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如歌-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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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会（上）
晚饭过后，唐雪影趁着羽帆和吴建凡闭门谈事的空挡，终于找到和如歌单独说话的机会。虽然之前她很肯定羽帆会钟情于如歌，但是羽帆对如歌的占有欲还是超出她的想象。她也是第一次发现他的表哥居然是这么温柔多情的人，仿佛他从来不曾冷酷无情过。“羽阳怎么样了？为什么他不一起来？”雪影拉着如歌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刻意压低音量。羽帆带着如歌出现时，她就想问了。白天她和律师处理完羽帆和羽阳的打架事件后，心中被一堆疑问缠绕着。羽帆和羽阳的关系不但没有像她设想的那样生疏，反而像一对从小一起长大而惺惺相惜的兄弟。她猜想一定是羽帆去罗马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不同寻常的事，让他们的关系得以缓并且承认了对方。或许和羽帆身上的枪伤有关。“羽阳没事，我想总有一天他会愿意走这个真正属于他的家。”如歌坚信善良的羽阳一定会接受他的父亲，只是比起羽帆，他需要更多的时间来说服自己。“如歌，表哥和羽阳的关系怎么缓和的那么快？是不是和表哥身上的伤有关？”雪影将一整天都困扰她的问题问出口，她相信如歌一定知道什么。如歌不知道怎么向雪影解释羽帆的那个枪伤，她只好轻描淡写的告诉雪影，对方错认了羽阳，而恰好路过的羽帆看到深处险境的羽阳，替他挡了这一枪。“表哥真的没骗我，”雪影一副放心的样子。如歌不知道她的轻描淡写恰恰和羽帆解释的版本不谋而合了。看着雪影放心的样子，她松了口气。
“我不是故意隐瞒羽阳的身份，只是不知道该怎么说。”唐雪影突然抱歉的看着如歌，虽然她知道如歌一定不会生她的气。如歌不在意的摇摇头，表示理解，心里对无法像雪影说明自己的真正身份感到抱歉。雪影的世界很单纯，如歌不愿让她知道太多，以免卷入不必要的纷争里。“芷怜过世后，羽阳一定很孤单吧。”雪影想起白天在警察局见到羽阳那张充满忧郁的脸，不由得情绪低落了起来。如歌没有说话，暗中观察雪影的表情。她的好朋友什么时候这么关心羽阳了？不知道雪影有没有察觉，自己今晚的话题始终没有离开过羽阳。如歌不认为雪影是因为羽帆的原因才对羽阳这么关心，难道她喜欢上了羽阳？如果是，那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芷怜过世后，还是更早以前？大学的时候她们两个都拒绝了所有的追求者，如歌是因为心里有羽帆，而雪影一直说以学业为重。或许那是她的借口，她早就喜欢上羽阳而不自知？如歌想起大学的时候，雪影尽量避开有羽阳在的场合。那个时候她没多想，可是现在回想起来真的有这种可能。如歌心里突然感到不安。芷怜虽然离开这个世界，却没有离开过羽阳的心。羽阳恐怕很难再别人闯进他心里。“如歌，你怎么这么样看着我？”雪影发现如歌看她的眼神充满了担忧。“雪影，你是不是喜欢羽阳？”雪影是她最好的朋友，如歌不希望她受伤害。雪影一慎，她没有下意识的反驳。如歌的话让她陷入深深地思考中，以前对羽阳的刻意疏远，难道只是因为害怕羽阳看到她而感到不自在？现在对他的关心，只是因为他是羽帆表哥的弟弟？芷怜过世的时候，她的心为羽阳隐隐作痛了无数次。难道她真的喜欢上了羽阳？在这之前，她从未认真考虑过对羽阳的感觉。雪影突然感到混乱，无法理清自己的感情归属。“雪影，你还好吧？”如歌察觉雪影的慌乱，握住她的手试图平复她的情绪。雪影摇摇头，冲如歌露出一个虚弱的笑容。“如歌，我不知道是不是……如果是，那该怎么办？”雪影也很清楚羽阳对芷怜的感情，她不准备也没有信心取代芷怜。“你只要按照心里的想法去做，就可以了。”即使如歌心里多么不愿看到雪影深陷在单恋羽阳的感情漩涡里，她也不能够自私的无视雪影的感受。那毕竟是雪影的人生，她不能任意的指手画脚。何况她也不无法保证雪影和羽阳真的一点希望也没有，只不过，如果雪影决定奋不顾身突破羽阳的防线，那必将是一个艰难而长久的过程。
羽帆和吴建凡从书房走下楼的时候，看到如歌正在安慰失落的雪影。两人不知道，在他们上楼短短的十分钟谈话中，楼下发生了什么让雪影的情绪突然转变的事。雪影已经来不及掩饰了，羽帆还没有来得及开口问，她便匆匆上楼。如歌没有追上去，她知道此刻雪影需要冷静的空间，来理清她内心的真正感受。她也没有忽视吴建凡看雪影的眼神，充满掩藏不去的关切和担忧。如歌看着雪影消失在楼梯上方的背影，轻声叹息。羽帆猜不到如歌这叹息中藏着雪影什么样的多愁善感，他也从好友眼中看到了对雪影不同寻常的感情。羽帆和父亲一直将雪影保护的很好，父子俩都有共识，凡是人品过不了他们那一关的，绝不让靠近雪影。他不是没想过自己的好友，只不过，雪影不只一次向他抱怨对吴建凡的不满。她甚至怀疑吴建凡是同性恋。羽帆想起这个就觉得好笑，他在心里为好友可能面对的坎坷情路默默叹息。如歌看出羽帆也察觉到了，不过她不打算将雪影内心真正的情感归属者告诉羽帆。作为好朋友，她能做的也只能为雪影保守秘密了……
羽帆和羽阳的“打架斗殴”，在媒体的渲染下愈演愈烈。据“可靠人士”提供消息，陆羽阳十年前被父亲丢在罗马，母亲最后因抑郁症而自杀身亡。传闻，羽阳在罗马过着潦倒不堪的生活，打过架，吸过毒，甚至还杀过人。这次在公开场合和哥哥的冲突，不过是VK内部变革的前奏。这个消息使VK上至股东，下至普通员工都感到不安。谁都担心陆家的家务事会影响到VK的声誉和自身的利益。事实上，传闻一出，VK的股市就已经受到了影响。VK的股东们又一次在李成天的煽动下纷纷电联羽帆，要求羽帆出面澄清并承诺不会让前科累累的羽阳有机会进入VK。羽帆铁青着脸坐在办公室中看着电脑中播放着他和羽阳的新闻。虽然VK的股市受到新闻的影响，但真正让羽帆生气的是，李成天让羽阳的伤口暴露在大庭广众之下。雪影敲开羽帆办公室的门，提醒他不要忘了晚上的舞会。尽管羽帆在气头上，但也没有忽略雪影语气中流露出来的低落。他不知道如歌和雪影说过什么，一向叽叽喳喳的表妹突然变得安静了下来，像换了个人似的。“雪影，什么事不开心？”羽帆直视她的眼睛，希望听到她诚实的回答。“还不是因为新闻，对羽阳太不公平了，”雪影表现的义愤填膺，谨慎的不让羽帆看出她义愤填膺的真正原因。在如歌的提醒后，她第一次正视自己的感情问题。虽然尚未找到明确的答案，但是对于羽阳的维护却是像是出于一种本能。“表哥，你和羽阳能承认彼此，我真的很开心。”雪影的内心虽然纠结不已，但仍为兄弟俩能够认可彼此而雀跃。要知道，这是她期盼了四年的场景。羽帆点点头的，表示相信她说的，并示意她可以离开了。雪影得到羽帆的暗示，匆匆离开。羽帆不是没有看出雪影藏在义愤填膺之后的隐瞒，他的表妹从来不懂得隐藏，直来直去。如果说有什么事让她开不了口，那一定是感情问题。他不再担心雪影，她已经长大了，已经有能力并且必须学会处理自己的问题。羽帆当即拿起手机拨通了律师范景天的电话，他要发一份申明，一份关于肯定羽阳身份的申明……
沉寂了十年的冉家大院终于又重新笼罩在耀眼的让人迷离的灯光中了。这样的耀眼，让前来参加舞会的人不但没有物是人非之感，反而平添了一份对神秘别墅主人的好奇。叶芷萱身着一袭香槟色的抹胸礼服挽着母亲叶艳琳的手，高傲的扫视了一遍在场的名媛们。叶艳琳一袭黑色的礼服，衬托出她的高贵与冷艳，这对母女的确在任何场合都可以成为焦点。叶艳琳在以她此刻的冷漠来掩饰内心莫名的慌张。十年来，她虽然保留着这处宅院，却从未踏进过。唯一出现在这里的人，只是她雇来的清洁人员。这次若不是女儿的坚持，她是不会来的。可当她重新踏进冉家大门的那一刻，没来由的打了个哆嗦。她的直觉告诉她，这不是一场单纯的舞会。她感到自己正像一只猎物一样朝着猎人为她设定的陷进越走越近，因为找不到陷进的真正位置，所以她的每一步都迈得小心翼翼。她甚至警觉到猎人就在这栋别墅中的某个黑 暗角落，用一双明锐的眼睛在对她穷追不舍。叶艳琳像是为了证实她的直觉，视线在那栋四层楼的别墅上下逡巡。如歌站在三层楼一间黑暗的卧室窗边，俯视着窗外在迷离灯光中穿梭的那对母女。叶艳琳在她惴惴不安的目光中看见了黑暗背景下如歌，因为光线和距离，她看不清站在高处的那张脸，却能感受两道清冷光越过所有人的头顶落在她身上，让她感到一阵被仇恨包围住的窒息。周围所有声音和人影似乎都静止了下来，她眨了眨眼再次望向那个房间那个扇，似乎确认刚才见到的不过是一种幻觉。如歌在她眨眼的那一瞬间，已经转身离开了。叶艳琳看着空荡荡的窗口，内心泛出一阵侥幸。当她收回注意力寻找女儿的时候，却发现叶芷萱已不在自己的视线中了。叶艳琳心中刚刚冒出的那一丝侥幸，瞬间消散，取而代之的是莫名的恐慌。她曾经无数次说服自己，无惧的站在冉业廷的墓碑前，穿越生与死的界限偏执的炫耀虚假的幸福。可站在这里，所有的心虚犹如排山倒海般汹涌而来。当叶艳琳极力维持她的冷静在四散的人流中寻找女儿时，叶芷萱踩着与礼服一致的香槟色高跟鞋踏进冉家空无一人的大厅。因为舞会的场地被选在了户外，此刻冉家大厅中空无一人。所有人都在庭院中，等待主人的出现。叶芷萱挽着母亲的手走进冉家大院那一刻开始，就在寻找陆羽帆的身影。当她看到“熟悉”的身影时，毫不犹豫的撇下母亲追上前。她知道今晚羽帆一定会来，因为VK一直想拿到muses在中国地区的独家代理权，而今晚是个不容错失好机会。她的精心打扮也只是为了留住羽帆的目光，她不会想到自己认错了人。环视了一遍无人的大厅，叶芷萱犹豫的走向通往楼上卧室的阶梯。一阵清脆的高跟鞋踩着木板的声音从阶梯上传来，叶芷萱突然停下脚步，站在阶梯下，望着传来清脆声响的楼梯口出神。十年前，年幼的她离开这里的时候没有一丝不舍，十年后站在这里也没有任何的触景伤情。叶芷萱突然觉得渐渐逼近的声响有一种魔力，让她停留在原地耐心的等待藏在这一声响之后的那张面孔的出现。终于，当响声嘎然而止时。叶芷萱看清那张脸，那张似曾相识却让她心里升腾起无数的恐惧和嫉妒的脸。如歌身着一袭淡紫色抹胸小礼服，出现在楼梯口，脸上带着优雅而温柔的笑意俯视着叶芷萱瞬间失去血色而尽露苍白的脸。对于十年后初次见面的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