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骑白马来-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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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带四师兄回荷风居……”
话还未说完,就见俞湘摇头说:“我那儿也不能去。”
“为什么?”她诧道。
俞湘明艳的脸上染着可疑的红晕,扭捏地说:“因为、因为……”
这回轮到俞轩替妹子说了,“还不是因为盘师弟这回吃了秤坨铁了心,杀上荷风居,要你姑姑嫁给他,还说你姑姑一日不点头,他就一日不走。”
闻言,俞乐乐看看爹,再望望姑姑,然后再想到昨日刚完婚的自己。他们这一家子最近是怎么回事?桃花开得这么旺。
“姑姑,你就嫁给盘师叔吧,他对你也算一片痴心了,守着你这么多年。”盘师叔多年对姑姑的纠缠,她是知道的,可每次见到他,姑姑总是不给好脸色。
俞湘摇头道:“一次不忠,百次不诚,我跟他是不可能的。”其实,当年她也钟情于他,却意外发现他竟替一名青楼女子赎了身,还背着她金屋藏娇,得知此事后,她便寒了心绝了情,不再对谁动心。
后来,他送走那青楼女子,说他只是一时糊涂,还信誓旦旦保证,从今而后,他绝不会再看其他女人一眼。
然而一次背叛百次不容,她已无法再相信他,虽早就不恨他,但也不可能嫁给他。
姑姑话虽没说清楚,俞乐乐却隐约听出什么,她自问,若是寒锋有朝一日也对她不忠时,她是否还能若无其事地待在他身边?
想了想,她轻摇螓首,答案是不可能。她跟姑姑一样,已被玷污的感情她是不可能再要的了。
所以她也不再劝姑姑,看来只能继续留在寒星门了。
寒锋所住的院落前有一片草坪,时值暮秋,原本如茵的绿草都有些枯黄了。
午后时分,寒锋正躺在草坪上晒着秋阳,闭着眼看似睡着了。
俞乐乐坐在他身边,低头看着医书。
忽然间听见有人小声的叫着她,她抬首望去,瞥见是寒静,她站在院落的围墙边,朝她招手要她过去,她起身走过去。
“小静,怎么不进来?”她走过去问。
“乐乐姐,我只是刚巧经过这儿,还有事不进去了,不知道大哥的身体还好吗?”寒静透过矮墙往里头望了眼,看见躺在草坪上睡着的大哥。
“已经在恢复中了,再调养几个月应该就能完全复元了。”
“乐乐姐,啊,你看我,我应该改口称呼你大嫂了。”寒静轻拍了下自己的脸颊,浅笑着说,神情却隐隐然有丝紧绷。
“无妨,你习惯怎么叫就怎么叫吧。”俞乐乐并不在意称谓这种事。
抿了下唇,寒静再问:“那乐乐姐,我听说大哥他神智还未恢复,是真的吗?”
“嗯。”
“怎么会这样呢?大哥身上的毒不是已清除了吗?”寒静诧道,原先仍有些紧绷的神色,在看见俞乐乐颔首后一缓。
“我也不知道。”关于这一点,她一直想不透,那日她还特地请姑姑替他诊过,姑姑也查不出原因。
她们不是没有怀疑他可能是佯装的,但随即想到以他那冷傲的性子,是断然无法容忍自己那副颠狂、痴傻的模样的,便排除了这样的想法。
因此她打算慢慢用药先调养好他的身体,视情况再说。
说不定等他身体复元了,人也跟着恢复了。
只是到那时候……思及此,俞乐乐不禁回头睐了眼酣睡在草坪上的丈夫。届时,她不知要怎么面对恢复神智的四师兄。
寒静迟疑了下问:“那……大哥会一辈子这样吗?”
俞乐乐还是摇头,“这我也不知。”
“这样呀……”
又说了几句话,寒静便离开了,望着她离开的背影,俞乐乐心头忽然生起一个奇怪的感觉,但她旋即摇头。可能是她的错觉吧,小静怎么可能不希望她大哥复无,除非……
思及什么,她凛然一惊,蹙拧眉心,低头将这阵子寒静来探望她大哥时的事,仔仔细细地回想一遍,她接着想起那日四师兄喝下她调制的解药中毒时,寒静脸色很苍白,临走前身子还微微颤抖着。莫非、莫非她不是因为吓坏了,而是因为……四师兄中毒的事跟她有关?!
可,她为何要这么做?四师兄可是她的亲大哥啊!为什么她会想置自己的大哥于死地?
第6章(2)
“真是的,需要帮手的时候,一个个都走了。”一边走回寒锋住的院落,俞乐乐一边嘀咕着。
她本来打算找几个师兄弟暗中帮她调查小静,希望是她想错了。
但若四师兄中毒的事真跟她有关的话,那么幕后定然还有同谋,因为小静自幼体质虚弱,不曾习武,那日在后山打伤四师兄的人绝对不可能是她,而是另有其人,若不揪出此人,也许他会再暗害四师兄。
可她今天找逼了寒星门,这才发现大家一早都跟爹和姑姑离开了。
“看来还是只能靠自己了,吓!”俞乐乐来到门口,突然蹦出一个人,冷不防吓了她一跳,她定睛一看,发现那插了满头鲜花的人竟她家相公,她登时目瞪口呆,“四师兄,你怎么把自己弄成这样?”
寒锋从插满鲜花的头上拔下一朵朵的花,递给她,咧笑,讨好地说:“这花送你。”
俞乐乐看看他,再低首看看怀里各种颜色的花朵,幽幽叹了口气。她是很开心他想送她花的心意,可是见他疯癫的将那些花插满头上,心口便不由得一疼。
见她叹息,寒锋歪着脑袋问:“你不喜欢吗?”
“不是,这些花很漂亮。”她一手捧着花,一手拉他进屋,进去后,她将花递给丫鬟,吩咐她去把花插起来,然后拉寒锋坐在一张椅子上,她取来一柄篦梳,解开他因为插了满头鲜花而弄乱的头发,为他重新梳齐。
“以后不要再把花插在头上了,这样会弄乱头发。”她边梳边叮咛。
“乱了迅雷再梳。”他说得理所当然。
“不行,那样很难看。”因为中毒的缘故,他的黑发有一半变灰了,还好毒解了之后,最近新长出的发根已恢复原本的黑色。
“花很难看?”
俞乐乐捺着性子解释,“不是,是你把花插满头上很难看。”
“迅雷不喜欢吗?”他偏着头望她。
“对。”她将他的头扶正,俐落地为他梳起发髻,再系上一条蓝色发带。“好了,你记得以后不要再把花插在头上,知道吗?”
“好。”他朗声应道,起身后将她按坐在椅子上。
“你要做什么?”她纳闷地问。
“换我帮你梳。”他兴匆匆说,解开她的长发,拿过她手里的篦梳,为她梳理一头墨亮的发丝。
“我的头发又没乱。”她说,但见他动作温柔,也就由着他梳了。
他一遍又一遍的为她梳着发,仿佛梳不腻似的,那动作轻柔得像在对待什么珍宝。
俞乐乐舒服地眯起眼,半晌后,见他还在梳,她轻轻拍了拍他的手,“可以了。”
“你的头发好亮好香。”撩起一缯发丝,他低头嗅着。
“再过一阵子,等你新长出的头发变长了,也会像我一样。”她笑答,顺手为自己挽起发髻,然后起身拉他躺到榻上。“来,该扎针了。”
躺在榻上,他伸手轻抚着她的脸,目不转瞬地望着她。
“怎么了?”
“迅雷好美。”
听见他的称赞,她嘴角笑得弯弯。
“别以为这样说,我就不扎针了,扎针对你的身体有好处的,能帮助你尽早复元。”她取来针袋,捻起金针,扎上他身上的几处穴道。
“那等我好了,你要帮我生很多小马。”他乖乖地躺着不动,双目望着她说。
听见这话,她捻针的手险差扎偏,秀媚的丽颜微微羞红。
“那些等你好了再说,扎针时不要说话。”因为他身体的缘故,所以他们虽夜夜同眠,但仍未圆房,他忽然这么说,令俞乐乐不禁想,现下这人神智不清,说不定连要怎么圆房都不会呢。
“迅雷是我媳妇儿,要帮我生小孩。”他似乎很坚持这点。
拿他没辙,俞乐乐说:“我又没说不帮你生,好了,从现在起不准再说话。”
听见她这近似承诺的话,他满意了,这才安静地闭上嘴,微扬的嘴角带着抹笑,轻阖上眼。
为他扎好针,俞乐乐坐在一旁看着他的睡颜。若是等他身体复元了,要是神智仍没恢复的话,他会知道该怎么行房吗?以这人现在的天真和单纯,也许还要她教他怎么做呢,对了,到时就让他看些春宫画好了,要不然,用说的多羞人。想及此,她丽颜愈来愈红。
俞乐乐随即低头暗笑自己。以后他会不会恢复也不知道,她居然现在就在想这种事,好羞人哪。
抬眼朝他瞟去一眼,瞥见他脸上那抹浅浅的微笑,那是一种发自内心的笑容,她微怔了下,脸上也跟着露出暖笑。
只要他开心,她便也觉得快乐。
娘啊,看来乐乐是真的爱上这人了。
深夜,一道人影蹑手蹑脚地蹲在一堵墙角边,将耳朵贴上闭阖着的窗子,聆听里面的动静,听了半晌,没听见什么,她索性悄悄将窗子移开一条细缝,窥看屋里的情景。
“咦,不在,怪了,这么晚了,寒静上哪去了?”俞乐乐纳闷地低语,又望了望里头。要不要进去看看,也许能找到什么线索也不一定。
这时耳边突然响起一道细微的声音,“迅雷,你在这里做什么?”
正低头思索的俞乐乐冷不防大吃一惊,回头一瞥,发现这人居然是应该已经熟睡的寒锋。“你怎么跑来了?”她是在他睡着后才出来的,他怎么也跟来了?
“迅雷不见了,我来找迅雷回去睡觉。”他学她一样,凑近微微开起的窗缝,朝里头探了探。“迅雷在看什么?”
“没,走吧,我们回去了。”有他在,她也不方便进小静的屋里搜查了。俞乐乐拉起他的手,如来时一样避开站岗的戍卫,循原路要回去。
听说再过三日师叔便要率人攻打金乌宫了,她还不确定小静是不是那下毒的人,或是跟那下毒的人有关,若能在那之前查出来,也许能阻止一场流血杀戮。
因为说不定四师兄最初中毒,到后来遭人偷袭,以及喝了她的解药又再中毒之事,全是祸起萧墙,跟金乌宫无关。
想了想,俞乐乐不放心地叮咛寒锋,“以后,你若是遇到你妹妹,呃,我是说悟净,不要跟她太亲近,她若拿什么给你吃,绝对不可以吃,知道吗?”
“为什么?”他偏着头望她。
“因为……总之,你听我的话就是了,如果你不听,以后我就不理你了。”在还没有确切的证据前,她也不知该怎么跟他解释才好。
他用力点头,“我听,迅雷不要不理我。”
“奸,只要你乖乖听话,我就不会不理你。”
两人回去后,俞乐乐倒了杯茶递给他,“来,先喝杯茶再睡。”她悄悄在茶里掺了些能让人安眠的药。等他熟睡,她得再去小静房里探探,这么晚子,她居然不在,必有什么古怪。
见他那双澄亮的眼直视着她,没有马上接过杯子,仿佛知道了她在茶里添了安眠的药,俞乐乐心一虚,出声想说什么时,他却接过杯子一口饮尽。
饮完茶,他拉着她躺上床,“迅雷睡觉。”
她在他身侧躺下,他伸手搂住她,说:“你要乖乖睡觉,不可以再不见哦。”
“嗯。”她敷衍地低应一声,接着脸孔隐隐发烫起来。他的手臂压在她胸前紧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