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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昧错-第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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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最后自己的小腹直坠着发痛,蓦然想起医生说的话——受精卵不能正常生长,那比比定时炸弹还要危险。

凌烟顺手拿起包向外冲去想要去医院,一边手中还在一遍遍拨打,刚下了一层楼,电话终于被接了起来,还没等凌烟焦急的喊出陆彦的名字,就听到电话那边传来男女暧昧喘息,她只感到全身一阵痉挛,大脑一阵晕眩,伴着那边的娇喘“慢一点”,自二楼滚落而下。

九死一生,所有的一切也都不再。

等凌烟再睁开眼睛时,很明显的感觉到身体里面有一处空了,微微隆起的下腹已经塌陷,脆弱的手都抬不起来,看到苏妮正坐在她床边不停的流泪。

苏妮抽泣着说:“烟姐,一个星期,你终于醒了。”

因为苏妮是旅游临时签证,那时候不能久待,待凌烟出院后就急匆匆的回国了。

凌烟出院后又像最开始一样,一夜一夜不能合眼,一瓶安眠药几天就没了。后来住在一起的法国女郎拿着“药粉”放在凌烟面前,她再也承受不了那些折磨,鬼使神差的将毒品收到手中。再回到自己房间时,两眼猩红,对着自己狠劲扇着巴掌,将药粉全部洒在地上。

她厌恶自己,跑到卫生间蹲在马桶前不停的呕吐,到最后连酸水都吐不出来的时候,就用手指扣喉催吐,泪水夹着唾液布满脸颊。逼仄的卫生间内充斥着难闻的气味,却无力到再也无法起身,然后就那样抱着膝盖晕倒在地。

之后她开始产生幻觉,产生幻听。时常看到家言站在她的面前,时常听到孩童的啼哭,一遍遍喊着“妈妈,妈妈”。

偶尔从陆爸的噩梦中惊醒,满耳又都回荡着“妓女”一词,眼前都是曾经的同学用厌恶的嘴脸看着她,向她身上砸东西吐口水。

那是她最艰难的一段日子,直到认识了林峰,见到了玫。

玫是巴黎五大心理学系高材生,知道了她的病就从各方面一点点融入她的生活,企图让她接受治疗。

最初凌烟一味的抗拒,玫便给她催眠,一遍遍抗拒后再一遍遍从无意识中醒来,她终于接受治疗,用了大段时间病情才得到缓解。

可回国后在见到陆彦的那一晚,又开始做起了噩梦,梦里面陆爸向她伸出干枯的手,白色病房不停旋转,画面不停重复,再从满目白色至满目血红。

然时光荏苒,一切不再。

凌烟低低的声音回荡在房间内,充斥着林峰和玫的耳膜:“那个孩子,我不能忘记,我没办法坦然的见陆彦,我不知道陆彦他到底想要怎么样。我经历的那些没办法让我再去相信他,我已经用尽了力气去告诉他我爱他,可是我已经没有了力气再去承受他再一次将我当做傻子般欺骗。每次接近他,我都会再次看到家言,这次有你们在也没办法治愈我了吧。我也会怕,我也会痛,为何你们全都认为我应该主动的去找他呢?我向他解释什么?没有杀他爸爸,还是要问在我流产的时候他在做谁的床上与谁□?呵呵,没用了,玫,我心已死。”

第四十八章

——“我心已死。”似乎没有什么比“一颗心再无波澜”更让人心疼,一室的空气似乎变得稀薄了些许,凌烟长长的睫毛在脸颊投出一道暗影,有些像失了翅膀没办法再展翅高飞的蝴蝶。有些飘渺有些乏力。

凌烟对玫珂的默默注视忽然回以淡淡一笑,似觉着刚刚的自己有些失态,牵扯着微笑回答凌烟刚刚的问题:“我的打算是赖在这里一个星期,找找难得的温暖,明天就回去工作。”又偏了偏头问林峰:“林总,你的公司还要我吗?”

玫珂支着头看着凌烟快速收回的情绪、以及扯出的淡笑,转身拍了拍林峰放在腿上的手,拿起两个已经空了的茶杯向厨房走去。

“凌烟。”得到了玫珂示意的林峰终于开口。
“嗯?”
“陆彦的婚礼没有完成。”
“什么?”凌烟皱眉,那一处还是不可避免的急速跳跃了两下,再慢慢回到原点。她想着晕倒前的那一刻,是陆彦没有说“我爱你”吗?
“这几天你没有开电视或者电脑吗?”
凌烟摇摇头。

林峰叹气,“婚礼上向雅玲出现了,声称苏妮不是苏家千金,她不应该在此时嫁给陆彦,最起码要在身份确定以后才可以。要知道他们的婚礼不只牵扯到他们的遗产分配,还会有向雅玲的遗产分配。也或者以向雅玲的身家不会在乎遗产的问题,但苏妮的母亲涉及到她多年的屈辱,她不会轻易的让不是苏家的女儿进苏家。还有,向榕说他是你哥?”
凌烟瞬间想到的就是苏妮孤零零的站在盛大的婚礼现场,听着向雅玲的指责无所适从。忽然有些后悔让苏妮去到苏家。
凌烟没有回答关于向榕的事,更在意婚礼现场的事情。
“她的一面之词怎么会阻止这么大排场的婚礼?陆彦没有阻止吗?”
“不,有他的阻止也没有,向雅玲出现后,有大量媒体蜂拥而至,只能将婚礼延后。”林峰又将剑眉皱起,似乎,婚礼上的陆彦,真的没有站出来阻止向雅玲。

玫珂走到厨房,将茶杯放到一边,打开水龙头,听着水滴自水管流出的哗啦声,屏蔽了主厅内两人的交谈,微微皱起了眉。
她从来不知道凌烟有这样的过去。那个孩子,险些让她失去生命的孩子。
若是让心已经死了的凌烟走出那些阴影,似乎更难了,甚至玫珂自己都无法保证她会将凌烟带出来。动了动手指,想起了导师,是不是应该让凌烟正式接受治疗?
这样压抑的凌烟,若是没有爆发,只有唯一的结果——走向灭亡。

待她再回到房间时,林峰已经起身,知道林峰应该和凌烟说了陆彦没结婚的事情,没有多问,放下茶杯,走近一同起身的凌烟展开双臂给了她一个安慰性的拥抱。
“无论怎样,凌烟,我都支持你。”玫珂在凌烟耳边如是说。

林峰和玫珂走出向榕公寓,坐进车里,打开音乐,让优美的钢琴曲流淌在车内,缓解着两人的情绪。
玫珂边扣着安全带边问:“你告诉陆彦凌烟有病的事情了?”
林峰皱眉:“怎么可能,他只让我随时告诉他凌烟在法国的动态。哎,玫,凌烟现在的状态这么差,恐怕更难恢复了吧?”
“对啊,这样的状态,该怎么样让她恢复呢?”玫珂呢喃。
林峰见玫珂的面上都有了疲惫的痕迹,心疼媳妇儿样的心情一下子被激发了出来,开始啐地骂陆彦:“你说陆彦那小子是不是有病,有他这么逼人的么,就算是凌烟和他爸的死有关系,那凌烟肚子里的孩子不也是因为他死的!现在好了,凌烟被逼的连藏得这么深的事情都说了出来,看他们还怎么破镜重圆!”
林峰在旁边喋喋不休的骂陆彦,骂陆彦做事总是这样不负责任,单凭着自己的想法胡作非为,不在乎她人的感受云云。玫珂脸上隐约的担心却忽然渐渐隐去,缓缓的笑了出来,在林峰不解的眼神中轻声道:“好像似乎也没有那么差,我最怕的是她什么都不说,现在她终于毫无保留的说了出来,或者这反倒是能促进她的恢复。”

刚刚一直在楼下晃的向榕见林峰俩人出来,终于不用再在火热的太阳下散步了,急忙返回公寓,却没想到刚回到公寓就被凌烟给截在了门口。
“诶?你怎么没跟他们走啊?你还准备在我这住多久啊?”
“苏妮现在在哪?”凌烟倚在门边打断他。
向榕眼睛一转,一准是刚刚那俩人告诉凌烟了,边推着凌烟往房间内进边不耐烦的说:“陆彦那呢,外面各种媒体蹲坑,她哪也不能去,若是在外面出现,这苏妮肯定得上政治新闻头条。你又不是不了解那些政客的疯狂,逮着个点就死抓不放,接二连三的肯定得牵连到爸以前当官时的事情。”
凌烟从来不理会与她无关的事情,那些是她所关心的范围之外的事,她现在只关心苏妮,以苏妮的承受能力现在一定很需要人的关心。
“我能不能见她?”
“恐怕不能,不过一方面爸也会将苏妮安排好的,你放心好了。”
凌烟暗自权衡了一下,若是苏云易早就知道苏妮不是他女儿的话,这么久却仍然对苏妮好,那么现在他肯定也会一如既往的袒护苏妮。有他的安排,或者的确不用过于担心。
凌烟将担心吞回肚子里,在向榕悠闲的跑到大厅中间凹陷的软床里面坐着的时候,忽然讽刺十足的说:“向榕你还真大方。”
对自己喜欢的女孩的大方,以及对情敌的大方。
向榕嘴角一抽搐,拿过抱枕、没有任何反驳地将自己的脑袋裹了起来。

第二天,凌烟准时出现在NK公司广告部,一扫多日的阴霾,着上了淡妆,踩着十公分高跟鞋风风火火的开始安排工作,让手下的人递交近日来接的案子以及最近市场上新起的苗头。
同事们本来想向组长凌烟表示一下很久没有见到她的想念心情,但愣是被她严肃的眼神给震没了,然后眼睁睁的看着她交代完工作、脚下生风似的向总经理办公室走去。

林峰等在办公室,眼见着凌烟似是恢复了曾经的干练,有一瞬的失神,好像昨天那个坐在角落里面,被光遮住的凌烟都是假象,风一吹,那些淡影都不再。想到玫说的话,好像藏在凌烟内心深处的事情说出来后会更好一些。

林峰见她完全一副认真工作的模样,没有再在公司谈私事,让她去找人事部要资料,最近新招了几个人,让她看着哪个合适就带她手下工作。
凌烟也就没好再说什么,转身去了人事。

可是等她再从人事拿着简历出来的时候变得怔忪,里面赫然有一张简历上面写着——陈仪。
陈仪,她曾经的同桌,与C高失之交臂。
重点是陈仪她一定听说过曾经在C高传的沸沸扬扬的事情——凌烟是妓女养大,凌烟以卖为生。

当她皱眉想怎么避开陈仪的时候,却不想旁边一个有些迟疑的声音已经喊了出来。凌烟转头,对面站立着一个时尚的女人,紧致超短裙,半长皮靴。凌烟眼底有些惊讶随后稳了心神,弯了弯唇角,轻声道:“陈仪,好久不见。”
陈仪惊呼:“凌烟,真的是你啊!我还不敢相信呢!你现在真的是愈发的迷人了啊。”
周围的同事听到这个女人的惊呼,将视线全部聚汇到了凌烟身上,凌烟虽然仍是气质怡人的站在中间,背脊却有些发凉,她怕陈仪还是和以前一样口无遮拦,更怕陈仪会当众问那些高中的事情。她只想快点带着陈仪离开这个流言飞快的办公室。
她尽量维持着微笑,点头:“老友相见,我们去喝一杯吧。”

随意找到了个安静的咖啡厅,找了个半身包厢,两人开始叙旧。
陈仪一点没变,还是初中那时爱说爱笑的性格,经过现实的打磨,身上有些东西沉淀了,但骨子里面的东西仍然固执的存在着。
陈仪敛了刚刚见面时的惊讶,语调降了下来,但还是带着难以言喻的欣喜:“凌烟凌烟,你什么时候在NK公司工作的?天,你居然还是这里的组长,你说你命怎么这么好!”
凌烟淡笑,试图缓解多年不见的生分,也试图缓解自己高度紧张的情绪:“无非也是托关系的,只是工资多了些,我的生活依然穷困潦倒。”
陈仪撇嘴:“得了,你可是陆……”她还没说出陆彦的名字,忽然想起来前几天的新闻,压低了声音问凌烟:“你和陆彦怎么又分手了吗?我见他前几天有举行婚礼的。”
凌烟一愣,嘴角有些僵硬的扯了扯,随意拨着汤匙:“没在一起过,何谈又呢?他有他自己的生活。”
“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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