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的微笑-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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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哪一个?
——不用找了,我已经走了。那个戏剧社社长很漂亮啊。
——是吗?没注意。
——真的没注意吗?我不相信,你还望着她笑呢!!
他无奈的摇头,不知不觉笑出声来,
——我只拿她当工作伙伴,才不会管她长什么样子,谁像你这么无聊!
——你真冷漠!!
那边快速回道,他嘴角一撇:干吗这么愤恨……
——好了,我要赶回家了,今晚有重要的事要解决。
七点半他坐在电脑前,有点紧张,微微后来一直没回短讯,是不是心虚呢?killer或者微微知不知道自己已经发现了凶杀成真了?不,不能这么说,自己并没有充足的证据证明微微和游戏有关,微微不像。
开机,c盘,program files,死亡的微笑,双击。他微感窒息,喉头发紧。
熟悉的场景——一个阴暗华丽的房间,一个模糊的背影。
几秒后,跳出一个对话框,
——晚上好,你总是很准时。
他迅速敲键盘,手微微发抖。
——是吗?那是因为追求刺激是每个人的潜意识吧。可是我一直在疑惑。
——疑惑什么?
对话框里迅速闪现字符。
——这个游戏的结局是什么?玩家的最终目的是什么?
——为了释放自己,为了寻求乐趣。
——为什么选中我?
——因为我看到了你释放自己寻求乐趣的欲望。
——那么我能不能够停止?
他紧张的看着屏幕。
——那要看你自己允不允许自己停止,看你愿不愿意一辈子背负心灵的十字架,看你能不能忍受夜夜梦魇的苛责。
——我为什么要背负心灵的十字架?我怎么会夜夜梦魇?
——你我都知道。
——你都知道,真相是什么?你们设置了圈套捕获我!
他使劲的敲键盘。
——今天的目标人物是一个艺术家,他的背景资料在这里,祝你成功。
对话框消失了,出现了一份详尽的资料。
他猛捶了一下桌子,第一次感到了自己的渺小与无力,有时他安静的微笑时,他觉得自己有能力独自面对一切,但他毕竟还年轻,今年十一月份他才满二十岁,他甚至觉得自己是个无助的孩子,所以他现在允许自己眼眶湿润,允许自己脆弱的想找个人倾诉一切。
然而画面已经切换到了一个欧洲城市,那里已时至午夜。连时差都很准确,都从来没有出过错。他低声说道,说给自己听。刚才的脆弱是没有意义的,他不能对任何一个人倾诉,即使是最亲近最信任最想倾诉的人也不行,不知为什么,这时他想到了微微。
他睡得很好,昨晚上的任务很成功,艺术家被他正中心脏。那一刻他感到了一种快感,一种什么都不必在乎道德被悬置的快感。然后他关机去睡觉,一直睡到周六的黄昏时分,在他穿着背心短裤踩着拖鞋下楼买盒饭时,他突然想到周六上午医学院是有课的,而广告公司的工作才刚开了个头可周日要交稿,还有戏剧社的材料他一眼都没看,然后他想自己算不算是堕落了呢?
他抬头看天空,天空是血一样的颜色,黄昏的伤感渲染了他的伤感,他将手伸进短裤口袋,掏出了手机。
——伤感的时候你干嘛?
——发短讯告诉你呀。你现在在伤感吗?
——有一点,有时候一个人飘在十五楼是很孤独的。
他顺势坐在小吃店门前的台阶上,打开盒饭吃了起来。
——你住在十五楼?
——是的,我没说过吗?
——我没问过你怎么会说。那么现在的你是脆弱的了?
——可以这么说。
——那么我现在对你说“我爱你”你会哭吗?
他微笑,猛吞了一口饭,按道
——任何时候我都不会为一句“我爱你”哭的。
——你爱过谁吗?除了亲人之外你爱过谁吗?
——不知道。但爱应该是美丽可爱的东西,不应该让人哭吧?
——那是因为你没有爱过。你现在不想哭吗?人在伤感是很容易流泪的。
他咬着筷子,不知为什么,真的有流泪的冲动,但他还是逼自己用力的微笑。
——我笑得很开心,我在吃很好吃的盒饭,看着红红的天,坐在人来人往的街道上,开心热闹得不得了。
——尽管是这样,你不会哭的,但我还是想说“我爱你”。
微微!他愣着,看着手机,突然清醒了起来,他在干什么?他在把游戏中那个万人迷的自己带到现实中来吗?于是他回
——你才需要冷静一点。我会很忙,再见。
初吻
微微有几天没有出现了,在这几天中,似乎一切都很顺利:广告公司的工作顺利赶出来,医学院缺的那几堂课的笔记也基本补完了,然后
戏剧社这边,舞台设计走了比较保险而没有突破的路线,但现在看来效果还不错。还有一点,他一直闷在心里,他极其关注但又不敢表露来的,那就是富孀被杀案的侦破进展。可是报纸似乎对缺乏爆炸力的后续报道没什么兴趣,这方面的消息根本没有,他不敢问,但那好奇心紧紧地抓住了他,一方面他很希望看见凶手,这样至少说明了自己不是;可是凶手会是谁呢?是不是也是killer那伙人中的?谜团犹如毒雾,笼罩了他,他陷在其中看不见出路。
“很不错。”一个戏剧社社员跑过来很开心地对他说。
他点点头:“你们能满意是最好。”
“明天你会来看社长的演出吗?大家都很期待呢!”
“大家都很期待,我怎么会例外呢?”他和煦的笑着,随口接道。
“哈,那么到时你可要给社长献花哦。”那个社员兴奋的说。
“啊?”他狐疑的看向社员。
“每次演出结束我们都要给社长献花的,所有社员都献过了,我都献过两次了,这次听说你要来,我们商量了一下,让你献花吧,比较特别一点。”
“可我是舞台设计耶。”他有点要晕的说。
“反正你也是社员嘛。”那人理所当然的说。
“可是,这样很傻的呀,搞得像那些无聊的首映式上一样。大学校园,不用那么俗吧?”
“你真的对戏剧社的规矩很不了解哦,你难道不知社长的最爱吗?”
他摇摇头。
“每次演出成功后,我们都想请社长吃饭,但她说:‘我最喜欢花,饭什么的就免了吧,还会长肉,以后每次演出后你们给我送一束花就可以了。’社长虽然是说的玩的,但以后我们每次演出时都会准备鲜花在结束后送给她,成为了惯例。”
“很温情脉脉的传统嘛。”他点点头。
“那么你同意了?”社员开心地问,“我们会给你买花的钱的。”
“哈哈,钱就算了吧,我还是有的,就算是我的一点心意吧。”他失笑道。
社员很满意地站起身来,突然脸一红:“社长?”
他也回头,看见社长站在他们身后不远处,似笑非笑。
“社长,”那社员很不好意思,“你都听见啦?”
她挑挑眉毛,作了个近似鬼脸的笑容。
“谢谢你们的苦心,呵呵,排戏时多用点力就好了,不用为难他了,他很忙,可没时间买花的。”
他低头笑,然后按按太阳穴,抬头看着她说:“时间没有,礼貌还是有的,花我会买的。”
她没回应他的反击,说:“忙你们的吧,时间很紧。”
“她真漂亮。”那社员在她走后悄悄对他说。
他点点头:“是不错。”
又是一天了,还是没有微微的短讯,他想是不是那个下午的情绪反复伤了她的心,于是摇摇头。猫咪是这样的吗?偶尔会耍些小性子,然而总是回主人身边的吧?可是微微毕竟不是猫咪,微微不是他的任何人,所以他也没有理由问她原因。想着他把伸到口袋中摸索手机的手伸了出来。时间是下午四点,课正上到第三节,他看着幻灯机里放的大大的人体组织的图片,感到有点恶心。在游戏里,他是用手术刀杀人的,非常娴熟优美,但在现实中他还根本没有摸过手术刀呢,大一时第一次参观人体标本时,他觉得恶心极了,他想自己的专业真是选错了,他不能想象自己拿着手术刀面对活体的样子,然而那时他忘了游戏中的自己。思绪继续漫无目的的飘着,突然想到晚上的戏剧节开幕式。说真的他觉得校园戏剧很傻,当然他没看过只是自己想象的,因为他觉得话剧就很傻,他比较接受电影这种讲故事的方式。对了,还要去买花,买什么呢?那天都忘了问社长比较喜欢什么花。
思绪神游中,突然感觉右肩好痛,原来是旁边的同学在拼命拍他,他莫名奇妙的看着那人,那个人的嘴角朝讲台上撇了撇。
“你在想什么?”教授恼怒的问他。
他站起来,脸在无意识间已经挂上了招牌式的谦恭微笑。
“对不起。”
“上节课你没来吧?”教授看看名册,问。
“上节课?”他茫然低声重复,突然竟然记不得自己在上什么课了,可口中已经在无意识间说道:“对不起。”
“坐下!”教授气恼而粗鲁的挥挥手,低头对着名册又叫了个名字,教室另一端小心翼翼的站起一个人,“你,”教授指着那人,“你来回答这个问题,随便谈谈想法。”
他吁了口气,看向窗外。那里,近黄昏的太阳在发泄着它最后的狂热,怒气冲冲的炙烤着大地。
他一直很想挣脱,什么学业呀,戏剧社啊,广告公司啊,他每天都很忙,他每天都很充实,他每天都很从容,因为他把各方面都处理的很好,在这一切中忙碌时,在各种身份中转化时,他觉得自己才能抓到什么东西。
抓到什么?不知道。然而他必须要抓着一些什么东西,一些让他感觉很实在的东西。可是,另一方面,就像选择飘在十五楼一样,他又很渴望挣脱这一切,希望无拘无束的放任自流,所以他选择杀手的游戏,选择和微微短讯联系,很刺激,而且不用负责。
而现在,他突然发现杀手的游戏成为他灵魂上最沉重的东西,由飞翔的双翼变成了枷锁。
“微微,微微。”他轻声念着,突然很留恋这个名字,曾经他对她是非常无所谓的,将她看成是调剂与佐料,几乎忘了短讯那头按动手机的是个人,而现在,他发现微微是个活物,有感情与思想,不能任自己呼之即来挥之即去,她会伤心,然后他惊奇的发现自己并不愿意伤她的心。爱是美丽可爱的东西,不应该让人伤心的。如果她爱他,如果他爱她。
他还是迟到了半小时,为了选花。原来他想选白玫瑰,因为剧中女主角送她心爱的男人的生日礼物就是每年一束白玫瑰,然而最后还是没买,玫瑰是暧昧的花,不能随便送的。后来他想送百合,可是觉得百合不适合社长干练的性格,社长不温柔,他想。踌躇了半天,为女孩选花真的是第一次,他没什么经验。在游戏中他喜欢罂粟,很配合他杀手的身份,然而太戏剧化了,况且哪里会有罂粟花卖!
现在社长在台上表演着。她的确很美,尤其此时,为了配合剧中人物,她的黑发被挽成一个优雅的髻,穿上了大露背的修身礼服,画着一丝不苟的精致妆容,静静的倚在桌旁,等待着挚爱了一生的人认出自己。
他靠在暗处的墙壁上,手里捧着一大束最终选中的向日葵,静静的欣赏着舞台上的一切:的确,社长说得没错,舞台上上演剧码的时候很美丽,灯光很美,演员很美,故事很美,空洞的布景宛若有了生命,沉默的看着角色们来来往往,哭泣微笑,喜悦失落,相聚别离。他尤其喜欢布景们对情节那种不动声色的态度。“它们什么都看见了,什么都知道了,然而冷冷的看着人间的一切;它们似乎是冷酷无情的,可是最终是他们一直忠贞的陪伴着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