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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D级危楼-第54章

小说: D级危楼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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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了啊。难道老天还是偏爱她?她现在的样子多痛苦啊,活该,就是活该!丛恕呢?天,他看上去太可怜了。不过,我能怎么办?他们都不说话,我说什么?丛恕也有这么一天。多讽刺啊,他不是最幸福的那个吗?他是病了还是怎么的,这杯酒怎么会到他手里?真奇怪。看来是注定的。不是所有人都能一直幸福。
这袖手旁观只是短短一瞬,于他们却是一辈子那样漫长。
丛恕隐约听到辛唯说的话,不知道为什么,虽然那么疼痛,那么眩晕,却能在瞬间恍然大悟。
“毒酒?”他看看之夏,又看看其它三个人,试图挣扎,却无力地落在之夏怀里。
“就快好了。你,忍一忍。”之夏在他耳边轻轻安慰。
汗水模糊了眼睛,他瞧得并不真切,可是却好像把每个人当时充满了绝望和痛苦的表情都清晰地印刻在心底。这就是所谓的回光返照吧。
谁也不知道那一刹那他在想什么。也许死亡接近的刹那,他比所有人都要清醒。
他脸上神色变换,从震惊到难过到留恋,再到释然。最后他望向陆桥,周宛和辛唯,嘴唇还努力挂起一个笑容,那笑容里充满了太多的感情:诀别,安慰,鼓励,恳求,等等,等等。以至于许多年以后他们回忆起来,都记得他的眼睛是如何明亮,仿佛永不熄灭的太阳,烙印在他们的青春岁月里。
陆桥脑子轰的一声,上前一步,结结巴巴地说:“我,我马上打120。”周宛和辛唯也开始狂乱地翻着兜找手机。
“让我,和之夏最后呆一会。你们,保重,别喝,千万别再喝了。”丛恕哑着嗓子打断。
没有人能反对他。那最后的,强大的精神力量能主宰一切。他们往后退去,一步一步,向自己的青春告别,向自己的善良告别,向自己的丑恶告别,向所有不堪回首的过去告别。而心里还存着侥幸:也许,丛恕只是生病了,也许那杯酒其实没有被他喝下去。
多年以后他们才看清当时自己的处境。
昨日已死,明日是无尽的忏悔与救赎。
的的确确是他,目睹他们的丑恶,目送他们走向将来。
的的确确是他,让他们顿悟,在黑暗里继续走下去,眼睛也许就能适应,也许就是另一种能看得见的未来。
替他活着,做一个好人,虽然仍不能弥补这罪的千分之一。但是至少,他们都得尽力完成他的心愿。
活着的人幸福,还是死去的人幸福?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答案已经有了。逝者已逝,未亡者一生赎罪。每一分每一秒的痛苦煎熬,再不容怯懦回避。
丛恕靠在陈之夏的怀抱里。
本来应该是他紧紧拥抱她,可是命运使然,让他做先走那个。力气和意识在一点一滴流逝,他感觉她苦涩而温柔的吻不断落下来。
记忆好像五彩缤纷的花朵飘落。原来死亡并没有那么可怕。
他当然遗憾过,惋惜过,愤怒过,为什么是自己?但是这一刻,一切都不重要了。他突然觉得,一个人一辈子,只要能有刹那的全然付出就已足够。这样也好,所有人都解脱了。
“等会我在这里睡着了,你就自己回去。”他轻轻地叮嘱,“之夏啊,你答应我一件事儿。”
“你说。”她的手指抚过他的嘴角。
“好好活着吧,别让自己再出事儿。”他真的闭上了眼睛,还带着一丝安详笑意。
舞台上灯光会聚在小小一个圈里。恍惚中,她还看见他微笑着站在舞台中央,熠熠生辉。
是不是就在昨天,观众席上坐满了人。欢笑声席卷而来,掌声好像潮水。
“我啊,就是一个跑龙套的。”他笑嘻嘻地自嘲。
谁会忘记这主角?他的宽恕,是他们的罪与罚。他的爱情,是她的重生。纵然后来她也如所有普通人那样挣扎,困顿,可是她再没想过,要像从前那样逼自己走到绝境。
逼迫自己的,从来都是自己。那一天陈之夏明白了。
她低下头,最后在他唇上吻了一下。
从今以后,日日夜夜,分分秒秒,你都在我心里。
原谅我,当然我知道你已经原谅了,这么自私,这么懦弱,这么残忍。
突然之间,想起以前看过的一本书,封面上这样写着:“记得当时年纪小,你爱唱歌我爱笑。”
记得当时年纪小。
你爱唱歌我爱笑。
那些最初相识的日子。那些在希望和绝望里寻找自己的日子。那些看透彼此秘密的日子。那些,唱着歌的,虽然哭泣也还会笑的,日子。
你说过永远不离不弃。亲爱的,你真的做到了。
而罪无可恕的我,会努力地去做一个好人。
又是一道闪电打下。
然后,整个世界陷入暴风雨的无边无尽的黑暗。

“我把他留在那里,放了一个最舒服的姿势,然后回去了。其实我猜大家都没想过真的可以掩盖真相,也许因为他怀里恰好有一份诊断书,没有人想过深入调查,警察只当作一场自杀处理。”
“而我,在回去的路上就把什么都忘记了,只记得他生病了,我要失去他了。后来知道了他的死讯,我生了一场大病,再后来,我接受了治疗,然后结婚。你都知道了,对吧?”之夏并没有去擦无声无息流在脸上的泪,语气平静地对对面已经泣不成声的丛容说。
雨,还没有停,反而有越下越大的趋势。连音乐声都没法掩盖雨声。啪啪打在玻璃上,如破碎的往事。
“我特别努力的想要幸福,真的,小容,我不想辜负你哥哥。可是这个世界上哪里有净土呢?我好像,最后还是失败了。”
“我知道理论上来说我应该成为一个什么样的人,特别坚强,特别高尚,特别乐观,特别勇敢之类的吧。可是呢,我还是一个普通人,而且还是一个本来就有性格残疾的普通人,很遗憾,我只能像蜗牛一样一点一点的改变。到现在,改变都不尽如人意。”
“你说的对,无论怎么样,我都得给家属一个交代。这么多年,我不敢去见丛教授他们,只能托人打听他们是不是好。一直让你们蒙在鼓里,我太自私懦弱了。我不知道,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这件事情。哪怕就在跟你重逢的时候,我都没有胆量说出一切。小容,我要谢谢你,让我有机会说出来。不过真的,他们三个完全不知情。刻意要杀辛唯的人是我,明知道你哥哥喝的是毒酒还让他喝下去见死不救的人也是我。”
“真相,真的很简单,对吧?”
陈之夏站起来,温和地低头看着丛容,递过几张纸巾给她:“相信我,我会给你们家一个交代。我唯一一个请求是,请让我一个人承担一切,因为,本来就该如此。”
她拉开椅子往外走去。所有人都在看着她。这个女人哭得那么汹涌,却没有一点声音,居然也看不到绝望的表情,反而是一种顿悟的神色。
这涅磐也许也是不断上升式的吧。短短几个小时,陈之夏又死过一次,活了过来,看见以为已经尽力的自己,原来还有这么多过错。

女警打开门,有人走进来。逆着光,她几乎看不清他的脸。等他隔着栏杆站在她跟前了,她才发现他没有刮胡子,头发也乱糟糟的,而表情再也没有以往的镇定自若,而是充满着悲伤和疑惑。
“我给你留的信你看到了?”她轻柔地问。
他嗯了一声,什么也没说。
她有些无奈地看着他,好像看一个孩子,想了很久,终于把手伸过去,握住他抓着铁栏杆的手。他的手冰凉,她的更是。
“对不起。”她说。
仿佛被蜜蜂蛰了一下,他猛地抬头,恶狠狠地瞪着她,粗声吼道:“别胡说八道。”
她笑了笑:“在给你的信里,和给公安局的材料里,我都说得很清楚了,我是一个杀人犯。你娶了我……”她停顿了很久,又重复一次,“对不起。”
他愣愣地看着她,然后艰涩地回应:“你不是,至少,不完全是你的错。”
到这个时候他还能为她开脱,陈之夏有些感激。但是这感激已经不能带来情绪上大起大落的波动,她只是用一种就事论事的语气说:“不管怎么样,谢谢你。那份离婚协议,我已经签字了。你记得签好了,通知我一声。”
他咬紧下颌,半天没吭气,最后只简单地问了一句:“你的东西带够了吗?”见之夏不解,就补充道:“我跟他们以前有点交情,你又是自首的,他们答应多让我拿点东西带给你。吃的也成。”
“那么,帮我把我柜子里那个小盒子带我吧,谢谢。”之夏想了想说。
他看她一眼,目光里情绪复杂。
牢房北面有扇小小的窗,窗外是棵大树。天气热了,蝉声嘈杂凌乱地涌进来。
她清楚地看见他额头上的汗水,也感觉到自己后颈的湿意。她突然觉得很累,想躺会,可是他不知道怎么回事,居然不走,还站在那里。
“你走吧。”她下逐客令,并且真诚地最后叮嘱了一句,“我祝你幸福。你以后不必来了,我在这里挺好的。东西你让看守交给我就行。”
他一愣,立刻分辩道:“我和丛容,不是你想的那么一回事。”
她无心倾听,淡淡地截断:“你不用给我解释。”
他却少有地固执,盯着她说:“可是既然说到这里了,我就得说。今天说完了,以后我就不会再说了。我以后关心的只有一件事儿,那就是找最好的律师打赢这场官司。我还会再来 ,你不要想着不见我。”
见她不语,他又继续解释了一句:“爸妈也是一个意思,我们,要打赢这场官司。”
之夏不易察觉地震动了一下,抬起眼睛和他对视。这个男人如此狼狈的时候,倒显出别样的坚毅神情。或许她真的从来没有试过去了解他,看到他的另一面。
“之夏,我不想文过饰非。我下面要说的话,可能,也没有你以为的那么好听。可是我觉得,我该说。我们不能再这样不坦白下去了。”
“我承认,我们的婚姻出了问题。我对你很失望,因为我总不知道你想要什么。我老觉得你投入的热情太少了,不知道是不是,是不是因为丛恕的关系。”
见她嘴角挂起一丝笑容,他也自嘲地笑了:“可是,我的问题更严重。我知道一个丈夫表面上应该怎么做,可是我不知道真的应该怎么做。这话说的拗口,不过我的意思你应该明白。我待人接物大概都是一样的,礼貌,周到。但是你是我妻子,不是其它人,礼貌和周到不管用。我不知道你要什么,其实是因为我没有真的想去了解你要什么。”
之夏专注起来,默默看着他。过去的这个夜晚,他一定整宿没睡琢磨这个事情。
“也许,是我先入为主吧。我老觉得,我没法赢他,你怎么也不会对我全心全意。我挫败感挺强的。这种事情,好像没有一个解决办法。我越想越觉得没意思,觉得未来没希望。后来,孩子又没有了,更觉得大概生活就是这样了,一天一天的,死水微澜。爱情都变成了亲情,维系我们的,不过是一种责任和惯性罢了。”
“然后,我遇到了丛容。说我没有动摇过,那是假的。那就像一间很闷的房子突然开了扇窗户,能呼吸新鲜空气了。”
“我明白。”之夏接口。
简行一诧异,而她真诚的目光说服了他,她是真的明白。
人的一生那么长,很难保证不在某些时刻,为某些异性心动。喜欢新鲜的东西,也是人之天性。何况简行一从来喜欢跳脱飞扬的女性。
少女时代总觉得眼里揉不下一粒沙子,如果有人这么告诉少女,一定会觉得此人亵渎了爱情的神圣。然而日子久了,会知道人的生活不是小说,也不是教科书,总有矛盾,总有挣扎。
他沉默了一会,又说:“她,的确是个很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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