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线-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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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依清楚的记得,褚彦左手的掌纹同自己一模一样。一直以来,最喜欢的事就是褚彦用他的左手,牵着子依的右手,十指相扣,掌纹就重叠在一起,好像是一辈子牵绊着的命运。可是现在看来,却都像是一个诅咒,一个笑话。
慕子依那么坐着,看着中午的炎热终于消弥在匆匆忙忙的人群中,看着晚霞悄悄升起,染的天际一片绚丽。终于起身,到卫生间去洗去脸上僵硬的泪痕。出来时,却看见医院里的两个小护士,边走边说着马上要进入医院的心外科医生林亦扬,一个传奇似的人物,从医科大到首都的一所知名医院。
或许这就是青春,对所有美好的事物都怀有无限的热情,永远不会被打败。而自己,子依觉得,自己似乎是在抓住青春的尾巴干一件轰轰烈烈的大事,只是,这件事带来的,只有痛苦而已。
慕子依默默的往家的方向走,那里承载着她现在所拥有的一切幸福,可,也许马上就回都失去了。
褚彦不在家,婆婆一个人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家里没有一点声音,安静的像是一座孤独的坟墓。
“子依,你过来坐。”婆婆轻声道。
子依闭闭眼,默默的坐下来,看着婆婆,一句话都不想说。似乎一句话都不说,就能逃开褚彦的孩子,还有孩子的母亲。
“子依,你是怎么想的?”婆婆终于开口道。
“褚彦呢?”子依没有回答婆婆的问题,自顾自的问着。
“他去找地方安置许娟。”婆婆道,“子依,咱们这样吧!我们只要那个孩子,给那个女人一笔钱,反正她要的不就是这个?褚彦喜欢的是你,他和他父亲一个性子,认定你,就不会变的。”
子依看着眼前的婆婆,似乎看到了那个在公司里说一不二的女强人。忽然就觉得好笑,婆婆,跟自己说,让自己作她的儿子和其他女人孩子的母亲。子依知道,褚彦是个专一的人,只是她接受不了这样的事实。
褚彦开门的时候,恰好听到了母亲的话,不由的怒吼道:“妈,你怎么能这样对子依!如果我父亲带一个孩子回来,您会让他叫您母亲么?您凭什么让子依承受这些?”
“可你父亲没有给我带一个孩子回家!”婆婆道。
褚彦哑口无言,看着默默坐在一边的子依,道:“我不会要那个孩子的。”
“这怎么能行?”婆婆脱口而出,说罢才看向子依,低声道,“那可是我们褚家的孩子。”
褚彦还想说什么,却被子依截住了话头。
“孩子留下吧,”子依低着头说着,忽然缓缓抬眼,“我们去办一下离婚,等孩子出生,就娶了许娟吧。”
“子依!这怎么能行?我们就要为了这么一点点事就分开么?”褚彦急的眼眶都发了红,“你怎么舍得离开我!”
“这是一点点事么?”子依质问道,“我的丈夫,是别的女人的孩子的父亲,在我们忙于筹备婚礼的时候,我的丈夫,他在另外一个女人的肚子里留下了孩子!而且我的婆婆,要求我接受这个孩子!褚彦,我怎么舍得离开你,你怎么舍得作出那样的事来逼我离开!”子依淤积在心底的痛苦歇斯底里的爆发出来。
“子依,我们不要那个孩子,我们会有自己的孩子的。”褚彦拉住子依,说着,声音都在颤抖。
子依笑了笑,眼底却是满满的绝望,她缓缓的说:“我们不要那个孩子,他就不存在了吗?我们有什么权力让一个孩子从出生开始就没有父亲?我们有什么权力去跟一个辛苦的母亲抢夺她的孩子?我没办法做到对这个孩子视如己出,我也同样不想在未来的所有日子里,看着自己的孩子,却会想到,在这个世界某一个地方,还有一个孩子该叫我的丈夫爸爸!我不舍得离开,可我不想用未来的生活来互相折磨,互相惩罚。”
褚彦痛苦的跪了下去,撕扯着自己的头发。
“真的没有机会了么?”褚彦问,可心理已经知道了答案,都是自己的错,是自己逼的子依作出了这样的选择,可是,他真的从来没有一刻想背叛子依,没有一刻不想跟子依长相厮守,没有一刻不爱着子依。
“我先回卧室了,褚彦,你在客厅里多待一会儿,让我一个人安静安静。”子依疲惫的说。
褚彦了解子依的性格,一个温柔开朗的女子却异常固执,但凡是她决定了的事,谁都不能改变。他明白,走到今天这一步,事情已经无法挽回了。
慕子依坐在卧室窗边的藤椅上,一动不动,在黑暗里似乎一切都平静下来,她可以假装自己还在昨天,还窝在沙发里等褚彦回来,一直等到睡着。她从不担心,因为褚彦总会回来,不论多晚,回来的他用会吧自己抱到床上去,不论喝的有多醉,都不会摔到她。唯一一次在浴室里摔跤,褚彦都把自己护在怀里,哪怕他自己正磕在浴缸边沿。
不知过了多久,褚彦走了进来,身上带着浓浓的酒味。
“你喝酒了?”子依问道。
“没喝多少。”褚彦回答道,将自己摔在他们的大床上,把脸埋在子依的枕头里。
慕子依想说什么,却终究没说出口,只是淡淡的说:“去洗澡吧。”
褚彦坐起来,看着慕子依的背影,起身洗澡去了。等卫生间传出水声,慕子依才转过身来,脸上满是泪痕。
褚彦出来的时候,房间里的灯被打开了,温暖昏黄的光线照在穿着丝绸睡衣的慕子依脸上,透出隐隐约约的悲伤。
他走上前去,张开双臂却犹豫着不敢拥抱她。
子依回头,望着褚彦的眼睛,伸手环住他的腰,脸颊贴着他的胸口。褚彦用双臂将子依紧紧的拥在怀里,手却颤抖着。
“褚彦,答应我。”子依道。
“答应你什么?”褚彦问道,“如果你肯留下,我什么都答应你。”
“不,褚彦,我看的见我们的未来,我想在彼此心中留一点美好。不想等感情都被愧疚和猜忌消磨光了还只能痛苦的生活在一起。”子依说,“答应我,好好对待你的孩子和他的母亲不论他们是否是你想要的。好好生活,少喝酒。别跟妈呛着来,遇事别着急,慢慢来。”
“别说了,子依,我……”褚彦烦躁的截住了子依的话。
“我明天就搬出去,今晚,我们能不能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留下最后一点……”子依没说完,就已经泣不成声。
褚彦紧紧的抱着慕子依,轻轻的吻着她的脸,两个人的泪水混合在一起,苦涩,却又让人无法自拔。
一夜无眠,两人相拥着望着窗外晦暗不明的月光,看着缺月西沉,晨光缓缓的铺洒进窗棂,静静的散落在被子上。
“今天还要去医院,晚上会回来收拾东西,我会先拿一点走,等我找好房子,再把剩下的东西拿走。”子依起身,声音里已经没有了昨天的歇斯底里,只有疲惫和倦怠让轻缓的声调有了不同寻常的意味。
“等找好了房子再搬走吧。”褚彦无力的挽留道。
子依摇摇头,拿了手提包就往外走,在门边却停住了脚步:“我怕,我会动摇,会舍不得离开。”
褚彦沉默了,他知道,他已经没有资格挽留,事到如今,许娟的孩子不能不要,而他不忍心也不能让子依接受这个孩子。最后的一晚,真的大概只能是最后一晚。
慕子依看客自己一整天的预约,向医院申请了年假,她想离开一段时间,让心头缺失的一块有机会慢慢长齐。
“慕医生,你没事吧?”小周护士看着发呆的慕子依小心翼翼的问道。
子依摇摇头,“我没事。”
“那就好,我看你昨天回去的时候脸色特别难看,下午给你打电话你又没接。”小周护士担心的说。
“没事,昨天下午出去没拿手机而已,晚上回去已经很晚了,没来得及给你打电话。”子依随口道,在脸上挂上一个淡淡的微笑。
“那就好。”小周护士把一张精致的红色请帖放在慕子依面前,“下个月第一个周日,慕医生一定要来!”
慕子依看了看,道:“那恭喜你了,我一定会去的。”
小周护士听出慕子依语气与往日的不同,小心问道:“慕医生,你真的没事吧?不然请假吧?”
慕子依愣住了,很久才反应过来,将桌上的请帖收好在抽屉里,说:“我没事的,你去忙吧,顺便帮我看一下预约的那位来没来,就快过了时间了。”
小周护士没再问什么,点头离开了。
慕子依看着抽屉没有关住的缝隙里露出的隐隐约约的红色,闭上眼睛努力抑制着泪水流出。褚彦的字非常漂亮,他们婚宴的请帖一共几百份都是他亲力亲为。他们的请帖比这精致的一张纸更为精致昂贵,只是带来的幸福,消失的太快。
褚彦没去医院,也没去公司,甚至连早饭都没吃,默默的留在他们的卧室里收拾着子依的东西,她现在要拿走的一定要用的东西,可以等以后慢慢搬走的东西,他不忍心让她拿走的东西,一点点的整理出来。他不想子依离开,可他支持她的一切决定,既然她觉得离开会更好,那他就帮她离开,错误已经无法挽回,他现在只希望子依幸福。
褚妈妈一个人坐在卧室里,看着丈夫的遗像,心里是一阵阵的难受。
“老头子,褚彦他把自己的幸福弄丢了啊!好好的媳妇,好好的家,说好过了这一阵子就考虑孩子,硬是出了这样的事把媳妇逼走了。是褚彦那小子自己造的孽呀!可是,老头子,现在我能怎么办?做什么才能保住这个家?子依这个媳妇我真的是很满意,没想到最后福薄缘浅,落了这样的结果。老头子,我这是造了什么孽了!”
照片上的人带着微笑,却又严肃,笑意里就流露出一种悲凉,好像真的听到了褚妈妈的话,真的看到了这个家的悲伤。
褚彦收拾了东西,提了小小的旅行箱,开车去了慕子依的医院,停在停车场里,从下午等到晚上下班的时候。看着慕子依慢慢的挪着步子,一个人萧索的走向那辆跟她的娇小相比过于庞大的车子。
“子依。”他打开车门唤道。
慕子依回头,有点惊讶的看着褚彦。
“我帮你找好了房子,阿姨今天已经去打扫过了,可以住直接住,总比外面的旅店舒服安全。回头我把房子过户给你。我已经帮你把要用的东西拿出来了,你不想回去,就先别回去了。”褚彦看着慕子依坐上车,一边发动车子一边说。
慕子依看着褚彦的侧脸,什么都说不出来,她知道,从今往后,这个男人就不属于自己了,她必须试着忘记,这样对他,对许娟和孩子,对自己,才是最好的。褚彦感到了停滞在自己脸上的目光,心中也是一阵酸楚,索性不再说话,只是奢望此刻永恒。
作者有话要说:乃们发现了真男主的踪迹了么?
、心痛
褚彦把行李提上楼,默默的离开了,只说周末陪她搬家,让她不用担心。子依靠在门框上,看着不敢回头的褚彦,已经没有了流泪的力气。慢慢的合上房门,打开行李一点点的整理,什么都不缺,暂时用的上的都拿上了。她忽然很难想像褚彦一点点整理这些的心情,忽然很想念过去的时光。
他们的大四,图书馆人满为患,研究生考试迫在眉睫。她抱着一摞心理学书籍穿行在树荫里的小道上。心里还叨咕着毕业论文答辩的相关事宜,不想一个不留意一头撞在了身旁几十年树龄的老槐树上。子依被撞的眼冒金星,一时有些头晕,索性就坐在地上收拾自己落了一地的书和笔记。
“你也真行,没把咱们学校最老的这棵槐树给撞坏吧?”一个声音带着轻微的笑意,声音的主人似乎蹲下来帮她收拾书。正将手里的几本递给她时,子依眼前一黑,栽倒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