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的记忆-第9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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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忆冷笑一声，冰冷讥讽的目光直把伊藤优奈看得不自在起来，她不明白自己说错了什么。
“伊藤优奈，其实你比我像小丑……”
“你说什么？”伊藤优奈变了脸色，但还是努力压抑着自己的怒火，从一开始秋忆就很怪，她怎么了？
不过秋忆却没有理她，而是看向那个正无时无刻不在蓄意用子弹结束她的男人。
“白昊天，我还是那个问题，你愿意拿你的命来换吗？”乱了，混了，无论一个小时前的决定是什么，总之她很早以前就策划着想这么做了。无论这会不会毁掉她和白夜寒最后一丝希望，现在的她就如站在一颗绳索上到最后怎么都会掉下悬崖，那么还不如等她完成愿望后再掉……
陈乐珊惊了，一双美眸回荡在她与白昊天之间，那边，白昊天神色复杂又冰冷的看着秋忆，同之前一样在面对这个问题时选择了沉默。
“不……”陈乐珊茫然的摇着头，眼泪流下来，沁湿了脸上的纱布。
“给你三分钟的时间考虑……”秋忆边说边把手枪上了膛。此时的她像个冰冷的机器人，只懂得遵守别人输入的命令，目光空洞得一丝感情也无。
“住手！”伊藤优奈慌张的想要上前来，却被高桥泽仁拉住了。“小忆，你会后悔的，你一定会后悔的，你不是说过选择相信夜寒吗？你别冲动，你……”
“闭嘴！”秋忆的怒吼伴随着枪声响起，高桥泽仁眼明所快的抱着伊藤优奈一闪身，水泥地立时被打烂了，周围二米都有地裂的情况，足以可见此枪的威力。
伊藤优奈的尖叫被打断了，用枪，她直愣愣的看着那处被打烂的地面，难以想象如果高桥泽仁慢了一秒，自己此刻是否就会躺在地上？可她还没反应过来，也许仅仅就只是一秒的时间，另一声枪响随之响起……
因为就在秋忆分神的时候，白昊天已经瞄准时机迅速出手，可他错了，有一次就不会有第二次，秋忆开这枪就是故意诱导他再次上当的。
怦！
白昊天的右腿中枪了，他跪倒在地，可还是单膝，足以可见此人的傲气。不过不管怎样，总之是跪在了秋忆的面前，这时秋忆不知为何竟然仰头大笑了起来……
“哈哈哈……白昊天，这个滋味好受吗？被你所憎恨的人打中的感觉是什么感觉？哈哈哈……”
“啊！”陈乐珊的尖叫似乎要掀翻房顶。
“小忆！”伊藤优奈挣脱高桥的钳制，不管不顾的跑上前来，因为她赌秋忆不会真正的伤害她，但是这次高桥似乎没有那么全力的去拉她，她竟一下子就跑到了秋忆的面前，只可惜……在距离一米远的时候，她的肩膀也中了一枪，她被子弹的后挫力震得后退了好几步。
她捂着肩膀不可思议、不可置信、震惊万分的看着秋忆，只可惜她没看到一丁点想要看到的，因为秋忆在面对她的目光时竟然连一丝情绪也无，不，也许有，但那是厌恶……
高桥泽仁处变不惊的搂着伊藤优奈，若不是现场情况太乱，没有人会忽略他的镇定……
“白昊天，如果你要敢再动一下，下一颗子弹我不保证会送给你心爱的女人！”说完，也不待他回答，就看向伊藤优奈。
“不要拿那种眼光来看我，这一切应该都是在你的计划中不是吗？”秋忆冷冷的看着她，双眸终于有了明显的情绪，不过那是嘲讽，是讥笑，是不屑更是鄙视。
“为……什么？”伊藤优奈艰涩的问出口。“你真的这么恨我吗？”
不过不等秋忆回答，陈乐珊已经挣扎了起来。“昊天……昊天……”
不知道是不是情绪频临崩溃的人力气特别大，秋忆竟然一下子没拉住陈乐珊，微怒之下用枪托打昏了她。这自然又引来了一声兽吼。
“秋忆！”
“放心，在没得到你的答案之前……”把人托到椅子上坐好，然后靠在自己身上以防滑到，这才说完下半句话。“我是不会轻易杀她的。”
“你考虑好了吗？”秋忆微笑的看着白昊天，模样神情好不快意。“就算我等得起，恐怕……”眼睛移到他正在流血的伤口处。“你自己也等不起。”
“你以为要了我的命，你还可以活着？”
“呵呵……哈哈……”秋忆笑得灿烂，笑得愉悦，好像很多年都没这样真心实意的笑过了。“你以为我怕死？我可以告诉你，我没有什么可在乎的，我是根本不介意跟你一起去见我母亲的。”
仓库内一下子寂静起来，白昊天的脸色也变了，他是个走过各种风雨的男人，他明白眼前这个女人不再是当年那个任由他摆布的小女孩了，她说的是真的。
而另一旁的伊藤优奈在听了秋忆这番话后，脸色惨白，若不是靠在高桥的身上，有可能会当场晕倒。
就在这时，一道冰冷森寒的声音突地插入。
“是吗？那我呢？”
秋忆一震，不，是所有人都震了，不约而同的扭头看向发音来原处。
白夜寒如同神一般的站在仓库入口中处，他一身黑色西装，墨黑冰冷的颜色衬得他的脸越发的阴沉，他死死的盯着秋忆，眼皮似乎眨也不眨。他的身边站着白夜黎，脸色同样阴沉，不过眸中还有一丝隐含的焦急，这同白夜寒的完全冷情不一样。
“你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在乎的，也包括我？”
如果此刻陈乐珊不晕倒，可能会感觉得到秋忆在发抖，但没人会看得出。当秋忆把枪再次架在陈乐珊的太阳穴上时，她就做好了迎接这一切的准备，只是这一刻来临时，她还是料不到会有如此的心痛，害怕……
可是，她别无选择，从前到现在，似乎一直都被命运摆布着。
她抿了抿唇，千言万语，最终只化了三个字。“对不起！”
这一瞬间，所有人都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颤，因为他们看到了白夜寒的愤怒，像海上的风暴一样席卷而来，是足以销毁一切的愤怒。
“你骗我，你居然敢骗我……”
秋忆攥紧了手中的枪，抓着陈乐珊肩膀的手也不由自主的收紧了。
“如果我说没有，你会相信吗？……如果我说这一切都不是我做的，你会相信吗？”
白夜寒的脚步顿在原地，正好停在伊藤优奈的身边，其实自从他出现后，他的目光就没看过任何人，从始至终都只盯着秋忆。
“看……”秋忆轻笑。“你也从来都不信任我的……”
白夜寒还是妥协了，尽管愤怒，尽管心痛，尽管压抑不住内心那暴虐的冲动，但还是妥协了……没办法，他今生是栽在了这个女人的手上，这一刻，他前所未有的后悔，他后悔自己这么爱她。
“你不是说过要交给我处理的吗？”再开口时他的声音不免软了几分。
秋忆吞了吞口水，看了一眼伊藤优奈，后者被她看得有些莫名，不过肩上的伤痛提醒着她，这是秋忆打伤的，所以目光也不由变得冰冷怨恨起来。
“白昊天，你说得对，我也终于明白了，在这个阴暗的‘世界’里无论你多强，多有权势，可照样活得小心翼翼，活在各种阴谋算计中……”她的目光透露着悲伤讥讽，凄凄地看着白夜寒。“白家当家又如何？黑白两道都闻风丧胆的白夜寒又如何？连自己的爱情都保不住的一个可怜男人而已……”
白夜寒的脸色因她的话刷地变白了，白昊天神色莫变，最终只是皱紧了眉头。
“当年，你没保住我，现在……你同样保不住。”
第111章 离开
“什么都不要说了。”白夜寒脸色煞白的瞪着秋忆。“现在你把人放了，我可以不追究所有的事，一概不追究。”
“晚了。”秋忆连一丁点的犹豫都没有，她突然挪到陈乐珊的后面抱着她。手腕一转，枪口就抵在陈乐珊的心口位置。对面的人看到她的动作后皆变了脸色，果然，下一秒秋忆就开口。“你们都别动，这枪的威力你们都知道，可以同时射穿两个人……”
一个，是威胁白昊天，一个，是威胁白夜寒。
两个女人都是父子此生的最爱，两个都是他们不能承受的失去。白昊天可以不顾秋忆，但不能不顾陈乐珊；同样白夜寒可以不管陈乐珊，但不能不顾秋忆。
秋忆这一招，好狠，狠到断了所有人的最后一丝希望。
高桥泽仁的唇角不由弯了，他真的低估了这个女人的狠劲……
“小忆。”这时，一直未开口的白夜黎忽然开口了。“你知道我妈妈曾经跟我说过什么吗？”
秋忆脸色未变，只是在听到白夜黎开口时双目有了一丝松动。
“你故意暗示她你喜欢我……所以回到中国后，她让我把你带回家，并且娶你为妻，她说你是一个好女孩，她喜欢你……”
白夜黎很聪明，他没有直接参与他们的‘战争’，他只是单方面的提起陈乐珊的好，以此来提醒秋忆‘冤有头债有主’。同时他也了解秋忆，再狠又如何？这个女人从来都是善良的，她的狠只不过是被逼出来的而已，他赌她还有一丝良心。
果然，秋忆的脸色变了，白夜黎乘胜追击。
“她说她好想有一个你这样的女儿，笑起来眼角是上翘的，这样的笑容可以温暖每个人的心，她说跟你在一起很舒服，很开心，她从来没有一个可以说话的人，所以……”
“夜黎。”秋忆突然出声打断了他，眼睛也盯住了他不停往前挪的双脚，后者一惊，不得不停下了步子。
“对不起……”话音刚落，音调又变了个样。“可，这是你们教我的，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这就是这个世界的生存原则。”
“你要杀了她吗？”白夜黎的声音紧绷起来。
“不。”秋忆摇头。“我从来都没有想过要杀她，从始至终我的目标只有一个人……”说完看向早已站起来的白昊天。“杀人偿命，天经地义，我只不过是在履行一个身为子女的责任罢了……”
没有人说话，包括白夜寒，因为都找不到话来反驳她，驳斥她。
要不是当年那个临时找来的‘杀手’只是一个欠了一屁股债的人对她心软了，可能死的是她，说严格点，她现在的命是她母亲换来的，白昊天当年可以眼睛都不眨一下的杀了她的妈妈，所以凭什么不准她报仇？
“好。”就在所有人都陷入沉寂时，白昊天忽然开口。“我答应你。”
秋忆一震，目不转睛的盯着他。
“我去你母亲的坟前磕头认错。”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震惊了，而震惊过后是狂喜，尤以白夜寒最甚，只是他控制力极好，不像白夜黎那样喜怒都表现出现。
秋忆看不出什么表情，仿佛又回到了白夜寒没出现时的那样，像一个没有感情的机器人，她的态度又让现场再度僵持起来。没人敢动一步，因为他们知道只要敢动一下，看似茫然的秋忆立即会像被刺了一下的野兽，随时伤害到任何人。
就在气氛僵持不下的时候，白夜寒突然移动了双脚，他一步一步的靠近，所有人都为他捏了把汗，因为此时的秋忆好像六亲不认，包括她自己都敢伤害，可是白夜寒还是顺利的走到了她的面前。
伸手握住她的手，缓缓的拿回枪。
白夜黎顿时像箭一样冲过去抱回陈乐珊，白昊天拖着受伤的腿迎上去。另一边伊藤优奈也最终软在了高桥的怀里，一切似乎都回归了平静，所有的事好像一瞬之间都得到了解决，像闹剧一样，像疯狂的摇滚音乐突然卡了带，一下子就回归了平静。
白夜寒伸手把秋忆拥在了怀里，紧紧的抱着，像是要融进自己的身体里，从此禁锢起来，让她再也兴不起任何风浪。
“伊藤优奈……”秋忆忽然开了口。那边正走到门口的伊藤优奈停下了脚步转头看回来。“你还不能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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