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流逝-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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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棉袄，在外面套上鲜红的校服，像一个个被染成红色的北极熊。不停地哈着气，想让手不至于麻木得把我们博大精深的汉字扭曲了。
大家极不情愿地来到操场，主席台上已经响起了每次运动会上一成不变的音乐。同学们慢慢地聚集到自己班级所在的位置，互相靠得很近。南方的冬天就是这样，冷，湿。
紫悦是个极其惧怕寒冷的人，但冬天她的体温却很高，她把这归结为自己心肠太热的原因。和颜就恰和她相反，所以冬天的时候她的手基本都是被紫悦紧紧握着。
她们下去的时候恰好碰到了齐豫和哲铭。齐豫看见紫悦，惊呼了一句：“呀，真是不折不扣的肉丸子。”紫悦瞪了他一眼：“死黑炭，刚从煤窟出来吧。”齐豫笑了笑，继续往前走。
哲铭穿了件白色羽绒服，里面只有件黑色毛衣，校服在臂弯上搭着，看上去还是很单薄的身子，尤其是在冬天，看了让人有些心疼。和颜恰好相反，黑色外套，白色毛衣，还有一条斜纹围巾，紫悦突然了句：“呀……看你们穿的衣服，都是黑白配哟。”和颜才下意识看了一下自己与哲铭，有些不好意思，掐了一下紫悦：“说什么呀，丫头。”哲铭只是淡淡笑了一下。齐豫也转过头看了，不知怎么的，心里居然有种莫名的失落。
教务处主任已经拿了麦克风在催着大家赶紧站好队，这四个人才慌慌张张地往操场跑。哲铭和齐豫一边跑还一边把校服往身上套，班长是必须站在自己的班级前面的，白雪看了八班的前面并没有看见哲铭的身影，四处张望着。
紫悦也拉了和颜往下跑，在最后两个台阶的地方和颜却没站稳，直接扑在地上，手被磨破了皮，和颜只觉得脚踝处突然疼了一下，“哎哟”一声，紫悦赶紧停下来想扶和颜站起来。哲铭也回过头来见和颜坐在地上，看了看自己的班主任，却还是跑回来看和颜。齐豫也转过身往回走了几步，可看见哲铭如此紧张便停住了，只站在那里看着他们，班里同学叫了好几声他才回过神来。
白雪盼了好久终于看见哲铭从自己面前跑过，却看见他折回来要跑向和颜，就叫住了他：“哲铭，都开始了，你应该站在你们班前面的。”哲铭看了她一眼，什么也没说，跑向和颜，紧张地看着她的腿：“没事吧？”满脸是焦急的神情，又摸了摸她的脚踝处，“好像是肿了，去医务室吧。”说着便要扶着她去医务室。
好多同学的目光都聚集在他们身上，有一些花痴的女生：“哇……钢琴王子哲铭，这不是那个才女和颜吗？”“哎，看他心疼的，他们还真是才貌双全呀。”说着欢的时候肯定是又失落又几度的表情。自然还有喜欢和颜的男生，在一旁看了，心里应该是着急的吧，不过也只能是爱莫能助啊。卫老师也过来看了，叫紫悦赶紧扶着和颜去医务室。旁边的同学开始有议论的声音，自然是比较八卦的谈起和颜与哲铭的故事。
教务处主任宣布升旗仪式开始，鲜红的国旗在旗杆上缓缓上移，有两个人却无心注视红旗。齐豫一直看着他们，心里居然有些心痛，还有些说不出来的感觉，白雪也一直朝他们离去的方向看，失落，她想，要是我摔倒了哲铭会不会这样着急呢，然后一想那个人为什么偏偏就是和颜。
教务处主任在上面大发感慨，就是要同学们好好学习，到期末考试了要好好复习之类的。最后才说了件大家有极大兴趣的事：“相信大家一定都很期待‘化装舞会’的事吧？学校已经准备得差不多了，这是一个给大家从学习中解放的机会，学校还是想到了要劳逸结合才行……”后面又把话题转到学校方面，下面早已开始了自己的讨论，无奈的教务处主任只好宣布仪式到此结束，同学们便像散开的花，离开操场。
白雪很沉默地挽着萧然的胳膊，白雪很沉默，萧然明显猜到了白雪是为什么这样，也不知该说什么，只好静静地跟她一起走。在教学楼前碰到了齐豫，四目相对，白雪轻轻地说了声“好”，就再没别的话，齐豫只是微微点了一下头，朝自己教室走去。萧然很想发表一下“齐豫越来越帅”的感慨，可碍于白雪，只好把话咽回去。
紫悦和哲铭都在旁边紧张地看着和颜，还是那个女医生，同样是一幅谁欠了她钱没还的表情，手不停在和颜脚踝处捏来捏去，力气明显有些大，和颜皱着眉，手紧紧拽着紫悦，紫悦的表情也有些痛苦，大概是被和颜拽得很疼，她倒是从来没见过和颜还有这么大力气，总结出来一规律：人在疼痛的时候一定会爆发出来无穷的力量。
哲铭看见了，就让紫悦把手收回来，自己握着和颜，和颜只顾看着无情的女医生在自己脚踝上喷了药水，然后拿了棉签来回抹。女医生终于站起来，和颜才发现自己紧紧抓着哲铭的手，而且自己还在他的手上掐出了几道痕，不好意思地收回手，说了句：“真不好意思。”哲铭笑了笑说“没事”。
他的笑还是那样干净。
女医生挪动有些臃肿的身体，扔掉手中的棉签，在水盆里用洗手液洗了好几遍手，才缓缓说：“你这脚啊，没事，待会给你一瓶喷的药，你记得每天喷三次，要不来几天就会好了，这几天不要做剧烈的运动，慢慢走路就行。”然后开始给和颜拿药，和颜还是很勉强地跟她说了声“谢谢”，便在他们俩的搀扶下往回走。
哲铭把她送到教室门口，很不放心地看了看：“要不以后上学就等着我跟你一起走吧。”和颜笑了笑说：“谢谢，不用了吧，不是还有紫悦吗，这样也太耽误你了。”
“就是嘛，还有我在。”紫悦立即接过话。
哲铭想了想：“那行，要是有什么事一定要告诉我。”和颜答应了一声便慢慢走近教室，哲铭看着他坐在位置上后才离开。教室里的人，都往外看，有看和颜好些没的，也有看窗外的哲铭的，白雪则是一直看着窗外的哲铭，直至他消失在楼梯的转角处。
11。第十一章 只因有你们（中）
齐豫正趴在桌上，耳机里是舒缓的音乐，眼睛盯着窗外一直没转过。窗外竟也有些萧条了：叶子都已经落了，只有光秃秃的树干，还有薄薄的雾，让人看了有些迷茫。齐豫有些难过：应该是为了和颜吧，居然变得有些多愁善感，确实是把自己都吓了一跳。
哲铭静静坐回座位上，齐豫居然都没有发现，他轻轻拍了拍齐豫的后背，齐豫见是他回来了，摘下耳机，问：“怎么样，和颜没事吧？”脸上是有些急切的表情。
“嗯……没事，医生说过几天就会好了。”
哲铭边说边从课桌里找数学课本，见齐豫又把耳机塞在耳朵里，一把摘下他的耳机，让他好好听课，齐豫说“没心情”，哲铭问了为什么，齐豫却说“不为什么”，便塞了耳机，用书盖住头趴在桌上。哲铭有些莫名其妙，想他可能遇到什么事了吧，就先让他自己冷静一会。
好不容易挨到了放学，好多同学都围过来看和颜，很关切地问她要不要帮忙，和颜感动地谢谢大家，白雪飞快地收拾好东西，看了看和颜，低着头大步走出教室，在楼道拐角处却撞到了一个人，白雪正气着，说了句：“谁呀，眼睛长到后脑勺去了！”一抬头看见是哲铭，语气马上缓了下来：“哦，是你呀哲铭，我还以为是谁呢。”脸上马上堆出灿烂的笑容。哲铭感觉有些莫名其妙。
“你也刚下课吧，要不我们一起去吃饭？”白雪像是好不容易得到了上帝的恩赐，让自己跟哲铭突然想相遇了。
“呃……不了吧，我还去看和颜呢，她走了吗？”
白雪一听到“和颜”两个字，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会，不过马上又是很纯真的微笑，其实她笑起来是很好看的。
“哦，和颜呐，早走了，紫悦扶着她回去了。”还是一副很好看的笑脸，“走吧，咱们去吃饭，说着便拉着哲铭往另一个方向走去。”
“她脚伤了，走得那么快吗？”哲铭有些疑惑，被白雪拖着走，还是不时回头看看。
“嗯……真走了。”
到了看不见教室的地方白雪才放开哲铭。
“最近还好吧，看你好像瘦了些。”白雪一直都挂着笑，明显有抑制不住的兴奋。
“哦，还好了。”哲铭还在想着和颜的事，仍时不时往回看。
“你有什么事吗，怎么老是往后看呀？”白雪明知他是在想着和颜。
“呃……没事。”哲铭突然停了下来，“白雪，我想起来我还有事，今天就不能和你一起去吃饭了，改天吧。”
“呃……你要有事就去忙吧，。”还是一个浅浅的微笑。
“那就不好意思了。”说完就往教室方向跑去。白雪孤独地站着，一直看着直到哲铭消失在自己视线里。脸上的笑容也渐渐消逝。
“和颜，因为你，在他的生活里从未有过我的位置。”白雪愤愤地跺了一下脚。转身，离去。
哲铭跑到教学楼拐角处，恰好看见紫悦扶着和颜从教室里走出来，赶紧走过去：“原来你真的没走。”
“嗯？我一直在教室呀，不太方便。”和颜一步步往前挪。
“哦。那我们走吧，吃饭去。”哲铭还在想着白雪为何会这样骗自己，隐隐觉得她竟然有些可怕。
“算了吧，我这脚也不方便，就不去了。”和颜看了看自己的脚，再看看哲铭。哲铭也看了看和颜的脚，嘴唇轻轻抿了一下：“那行，你还是好好回去休息，我待会买了吃的东西让紫悦来拿。”三个人都走得很慢。有一段沉默。其实和颜与哲铭都清楚，自己有好多话想说，只是不知该从何说起。
“圣诞节……”
“圣诞节……”
两人同时说出这几个字，怔了怔，紫悦在一旁却笑开了：“你们还真是默契，同时沉默，再同时发出声音，而且是同样的话，是吧，和颜？”说完还一直在笑。“坏紫悦。”说完拍了一下紫悦的头。然而心里却笑得开心。哲铭没有说话，看了看和颜，便朝前走着。
又是一时的沉默，还是紫悦先揭开了沉默的面纱：“你们别因为我的话就不好意思再说下去，继续呀，要是都不说话我会憋屈的。”
还是一小会的安静，都能听到风吹过的声音，南方的冬天今年来得比较早。
“你圣诞节有没有什么节目啊？”还是哲铭先开了口。
“哦，没什么节目，你呢？”
“他呀，肯定是弹钢琴吧。”紫悦很快替哲铭作了回答，不过不知说得对不对，两只大大的眼睛望着哲铭。
“你倒挺快，不过倒是帮我说了。”说着敲了一下紫悦的头，紫悦只不过才及哲铭肩膀的位置。
“那天我们的耳朵可以好好享受享受了。”和颜笑了笑。
“那你可一定要来听。”紫悦咳了一声，哲铭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当然，还有可爱的紫悦同学。”
紫悦笑了笑：“那还差不多，要知道，和颜还在我的手上。”和颜一听，轻轻掐了紫悦：“臭丫头，就知道逗我玩。”一路笑着便到了宿舍楼下，都停了下来。
紫悦看着哲铭：“你该不会还要跟进去吧，不过要是经我的妙手给你装扮装扮，准是个大美女。”说完便不停地笑，大概是在想哲铭被打扮成女生后的模样。
“好了，别逗了紫悦。”转身向哲铭，“你赶紧去吃饭吧，耽搁了你这么多的时间。”嘴角轻轻向上扬，很温婉的笑，哲铭在想：都是轻轻的笑，她的就是和别人不一样。
“没事，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