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妮达-第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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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哥,有啥子心事说来听听,我们也好替你分忧……”娟娟似是很懂事。
啥子心事?成光暗想,娟娟既不经事又没武功,与她说来又有何用?倒是自己这般苦着脸,难免对李墨松夫妇不敬,更对不起舍身救己的娟娟,于是,展颜道:“娟娟,近日你兴致颇高,是病痛好了些吗?”
“老样子。”娟娟笑道:“不过,天天似今日这般开心,便是死了我也甘心。”
郑氏急忙斥道:“这丫头口没遮拦,还待字闺中呢,说什么死呀死的……”
李墨松也发话道:“娟娟,你可别吓着我们老两口,你爹还等抱外孙呢。”
李墨松夫妇一唱一和,有意无意朝成光望来……
别说清晖城硝烟未尽,成光无心婚嫁之事,真要娶妻,他又怎能忘怀惊为天仙的丽妮达,想起丽妮达,成光的心再也不能平静,她为何要骗我?她在利用我吗?她真的爱过我吗?丽妮达!你为何是神女,你为何要对天道教下此毒手?所有问题,在成光心中化为一声叹息:丽妹……
此时,郑氏却不识相地问道:“教主,今年二十二了吧?”
成光点头不语,郑氏又问:“那可有意中人了?”
成光摇头不语,郑氏再问:“我家娟娟品貌如何?可否配得上成教主啊?”
可怜天下父母心,郑氏本看不起成光这匹夫的,但清晖城被毁,她们一家逃难至此,已无任何尊荣可言,那成光武功高强,又贵为教主,最主要的是女儿曾不惜一切与其私奔,所以,她也不惜屈尊为媒,想为女儿定下这门亲事。
成光面色发窘,很是为难道:“天道教大仇未报,我无心儿女私情……”
娟娟暗暗吃惊,母亲系出名门,竟会当面替己说媒,这般有违常理,简直就是逼婚嘛,可恨成光又默然置之。
娟娟自尊心极伤,嗔怪郑氏道:“娘,你不要女儿了吗?女儿真是嫁不出去的丑八怪?”
成光品出娟娟那份酸苦,指着岸上那些打扮入时的大姑娘小媳妇,打趣道:“娟娟,你若是丑八怪,那些女子又是什么?”
成光这么一说,娟娟又顿感美滋滋的,红云随之飞上脸颊,为掩羞涩,她扭头望向岸边,嘴中啧啧称道:“江南女子可是会打扮,你们看,这姑娘衣裙素色雅静,那姑娘又搭配得别致出彩……”
逃过逼婚一关,成光吁了口气,与李墨松商谈起教中之事……
突然,一旁娟娟惊叫起来:“光哥,快看那人是谁?”
成光反应如电,即刻扭头过去……
远处,柳荫下,有个瘦猴似的少年面对湖水,痴痴发呆……
“是小游子啊!”
娟娟喜出望外,蹭地站起,招手就想喊,可没等她喊出声,人已被成光按在船上。
“别出声!”成光沉声喝道。
见成光神色骇人,娟娟噤若寒蝉。
成光如此做,当然有道理,小游子在清晖城失了踪,两月来生死不明,今日,如此蹊跷的在千里之外西子湖畔现身,虽说小游子是他光屁股的兄弟,可身为教主的他又怎能不防?
然而,成光防不住,有个人正向他们微笑招手,是那风度翩翩的浪子,他此刻就在小游子身旁……
成光不知此事如何发生,但有一点他是知道的,那就是要保护李墨松一家安全,沉声道:“李堂主,你们先留在船上,我上岸去看看……”
“光哥,我随你去。”娟娟一步也不愿离开成光,成光扭不过她,只得领着她上了岸。
经生死离别,与小游子重又相逢,娟娟自是欢喜雀跃,淌着泪,笑问道:“小游子,你命真大,快说说如何逃出来的。”
“光哥,娟娟,你们怎会在此处?可找的我好苦,今日天道大神显灵啊……”小游子激动得也想哭。
成光却冷冷道:“先说说,你这两月来,都去哪儿了?”
此时,成光的眼神可说是逼视着小游子,深仇大恨已使他变得冷酷,多疑,甚而不近人情。
小游子一震,即刻体味他的心境,如实答道,那日,他得知董云未能突围,便一头返回城中寻觅,然城中大乱,四处是敌人,董云等数十名弟子早已湮没无踪。小游子不死心,乔装成一名野马帮弟子继续找寻,不巧,遇上人称“马王爷”的野马帮帮主马占魁,他做了野马帮俘虏……
“他们为何没杀你?”成光声音很冷,目光更冷。
“光哥,先回家再说……”娟娟插话道,她也觉得成光过分了,小游子可是他多年的兄弟,一个人连兄弟都不信,还能信谁?
回去?若小游子是奸细,天道教岂不完了?娟娟此言偏又泄露出天道教就在杭州,成光不由光火,狠狠瞪娟娟一眼,将娟娟吓的不轻。
“他们无意去杀条狗……”小游子开口了,表情苦不堪言。
成光沉着脸逼问:“怎么说?”
半晌,小游子才哑着嗓子说道,天道教被掳之人大都坚贞不屈,而小游子却选择做条狗,在那些日子里,他变着各种法子,让野马帮众人取笑寻乐……
“他们吃饭时,我便像狗一样趴在地上,吃着他们扔来的骨头,吐出的杂碎,即便是一口痰,一泡尿,我都像山珍海味般咽下去……”
娟娟不忍再听,哭叫道:“小游子,别说了……”
听到此处,成光的心也震颤了,宁死不屈与忍辱负重,哪个更可贵些?若是让他选择,他会与小游子一样吗?他不知道,不过,他更想知道小游子有否撒谎。
“你又怎会遇上高公子的?”成光再问。
三人目光射向站得远远的浪子,小游子指着浪子道:“后来,我趁敌不备,溜了出来,可又遇上野马帮追兵,多亏这位浪兄出手相救……”
“又是高公子救了你?”成光与娟娟同声诧道。
“冒牌的,冒牌的高公子。”浪子缓步走来,朗笑着纠正道,“往后,你们叫我浪子便是……”
“浪兄,多谢了。”“浪大哥,你真行,又帮了我天道教一回。”成光与娟娟曾受其恩德,自是对他十分敬重。
浪子轻描淡写道:“他是游子,我是浪子,同为天涯沦落人,自然要相助相济……”
成光又说了些感激之言,转而问道:“浪兄,你怎会去的清晖城?如何又来了杭州?你一直陪着小游子吗?今天来此湖边做甚?”
连珠炮似的一串盘问,令浪子不禁好笑:“记不住,记不住了,我不答可成?”
成光差点喝道“不成!”,一旁小游子已开口道:“浪兄,倒是没陪着我,只是说,实在找不到你们,可来杭州怡红院找茶花姑娘。”
“找茶花姑娘?”成光不解。
“光哥,怡红院茶花姑娘想是浪大哥的相好,找到茶花姑娘,便能找到浪大哥了,对吧?”还是娟娟聪明。
浪子和小游子点了点头,成光却冷冷静思……
此事,说来有点巧,但成光已问无可问,只好决定,暂将小游子安排在唐人凤的药铺里,那边人少,消息相对闭塞,反正两个都需留待观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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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第二十八章边城风雪
隆冬腊月,千里冰封的北国,又是最为寒冷刺骨的清晨……
平日寒暑不侵的丽妮达,此刻亦感一丝阴冷,她坐起身来,双手抱肘,环顾四周,房中,碳盆早已熄灭,无孔不入的寒风正从四面八方钻进屋来,边城客栈的上房便是这般模样。
“好冷……”丽妮达哈口气,搓着手,披上华贵的紫貂暖袍,然后,取出随身带来的波斯圆镜,先打量一番自己……
“这么凶干吗?”丽妮达对着镜中那张英气逼人的脸,自言自语,今日,她希望自己娇柔妩媚,叫人怜爱无限……
她打开房门,唤道:“小二,多打点开水来。”
丽妮达特意在此过夜,就是为好好睡上一觉,再盛装打扮一番……今天,腊月初二,她将赴一场至关重要的约会,对方是成光。
天空铅云密布,路上行人无几,清冷,寂寥,一片萧索,正是丽妮达此刻心境。
成光会来吗?这个问题她想过千百遍了,有时,她不禁取笑自己变的如此多愁善感,世上不只成光一个男人,就算没有男人,我便不能活了吗?丽妮达吃不准那是不是叫做淫念,于是,她不再去想成光会不会来,而是在想:见了光哥,该说些什么?
想着想着,丽妮达已到鱼羊鲜门前,望着父亲栖居半身的酒楼,丽妮达不禁感叹:当初,若听了成光的话,在此当个小老板娘,倒也自得其乐。
此时,一名伙计拿着笤帚开门出来,丽妮达走前两步,取出五十两金锭,言道:“小二,这家酒楼,我今日包下……”
那伙计抬起头,便是一怔,无论谁初见丽妮达都会如此一怔,随后,又是一怔,自然是见着那诱人的金锭。
“拿去吧……”丽妮达心知用不了那么多,可那些伙计陪伴父亲多年,也算与自己有点交情。
“姑娘,不成啊……”那伙计吞吞吐吐,面有难色。
“为何不成?”丽妮达奇道,总不见得我出手阔绰,想再敲我一笔?
伙计解释道:“店里来了位故友,他说今日要在此……”
是光哥!他来了,而且比我还早,一切不言自明。
丽妮达心头狂喜,没待伙计讲完,人已奔上楼去。惊的伙计们以为这个佩剑的姑娘是女强盗……
楼上成光,听见丽妮达声音,不由也起身向楼梯口走去……
此刻,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便是早一步见到,自己魂牵梦绕的伊人。
他看见了,乌黑的秀发,胜雪的肌肤,高挺的瑶鼻,迷人的唇线,还有那双教人心醉,令人窒息的美眸……
眼前的丽妹,比梦中的她,更漂亮,当然也更真实。
“丽妹……”成光失声叫道。
“光哥……”
至今还能听到这声“丽妹”,丽妮达的心即刻醉了,若不是一贯的高贵矜持,她真想扑在成光怀中……
然而,激情过后,是令人难堪,叫人揪心的沉寂,成光的脸渐渐阴冷下来,他默默走回桌旁,拉开把椅子,示意丽妮达坐下。
丽妮达入坐后,两人依旧默然相对,似在比拼谁的定力更强。
过了良久,丽妮达先开口道:“光哥,你来了……”
这看似废话一句,实则在说,你既然来此,便是对我还不能忘怀对吧?
“我是来拜祭汪伯的……”成光低沉着头,冷冷将丽妮达那一丝希望掐灭。
丽妮达一时心如刀绞,颤声问道:“光哥,你恨我?”
成光抬头凝望丽妮达,眼神由爱慕,转为无奈,最后紧蹙着的那对浓眉下尽是森寒凌人的怒焰。
成光点头了……
“为何?”
丽妮达执意追问,她要对那段感情负责,毕竟,两人曾经真心相爱,这点丽妮达绝不怀疑。
成光再也忍不住,猛然暴吼道:“我恨你为何是神女!你恨你为何做那江湖盟主,来与我天道教作对!你见到吗?神女门在清晖城造了多少孽……我师姐,她……”
成光哽咽着不能言语,手中杯盏已然捏得粉碎,鲜血顺着指缝不停流淌……
丽妮达知道,这一切她无法解释,也无可挽回,她默然解下九转柔剑,轻推过去,说道:“既已如此,杀我便是……”
没想丽妮达会将兵刃奉上,任由自己宰割,成光浑身一震,黯然道:“我不想杀你……”
“为什么?因为我曾救过你命?因为我是汪伯的女儿?还是……”因为你爱我?丽妮达总没能将真正要问的那句说出口来。
成光默然点头,复又摇头,半晌,才说出一句:“该死的是上官骛极……”
两人果真心灵相通,从丽妮达递剑的那一刻起,成光几乎已体味到丽妮达的苦衷,她或许真是被逼无奈?成光这般想。
听成光这么一说,丽妮达心中阵阵暗喜:傻瓜,我还道你真的疯了呢,原来你也知道,罪魁祸首应是上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