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彼时-第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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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没有要他们生下我来,生下我又因为我是个女儿,偏要我姓白!我没有你个子高,没有你漂亮,有没有你胆子大,你从小到大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我呢,从来没有人注意我,可你还是看我不顺眼,你欺负我这么多年,到底还要欺负到什么时候?”
常欢看着她的眼泪,她天生怕软不怕硬,若是白雪萍依然一副心机深沉假惺惺温柔可亲的样子,她可能对这番话冷冷地一哂,可这时语结了,半天摇头低声道:“他疼你,他从来不看我的,我哪里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他从来没有疼过我!”白雪萍大吼道:“他或许在意我妈妈一些,可是这些年,他连正眼也没看过我!你当我有三头六臂么,凭什么让他注意我?他在乎的只是儿子!”
“那小时候你的那些玩具,父亲从香港澳门带回来的那些首饰,怎么都给了你?我们三姐妹什么都没有——”
“那是你妈妈不会耍心眼,而我母亲不是大老婆,自然什么都要争!”白雪萍眼泪流得更厉害了,她也不肯擦一下,任凭情绪宣泄,这时候的白雪萍还真是像极了常家女人,“没有一样是他特意买给我的,你懂么!我没有父亲,我姓白,他瘫痪也好,死了也好,都跟我没有关系!”
常欢看着她的眼泪,想到父亲的为人,心中霎时也跟着难过起来,两个人对面站着,好一阵子没人说话。
“雪萍,别难过了,我这就把小山叫过来,跟他好好说说,再怎么讲,你们俩都是订婚了的……”
韩母的话没有说完,白雪萍抬起头,从白大褂的衣兜里掏出一条手绢,秀气地擦了擦眼泪,清了清嗓子,扬起薄薄的脸道:“大娘,您别费心了,您让我带您到这里来,我就带您来,但我并没有指望您替我出气的意思。小山昨天晚上跟她——跟她都这样了,我也不可能再自讨没趣,订婚什么的,就当白操心了一场,我们都忘了吧。”
韩母哦了一声,看着白雪萍,好一阵子没有说话,很久很久后唉地长叹了一声。
“我去把小山叫回来,让他带您回家。”白雪萍丢下这句话,也不等韩母答应,就飞快地跑了。
常欢盯着她跑远的背影,愣着,很多年来的往事一点点地回思起来,想着死了的母亲,想着半身不遂的父亲,直到白雪萍的身影消失在门里,仍没有转动眼睛。
韩岳打开门的时候,看见的就是凉亭里愣着不动的常欢,和一旁坐着阴沉着脸的母亲。
“妈你怎么来了?”韩岳三步两步跳上台阶,对常欢笑了笑,跟母亲招呼道。
“我不来能行么。”韩母低声叹气道。
“怎么了?”韩岳不明白了,这时才看清母亲神色不豫,他走到跟前问:“出什么事了?”
韩母张开口,又闭上,老派人,终究对这种事难以启齿,眼睛盯着高挺俊朗的儿子,又是心疼又是生气,拍着把手道:“还不是你不好。”
“我怎么了?”韩岳奇了,摸不着头脑。
韩母冷着脸,想到今天早上陈家嫂子和李家奶奶跟自己说的话,就不想搭理这个一贯争气的大儿子。
“你妈觉得你跟我上床,太丢人了。”一旁常欢淡淡地帮韩母答。
韩岳哦了一下,嘴巴张开,皱了皱眉,当着不高兴的母亲,终究是有点儿难为情的。
“为了不让你成为全镇的笑柄,我打算听你母亲的话,马上搬走。”常欢看着韩岳,轻轻笑了一下,加了一句:“我妹妹上次跟我说夏大胖的妈妈人很好,我想……”
韩岳看了她一眼,常欢眼睛亮亮地一笑,不说了,果然韩岳张口对自己母亲道:
“妈,我跟你说过,我要娶了欢欢,你别听别人胡说八道难为自己儿媳妇行么?”
一句儿媳妇让韩母眼睛都瞪大了,常欢也吓了一跳,韩岳不等她俩反应,接着道:“我从穿开裆裤起就看上她了,这些年从来没想过会娶别人当老婆——妈,你何必听别人胡说八道,难为自己未来孙子的妈呢?”
孙子?
韩母瞪着眼睛看着常欢,眼睛停在她腹部,好久说不出话。
常欢大声喂了他—下,韩岳转过脸,轩挺的眉毛挑起,脸上的笑容韩母看不见,只给了常欢,薄薄的嘴唇笑着道:“喂什么?穿这么短的裙子,不怕着凉?以后不许你这样打扮,快点儿跟我上楼换衣服。”
他说完,不等常欢有机会说话,拉着她的胳膊向外走,一边走一边对凉亭里犹沉浸在震惊里的母亲道:“妈,我一会儿过来送你回家。”
韩母一连三天不肯跟韩岳说话。
第四天韩建设心疼老妻,找到儿子的诊所,把韩岳领回家,母子相对,韩建设对儿子道:“你妈这次被你气坏了,你给她赔个不是吧。”
韩岳还没等说话,韩母已经打住道:“你这叫什么话,我是故意难为儿子么?用他跟我道什么歉?”她说到这里,看着大儿子摇头道:“小山啊,你跟那个小怪物的事情,我想通了,不管了,孩子都有了,还硬是在中间当那种不是人的角色做什么只是她是你姐夫的女儿,姓常,跟雪萍那种没认宗的毕竟不一样,你姐姐和你这么论起来,算是怎么回事呢?不让乡里乡亲笑话么?”
韩岳想不到母亲竟然说出这番话来,满脸的阴云立即散了,暗道常欢虽然根本没怀孕,不过只要自己努力,早晚能怀上,现在乘胜追击最重要。他对母亲道:“说起来,我姐姐已经跑了这么长时间,如果不想跟常晟尧过了,干脆为了我和我儿子的将来,回来跟常晟尧离婚算了!”
韩母神色变了变,好半天嗯了一声,她是韩家唯一一个知道韩嫣具体住址的人,这时候犹豫了又犹豫,推着轮椅到电话旁边,就要拨打韩嫣的手机。
韩岳一旁忙止住母亲道:“妈,让我来打。”
韩母摇头拒绝:“你姐不想太多人知道她的电话。”
卷了人家毕生的钱跑掉了,当然要躲得远远地,生怕别人知道自己在哪儿了。
韩岳对母亲沉声道:“妈,常晟尧已经醒了,我看过他的身体情形,他只会一天比一天好,你想他真的清醒之后,以他的性格,会饶了我姐么?趁着现在我姐还是他妻子,把这件事情解决了,我姐不想跟他过,我和小水负责把她卷走的钱还给常家,免得人家追究;如果我姐还想跟他过,那就更应该早点儿回来,启骏说到底,足常家的孩子,这样在外面跟着我姐东奔西跑当个没爹的孩子,太不对了。”
韩母听着,沉思了半天,一旁韩建设催促道:“常欢都有韩家的孙子了,你还犹豫什么啊?到底是一家人,小嫣这么没良心,以后我们一家人怎么相处?你还想不想人家常欢给你孙子抱了?”
韩母愠怒地看了一眼老伴儿,下巴僵了僵,对儿子道:“你得保证你姐回来之后,不会吃亏!我就这么一个贴心的女儿,就算为了孙子也不能眼睁睁看她被人欺负!”
韩岳一点儿没犹豫答应了,要了姐姐的号码,拨通了,他听见姐姐的声音,很多年来姐姐照顾自己和弟弟的往事一时都涌上心头,本来满肚子的气恼压了下去,低声道:“姐,妈病重了,你快点儿回家吧。”
他不理一旁父亲和母亲的大眼瞪小眼,听见姐姐惶急的声音,耐心地编了一通瞎话,电话那头的韩嫣似乎哭了,他加了一句:“你在外面过得再好,也不能不见母亲最后一面吧?”
“我这就回去。”韩嫣似乎嗓子都哑了,匆匆地答应了。
“把启骏带回来,妈想看看他。”韩岳不忘了这件事。
韩嫣嗯了一声,说了句要收拾东西赶车,挂了电话。
“这不孝的儿子!你编点儿什么瞎话不好啊?”韩母等儿子挂了,怒视韩岳。
“我说任何瞎话,我姐都不会回来,只有这个,她才会相信,你以为她在外面这几年就不担心您老人家的心脏么?”
“都是跟那个小怪物学坏了,她才回来多长时间啊,你跟原来整个两样了。”韩母眼里自己儿子自然是好的,不好的地方,一定都是那个常欢影响的。
“我挺喜欢我现在这样子的,直到如今我才觉得我活得挺有意思。”韩岳心情极好地对母亲笑,问道:“对了,我姐住在哪里?什么时候能到?”
“她在关山呢,明天早上能到家不错了。”
“怎么跑那里去了?我还一直以为她住在市区呢。”韩岳奇道:“她在那里干什么?”
他一句话说完,韩母还没等回答,前面大门一响,好多日子不见人影的韩滨走了进来。他高大健挺的身影一出现,韩母脸上就笑成了一朵花,再也没有什么比上了年纪的母亲见到久违的儿子更该高兴的了,尤其是这样一个百里挑一的儿子。
“小水,你回家了?”韩母笑着唤儿子。
韩滨答应了,跟父亲和哥哥打了招呼,坐在沙发上,看着大哥道:“奇怪,这个时间你不在诊所?我去找你,雪萍跟我说你回家了,家里有事么?”
“你找我有事?”
“没事。”韩滨看着父亲和母亲,目光闪了一下答。
韩家父母对视一眼,韩母欲张口,韩建设打断老妻道:“儿女的事,你不要管。”
“谁说我管了,我问问都不行?”韩母对老头子发作道。
韩建设无奈地摇头,不吭声了o“小水,街坊跟我说你天天跟老常家的小丫头在一起,开着车带着她到处乱转我早就想找你问问,—直抓不到你的人—一你这是怎么想的呢?”韩母直截了当地问小儿子。
“我——”韩滨开口,又顿住,显然是考虑到了自己要说的话和母亲那颗脆弱了一辈子的心脏。
韩岳附耳到弟弟旁边,小声地说了一番话,韩滨惊讶地瞪着哥哥,仿佛韩岳脸上长了花一般,脱口而出道:“常欢真怀孕了?咱妈答应你们的事了?”
韩岳不答,只顾左右,一时不言。
“小水,我问你话呢,你为啥整天跟那个常家小丫头在一起啊?”韩母对小儿子道,皇帝惜长子,庶民爱幺儿,对着韩岳能正颜厉色的母亲,当着这个小儿子,说什么都板不起脸来。
“妈,是这样的——”韩滨清了一下嗓子,将刚才大哥给的信息在脑海里重新组织了一番,方道:“我想娶常怡。”
好半天,韩母哦了一声,盯着小儿子,又看了看大儿子,不知道该生气还是该失笑地无奈道:“这是怎么回事?你们哥俩怎么都想娶你们姐夫的女儿了?”
这话说得韩滨脸都白了,明明不是乱伦,听着怎么这么别扭呢。
“谁管他是不是我姐夫,我跟小怡的事情,跟他们有什么关系?”韩滨无所谓的答。
“那不行,这样的事情发生了,我们这一家在这个镇里就成笑话了。”
“谁爱笑话谁笑话,我除了常怡,谁都不娶。”韩滨跟大哥不同,说话行事,无所顾忌多了。
“跟你大哥一个强调,他是除了那个小怪物谁都不娶,这可倒好,不到半天,你又来这一套!还真是兄弟,一个鼻孔出气,连找媳妇,都非要挤在一家大门里头找!”
“妈,你既然不反对大哥娶常欢,我的事,你也不要管行不行?”
“我这不是没办法么?你大哥这个坏东西,搞大了人家肚子,我说什么都…。”
韩滨看着母亲,神色间的那股轻松劲儿没了,他低声道:“妈,其实我早就该跟你说,不过看来现在说也不迟—我十年前就爱上常怡了,那时候你儿子不懂事,让十五岁的她怀了我的孩子……”
一番话直说了一半,韩母盯着儿子,脸越来越白,一旁韩岳见势不好,冲上去扶住母亲,从架子上拿出急救药丸,给母亲服下,看着母亲脸色慢慢平缓了,他才长长地舒了口气,把母亲放在炕上,伸手用力捶了弟弟一下道:“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