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的记忆-第8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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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儿你怎么好像很怕我的样子？我对你做了什么吗？”
“……没有。”闷闷的声音从白夜寒的身后传来，任九干脆不出来了。
秋忆把手支在沙发背上撑着脑袋，玩味似的对白夜寒道。“怎么是她给你送粥来，今天白家的厨师全休假了吗？”
“一样的东西吃过很多次后会厌烦，九儿做的粥很好吃，香滑可口，浓淡适宜，我喜欢吃。”
这话怎么听来有些指桑骂槐的感觉？心里似是被把刀插入，不过还是保持着微笑，秋忆正如白夜黎说的那样越逼就会越倔强。她虽然看不到任九的表情，但可以猜到。
“这么说你吃过很多次了？”
“嗯！”白夜寒边点头边往沙发走去，任九亦步亦趋的跟着他的脚后跟。在对面坐下后的任九低垂着头不敢看秋忆，但也感觉得到她的一双眼睛一直盯着自己不放。
“……刚熬好的，你吃。”她把粥拿出来放到白夜寒的面前，几乎可以说是侧着身坐的。
“呵……”秋忆又轻笑出声。“你们两个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熟的？”
任九一僵，悄悄看过来又飞快的移开视线，白夜寒的手只是顿了一顿，然后又若无其事的吃粥，没有人理会她，而她则像个自娱自乐的小丑一样继续蹦跶。
“九儿……”
“是……”任九挺直了背脊，紧张的看向秋忆。
“你喜欢他？”
轰！这句话如平地雷一样炸飞了任九，她震惊的僵坐在沙发上，脸像是煮红的虾子一样红得透底，而一旁的白夜寒也放下了勺子森冷的看着秋忆。
秋忆翘起二郎腿，继续漫不经心的说话。“看来他对你也有点意思，因为没有人能轻易接近他的……尤其是女人……”说完轻笑一声，吊儿啷当的态度有另一个人的影子，于是白夜寒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九儿可要想清楚了，他可是一个三十多岁的老男人……”
“我……”任九终于受不了的开口。“秋忆姐姐，你误会了……我没有喜欢……夜哥哥。”
“是么？那你喜欢的是司徒烨？”
“没有。”这次任九倒是答得飞快顺畅，她转头去看白夜寒，双眸却闪过失望和受伤，这一切都被秋忆收入眼底，双手不由自主的握紧，不过面上还是得微笑。
“那个我先走了，不好意思今天打扰了。”说完，不由分说的站起来赶紧离开，不过……
“站住！”异口同声的两道声音平地响起，任九打了个抖，慌张的转头看着对座的两人，感觉心跳似乎已经到了喉咙口，马上就呼之欲出了。
秋忆终于不再‘笑’了，她无比冰冷的看着白夜寒。“怎么，在她身上找到了回忆，找到了感觉？”
白夜寒目光一厉，沉声道。“你发什么疯？”
秋忆却不再同他说话，起身走到任九的身边，任九似乎很怕她，一看到她接近立即如惊弓之鸟般弹开一步，可惜被秋忆抓住了胳膊，她则求救的看向白夜寒。
“秋忆。”白夜寒警告出声。
秋忆充耳未闻，低头凑近任九的脸，阴深深道。“我问你，你是不是喜欢他？”
“没……没有……你误会了，我真没有……”
秋忆不待她说完突然用力推开她，任九不及防，尖叫着往地下倒去，幸好白夜寒一个大跨步上前接住她，不然这一跌可不轻。
“秋忆，你有完没完？你到底在做什么？”白夜寒从未这样失态过，他脸色铁青的瞪着秋忆，一边还不忘抱紧了怀中发抖的任九。
秋忆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他们，像在看小丑表演一样讥讽的笑着。“我在做什么？我在怀疑你们有见不得人的关系……”
“呜……”任九终于忍不住哭出了声，原来她一直忍着眼泪，此刻终于忍不住了，她委屈的看着秋忆，说出的话突然顺畅了许多。“我只是觉得白大哥很像我爸爸，对我很好，所以不由自主的想亲近他，我和白大哥是清白的……姐姐你真的误会了。”
秋忆不为所动，继续扮演一个泼妇。“别哭，我没对你做什么呢，不是吗？”
“别哭了。”白夜寒倒不是温言抚慰，就是冷冷的开口，倒像是命令，但是任九马上止住了声，不过眼泪还是大滴大滴的掉下，小脸经过泪水的洗刷，越发显得可怜兮兮。白夜寒扶着她起来，在身高的差距下，秋忆的气势立马减了许多。
“你给我回房去。”说完扶着任九准备离开，哪知秋忆在背后又开口。
“白夜寒。”两人应声止步。“你立刻、马上让她走，从此以后不准再出现，否则我们俩玩完。”
这个该死的司徒烨，不是答应过她吗？
办事效率这么差，真不知道是怎么混出来的。
白夜寒只感觉到怀中娇小的身躯瞬间僵住，而自己的心也七上八下的，有点像……像小时候秋忆爱吃的‘跳跳糖’，有一次被她硬塞进嘴里，口腔里立即被那种糖整得难受极了，可是等那东西溶化了以后，还是有丝丝的甜味留在味蕾上的。
不着痕迹的弯了弯嘴角，忍住内心的爆发，他侧过头冷冷道。
“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吗？”根本不像在问人，果然自问自答道。“像一个泼妇。”
秋忆气极反笑，对他们上楼的背影抛下一句话。“白夜寒，记住这是你的选择。任九……”那丫头果然又顿住了，一脚还踏在阶梯上。“我真是救了一只狼。”
转身的刹那眼泪流了下来，蓦然想起司徒优评价白夜寒母亲的话【宸姑是那种永远不会在别人面前流泪的女人……】
就像她，即使心痛，即使更委屈，即使身体在发抖，也永远不会在别人的面前示弱一分……白夜寒，何必要用这样的方式让我伤心？你还不是仗着我的爱为所欲为，你想逼我先低头，我偏不，就算撒泼扮怨妇也不要……
她摸了摸身上，才想起药被司徒烨强行拿走了，脚步转弯往另一个方向去。
而房内的人，在她的身影消失在门口时就立即分开了，那速度，就像是忍了很久似的。白夜寒理了理略微凌乱的睡衣，淡漠的神情哪还有一分压抑的愤怒和暴躁。任九呆呆的站在他的身边，好像还没有反应过来他的样子似的。
“你先回去吧！”说完也不待人家有所反应就离开了，整个过程只有几秒时间，所以待任九反应过来时，偌大的厅内只有她一个人了……
双手紧握成拳，眼眯成一条缝，任九纯真无暇的小脸扭曲在一起，哪里还有一分那种孱弱如小白兔般的模样……
一头扎进水里，四肢迅速展开，她下水没多久一个高大的身影无声无息的随后潜入了水里。直到肺里的空气用完了才浮出水面，刚换了一口气脚腕忽然被什么东西抓住，使劲一拽，她就又被迫潜入了水里，这次没有准备，水四面八方的灌进五官，她只有最基本的挣扎，忘了拳脚可以反抗……
就在她拼命的挣扎时，脸忽然被人捧住，她大惊，却被一双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吻住。这个吻，直吻得天昏地暗，激。情。缠。绵，待浮出水面时，秋忆也顾不得发火了，只能拼命的吸气呼气，因为再在水里多待一秒，她保证会死去……
白夜寒把她抵在泳池的阶梯边，这里以他的个子可以站稳，可是秋忆就站不到底，必须攀住他的脖子以防下沉。白夜寒看她滑稽的模样低笑出声，无视她凶狠的眼神以轻吻流连在她的脖子上……
“高兴了？”秋忆呼吸渐渐平稳，轻喘着开口。“我为你争风吃醋了……”
“呵……”白夜寒的笑声有着毫不掩饰的喜悦，可秋忆自动把它理解为‘得意’。
双手搂着他的脖子试图站到底，可是要站稳的话就要淹过头，索性两。腿一张夹住他的腰，背后紧贴着池壁，这样就好多了，也不用沉沉浮浮的扮小丑。
“你的小四呢？”
“？”正在啃咬她脖子的白夜寒一怔，抬头不解的看着她。
“优奈是正室，我是小三，她不就是小……唔……”又是一个令人窒息的吻，秋忆简直服了他了。
“别说这么幼稚的话，除了你我三十三年的人生里还碰过谁？”当然，那唯一的一次是不能让她知道的。
“哼……”秋忆轻哼了一声，想反驳却找不到理由，可是唇角却不由弯了起来。
白夜寒看到她笑了，心里也松了一口气，额头抵着她的额头轻叹出声。“以后别再让我看到那一幕，不然我真的会……杀了你。”
秋忆也在心里叹了口气，抿了抿嘴才轻轻出声。“对不起……”
白夜寒没说什么，只是以轻吻安抚似的在她的脸上游走。
“那你呢？利用任九刺激我，这回终于先向你低头了，高兴了？”
白夜寒双眉一扬，好笑的看着她。“真的是你先低头？”
如果不是他随后跟来强制性的吻她，先和她说话，这一次又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和好。
秋忆却答非所问。“快起来，你伤口才刚愈合。”
两人一上岸，白管家就幽灵似的捧着毛巾出现，然后又迅速消失，像是他随时隐身在白夜寒的周围似的。
两人坐在椅子上各自擦着水，秋忆才道。“难不成你要告诉我你真的对任九那小丫头有感觉了？”
白夜寒一僵，从凌乱的发间看过去，看到她只是随口说出没有半点情绪才放松。
不过秋忆才不放过他。“说我幼稚，不知道谁幼稚，利用一个小丫头……人家纯洁的心灵会受到伤害的。”
她还不清楚吗？那几次无意的撞见，一次是巧合她承认，可第二次第三次再撞见就未免太假了吧？而且每次都正好是他们谈得最开心最愉悦的时候，当她是笨蛋么？
白夜寒摇头失笑，现在的她在对待感情时也能有一丝理智了，这是他以前所期盼的，可是真到了这个时候心里又变得不舒服了。但幸好，她在明知是‘假’的状况下还能动怒，不然他真的悲剧了。
“宝贝，我没有……”
“你没有什么？”
“那个丫头有问题。”
“我当然知道有问……什么？”
“她有问题，不像是一个普通的高中生。”
“什么？”秋忆坐直了身体看着白夜寒，擦头的毛巾也停了下来，心里那股早先就有的莫名不祥又重新浮出了水面。
“我现在还没查出来。”
“你确定吗？可我查过她，她没有什么问题啊！”一个X城的普通高中生而已，父母都是工人，背景干净得像一张白纸。秋忆下意识说出来的话，没有发觉自己说漏了一件事……
“哦？”白夜寒也停下了手，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你已经查过她了？”
“呃……没有……”
“呵呵……”
“跟你说正事了，你说她有问题？有什么问题？”
“两个问题，第一，她跟你太像，无论是长相气质还是性格，她就像是被复制出来的人一样，这种事太过诡异了；第二，她的手很粗糙，跟脸部皮肤不一样。当然不是每个拥有一双粗糙手的人都有‘问题’。可她不一样，她大拇指和食指的指纹部都有浓厚的茧，这是长年使用一种特殊武器造成的……”
“武器？”秋忆抓住敏感词。却又立即想到另一个问题，猛地站起来怒指白夜寒。“哦！白夜寒你……”
“什么？”被她忽然变化吓到的白夜寒抬着头不解的瞪着眼睛。
“你是说你怀疑她的身份有问题，是一早就发现的？”
“嗯！”
“所以你故意一边放纵她接近你，一边正好利用她来刺激我？”
“……”
“你……你……”秋忆气得说不出话来，想骂脏话，但是一想到骂脏话的‘后果’就又忍住，只好从牙缝里挤出话来。“你还有什么不能算计的？”
这个腹黑的男人，惹上他真的是倒了八辈子的霉，恐怕被他害死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可是……谁叫她就是摊上这个男人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