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赋深情-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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钰芊不知道的是，为了给她一个惊喜，远在英国的胜齐买好了机票，拖着刚刚恢复的身体，正在向往着看到钰芊时的美好时光。胜齐和邓麟的打算异曲同工，胜齐买好了订婚戒指，时间正好也差不多是两个人相恋四周年的纪念日。
从伦敦到W市，跨越八个时区，历时十八个小时，所有的辛劳都被马上要见到心爱的人的心情所代替。W市距离胜齐和钰芊的家就很近了。胜齐为了制作惊喜，也没告诉别人自己这个寒假会回家。除了胜齐整天在家的妈妈，胜齐回家的消息谁都不知道。
一下火车，胜齐回家匆匆吃了饭就到酒店预订酒席，准备为钰芊好好准备一次生日宴会。凑巧的是，在酒店门口迎面走来的正是自己在病中日思夜想的心上人和曾经可以算的上兄弟的男人，两个人有说有笑，没有牵手，但是眼神里都是爱意，没有拥抱，但是两人周围的空气都是甜的。
因为这么多年的默契，又或是因为心灵感应，隔着二十多米，钰芊就看到了正在看向自己的胜齐。
尴尬，沉默，慢慢走近。
“胜齐，你怎么回来了？回来也不说一声。”邓麟开了口。胜齐一句话都没说，因为意外和生气，太阳穴周围的青筋鼓得吓人。
邓麟还没有反应过来，胜齐的拳头就落在了他的肩上。邓麟本能地往后躲，可是胜齐并没有停止的意思，两个相貌端正衣冠楚楚的男人在大街上就这么扭打在一起。钰芊吓坏了，赶紧过来拉扯，可是人小力弱，一个不小心，钰芊就被胜齐的拳头打中了脸颊。疼痛让钰芊叫出声来。
胜齐赶紧停了下来，看着钰芊的眼神很是复杂，想伸出手摸一摸被自己打伤的钰芊的脸，可是手哆哆嗦嗦地就是没能抬起来。
而邓麟此刻的关心更像男朋友应该做的。一边问着“怎么了”，一边伸手摸了摸钰芊的右脸，心疼的样子真是比自己的受伤更难受。
“你们已经在一起了吗？”胜齐的眼神很是冷漠。
“胜齐，你听我解释，我承认是我先对钰芊有好感的，但是我保证我们什么都没有发生，我们也是想等一个合适的机会，也等我们的感情稳定了，再告诉你，我们现在真的不知道怎么跟你说。对不起。”邓麟一直在为自己和钰芊解释，他没有说谎，就是在这大半年，就是因为寂寞和陪伴，他和钰芊的关系突破了普通朋友，但是他们并没有做出什么对不起胜齐的事情。
“那你呢，你有什么想说的？”胜齐看向钰芊的眼神像一把尖刀。
“没有什么好说的，只不过是干柴烈火正好遇到了彼此的需要，和你在一起的这几年，也许从我认识你开始，我一直都好累，他给的安心和关爱是你永远给不了我的。”钰芊不敢看胜齐，怕看了一眼就又后悔，怕看到他的眼神就又颠覆了自己这半年来经营的新感情和对自己的决心。
“你为什么不看我，你看着我的眼睛把这些话再说一遍。”胜齐的语气有些暴怒。
钰芊始终还是不敢看向胜齐。钰芊被邓麟就近带到了医院检查伤口，胜齐颓然地坐在了街边，可是这一次再没有钰芊能来安慰他，再没有钰芊能来给他一个拥抱，因为这一次的症结不是亲情，而是钰芊和他这么多年友情和亲情交织的爱情。
这个生日钰芊过得一点都不开心，几个朋友吃了一顿饭，邓麟也放弃了跟钰芊告白，现在以钰芊的心情来说也不可能答应。钰芊听邓麟说，胜齐这个年都没过完就急匆匆地赶回了英国。
这一次给胜齐安慰的，不是钰芊，但是还有王雨涵。作为一个冰雪聪明的女子，王雨涵通过很多途径知道了邓麟和钰芊的事情，这一次之所以没有阻止胜齐回家，还积极为胜齐选订婚戒指，因为她知道，这样期望越大，准备越充分，在看到不愿看到的场景时才会更绝望。
回到英国，迎接胜齐的是王雨涵早就准备好的疗伤药和深情的拥抱。这一次，不管从情感还是理智来说，胜齐都拒绝不了王雨涵了。人在最脆弱的时候总是需要更多的关爱的，而这个时候的胜齐能感受到的也只是身处异国他乡的王雨涵给他的温存。
不管是顺理成章还是水到渠成，亦或是精心谋划，在除夕这一天，胜齐和王雨涵发生了关系，也许是鸡尾酒度数太高，也许是刚受伤的心急需安抚，也许是王雨涵那天的样子和打扮特别像当年很稚嫩的钰芊，不管是哪种原因，他们突破了界限。早起的胜齐睡在王雨涵的床上，没有了高中那次的紧张，有的只是对王雨涵的心疼和自责，或许还有那么一些欣喜，杨钰芊你不要我，我总还有别的人作为替代。只是他不知道，那次是王雨涵说的慌，而这一次他是真的对不起钰芊了。如果说钰芊的精神出轨是不忠贞，那胜齐的做法又算什么？
这个春节，这个生日，对钰芊有惊，对邓麟有自责，对胜齐有折磨，对王雨涵有喜。
作者有话要说：
、死亡这么近，爱那么远
“我慢慢地、慢慢地了解到，所谓父女母子一场，只不过意味着，你和他的缘分就是今生今世不断地在目送他的背影渐行渐远。你站立在小路的这一端，看着他逐渐消失在小路转弯的地方，而且，他用背影默默告诉你：不必追。”——龙应台《目送》
钰芊的爸爸才不到五十岁，但是过完这个年后身体总是不好，钰芊也很担心爸爸的身体，总是催促自己的爸爸去医院看看。这么多年，在钰芊眼里爸爸不过是一个胆小的病人，他渴望被认同，可是不尽如人意的生活和从小离开母亲的阴影，让他埋下了神经质的种子。在烟酒和赌博中充实自己干瘪的灵魂，最后迷失了自己，变得越来越神经和轻暴力。说实话，在钰芊上大学以来的这几年，钰芊已经慢慢原谅父亲的过错，毕竟很多时候他都是无法控制自己的。更何况，慢慢老去的父亲那渐渐老态的样子，每每都会让钰芊揪心。我们总是这样看着自己的父母慢慢老去而无能为力。
事实总是那么残酷，钰芊爸爸在全身检查后发现喉部长了一个肿瘤，还不知道是良性还是恶性的，还要做进一步检查。
钰芊放心不下家里，五一的时候回家了。这时候爸爸的检查结果也正好出来了，是恶性肿瘤，也可以说是喉癌。喉癌的成因还不够明晰，但可以确定的是和长期无节制的吸烟和喝酒有关。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钰芊旁边还有魏薇，魏薇大学毕业后回到了家乡的医院，现在在外科当护士。魏薇搀着精神状态不太好的钰芊，拍着她的背，扶着她坐下来。医生在说着一些治疗的方法，手术是肯定要做的，但会有风险，术前术后都要进行放疗化疗······钰芊心情很沉重，根本听不进去，只听到魏薇在和医生说着话。
“叔叔的情况不容乐观呀，你要做好心理准备。”魏薇望着钰芊。
“我知道，会好好配合治疗的。”钰芊声音很小，怕再多说几句话就会晕过去。“我好累，我先回家了，明天我就带我爸爸来住院。”钰芊缓缓地站起来，走出门去。
“要不要我请个假送你回去？”魏薇有些担心。“你脸色好差劲。”
“不用了，你回去工作吧。”
走在医院里的钰芊脑海中回想的都是小时候爸爸把自己扛在肩膀上带自己出去玩的场景，爸爸不高大，却给了钰芊一个比所有小孩都高的视野，在爸爸的肩上，钰芊可以看得很远很远。可是现在爸爸就要离开了。如果手术不成功，如果这次爸爸永远离开了她，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面对。
想着想着，突然钰芊眼前一黑，倒在了地上。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五月初的早上空气好得不像话，又是一个钰芊最喜欢的五月，可是这个五月却让钰芊开心不起来。钰芊看着坐在病床旁，半个身子趴在床上的邓麟有些心疼。钰芊微微一定，邓麟就醒了过来。
“你家里出事了怎么都不跟我说呀，还对我这么不信任吗？”邓麟心疼地看着钰芊，满眼的血丝暴露了他昨天没怎么休息。
“没有不信任，还来不及告诉你。”钰芊声音弱弱的。钰芊还准备说些什么，邓麟就握住了钰芊的手，钰芊的身体很虚，手也是冰凉的。
“答应我，以后不管有什么事，都要第一时间告诉我，我会来到你身边。”邓麟看着钰芊的眼睛，钰芊慢慢地点了点头，眼泪就不争气地涌了出来。“谢谢你。”钰芊话还没说完，就被邓麟一把拥到了怀里。
好久了，钰芊好久都没被人拥抱过了。最近一次胜齐是什么时候拥抱的钰芊，钰芊都记不得了，哦，大概是大四毕业的时候送胜齐出国吧。那除了送别的拥抱，每每钰芊遇到困难的时候，需要一个人来给安慰的时候胜齐又在哪里，距离的鸿沟真的把他们越拉越远。钰芊的眼泪除了感动，还有对爸爸的担忧，还有的是哭一哭自己这么多的寄托仿佛就是一场梦。
经过手术，钰芊爸爸的病情还是没能好转，邓麟提议把钰芊爸爸接到W市继续治疗，但是被钰芊爸爸拒绝了。这是自私的钰芊爸爸第一次拒绝一个对自己有利的事情。经历了大病，经历了痛苦，才知道活着有多么不容易，他也意识到自己命不久矣，还是不要花太多钱在不必要的地方。
“叔叔，咱们还是去W市，那里的医疗条件更好，会有希望的。”邓麟还没放弃。
“不用了，这两个月多亏了你。钰芊，你回家把午饭给我拿过来，让你妈下午好好在家休息。”钰芊爸爸的声音嘶哑，说起话来很费力。
“嗯，好，那邓麟哥你帮我照顾下爸爸。”钰芊说着走出了病房。
“邓麟啊，自从你帮我把贷款还了，还有第一次在我们家吃饭，我就知道你是一个好孩子，你也是真心对待钰芊的，叔叔相信你一定能给她幸福。叔叔只有这一个女儿，小时候对她也不好，没给她好吃的、好穿的，总是苦着她，现在她能遇到你，叔叔走了也放心了。钰芊看着柔弱，性子却要强，以后有什么矛盾，看在叔叔的面子上，要多让着她。一定要好好照顾她，答应叔叔好吗？”钰芊爸爸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不得不停下了歇歇。
“叔叔，我答应你，钰芊是个好女孩，我不会辜负她的。叔叔您也要坚持治疗，会有治愈的希望的，您还要看我们结婚的呀。”邓麟看着说话都费劲的钰芊爸爸有些痛心。
一周后，钰芊爸爸还是走了，在燥热的七月中旬，钰芊爸爸还是离开了钰芊，离开了这个他一直不喜欢的世间，离开了容忍了他半辈子的钰芊妈妈。
葬礼上，邓麟忙里忙外，俨然钰芊家的女婿。出乎意料的是，胜齐和王雨涵也从英国回来了。参加葬礼的亲戚居多，钰芊这么多年算不上交际广，来的只是几个多年的老朋友。舟车劳顿之后，胜齐和王雨涵的脸色都不太好。不知道是因为劳累还是因为胜齐执意要来参加钰芊爸爸的葬礼。葬礼过后，胜齐独自找到钰芊。他们在胜齐家里见了面。
“最近还好吗？上次打了邓麟，是我不好，你能原谅我吗？”胜齐言语恳求，特别是眼神，每次胜齐道歉，说情话，倾诉的时候，钰芊都不敢看他的眼睛，这是钰芊永远都跨越不了的障碍。
“我挺好的，是我和邓麟对不起你。”钰芊只是低着头。
“你看着我，你还爱我吗？求你看看我。”胜齐的声音还是那么好听，像小学时给钰芊玩具的时候，像初中给钰芊讲数学题的时候，像高中第一次说“以后她就是我女朋友”的时候，像大学那次看烟花在钰芊旁呼出耳语的时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