衣,一身薄若蝉翼的行头更凸显她胸前的大片雪脂凝肤,大厅里的客倌莫不把双眼直盯在她那外泄的春光上,而当轩辕颉自王爷府邸回到无忧阁时,所看见的便是这等阵仗。
  “尚书左丞大人,这一杯酒是奴家同你陪罪的,昨儿个人多,实在是忙得不可开交,遂冷落了你,你可千万别见怪。”衣蝶恋坐在尚书左丞的身旁,纤手轻捧着西域琉璃杯,娇柔身躯都快攀到他身上去了。
  “不打紧、不打紧,昨儿个可真是累煞你了。”尚书左丞贼溜溜的双眼先是睇向她绝艳无俦的美颜,继而又睇向她雪白的胸前。
  “可奴家……对不住你啊,竟让你一人在厢房里候了一夜……”她娇声道。
  表面上,她笑得魅惑众生,然心底却已不知道怒骂这不知耻的男人多少遍了,不过,至少这些人还算有些分寸,不至于大胆到对她毛手毛脚,要不连她自个儿也没把握是否能够忍得住怒气。
  “不打紧、不打紧……”有美人在抱,什么事都不打紧。
  人人都知道无忧阁里有个风骚绝艳的女掌柜,虽是徐娘半老,可却同年轻姑娘一般美艳,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平常要见她一面不难,可要她坐在一旁,陪上一杯酒或者是用上一顿饭菜,那可不是一件易事……倘若让她冷落一夜就可得她一杯陪罪酒,那要他再多等上个一两夜都无妨。
  “大人真是体谅奴家……”她嗲声嗲气地道,不忘适时地挪开身子,避开他不安分的手脚。“那么,先让奴家去同昨儿个也让奴家冷落一晚的陈老爷陪罪,待会儿若是得闲,奴家定再为大人斟酒。”
  笑话,此时不闪更待何时?
  难不成真要等到他将禄山之爪伸到她身上再闪吗?只怕那时她的怒火也上来了,而且会连自个儿也控制不住。
  若是一个失手打死了朝廷命官,那可不是好玩的。
  “咦?”尚书左丞有点错愕,才一闪神,便发觉她像只蝴蝶似地飞到另一桌去,他只能微愕地张开了嘴。
  然微愕张开嘴的人,不只他一个,就连轩辕颉也瞧得一愣一愣的。
  她这是在作啥?
  轩辕颉微恼地歛下长睫,交握的手心不由得紧握。
  他还没死呢,她竟敢如此大胆地在大庭广众之下袒胸露体,俨然当他死了一般。
  “陈大爷……”像只花蝴蝶般,她莲步轻移地扑向另一桌。
  轩辕颉怒红了眼,哪里管得了此处是何处,一个箭步冲向前,快速拔剑出鞘,直接抵住陈大爷的颈项,吓得他瞪大了眼,还没享受到美人在怀的滋味,倒是先感受到生死一线间的恐惧。
  “你这是在做什么?”衣蝶恋微愣之后随即回过神,单手拨开他锋利的剑刃,一双怒眸歛着火光。
  他是怎么着?
  她还没准许他到这儿投宿,他倒是先砸她场子了?
  “走!”
  不由分说的,他拉起她便往大厅外走,压根儿不管瞬时鸦雀无声的众人和他们惊愣的眼神。
  他哪管得着?他都绿云罩顶了,哪还管得了那些人。
  “你是什么东西,放开我!”
  衣蝶恋几乎足不点地地让他拖着走,直到离开了大厅,窜进西面的林子里,她才怒然地甩开他的手。
  “我是什么东西?”轩辕颉怒吼着,俊尔的面容在月光下显得有些狰狞。“我是你相公,我是什么东西?怎么,离开十多年之后,你便当我这个相公已经死了?瞧瞧你那是什么装扮,你……现下是准备给我偷汉子了不成?而且还是在大庭广众之下……”
  气死了,真是要气死他了!
  “干卿何事?”衣蝶恋挥了挥袖,完全不把他看在眼里。
  拿剑?骗她不会舞剑吗?就凭他那一丁点功夫,想要近她的身,还得练上一辈子呢。
  “干我何事?”倘若不是太久未见面,倘若不是因为他怜她的心依旧,他岂容得了她这般骄恣荒唐?“你是我八人大轿抬入轩辕门的正室,而我是亲手掀掉你红头盖、同你喝过卺酒的相公,你居然说不干我的事?我还未同你论起你当年私逃之事,你倒是先同我撇清关系,怕我找着同你有奸情的汉子不成?”
  “你嘴巴给我放干净一点,轩辕颉!”衣蝶恋一巴掌甩过去,不偏不倚地在他俊尔的脸上印下一记火辣的巴掌。“我都还没同你论上十七年前你为了纳妾而将我支开一事,你倒是打人的喊救人了?”
  这个混帐东西,那一笔帐她都还没同他算,他倒是先替她安上了罪名?
  “你这个泼妇居然敢打我……”他痛得龇牙咧嘴。
  衣蝶恋毫不客气地又甩一巴掌,让他另一边的脸颊也留下了红印。“你居然敢说我是泼妇!该死!”
  当年她是苦无机会,又怜婆婆的膝下就只有他这么一个儿子,遂她才没有狠心对他下毒手,然而现下可不同了,想想都已经过了十多年,想必他膝下已有多子,这时要他的命,就不会对不起婆婆了。
  “你这个泼妇,你别仗着自个儿是女人,我就不敢动你!”轩辕颉吃疼地往后退一步,怕她那无形无影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会赏他一巴掌。
  明明是他要教训她的,怎么反倒是让她给赏了巴掌?
  “有本事你就动动看,师弟。”她勾唇笑得极为冷冽。
  不管是论拳舞剑,他从没有一次赢过她,甚至连内力都不如她来得深厚,他现下是凭什么要动她?
  他算是哪根葱哪颗蒜?
  “都已经十多年了,你真以为你的武功还比我了得?”她未免把他给瞧得太扁了?
  “咱们比画比画。”她笑得极微勾魂惑人,随即微蹲马步,摆出了架式。“不过我丑话说在前面,新仇旧恨凑在一块儿,我现下可是有一肚子气,要是你一个不小心让我给打成了重伤,或者是命丧黄泉,你可别怪我!横竖我想你轩辕门该是后继有人了,遂我在下手时是绝不会留情的,你可别以为咱们是在玩耍,我可是会招招不松手的。”
  做个了结也好,省得她见着他便是一肚子火。
  经她这么一说,轩辕颉反倒是不怒了。“蝶恋……”他就知道她定是晓得那一件事,要不怎会一声不响地离开?
  就说依她这般野烈的性子怎会受得了同其他女子共事一夫……
  “这世上早已没有衣蝶恋,只剩衣大娘……”自她知道他答应纳妾之后,她的心便已经死了,什么情啊爱的也早就不见了,全都被十多年的辛劳奔波给磨光了,尤其当她知道他带了个姑娘回修府……简直是下流。“出招吧。”
  轩辕颉歛下长睫,没打算要拿方才的事同她争辩,反倒是想要同她把事情说清楚。
  “不管你现下是谁,横竖你都是我过门的结发妻,咱们非得要这般拳脚相向吗?十多年后再相遇,这般难能可贵的事,咱们非得要怒目相向不可?为何不能坐下来好好地谈谈呢?”
  轩辕颉软下性子,勉强自个儿别在意方才在大厅上头所见的暧昧情景。
  第4章(2)
  “咱们之间没什么好谈的。”衣蝶恋收起拳脚,美眸全然不停留在他身上。“我不管你为何到京城来,也不管你的事到底要等到什么时候才会办妥,横竖我是不会允许你投宿在无忧阁,倘若你真非要在此地逗留,城南一带有不少脚店客栈,你不妨到那儿投宿,要不身边带了个姑娘待在我无忧阁里,要是让人误以为她个曲倌优伶,那我可就不好意思了。”
  哼!美人是不?她早就知道他这人天生爱美人,要不当年怎会拐了她?可一旦色衰便爱弛……她不信那位姑娘都不会老,她就不信她可以永远抓住他的心。
  罢了,她这么火大作啥?既然他不想过招,那就算了,或许是冥冥之中,老天不要她动手伤他;或是老天也知道她并不是真的想伤他,他及时喊停,反倒是替她找了下台阶,她何乐不为?
  方才在大厅上的事,她就当是闹剧吧,赶紧回大厅安抚客倌才是首要之急。
  “你知道我带了姑娘?”是了,一定是那个多嘴的丫头说的。
  “知道又如何?横竖不干我的事?”哼!他要带几百个姑娘都不干她的事。“多纳些妾,多生些孩子,想必你娘也挺开心的,是不?”
  “蝶恋,娘过往了。”见她要走,他不禁开口道。
  衣蝶恋霎时止步,却没有回身,过了半晌才幽然地道:“什么时候的事?”
  虽说婆婆执意要为他纳妾,虽说婆婆是为了她的生辰八字才答允他迎娶她,但说真的,婆婆待她极好,几乎把她当成是自己的女儿看待,让打小时候便没娘在身旁呵护的她倍感温馨……然而婆婆过往了,她却没能够在她身旁伺候到最后一刻,是她不孝!
  “已经五年了。”见她停步,他便知道把娘搬出来必定会见效。
  他轻移步伐走到她身旁,大手悄悄地覆上她纤白的小手,然而尚未握紧,即让她狠狠地甩开,力道之强劲,差点让他连人也一起被甩出去。
  “蝶恋?”
  “你甭想用你娘亲来接近我,你这个混蛋负心汉!”这是两件不相干的事,怎么也不能硬是兜在一块儿。
  他以为他这么说,她便会心软吗?
  十几年前或许会,但十几年后的现下,她早就不知道什么叫心软了,尤其是对他,这个伤她最重的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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