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赋深情-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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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不能让你一个人放学回家啊，又冷又不安全。”钰芊没法拒绝，只好每天帮胜齐买好早点，让胜齐节约点时间。
那是期中考试成绩刚出来没几天的一个晚上，胜齐照例来接钰芊，钰芊感觉到了胜齐的不开心，从以前的同学那里知道了胜齐这次期中考试没考好，50多人的班级只考了20多名，胜齐没有跟她提起过成绩的事情，钰芊也不敢问。
这一天胜齐也是有点闷闷不乐的样子，钰芊默默地坐在后座上，感觉胜齐骑车骑得特别慢，竟慢慢停了下来。刚要发问，就看到了胜齐妈妈站在自己面前，钰芊尴尬地下了后座，胜齐妈妈还是那么有气质，但是八九年过去了也显出了老态，也可能是为儿子的事情着急更显憔悴了。
钰芊低着头叫了句“阿姨”，胜齐妈妈冷笑了一声，没有回答，而是朝着自己的儿子说了句：“这就是你每天上课精神不济，成绩从进班的前十滑到二十几名的原因？”
胜齐涨红了脸，欲言又止的样子很是难受，不过胜齐仔细想想，他妈妈说的都是事实，如果不是自己执意要接送钰芊，每天就会多出一个多小时的时间搞学习、休息，虽说成绩下降这个不是唯一原因，但绝对是很重要的一个原因，因为牵挂，牵挂着自己身后这个低着头的女孩。
胜齐妈妈接着说：“当初要送你去省里上重点高中，你为了这个丫头死活不干，现在竟然为了她整天魂不守舍，学习下降。当初就不该心软，让你留在这里。”
胜齐打断了他妈妈的话：“好了，不要再说了，我现在就跟您回家。”胜齐妈妈听到儿子这么说，气氛稍微缓和了一点，向前进了一步，看着钰芊说：“阿姨知道你是好女孩，好女孩就应该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不要再缠着我们家胜齐了，好不好？”
钰芊在这个过程中没有抬起头，过了一会儿艰难地点了点头，豆大的泪珠就滴在了手上。胜齐妈妈看到钰芊哭了，也不好再说什么，把胜齐的自行车放在自己开来的车的后备箱，拉着胜齐就走了。
一直到他们走得看不见影了，钰芊都没有看他们一眼。擦干眼泪，路还是要自己走，回家还有作业，没有胜齐送自己上学，正好可以自己骑自行车上学，顺便锻炼身体。不让胜齐送自己上学不是自己一直希望的吗？这样，既不耽误胜齐的学习和时间，自己也能安心学习，高中三年是多么重要，自己期中考试不是也退步了吗？是时候该为自己的未来想想了。一切顺理成章，可是为什么心莫名地痛，是那种堵得慌的心烦意乱，心里建起了一座围墙，把委屈和眼泪堵在墙内，不发泄却在心里缓缓流淌，悲伤就这样从心脏运送到身体的每一个角落，浑身都冷。
作者有话要说：
、握不住的沙，还是扬了吧（下）
过了一个路口，又过了一个路口，回家的路怎么这么长，以前也没这么觉得，看来一个人的路总是比两个人的更孤独些。晚上十点多的夜路看起来阴森森的，以前坐在胜齐自行车后座上的钰芊总能从被路边大树遮蔽的阴森的人行道里找到绿光，代表幸福的绿光，可能不是真的存在，只是钰芊的想象。
一路上回忆着，钰芊如同行尸走肉，旁边出现的一个人骑着车跟着她走了好一会她才发现，回过神来被吓了一跳。“呀，是谁？”暖黄色的路灯不甚清晰，钰芊好半天来认出来，是晏然。钰芊也知道晏然就在隔壁班，但是自己上高中来的这两个月，一直沉浸在甜蜜里，根本没有意识到这个以前的老同学，甚至可以说是温暖过自己的老同学离自己这么近，两个月来也只是见面打打招呼，没有更多的交集。
晏然先开了口：“这么巧，这在遇到你了，怎么今天你家那位没有送你回家？”钰芊心头仿佛被击打了一下，筑好的心墙裂开了一条缝。
钰芊带着哭腔：“今天是最后一次了，以后再也不会了，我再也不会缠着他了。”钰芊仿佛在回答胜齐妈妈的话。
晏然又问：“为什么，你们关系不是一直很好吗？我不相信。”钰芊的心墙就要崩塌了，她也不愿意相信，幸福的时间这么短，短得来不及体会，短短的54天，两个月不到，幸福就戛然而止了。
钰芊含着泪接着说：“我也不愿意相信，可是你知道吗？他妈妈今天找到我们了，是我拖累了胜齐，我不知道他为了我没去省里读高中，我也没有料到和我在一起会影响他的成绩，会让他在大街上被他妈妈训斥，他妈妈是那么疼他的，我知道自己一直以来就是个累赘，我不能这么自私，不能继续和他在一起，不能耽误他，一直以来，我都做错了，错了，都错了。”钰芊哽咽着，身体因为激动而颤抖。
晏然有些意外，一把拉过钰芊，说：“没错，爱不会出错，如果想哭就哭出来吧，我的肩膀借你靠一靠。”钰芊一下就崩溃了，趴在晏然的肩膀上哭了起来，开始只是抽噎，后来越哭越大声，泪水很快浸湿了晏然的外套，晏然有些尴尬，怕偶尔路上的行人看到误会，就扶起钰芊的头，安慰道：“别哭了，这么大的人了还像小孩子一样，什么事都会过去的，你也快点回家吧，不然你家人该担心了。”
钰芊也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抹了抹眼泪，说了句谢谢，准备继续往前走，回家的路也不远了。钰芊突然想起了什么，转身叫了一声：“晏然，等一下。”
“怎么了？”
“你能帮我个忙吗？”
晏然没有犹豫，很快就回答了她：“好啊，什么忙？”
“你明天能来接我上学吗？我的自行车两个月没骑都有些生锈了。6点半，哦不，6点15分行吗？”
“好吧，那，明天见。”钰芊没有意识到，自己无时无刻不在为胜齐考虑，自己到学校15分钟足够了，但是从自己家到一中要二十多分钟，她不愿意胜齐迟到，所以说出的6点半又改成了6点15，这就是习惯，习惯为自己着想的同时还要为另一个人想。
这个晚上钰芊失眠了，她不知道自己做得对不对，她知道，明天胜齐肯定会不死心还来接她，她不能再犹豫，不能再跟胜齐藕断丝连，正好遇到了晏然，就借他来演一场戏，好让胜齐死心，就是不知道这样做会不会太对不起晏然了，她不是有意要利用晏然，只是眼前也没有熟悉合适的人。伤心着愧疚着，慢慢地钰芊有了睡意，钰芊一觉睡得很不安稳，梦到有人追赶着她，她不停地跑啊跑，很累很累。
钰芊一起床都快六点了，很快梳洗了一下，就到了楼下，不出所料，胜齐和晏然都到了，钰芊不敢看胜齐，她怕一看就心软了，从她随意的一瞥中，她就知道胜齐也没有睡好，头发还有些毛躁，脸色暗淡，这些都不是钰芊希望的。钰芊径直朝晏然走去，坐上了后座，这个后座没有海绵垫，这个自行车不是熟悉的小黑，自行车上的人不是希望的那个人，但是钰芊咬咬牙还是坐上去了，没有什么理由不坐，就是要让自己和胜齐不再有纠葛，这对他们两个都好。
胜齐把自行车停好，走过来，问道：“你真的不要我再送你，要他送吗？”说着眼里净是哀伤。
钰芊不敢看他的眼睛，但立刻回答道：“对，你走吧，以后都不用来找我了。”
“你真的决定了吗？你看着我的眼睛，你抬头啊！”
钰芊横下心，望着胜齐，眼神漠然：“决定了，你快走吧，再拖下去你要迟到了。”钰芊咬着牙不让眼泪流下来。
“好，我最后问一个问题，你喜欢他吗？”胜齐伸出左手的食指指着晏然。
晏然有些错愕，还没开口，钰芊抢着回答：“不管喜不喜欢，我已经和他在一起了，走吧晏然。”说着很自然地把手环在了晏然的腰间。胜齐愣住了，他没有想到这个他以为只属于自己的女孩有一天会环着别的男生的腰，会坐在别人的车后座上，对他说：“我和他在一起了。”胜齐无话可说，看着晏然带着钰芊离开了。自己也要去上学了。
坐在晏然车后座的钰芊看着慢慢消失的胜齐的脸，还是没忍住眼泪，只是没有声音，眼泪就啪啪地掉了下来。钰芊很快松开了环着晏然的手，说了句对不起。很快到了学校，晏然停好自行车，问了句：“你说和我在一起不是真的吧。”
钰芊有点意外，竟不知道怎么回答了，半开玩笑地说：“你说呢？”钰芊看到晏然听到这句话有些脸红，忙解释说：“你明天不用来接我了，我的自行车今天应该能修好，今天谢谢你没有拆穿我，请你吃东西弥补吧。”
晏然打断了她：“不用了，我先回教室了。”说着就跑开了，钰芊听出了晏然的失望，但是现在自己的情绪都没有处理好，怎么能再与晏然扯不清呢？现在失望总比喜欢得深了再失望好。
钰芊回到教室，早自习都是心不在焉的，隔一个走廊的魏薇看出了异样，趁吃早餐的时候就问钰芊，“听说昨天在校门口，李胜齐的妈妈来了？”
“嗯，是啊。”
“你们两个现在什么情况？”
“没怎么，就是以后估计不会再见了，我今天让晏然送我来学校的，我跟胜齐说我现在跟晏然在一起了，好让他死心。”钰芊没有注意到魏薇脸上的惊诧与落寞，也没有意识到本该安慰她的魏薇，开口就问了句：“你和晏然不会真的在一起了吧。”情绪很是激动，钰芊有些莫名其妙：“怎么可能，那是装的。你这么激动干嘛？”魏薇转移话题说：“没什么，那以后我和你一起骑车回家吧，总是麻烦晏然也不太好吧。”钰芊回答：“这是肯定的，知我者非魏薇莫属。”
就这样，从第二天起，钰芊每天都和魏薇一起上学放学，几天后，晏然也加入了她们的队伍，美其名曰“护花使者”，用魏薇的话说就是：“咱们两个大美女肯定得有人护送啊，不是王子，骑士也凑合。”钰芊笑着说：“真不害臊。”
有一天晚上，钰芊和魏薇、晏然分开后遇到了胜齐，他也是一个人。两个人都有些尴尬，相顾无言，都默默地骑着自行车，一黑一白。晏然开口说：“你还好吗？”钰芊说：“挺好的，你呢？”“呃，也挺好的。”十字路口很快就到了，“再见”“再见”。回家后，钰芊拿着手机给胜齐发了条信息：“胜齐，我就像在沙滩上捡贝壳的小孩，看到别人堆的沙雕城堡很美，就想据为己有，一碰城堡就碎了，沙都溜走了。你就像沙雕城堡，我不能抓，更不能放在手心。握不住的沙，还是扬了吧。”很久，钰芊都没能等来回复。
作者有话要说：
、初吻
高中以来的第一个运动会在11月中旬举办，一中和二中几乎是同时举办。二中运动会的第二天，也是一中运动会结束的那一天，胜齐和一些初中的同学来到了二中，本来是找小学、初中的老同学叙叙旧，可世界就是那么小，胜齐找的同学就在钰芊的隔壁班，也就是晏然所在的那个班。
冤家路窄，胜齐一眼就看到了晏然，上去不是寒暄：“怎么没和杨钰芊在一起？不会是半个月就分手了吧。”
晏然刚想着辩解，坐在旁边班上的钰芊站起来走到晏然身边：“怎么会，我们关系挺好的，是吧晏然？”说着挽起晏然的胳臂，用眼神求着晏然配合，晏然含糊地答着是。
两个班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大伙都起哄说着：“你们俩隐藏得够深呀，都半个月了我们都没看出来。”
胜齐跟着起哄的人群，有些开玩笑地说：“那就让这小两口给我们亲一个好不好？算是对他们隐瞒事实的小惩罚。”
晏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